109愛得痴狂
拓天倏地面前一陣目眩,身形搖晃。
晴天冷冷一笑:“你竟然為了蘇莫子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到了這般田地。滿生華髮,真是愛得痴狂啊。”
於拓天心中而逝的晴天,萬萬不是今時今日這般的感覺。
拓天術法真氣耗盡,這些天他不僅沒能恢復,更加因其悲痛使之身體每況愈下,他已而無法判別而出晴天現時是以如此的六界生靈之態出現在他眼前了。
“你為什麼還會出現?”
看之面前那張同蘇莫子一模一樣的面龐,即便那曾經的滿滿的回憶愛意之幕都以記起,可拓天對之面前的晴天沒有絲毫感覺可言。晴天的出現也更加無法代替他對蘇莫子的思念。
“有了新人,便忘了我這箇舊人了是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晴天……”拓天有些艱難的道出晴天的名喚。
“再見到我不好嗎?我還永遠記得當年你用那無情劍殺之我之際的那痛楚之情。”晴天說著,將目光看向那無情劍,於她眼中,彷彿現時還可以看到那無情劍之上汩汩而流的來自於自己身中的鮮血。
“晴天……我……”
晴天上前一步,緊貼於拓天,將之食指覆上拓天的唇。那眼眸萬種風情,曾幾何時的晴天怎麼會有這種眼眸而生。
“不要說了,我知道,為了六界蒼生,為了避免六界輪迴,你只能這麼做。可是萬萬沒想到,這世上又出現了第二個我,你拓天的無情劫根本沒有全權度過,可我也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不同的選擇,為什麼當初殺了我,而現今你要不顧一切的拯救蘇莫子的命!”晴天說到最後愈發激動,整個面龐都以染之那恐怖的猙獰之貌。晴天仰頭而笑,整個殿室之中頓時起之一陣陰冷之風,她在嘴中始終重複着那句:“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那語調盡然充滿了極為透徹入骨的恨意。
拓天看之晴天的眼眸,再也沒有一絲的動情之感。
拓天更願意相信,現時眼前的這個女子根本不是晴天,不管他對自己的曾經所為後悔與否,他都不會相信晴天會有朝一日於之此般之態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根本就是兩個人,拓天定定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根本就是兩個人,根本就是兩個人。
而晴天,已經死去了……
“你到底是誰?”現時的拓天再也沒有往日的一派清淡。
女子重複回頭,面龐不再猙獰,倏地轉變的一面秀氣,那眼眸也是低垂,不再陰戾。
拓天錯亂了,現時的這個女子的神情,同之他腦中的晴天又是一模一樣。
這根本不是兩個人。
只是他不願意承認,曾經自己摯愛的女子變了,而這變化一切都盡然因之自己而生。不論曾經的晴天,又還是現時的蘇莫子的,兩個女子,皆然毀於自己的之手。
他愛,他每一個都愛,一個大膽的愛得可以為之她拋之整個世間,一個膽怯的愛只能默默為之她所做。
可為何兩個結局都如此的破敗不堪。
他拓天生來不得愛,不配愛,都是他害得,全部都是他害得,都是他害的。
還未那女子開口。
拓天重新而道:“你真的是晴天?”
“你沒想到,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是一瞬,晴天又變回了另一個自己,那個於拓天心間永憶的晴天又消失了。
而對於晴天自己來說,曾經拓天摯愛的自己現時對於她來說是盡然的偽裝,她更加適應如此這般的自己,令之拓天所感到陌生,所感到恐怖的自己。
“你經歷了什麼?”
晴天並不直面回答拓天的問題,反而道:“我一直都在心中無數次的想過我們再次重逢的畫面,我以為你會狠狠的攬我入懷,而現時,我只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對我的厭惡,你在厭惡現在的我是嗎?可是你不要忘了,是你,拓天,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把我害成了這個樣子。”晴天的言語間不再激動,也許這些譏諷之話,她已在心中反覆過數遍有餘,可真正的道出,卻還是免不了的心痛連連。
“是我對不起你,晴天。”拓天的精神已經崩潰,他已經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他的心神已經無法承受的住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他是仙人,但他動了情的仙人,更是動了深情的仙人,而這情會像無底洞一樣慢慢的吞噬掉他。
“我不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當初要殺了我,而現時會拼之一切挽之那蘇莫子的命,不惜把你自己毀成這般。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晴天的語音剛罷而落。
那殿室之外,便傳之而入的是離石之迫切的探問之音。
“師兄?師兄?”
