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萬囤島
周書豪聽說趙添財被老鼠襲擊的事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多天了。
被老鼠咬傷?周書豪直覺認為這件事有問題,怎麼會這麼湊巧?周書豪腦子裏不斷的浮現陳三呲牙咧嘴惡狠狠的說“咬死你”樣子。
周書豪看了看在院子裏樂顛顛的開墾着菜園子的某個人,那天夜裏他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件事確實詭異,周書豪琢磨了一下,也沒有什麼想法,只得現將這個疑惑放進了心底。
不過,沒有多久,當他聽到郡城裏傳出的陳家三父子被狼咬死的消息時,他不淡定了。
如果一件事偶然發生一次,還能說是意外,但是接連發生,肯定有什麼問題。
把這一連串的事仔細了想了想,周書豪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會不會之前釘在陳三腦里的銀針,其實根本不是為了禁錮他的氣息的,而是為了禁錮他身體裏的獸魂?
這樣想想倒也能說通了,陳三的獸魂,應該有什麼異於其他獸魂的地方,導致他的心智會受到影響,所以那人就禁錮了他的獸魂,也間接性的導致了陳三的性格不全。
陳三自從解除了禁錮,覺醒了獸魂之後,秉性一下變了好多,好像獸魂彌補了他之前的性格缺陷,現在的他才是一個完整的他,隨之而來的,是受到霸道的獸魂影響,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是至於陳三為什麼會無意間控制其他動物,他之前也翻閱過相關的書籍,並未發現其他獸魂有如此逆天的能力啊?
其他的,周書豪再怎麼想也無法得到答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唯一擔心的是自己能力太弱,到時候無法解決面臨的問題。
自從心裏有猜測之後,周書豪練習篆符畫練得更加的勤了,他感覺可以突破的穴道,都忍住沒有突破,就是想靜下心來好好的鍛鍊氣息的運用。
《太虛篆》和寫一般的書法不同,連執筆的方式都有嚴格的要求,主要姿勢是單鉤,以食指勾筆管與拇指形成鉗制狀,余指皆墊筆管後方,食指單鉤,這樣的姿勢才能讓篆符圓直有準。
周書豪的筆尖輕落到白紙上,一個側鋒即下,如行雲流水,飄灑自如,然後筆鋒迴轉,以折峰取姿。
一頓一提,一橫一捺,氣息緩緩順着手臂來到指尖,輕重緩急之間還需要不斷的調整氣息在手指、手腕和手臂之間的力度以及流速,這樣的氣勢才能時而如孱孱流水,嫻靜雅人,時而如鐵蹄聲聲,震懾人心。
就這樣堅持着,手臂揮舞,氣息不斷,汗水浸透了周書豪的衣襟。
手臂沉重得像支撐了一塊巨石,但是他的手上的氣息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看上去和剛開始時的姿勢沒有什麼差別,周書豪屏息凝神,牙關都咬緊,喘息聲越來越沉重,一逆鋒由左向右,一個蹲鋒退而復進,筆法勁鍵遒麗,如寒松霜竹。
篆符的最後一筆是一個金錯刀,周書豪氣息一動,筆鋒瞬間不穩,糟糕!只見中間的一個筆顫與書中的只差毫釐,篆符又畫失敗了,白紙上呼的一下竄出一束火苗剎那間就將失敗的篆符吞沒。
還好用的不是畫篆符的署木,據說用署木稍稍失誤都會導致氣息凝聚不穩,畫篆符的開竅者被炸得骨肉橫飛的不在少數。
所以說篆符價值連城也是有原因的。
雖然用白紙畫失敗了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對氣息的損傷也不輕,不過自從他和魂樹結契之後,身體強度大增,所以畫篆失敗只是讓他氣息有些不穩。
但魂樹還是都他紊亂的氣息驚動了。
魂樹自從上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周書豪能夠感到它靜靜的呆在自己的心竅之中,也沒怎麼管它,它的受損太嚴重了,需要用周書豪的氣息調養一番,不過每次它都小心翼翼的,只吸收那麼一點點,生怕周書豪生氣了把它踹出來。
不多時,一股潺潺的氣息緩緩的流過他的心竅,溫和的安撫着他的氣息,很快,原本肆意衝撞的氣息就平靜了下來。
周書豪摸摸被氣息衝撞得隱隱作痛的胸口,還以為今天會有得受一陣子,沒想到這魂樹除了移動倉庫之外還有這樣的作用,
看來自己是小看着魂樹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周書豪的訝異,魂樹在他體內興奮得蹦跳了一番,還用觸手不停的戳戳他的竅門,好像在得意的說:“你看我厲害吧!”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平息了一□□內的流竅之氣,周書豪展開新的白紙,定了定神,又開始下一幅篆畫。
