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身體力行好少年
井上初覺得有時候她的人生就像一個糖果盒子,時刻充滿着未知因為她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旁人會向盒子中丟進什麼。就好像先前她還因為監督破例的邀請幸福得好像吃了牛奶糖一樣,結果還沒回過神，轉瞬間又被人毫不留情地丟進了一顆咖啡糖，苦澀到難以言喻。
…不，即使是咖啡糖褪去咖啡粉后最終也會變甜,她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幸運。
所有的期待都被對方昨天那句不行徹底粉碎,她不明白綠間到底在糾結什麼以至於連入部這個簡單的要求也不答應。
這彆扭的簡直莫名其妙嘛！
憤憤地磨磨牙某些暴力的種子在井上初心裏發芽,比起言語溝通或許她應該直接撲上去拍暈他託運回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
關鍵是…她打不過他。
當然，其實她由衷的相信綠間會讓她一拳。
“小初？”試探般地在她眼前揮揮手,笑得溫婉的女人有些遲疑,“你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啊。”端起透明的玻璃杯送到嘴邊，專註的少女思維一岔開就被水狠狠嗆了幾口,白皙的面頰因為劇烈的咳嗽漲得通紅，忙不迭地拍拍胸口她急忙道歉，“沒事沒事，對不起花子阿姨，我沒注意到你過來。”
被藤田花子拉過來聊天是一件超出計劃的突發事件，那時的井上初正在街頭無所事事地晃悠來晃悠去，直到第十次經過便利店門口時最終被熱情的中年女人拖進了店裏。
“讓我來猜猜…看你這副模樣是和綠間家那小子吵架了？”念叨着啊咧咧的藤田花子侃般地湊過身，看着女孩子本就紅潤的臉頰因為她的話逐漸呈現出深紅色后才滿意地挑挑眉。
八卦總會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在人群中飛快傳播，兩人確立關係后的第二天消息就從東京傳到了京都，然後拜赤司的恩賜最終直接散佈到了神奈川乃至秋田，更何況是和綠間奈緒子私交甚好的藤田花子，她得知這件事情並不意外。準確的說她其實很滿意這一對，以至於她已經把自己自詡為半個媒婆。
“其實真太郎那小子沒什麼太大問題，就是偶爾不怎麼會說話。可以的話小初你就包容他一下，實在忍不住三天別讓他進你家門就好。”
藤田花子把裝滿點心的小碟子推到女孩子的眼前，氣勢十足的安慰讓井上初頗為好奇，“花子阿姨您都猜到了嗎？”
“當然，那小子是我看着長大的啊…”捧起漂亮的白瓷茶壺為她斟茶，熱氣騰騰的紅茶縈繞着獨特的香氣，乾淨的玻璃上氤氳起一陣白霧，藤田花子繼續道，“從小就是這樣，明明不擅長表達但是又沒辦法讓人討厭，比起言語上的關心好像更喜歡用行動來表示。最後往往搞得人家不知道他為自己做了什麼甚至還引起誤會，他卻依然不知道悔改。”
濃郁的紅茶一點點溢滿杯子，零零散散的幾片茶葉在杯口處打轉，放下茶壺她望向對面的女生，“那小子很蠢是不是？奈緒子曾經還為這個擔心了好久。”
“確實是個笨蛋…”深有感觸的井上初應允般地點點頭，端起紅茶杯送到鼻尖處嗅了嗅后輕輕握在手中，她彎起眉眼道，“不過也意外的可愛不是嗎？…或者說小綠間其實很單純。”如果幸福有方向，向左還是向右
簡單好懂才讓人覺得踏實放心，所以每每和對方在一起時她才會覺得異常的心安。
抬起頭的少女認真地看着對面的女人，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般略微挺起了腰板，一本正經地好像在為什麼不公平的事情所抗議。
“我倒是覺得小初你才單純，可惜怎麼就被綠間家那小子騙走了呢？”
掩起笑容的中年女人仍舊不願意放過任何打趣的機會，臉上一熱井上初才發現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太大膽了，不好意思地摸索着衣袋順便把視線投向別處。
“對了，還有這個…花子阿姨謝謝你。”直到指尖碰到口袋裏某樣硬物時才想起自己拖了許久還未向對方表示謝意，連忙從袋中取出那個淺金色的髮夾她開口，“我很喜歡。”
“這是什麼？”接過東西上下反覆打量了半天藤田花子問道，她不記得自己見過這樣的髮夾。
“唉？花子阿姨你不知道嗎？”回憶着當初料理店外綠間和她說的種種，確定自己沒有記錯后井上初抬起眼，“可是小綠間和我說這是來買東西的時候您送…”