離石之徑直用之術法推之那玉門而進,剛罷看清晴天的面龐,晴天的身影便驟然消失於之殿室之中。
離石之還未來得及驚詫,轉面看過拓天的一頭華髮,滿臉的震驚之貌。
他極力隱忍着悲痛,話都復連不成一句而道:“師兄……你的頭髮……”
拓天刻意佯裝不聞之離石之的言語,他的醉酒之意已而蕩然而醒。
離石之看罷那滿地的酒罈,大斥而道:“師兄!你看看現如今的你!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對得起師父嗎!”
拓天施以一掌,那滿地的酒罈只罷只剩下的是四分五裂。
“我對不起!我誰都對不起!”拓天語畢,那發泄的語氣之中充斥着盡然的悲鳴。過之片刻,他重新開口而道:“你剛才都看見了嗎?晴天,晴天她回來了,她生着一張同之蘇莫子一模一樣的臉。”
現時,於之離石之眼中的拓天只剩之一派的頹廢與病態。
離石之自然看清了,晴天的面容雖只是剛罷那一瞬,他自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而晴天周身留之而出的那種詭異的感覺,離石之也深知,那人,絕不是蘇莫子。
事情一點一點突變的愈來愈之來之洶湧。
“師兄,你的身子已經衰落而成如今這地步了嗎?”
拓天頹敗的凝之離石之壓抑的眸子,不加以言語。
離石之只剩於獨然悲嘆,能使之修為千百年的拓天一夜生之華髮,此時的他,再也不想怨責自己的這個師兄什麼,對於拓天,離石之剩之的只是心痛。千百年來,拓天一人承受的太多,太多。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怨責呢。
“師兄,這殿室之中盡然的是那腐肉之味。”
拓天自知自己失去了太多的術法真氣,已而聞不出任何惡靈之詭異氣味。但離石之這言語,拓天自是懂得,這腐肉之味的來源只能有之一人,便是晴天無疑。
拓天似自語一般而道:“她變成了六界之外的游靈……”
“師兄,於之六界之外的游靈,那靈魄之上都覆有太大的咒怨,她從未能重新投胎做人,想必是一直遊盪於六界之外。她現時的力量太大了,竟然入之了六界,更加得以能隨意到之任何心中所想之地,甚至能沖之無傷無地門的結界,於之師兄你的殿室之內。”
“不要殺她。”拓天目光空洞,那言語仍是似同之自己言語一般。
如之以染之咒怨的游靈之身份而死,便會永世無法得以重新投胎入之輪迴,時時刻刻受之活於世間之時的最痛苦的那一刻而過。
“師兄,她留不得,不管她是不是同之蘇莫子生的一樣面龐,又或是她曾經是你的愛人,這一切都是巧合,她現在是帶着極強的咒怨而來,只要她想,她可是輕而易舉的殺之我們於無形之中。”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能再害她一次。”
“師兄,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清醒一點好嗎?!”
“我一直很清醒。”
“這便是你清醒的結果嗎!?”離石之沒能控制而住的言語已而蕩然出之口。
也是這言語,一時間,如之那冰山之流水一般猛然激於拓天心間,令之他不寒而慄。
可拓天已經無力再改變什麼了,他也不想要再改變什麼了,他累了,他太累了。
“石之,我累了,你回去吧。”拓天下之逐客令。
“師兄我……”離石之對剛罷自己說之口的話,盡然充之了愧責之意。
“石之,你說的對,我都明白。”
離石之聽之不再所說,離之無情之巔之上。
拓天想有之改變,可是他根本不知應當怎麼改變,怎麼改變這現時的混亂。
他不敢承認的是,隱於他心底早已而有了其他的答案。
……
離之無情之巔之上的離石之,已而也是搞得精神潰亂,他必須替之拓天解決此事。
“二師兄。”
面色慌亂的離石之迎面撞上似特意於此待之的城境。
對於城境,離石之本就無之意隱瞞之此事。
“你身上怎麼一股腐肉之味?”城境有些嫌棄之意的稍稍站遠了幾步。看之離石之相而來之的方向,將之真正關係的想說之話道出:“你去無情之巔了?”
離石之忽緩了一口氣,開口而道:“出事了。”
城境似在意料之內,神色未而有些波動,“出什麼事情了?”