隨着“刺溜”一聲小的爆破聲響,周書豪的篆畫又失敗了,每一次都是最後的一筆氣息不穩導致的,周書豪也不急,停下筆細細的鑽研起來。
篆符不是說畫就能畫成的,必須要中、高階開竅者才有機率畫成功,多少人耗盡畢生心血而不得一副篆符,所以自己這個初階開竅者失敗也是正常,反正他原本的想法是通過畫篆符來控制氣息的流轉。
雖然篆符沒有成功,但是他體內的氣息卻是實打實的在不停提升,運轉速度也越來越快,連帶着魂樹也吸得歡暢。
即使是氣息平靜的停留在體內,周書豪也能感受到流竅之氣在體內散發出的磅礴氣勢。
不過,周書豪體內的氣息卻讓人察覺不出來,自從他上次從地下洞穴出來之後,其他人都未發現他已經是初級開竅者,即使是師承者,也只以為他氣息有所增加,卻不會料到他已經直接跨入了初階開竅者而且還是頂級的行列。
周書豪估摸着可能是與魂樹合體之後導致的,樹木本來就比較善於隱藏,受它影響自己可能也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的氣息隱匿起來了。
假期總是過得很快,最後一天兩人收拾好行李就直接回了學院,臨走的時候,陳三還依依不捨的看了看他的菜園子,裏面他種了好多洋芋,用來燉肉最好吃了!
新學年伊始,大家都興緻勃勃的談論趙添財的事情,一個開竅者居然被老鼠給咬傷,真是笑話!
雖然這件事被傳為笑談,讓大家樂此不疲,但很快,另外兩個重磅消息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首先是聖上傳來手諭,高宇陽、周書豪、翁子道和陳三四人由於在消滅邪物魂樹中功績不斐,特此獎勵四塊翰博院的新生牌!
此消息一處,不僅院中師承者、師承老激動不已,連學子也翹首以盼,因為陳三覺醒了獸魂,那他的新生牌就多出來了,也就是說學院可以有五個翰博院的新生,還有一個免試的空缺!
這個消息不可謂不大,要知道,上一次翰博院的測試中,青陽書院沒有一個人通過。
第二個消息更讓人震驚,為了提高學子的能力,聖上下旨開啟萬囤島,讓太明國的學子們前去參加試煉。
萬囤島是專門被陣法封閉的一個島嶼,上面全是開竅的植物和動物,只不過上面的動植物都基本上力量不強,相當於初級開竅者的等級,所以都會每十年開啟一次,以便於開竅者進行捕獵或採集。
沒想到聖上專門為了各個書院的學子提前開啟萬囤島,這是多大的恩惠啊!讓各個書院和學子們都感恩戴德!
學子進入萬囤島,不僅僅意味着能力的加強,更意味着數不清的資源,雖然等級不高,但是放到拍賣行,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不過,試煉島也不是誰都可以進入的,光是初階的開竅物就嚇退了一批人,有錢花也要有命享,大多數的學子根本沒有到初階,即使到了初階也要小心謹慎,島上的開竅物數量總多,不得不好好的策劃一番。
各個書院為了資源和提升學子的能力,都想往裏多輸送學子,但是能力實在不行的也不能勉強。
青陽書院經過幾位師承者和師承長的商議,決定送十五名學員進入萬囤島。
高宇陽、翁子道、周書豪和陳三四人,已經有了實戰的經驗,自然也在此次試煉的行列,其餘的按照上學期的院試排名進行選擇,由翁子道來領隊。
萬囤島遠在北冥海的中央,從書院出發到目的地,大概有十多天的路程,這次他們乘坐的還是馬車,不過比上次的多了四匹馬。
十多名學子依次進入馬車,等到陳三時,馬車旁的車夫臉都綠了,他的包裹比他本人還要大,別說車夫了,周書豪都看不下去。
不過想到十多天的行程,再想想他的胃口,周書豪也就默許了。
好在馬車裏很寬敞,甚至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馬車裏居然還有包房,二十多間包房足夠學子們休息了。
陳三費了半天勁,才把他的巨型包裹擠進包房,包房倒也還行,床是單人床,看來只能擠着點了。
周書豪見陳三興高采烈的整理着包裹,嘀咕着晚上要吃的東西,周書豪略微一看,估計今晚他就能消滅一半,也不吭聲,就想看他兩天吃完十多天的儲備糧后滿臉悔恨交加的表情。
就着那副表情,周書豪可以多吃好幾碗飯,呵呵。
休息一番之後,翁子道派人來請,讓去商議一下行程,等到他們到大廳的時候,人才有幾個,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還有八個人未到,翁子道臉色有些難看。
周書豪閉目養神,時不時的張嘴吃陳三遞過來的東西,倒也不覺得煩躁,陳三隻要有吃的,讓他待哪兒都行,大廳里放的瓜果小食都是他沒有帶的,他吃得不亦樂乎。