最後幾個字還未說完她就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心底有種猜測即將要噴涌而出，熱熱的卻又莫名的讓她有落淚的衝動，她想她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從不曾想到，原來他對她的關心從很久以前就已開始一直延續到今天。胸腔里翻騰着一種名為不甘心的情緒，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像這樣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照顧着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果然還是你先喜歡上我的嗎？
女孩子家的小心思讓井上初得意地在心底歡呼了幾聲，半晌之後卻又不爽地撇撇嘴，手裏的勺子以直線下落快且準的插【防抽】進面前的雪糕。
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麼下次還是直接打暈好了。
滴滴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挖起大勺雪糕塞進嘴裏井上初拿起手機，隨意望了眼天空她看見大片的烏雲在天空中集結，層層疊疊地遮擋住最後一抹藍色。
“抱歉，臨時有些事情花子阿姨我先走了。”
匆匆將桌面上散落的東西塞進包里，短暫告別後井上初走出店門。突如其來的大風捲起她的衣擺，正值下班時間的十字路口堵成一團，到處充斥着刺耳的鳴笛聲，撥開眼前凌亂的長發她奮力地朝着某個方向跑去，手裏緊握的手機依然閃爍着提示燈，屏幕上一條簡短的短訊於兩分鐘前來自於高尾和成。
——真醬為了你入部的事情和監督起了爭執，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儘快趕來。
“咚。”
飛出的籃球劃破重重雨幕落入籃框，砸在地上的水坑裏濺起高高的水花。不過一個小時，多雲的天空就落下了雨水，高大的教學樓以黑壓壓的烏雲作背景立在操場旁，空蕩蕩的籃球場內只有全身濕透的綠間獨自一人做着命中率練習，偶爾有打傘經過的同學們指指點點地看他一眼后就結伴走開。
“這是怎麼回事？”在教學樓的走廊上井上初見到了給她短訊的男生，少女拿在手裏的傘仍舊滴着水，濡濕了正下方的一小塊地面。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搖搖手高尾解釋道，“真醬一放學就去找監督了希望他不要讓你入部，可是監督不答應兩個人就吵起來了。”皺起眉他接着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描述當時的場景，“兩個人吵得都快要動手了所以我才這麼著急的把小初醬你叫過來，不歡而散以後真醬他就開始這樣一個勁地投三分了…”仙魔體師尊篇
小綠間…為了她和監督吵架？
那個家教頗好一貫禮貌穩重的少年為了她的事情和監督爭執？
一路都懸着的心在聽到高尾的描述后猛得墜落到谷底，張張嘴井上初只覺得有一股苦澀的味道充斥着內心，垂下眼眸她靜靜道，“那我先過去看看他，麻煩高尾前輩了。”
撐起傘少女擔憂地走近前方的身影，從拐角處冒出的幾人順勢勾住高尾的肩膀。
“我說高尾你這樣欺騙小學妹好嗎？什麼快要動手啊根本不是事實好不好？！”
淺金色發色的男生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訕訕一笑高尾無奈地攤攤手。
“宮地前輩你別較真啊，我只是誇大了一下情況而已。”
“不過通過今天這事倒是讓我覺得綠間那傢伙也不是那麼討厭…”旁邊的木村雙手抱胸地補充了一句，“至少他對他在意的人還是很重視的。”
不遠處的少女已經走到了綠間身邊，站在雨簾后四人一齊打量着那邊的情況，咚的一聲又是一個三分球準確入網。
眯起眼大坪給出了自己的看法，對於這個一年級的學弟他總是持有寬容的態度，“那傢伙從來都不討厭不是嗎？”
“雖然平時有些冷漠可是努力的時候總讓人討厭不起來…就像今天這樣反覆練習三分直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啊。”
秀德的學長們從來沒有否認過綠間對於籃球的付出，就是因為知道他有多認真他們才心甘情願的在場上把球傳給他。無論如何，他們承認他的天賦，同樣也承認他的努力。
斜靠在欄杆上高尾依舊擺着往日般玩世不恭的笑容，雖說他確實是稍稍誇大了幾分當時的情況，可是…今天的真醬真的和平時不一樣啊。