“晴天,晴天她回來了。”
城境立時頓悟,同之離石之微微頷首的視線相交匯。
“怪不得你身上一股腐肉之味,她真的成了游靈?”
離石之同之城境都是只知晴天其人,並未見過晴天本貌。
“我見師兄多日未出之無情之巔一步,怕他出什麼事情,剛上之無情之巔,便聽聞那殿室之內的動靜,晴天的身跡便轉瞬而無了。”
“師兄怎麼樣了?”城境在這一直徘徊,就是知曉了離石之去之了那無情之巔之上,想着找個什麼藉口能從自己這個二師兄嘴裏探出什麼究竟。城境於之拓天的關心之情,從不少之一點一滴。
離石之聽之,遲遲不敢開口而道。
城境再而詢問道:“二師兄,師兄到底怎麼樣了!?”
離石之還是有些猶豫。
城境再也頂不住心,向之那無情之巔而走過。
離石之疾疾攬之城境的衝動。
避重就輕而道:“讓師兄獨身靜處吧,這些日子對於他來說太難了。這千百年來對他來說都太難了。”
城境知曉這一切不止只是離石之淡淡而道的這些而已。
“二師兄,將之一切都告訴我吧,為了師兄,我亦也不會做出什麼衝動之舉來的。”
“……師兄他的術法真氣已然孱弱到,對之晴天身上所蕩然散之的腐肉之味絲毫不覺,更是醉態連連……”
城境聽出來離石之還有未而道盡的言語。
繼續逼問而道:“還有什麼?”那語氣盡然如之絕望一般。
“……師兄他,花白了滿發。”
城境當然知曉,修習術法千百年的仙人,一夜白頭,對之來說,是造之而成了怎樣的打擊,身體才會如此。
“師兄做之一切全權為了那蘇莫子,真的值得嗎?”
離石之倏地似而明白了拓天的盡數所為。
“師兄一直視之自己是虧欠于晴天的,所以他不想再在蘇莫子身上重蹈晴天的覆轍,師兄除之愛於蘇莫子惜於蘇莫子之外,於之蘇莫子身上的還有師兄對於晴天的虧欠。城境,這種愛,如之你對於碧溪,你應當最為清楚不過了。”
“二師兄,我正是知道這種愛,也更是知道這種無果的愛帶之的永遠也不會絕根的痛,從之我此番回之門中,我便在竭力的制止師兄……”
離石之將之城境的話懶腰折斷,道:“可這一切還是盡然的發生了,城境,你我二人不得不承認,師兄一直想要抗衡的定數,想要違之的天意都盡然才是無果,因為,今日這造就的一切便是天意,上天早已給每個人安排好他們的結局。”
“二師兄,你這話什麼可還有什麼別的意思?”城境敏銳而道。
“你可知晴天之貌?”
城境對之離石之這突罷所提,一時間大惑不解。
“晴天之貌同之蘇莫子一模一樣。”
城境驚詫半晌,開口而道:“所以天意使然,百年前的六界輪迴僥倖而過,但它終究還會來……”
“我們現如今只知天血之身出世,卻不知這天血之身其積聚的力量何時爆發,這一切都不好說。”
“城境,試着把思想解放,根本沒有什麼是本就屬之師兄的責任,這麼多年,我們從未問過他真的過得開心嗎。”
在蘇莫子未能出現之前,拓天也深而忘卻了什麼是開心。
“師兄,晴天應之如此?”
“師兄,不讓我們動之她,但她……”
兩人相互交換的眼眸不言而喻。
……
“你究竟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關到你的心屬之於本君的時候。”帶玄絲毫不加以掩飾而相說道。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蘇莫子不解,她不解這鬼君帶玄怎麼會倏地對之自己這般。
“本君只怕你到時候會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對我,可你對於我來說從來都是什麼重要之人,我寧願我的生命中從沒有你的存在,也就不會有之今日這局面。”蘇莫子說的絲毫沒有一點感情而言,盡然譏諷而道帶玄相說。
“你當真如此認為?”
