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漸深,卉城一片寂靜,一名身穿黑衣身材纖瘦的女子身影快速的跳躍在亭台樓閣之間,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詭異,只見她一刻不停的朝着西邊奔去。
戰不敗微微磕眸,忍受着從骨子露出來的疼痛,他被帶着荊刺的鞭子抽遍了全身,淺一點的傷口皮開肉綻,深一點的傷口赤.裸見骨,而且他身後被箭羽刺穿的血洞仍然不斷的留着血,如若不是戰不敗內力高深,楚臨煌又讓他們留下活口,估計他也熬不到此時了。
想着陸清秋,戰不敗抿唇,他應該急壞了吧,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又在做什麼?
忽然戰不敗的耳朵動了動,沉靜的地牢中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勉強抬眸,戰不敗朝着階梯看去,只見一名黑衣女子赫然站在他的對面,愣愣的不說話。
閉了閉眼,戰不敗沒有理會她,目前他沒有弄清楚這人是誰派來的,所以閉緊嘴巴才是最好的選擇。
黑衣女子的眼中似有淚珠,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冷漠無情的樣子。
走下地牢,黑衣女子來到戰不敗的身邊,抽起腰間的利劍,斬斷了綁束着占戰不敗手腳的鐵鏈,戰不敗悶哼一聲,斬斷鐵鏈的瞬間也碰到了他手腳上露骨的傷口,所以渾身沒有力氣的戰不敗便順力倒在了黑衣女子的身上。
黑衣女子急忙扶着戰不敗,卻在下一瞬因為害怕碰到他的傷口又鬆開了手,可是發現戰不敗再次倒下身時,黑衣女子一把將戰不敗撈了起來,扶着他的手臂讓他跨着自己的脖頸,而她的手卻是緊緊摟着戰不敗的腰。
別看她身材纖細,力氣還真不小,戰不敗這麼壯實的身體,她扶起來絲毫不費力氣,一看就是練家子。
戰不敗見狀也不反抗,既然來救他而不是殺他,不管是誰的人,都不算是壞事,戰不敗靠在黑衣女子的身上隨着她的腳步快步走上了階梯出了地牢,歪頭戰不敗無意間嗅到了女子發間的清香,表情忽然變的有些僵硬,眼底深沉,這氣息太熟悉了......
黑衣女子扶着戰不敗出了地牢后,警惕的查探着四周,見周圍一片寂靜,扛起戰不敗,黑衣女子腳尖一點飛身上了屋頂,隨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後不遠處,還悄悄的跟着一名黑衣男子。
黑衣女子將戰不敗送到卉城城城外,交給他一匹馬低聲道:“走吧。”
戰不敗聞言渾身一震,眸中越發深沉,直直的盯着黑衣女子,並沒有動彈。
黑衣女子扭開頭,轉身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見蹤影。
戰不敗低眉愣怔了許久,才翻身上馬,忍痛勒緊韁繩駕着馬兒朝着漳州的方向奔去。
待他跑出很遠,那名神秘的黑衣女子又回到了剛剛他們停留的地方,腳尖輕點運功跟隨在戰不敗的身後,無聲無息。
而跟隨在黑衣女子身後的黑衣男子見狀,停下了跟隨的腳步,皺眉思索了會便返身回了卉城。
“有人救了戰不敗?”楚臨煌只穿着一件裏衣,來到書房聽着跪在地上小七的彙報。
“屬下沒有看錯,是名女子,她先進入地牢救出戰不敗,然後又將戰不敗送到了城門口給了他一匹馬,讓戰不敗返回漳州。屬下本以為那名女子會暗自離去,可是沒有想到她在戰不敗駕馬離去後跟隨在了他的身後,看樣子是在保護戰不敗。”小七滿臉嚴肅。
楚臨煌眯眼,半晌道:“這事你不用管了,反正別人不救我們也要救,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小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是,屬下在門外為主子守夜。”說完便彎腰走出了書房,關緊了房門。
楚臨煌見小七離去后,轉身將身後書柜上的花瓶轉了一圈,只聽‘咔嚓’一聲書櫃自已向著左邊移動着露出了一扇暗門,楚臨煌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青風。
楚臨煌見他靜靜的坐在床榻上,對自己的傷口置之不理,任由他留着血,不禁皺起眉頭。
青風見到楚臨煌后滿臉怒意,“你到底要幹什麼?要殺要剮隨你,為何要禁錮我的內力,還有你把將軍怎麼了!你要是敢傷了將軍我就是以死相拼也要殺了你!”