高宇陽和他上次宴會上帶的表弟坐在一起,冷若冰霜,眼神中有些不耐,不過周書豪知道他是不耐煩身旁坐着的人。
大廳里的另一個女兒和學子周書豪再院試的時候也見過,女子是丁卯班的,她的操縱物是一株有誘惑能力的薔薇,另一個則是當時以三個陣法秒殺甲寅班尖子生的丙子班學子。
“奴家叫柳眉青,眉清目秀的眉青。”見周書豪看向她,她笑意頻頻,微微含頭示意,眼睛滴溜溜一轉,顧盼生姿。
“哼!”高宇陽的堂弟直接翻了個白眼,周書豪當沒聽見,朝她點頭示意了一下,轉向另一邊。
“丙子江常昊。”江常昊話不多,只是自報了家門,便又調息而坐,他的氣息渾厚帶着星星點點的淺棕色,看來不久即可突破
這幾個人中,也就是高宇陽和陳三是初階開竅者,周書豪有意隱瞞,就是不想多生是非。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剩餘的學子才姍姍來遲。
領頭的就是上次被江常昊用陣法擊下台的甲寅班包越凡。
“喲!都到齊了啦,真抱歉,我們來晚了!”包越凡說是道歉,卻沒有絲毫的歉意,嘴邊的笑也並未傳到眼底。
“大家都是學子,不必客氣。”翁子道語氣冷淡。
“我們幾個兄弟比較投緣,熱鬧的聊了幾句,沒想到這時辰過得這麼快!”包越凡笑眯了眼。
“哦?”翁子道朝那幾人看了過去,包越凡身後的人中有兩人有些赧然,默默低下了頭。
那兩人是乙丑班的學員。
“今天和大家聚集起來,不過是想問問大家到島上的打算,畢竟我們青陽學院的初級開竅者並不多。”翁子道繞開了他的話題。
“那可知翁學子意下如何?”包越凡笑着問。
“我的想法是大家最好一起走,到時候好有個照應。”翁子道的打算中規中矩,但也是最安全的計劃,來時學院的師承長就再三囑咐,一切以學子的安全為首。
“哦?我倒不這麼認為,好不容易得來的機遇,不好好利用一番就太可惜了!”
包越凡身後的學子們也頻頻點頭,確實,既然來了,若是空手而歸豈不可惜?這個隊伍看上去太弱了,初階開竅者也就三人,有一人雖然是獸魂,但是看上去就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
陳三津津有味的吃着小食,看周書豪茶杯水沒了立刻狗腿的給他添茶水,看得那群人又是一陣嫌棄,這哪兒是兇殘的獸魂?謠傳吧?
周書豪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撲鼻,看來對方想來是等不及想要分道揚鑣了,如此直白的表示,想來已經把後路都打算好了。
“那你們就隨意吧!”翁子道其實並不想當這什麼破領隊,但是有實力的如高宇陽,甩甩袖,就以“我不善言辭”推脫了,院試的第二名周書豪,則更直接,一句“我管不了別人的死活。”把師承長都噎了一下。
現在更好,有人樂意接這個活,翁子道瞬間就覺得擔子輕了不少。
“翁學子這是什麼意思?”包越凡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
“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兩邊的意思,你不是打算好了嗎?”翁子道懶得跟他打官腔。
“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撕開臉面,他包越凡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到時候翁學子可別跪着求到我頭上!”包越凡環顧了一下。
“倒是其他的人,如果改變注意,我包某隨時歡迎,畢竟都是一個學院的,總要照顧幾分。”視線最後落到江常昊的身上,意味不明。
“走!”說完便帶着人走出了大廳,乙丑班的兩人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跟着一起出了大廳。
“哼!你這個領隊是怎麼當的?人都走光了!”高宇陽的堂弟本來想跟着走的,奈何高宇陽紋絲不動,他又堪堪坐了回去,憋了一股火發不出去,只得朝翁子道發泄了。
翁子道無語了,別人要走他也攔不住啊。
“你要想走就跟着他們去,沒人留你。”高宇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人家、人家就是心急嘛。”氣焰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高宇陽懶得理他,站起來就回屋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那兒摧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