“我當真如此認為!”蘇莫子不懼之帶玄那展露無疑的怒言,仍舊板着面盡然而道。
帶玄確罷倏地笑出生來,一雙眸子微微上挑,蘇莫子似而又出現了那幻覺,總覺得帶玄的這雙眸子她定而在哪裏見過。
“身上的真氣術法都調理好了,說話也是底氣十足起來了。都說女人對男人,恨得愈深,也就愛得愈深,你只罷恨本君吧,本君不會怪你一分。”帶玄的話落之尾音。
蘇莫子便緊跟着相激而道:“一個終年連之面龐都不敢蕩然示人的男人,有什麼值得女人去恨,又有什麼值得女人去愛的。”
帶玄聽之更是絲毫不不生氣,於之蘇莫子來說,他是多麼多麼的希望,就如此這般同之蘇莫子鬥嘴爭執到之世間盡頭。
“哦?你這樣說本君沒有關係,可有的人也許就不愛聽了。”帶玄起身,撫之蘇莫子的肩畔,用之力量將之她死死的摁於那木椅之上,覆於她的耳畔而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想一個人。你曾經的好姐妹——唐莫意。本君若現時喚她於這殿室之中,侍奉本君,是否就能當面驗證一下你那無之愛,無之恨之說呢!?”
“你無恥!”
“傳之……”
帶玄話還未說完,便被之蘇莫子相而徑直打斷。
“不要!”她不想看到,更也不忍心看到,唐莫意於之自己面前的卑微之顏。
“不要?本君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她?”
“對她?”
“唐莫意……”
“不是本君要那麼對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本君從未逼迫過她什麼。”
“可這一切都是你導致的不是嗎?你為何不肯另之六界安寧,一直要多生於事端而起呢!?”
蘇莫子不知曉,帶玄所生之的盡然事端,盡然為之的人是她蘇莫子。
只是他用錯了方法,又亦或是這便是他鬼君帶玄所認為的最好的方法。
“你遲早有一天會知曉這其中的一切的。”
“只有污穢不堪之事才會被無恥小人所遮蓋隱瞞。”
本復要踏離出殿室的帶玄,聽之,回頭而視之蘇莫子那還是染之蒼白的面容。
“本君於你眼中就只是無恥小人?”
“你於我眼中連無恥小人都算不上!”蘇莫子絲毫不加以猶豫徑直而道。
可令之她沒能想到的是,帶玄聽之,絲毫沒有之所為,只罷片刻,便走出了那殿室之中。
蘇莫子苦笑,她的反抗,她的言語,絲毫沒有任何意義,她在此持之而起那頸間的鳳凰石,現時的她已而恢復了術法,可不管她用之什麼辦法,那傳音之語都無法進之那鳳凰石之內。她也累了,她不想在試了,那頭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已而忘卻了自己,拋棄了自己。
……
“天啊,粽子,你可終於醒了。”玄遠子欲似發現了至寶一般而道。
一旁夏蒙瓏傲嬌的姿態,相說而道:“誒誒誒……慢着……粽子是怎麼才醒來啊?”
“蒙瓏,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原野趕緊說道。
夏蒙瓏連連擺擺手相說:“原野姐姐,這話不用你說的,你的情我自是知道。只是有些人誒,那心呀好似都被……”
玄遠子欲知曉夏蒙瓏那自然要繼續相說下去的言語,趕緊也緊跟着而道:“夏蒙瓏,你辛苦了,多虧有你,粽子才能安然無恙。”
夏蒙瓏拉過原野,挺胸闊腹的一面極為肯定玄遠子欲對自己的誇獎,一面也更加極為肯定自己的甜甜的相說而道:“這還差不多。”緊接着補充說:“你們別和粽子說太多話,它才剛剛醒來身子還太虛。”
“恩……蒙瓏,我們知道了。”原野將之粽子抱於懷中,輕手撫着它的絨羽。
“恩,那我就先回搗鼓殿了,這些天我和師父為了粽子忙壞了,我這伺候完粽子,還得緊接着回去伺候我那個師父去。有事情你們去搗鼓殿找我就好了。”
“粽子……粽子……”玄遠半蹲這身子輕聲的喚着粽子。
粽子雖說是終於清醒了過來,可一直睜着空洞無神的眼眸,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把玄遠子欲直直看着急地跟個什麼是的。
“玄遠不要心急,蒙瓏說了,要讓我們慢慢,粽子在昏迷之前受到了驚嚇,它眼見着莫子受傷成了那般模樣,對於它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兩人待之粽子緩了好一會兒,終於等之粽子相說而出口的言語。
“原野姐姐……玄遠哥哥……”
“恩……粽子是我們……”
“恩……粽子,我們都在這兒呢……”
“原野姐姐,玄遠哥哥,莫子呢,莫子她現在在哪裏呢?”
原野,玄遠子欲面面相覷,他們不敢說,他們哪裏敢說出這全部所生之事呢……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