楚臨煌揉了揉鼻子,語氣間洋溢着酸酸的味道,“將軍將軍,整天就知道你家將軍,自己都照顧不了了,還擔心你家將軍,可是啊,你家將軍卻不擔心你啊。”
青風雙眼赤紅,上前攥住楚臨煌的衣物,厲聲道:“你把我們將軍怎麼了!”
如果不是他渾身使不上力氣,他一定要親手掐碎楚臨煌的喉骨!
楚臨煌似笑非笑,“真想知道我把你將軍怎麼了?”
青風此時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語氣急切,“你快說!”
楚臨煌眯了眯眼,舔舔唇伸手撩起了青風的下巴,滿臉笑意,“這樣吧,你今夜好好伺候我,我就不讓人動你的將軍,如若你不肯,那麼...你家將軍會是什麼後果我就不知道了...”
青風怒吼,“你混蛋!”
“我就問你答不答應,我楚臨煌說話算話,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今夜就不為難戰不敗。”
青風閉了閉眼,止住了眼中的酸楚,“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楚臨煌舉手起誓,反正戰不敗已經回了漳州,今夜他當然為難不了戰不敗,他這是在逗弄青風呢。
青風緩緩鬆開了抓住楚臨煌衣物的手,咬牙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說到做到。”
“.........”楚臨煌。
真是個傻子,就沒見過他這麼忠心的,簡直就是愚忠!戰不敗有什麼好,楚臨煌嘆息,其實這也他對青風又愛又恨的地方。
“先把你的傷口處理處理,我可不想和一個把床被弄滿鮮血的人...歡好。”楚臨煌將唇湊近了青風的耳邊,小聲說著,氣息全都竄進了青風的耳中。
青風忽略心頭突然湧現的酥麻,起身走到桌旁,將早先楚臨煌為他拿來的藥物塗在在自己的傷口處,開始上藥。
楚臨煌站在一邊直勾勾的看着,心中不禁輕笑,看來對付這個軟硬不吃榆木疙瘩就要用些能夠讓他放在心上的威脅,嘖嘖,戰不敗啊,沒想到如今我楚臨煌想要一個男人,還要利用你,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不過今日青風願意主動伺候楚臨煌,已經讓楚臨煌心顫不已,即使青風不心甘但也是情願的,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讓青風心裏眼裏全是他。
漳州南門。
戰不敗咬牙堅持着最後一絲力氣,終是回到了漳州大營,翻身下馬,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由於天與大亮,所以守城的士兵很容易看清了戰不敗的容貌后,城池上的士兵見狀急忙奔下城池,打開城門跑到了戰不敗的身邊。
“將軍!將軍!”
戰不敗喘了口氣,聲音虛弱無比,“帶我回大營。”
士兵聽后,連忙扶起戰不敗,奔去了大營。
大營。
戰忠心急忙從士兵的手裏接過戰不敗,看着戰不敗的這副鮮血淋漓的模樣,眼淚止不住在框中打轉,扛起戰不敗,火速前往軍醫的營帳。
軍醫看到戰不敗的傷勢,也是震驚不已,他還從未見過戰不敗受傷如此之重,身上的鞭痕深入見骨,後背也有箭傷,他都無法想像戰不敗是怎麼撐過來的。
隨後軍醫手忙腳亂的開始為戰不敗療傷上藥,開方子煮湯藥。
戰忠心滿眼的心疼,嘴裏一直詢問着軍醫,“軍醫,將軍怎麼樣了,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軍醫無奈的撇了他一眼,手上三五除下的為戰不敗減去身上覆蓋在傷口上的衣衫,戰不敗悶哼一聲,一句都不喊疼。
“哎呀,副將軍,您就安靜一會行不行,我這不是正在為將軍上藥么,你啊,就幫我洗點錦布蘸上老夫特製消腫的酒水,將軍命大不會有事的,不過是要受些罪。”
戰忠心聽完,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落下了,頓時手忙腳亂的洗錦布去了。
“軍醫,清秋在哪?”戰不敗忍着軍醫為他上藥的傷痛,齜了齜牙。
軍醫聞言嘆了口氣,“陸少爺自從昨日回來便吐血不止心急成病,上火不已,少爺也不讓人去探望,吩咐說讓他一個人靜靜,不過少爺已經傳下命令讓知情人閉緊嘴巴,隱瞞了將軍落入敵軍手中的機密。”
戰不敗閉眼,“難為他了,上完葯后帶我回營,我要見清秋。”
軍醫臉上有些為難,“將軍等老夫給你上了葯,你就別動彈了,我讓人將少爺請來便是。”
“不行...這是軍令。”戰不敗語氣堅決,有些事情他必須去確定。
軍醫只好點頭答應了。
依靠着戰忠心的攙扶,戰不敗緩緩來到了陸清秋所在的營帳,藉著戰忠心的力道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