居然能面對監督一臉平靜的說出願意以未來所有的任性機會來換取不讓小初入部這種話，對於綠間真太郎而言簡直就是不可信啊。
淅淅瀝瀝的雨滴絲毫沒有任何轉小的跡象，豆大的水滴落在綠間的鏡片上早已讓他看不清遠處的東西，完全濕透的衣服比乾燥時來的沉重，過大的運動量連帶着他的呼吸聲都隱約有些粗重。
運球、轉身、投籃，綠間固執地在雨中重複着這一連串動作，好像不知疲憊一般接連不斷。
“夠了！”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井上初攔下他這種自虐式的訓練模式，咬着嘴唇兩頰蒼白的過分，“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
側過身靜靜地望着她，綠間扯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帶着雨水的指尖拂過她的面頰留下冰涼的觸感，“監督一定要你入部，我想應該是我的能力還不夠…所以他才堅持這麼做…”
“這些訓練沒什麼，只是想證明給他看我還可以繼續努力。”輕輕摩挲着她光滑的臉龐，他柔聲安慰道，“沒事的你放心，之前帝光的時候我們不也是這樣的嗎？”無限修仙
“說什麼帝光的時候也是這樣，反正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這樣！”拚命抓住他的手井上初拉起他就要離開，“現在就去和監督說我答應入部，然後你跟我回家。”
“不可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綠間反手將她整個人拽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額頭囑咐道，“你以為你還是二年級嗎？馬上要升學考試了我不要你為我的事情擔心。”
…不答應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出乎意料的理由讓井上初略微遲疑，奇怪地發覺對方好像總是能貼心地為她考慮所有她不曾注意到的事情，相反她卻好像一直利用着自己的任性時刻拖累着他。低下頭不經意間止不住的眼淚湧出眼眶，順着臉頰向下滾燙的淚珠掩蓋了先前的涼意。
“笨蛋。”一點一點地抹去她眼角的淚珠，綠間墨色的眸子中漾着寵溺，雨聲再大也掩蓋不住他溫柔的聲線，“之前可是你和我說的讓我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告訴你的，現在都告訴你了你還難過什麼呢…”
“可是，我想要陪着你。”
手一鬆手中的雨傘就掉落在地上，左右滾了幾下后停在水坑裏。猛地撲進他的懷裏井上初雙臂死死扣住綠間的腰身，耳朵貼上他的胸膛想要把最真實的心意傳達給他。
“我說過以後無論輸贏我都會陪着你的。”
“我不想站在你的身後被守護，只想站在你的身邊被陪伴。”
偌大的操場上看不見一個身影，厚重的雨幕把車來車往的喧囂聲隔絕在外，耳邊清晰回蕩的是對方最直接的告白。
綠間真太郎覺得他大概無法拒絕她的請求，似乎只要每次她擺出這幅模樣時自己總會違背最初的想法答應她的要求。
就好像這次也不例外。
“好吧，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太拚命。”認命地把她擁入懷中綠間揉揉她的頭髮，雨水濡濕劉海緊緊貼服着額頭，傾下腰貼近女孩子的耳側他小聲道，“先鬆開一下，我來撐傘。”
“還有，那天你和我說的事情，如果想不通的話我希望小綠間你能試試依靠前輩們。”數着對方的心跳聲井上初說出自己的想法，雨水沖刷的世界裏好像只有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才能給她真實感，“黑子前輩有了新的同伴，同樣你也有秀德的前輩們啊…為什麼不能相信大家呢？”
雙手撐着他的胸膛抬起頭，井上初努力想睜大眼睛卻被細密的雨絲弄得她睜不開眼。單手反握住她的雙手，綠間彎腰撿起地上的雨傘，淺藍色的傘面映着他們的側臉。
連綿的雨水瞬間被阻擋在外，小小的傘撐起兩個人的晴天。
捏捏她的臉頰綠間微微頷首，鏡片上大小不一的水珠同時折射着女孩子的笑靨。
“以後記得叫真太郎。”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這裏是存稿箱君，本想趕着零點結果晚了三個小時嚶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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