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變
這件事作為一個小小的插曲加黑歷史很快就被張哲寧拋到了腦後，但另一個當事人似乎不這麼想。
“拿開，都拿開！！！”隨着一聲怒吼，只聽見‘嘭’的一聲，原本擺放在托盤裏的所有珍貴的藥劑都被躺在床上的這個骨瘦如柴的孩子給掀翻在地。機械人保姆繞着地上的殘渣發出嘀嘀嘀的刺耳警報聲，整個宅子裏的寧靜瞬間被打破。
“你在幹什麼？”易博明推開兒子卧室的大門就看到了這混亂的一幕，不禁怒火中燒。
“我不要當哨兵！我不要當哨兵！！為什麼我不能是普通人！！！”聲嘶力竭的吼聲從那孩子的口中發出，儘管這樣大聲的說話很快就讓身體不好的他就變得氣喘吁吁，但那雙眼睛卻像是燃着熊熊烈火一般，發出的光芒太過於刺眼，讓易博明都忍不住挪開了目光。
“你！”回過神來之後，易博明快步走向床邊，手剛剛揚起，安茹就趕到了現場，一把跪下抱住了丈夫的大腿：“別打他了，博明，別打了。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打孩子。”看着自家妻子憔悴的臉和兒子倔強的眼神，易博明怎麼也下不了手。只能長嘆一聲，轉而扶起跪在地上的妻子：“你又是何苦。”
“博明，子瑜他不是故意的，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從出生開始就受了這麼多罪，都是我的錯。”這麼說著，安茹的眼淚又要流了下來。
易博明也沉默了，兒子的先天不足又何嘗不是他這個父親的責任呢，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去駐守邊境，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罷了罷了。”易博明轉頭看向兒子，發現對方一臉的戒備，恐怕對於他這個父親還沒有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機械人保姆熟。他只好先離開房間，將空間留給母子二人：“你們聊吧，我去樓下看看。”
隨着大門的關閉，易子瑜原本挺直的背也隨之鬆懈下來，整個人無力地躺到了身後的枕頭上。
“子瑜，你不是最想當哨兵了嗎？現在好不容易當上了，你怎麼又變了呢？”安茹滿臉心疼地看着自家兒子難看的臉色，柔聲道。
“我不想當了，這樣他就不會喜歡我了。”易子瑜垂下眼，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如果你足夠強的話，大家都會喜歡你的。”沒有去深究兒子話語裏的‘他’究竟是誰，安茹忍不住一把抱住自家兒子，聲音裏帶着哭腔：“媽媽求你了，不要再這樣子嚇我了。”
“真的嗎？我成為哨兵的話，那個人也還是會喜歡我嗎？”易子瑜從安茹的懷裏掙脫出來，帶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對方，要求她再重複一遍剛剛的話語。
“當然。只要你足夠強，不管是誰都會看着你的。”安茹摸了摸兒子泛黃的頭髮，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真實可信，“只要你從現在開始好好養身體，好好學習本領。我保證那個人會喜歡你的。”
……
輕輕地帶上兒子的房門，安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糟糕透頂。
“我們搬家吧，等他好了，我們就搬家搬到其他星球上去。”安茹走下樓梯向一直等待在樓下的易博明建議道。
“怎麼了？怎麼突然要搬家？你不是很喜歡這裏的景色嗎？”易博明有點不解，之前他說要搬到首都星可是引起了安茹的強烈反對。
“我兒子快被這裏的風言風語害慘了。”說到這個，安茹又是一陣心酸，“等他情況好一點我們就搬到首都星去吧，給孩子換個新環境。”
“當然，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什麼都會好起來的。”易博明一把摟住妻子，無聲地安慰着她。
……
“易學長他們家的子瑜，原本去醫院沒有測出任何精神體和精神波動的，就在上個月居然精神體實體化了，這倒是比其他同齡人更加優秀呢。”餐桌上，顧燁一邊幫張哲寧倒牛奶，一邊和張博濤聊天。此時離易家之行才兩個月，當時他們還在車內可惜那小孩，沒想到才過這麼久就有好消息傳出來。
“本來就該如此。”張博濤倒是對這個消息毫不意外，“他父母傑出的都是哨兵嚮導，精神融合更是高達百分之八十，如果他真是普通人我才會奇怪呢。”
“只是聽說這次精神體突然實體化，簡直要了那孩子半條命。我也是剛剛才從學姐那裏知道，不知道學長學姐去首都星順利嗎？現在怎麼樣了。”
“你也不用太擔心，學長早在退役前就在那邊辦好了一切。”張博濤合上仿真電子書，對顧燁說道。
“是嗎？看來他們是早有打算了。”看着身邊乖乖喝牛奶的兒子，顧燁突然轉換了話題：“聽說那孩子的精神體是豹子呢，和我家阿寧一樣是貓科動物。”
張哲寧：“……”一個是豹子，一個是家貓，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吧……
“這倒是有緣，說不定他們兩個就像當初的我們一樣，會是青梅竹馬呢。”張爸也打趣道。
張哲寧：“……”你們就這麼想把我賣掉嗎？(╯‵□′)╯︵┻━┻
飛艇上，
“他難得睡這麼香呢，怎麼？他想通了嗎？”看着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的兒子，易博明好奇地問道。
“沒有，是我給他下了暗示。”
“暗示？”
“嗯，”安茹走到易子瑜旁邊，細心地幫他蓋好周圍的被子，這才回答丈夫的問題：“我跟他說讓他變得足夠強，這樣他喜歡的人才會來找他。”
“可是哪來的人找他啊？你這樣做的話，恐怕這件事會成為他的執念。”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先讓他挺過這一段吧。”安茹關了燈，就算是在黑暗中，易博明也能看清楚她堅定的眼神，“作為一個母親，我只要自己的孩子現在好好活下去就行了。至於兒子一直念着的那個人，我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阿……嚏”張哲寧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引來了爸爸們的注意。
“怎麼了？不舒服嗎？”顧燁問道。
“沒事。”張哲寧答得特別簡短，一點也不符合幾個月前的形象。
“話說起來，現在我們阿寧的氣色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張博濤看着自家兒子的臉色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沒有再做噩夢了嗎？”
“嗯，我都好了。”張哲寧沖張爸點了點頭，內心在滴血：簡直坑死我了。
大概是感覺到了自家主人的不快，或者說，它已經過了那個時期。加菲很神奇地停止了發//情，這一點着實讓張哲寧鬆了一口氣，畢竟有那麼幾個晚上，在加菲鬧騰的時候，他是真的恨不得用最原始的方法阻止這傢伙發//情的。
不過坑人的地方很快就來了。
那天，顧燁因為有事臨時出去了十分鐘，他便把他的精神體，一隻非常可愛的博美犬留了下來照顧小孩。
說是照顧，但實際上要照顧的也只有加菲一個而已，張哲寧除了身材五短需要人幫忙拿放桌子上的零食什麼的以外，其他根本不需要誰來操心。
該操心的，只有加菲那傢伙。
大概是因為貓和狗不合吧，就算是顧燁的精神體，加菲也沒給對方几分好臉色，仗着自己還是只幼貓，到處跑，藏在各個角落裏，死活不肯出來。
博美向來是一種友善的犬類，更別提它還和顧燁心靈相通，所以無論是看加菲還是看張哲寧的目光里都帶了幾分慈愛。倒也任由加菲怎麼跑，它只是像長輩一樣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張哲寧看了幾眼也就沒興趣了，反正其他房間都上鎖了，也就只給他們一個客廳折騰，加菲這麼東跑西跑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玩誰。
果然，還沒三分鐘加菲就累了，趴在地毯上，動都不動了。
傻子。張哲寧惡意的笑了笑，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電視上。
但很快，他就覺得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地癢了起來，但仔細感覺的話，又好像不是身上的問題，是他潛意識裏覺得癢。
為什麼會潛意識裏覺得癢呢？張哲寧一邊發瘋了似的在沙發上打滾，一邊模模糊糊地思考着這個問題。一直到他快笑到沒氣的時候，和因為博美的逗弄，不斷在地毯上打滾的加菲對上了眼神。
那一瞬間，張哲寧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整個宇宙的惡意……
之後，重新實驗了幾次的張哲寧悲哀的發現，只要它家貓被揉肚子什麼的，他這個主人也會有所感應。並且隨着年齡的增長，這項坑爹的聯繫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自此，為了不被別人當神經病抓起來，偽.高嶺之花張哲寧同學正式出爐，並悲催地在裝高冷裝面癱的路上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