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議論
吃飽喝足了，老佛爺笑眯眯的把皇后給攆走，留下兒子兩個人聊聊私房話。母子倆坦誠相見，這有些話就不需要有所顧忌，特別是就娘倆在一處的時候。
老佛爺等所有人都下去后，本來拉長的臉也緩了起來，但一開口確實堅決的語調，“那個小燕子絕對不能許給永琪。”沒說紫薇，而是先從小燕子開刀。
乾隆喜歡小燕子，可這喜歡裏頭到底還是夾在了許多別的東西，若不是紫薇的維護，若不是永琪的非她不可，乾隆對小燕子可能就沒當初認為她是自己閨女時的堅決。經管這樣，聽了老佛爺的話，乾隆卻只能訕訕而笑，“老佛爺有所不知，小燕子年輕活潑，雖然規矩上不怎麼樣，但人心不壞，是個好孩子。又和永琪兩情相悅，兒子不過是不想難為了這對有情人，所以才……”
“所以才？兩情相悅？你覺得兩情相悅不壞心眼兒就是好東西了？這先謀皇女之位在前，見形式不對就又轉了風向改勾引皇子以圖成為皇子福晉。這樣包藏禍心的東西皇帝你居然還說心眼兒不壞。我是很不知道，那什麼才叫好，什麼才叫壞？”
老佛爺也不生氣，就那麼跟乾隆理論，猛一看還以為這娘倆不是在爭吵而是在辯論。
“皇額娘，小燕子根本沒那麼多心眼兒……”
“哼，沒那麼多心眼兒？真沒心眼兒能在皇后三番四次刁難詢問下過關？真沒心眼兒能在犯了那麼大的錯誤后居然還奇迹般的活了下來，還在後宮裏橫行霸道視規矩理髮與不顧？我說皇帝，你究竟在想些什麼？”老佛爺很聰明，就不提紫薇，先掐小燕子看看乾隆的反應，而後再尋摸着怎麼繼續出牌。
乾隆一聽老佛爺說起皇后，眉頭立馬鎖了起來，可聽老佛爺的用詞也沒有讚歎的意思，又鬆了松，略帶不解的詢問老佛爺，“皇后又跟您瞎彙報什麼了？”
老佛爺嘴角微揚，嘲諷的看着乾隆，“皇后是我正經的兒媳婦，不知道皇帝還記不記得。”
乾隆訕訕的摸摸鼻子，“皇額娘是不知道，皇后在您走後這段時期，囂張的厲害，朕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奪了她的權的。”
皇后怎麼說也是老佛爺親自選的，雖然為人呆板，可以前從沒有過大的錯誤，不討乾隆喜歡，但也沒讓乾隆厭煩的現在這個地步。可不知為什麼，自從老佛爺走後，乾隆就是越來越煩皇后了，現在再想想，好像就是從小燕子進宮開始升級的吧。
“皇後為人如何我比你清楚，我只問你，為何要將宮務交給令妃？皇后一直做得好好的，不過一場小病你就把她的權給奪了。你讓皇后在後宮如何自處？你覺得什麼都沒有的皇后還能天天滿心歡喜的看着你將後宮弄得天翻地覆？是，皇后說話不中聽。可我問你，當日是誰稀里糊塗的把小燕子給認成格格的？皇后當時可說了一切待查明再言說的話？事後可又問過小燕子究竟是不是皇家骨血的話？這些可都有沒有？”老佛爺死死盯着乾隆，一句一句問到乾隆心上。
乾隆先是一愣，隨後明白老佛爺的意思了。是，老佛爺自己也承認皇後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可在以前皇后從沒出過大錯，自己貿貿然奪了她的權，實在是因為……呃，好像就是因為令妃一句“皇後娘娘身體欠安，自己想為她分憂”的話，然後自己就下旨了。乾隆肯定不想承認他有錯，那麼這是令妃的錯？
再說小燕子的事情，乾隆一直同令妃一樣覺得是皇后針對小燕子，針對乾隆的民間女兒，可現在再想想，出於對皇室血統不能混雜的觀點出發，皇后的謹慎似乎很有道理。如果當初在皇后問的時候小燕子承認自己只是個送信的，格格另有其人，那事情似乎就不會變成今天的局面……
一個道理，這是誰的錯？乾隆自己肯定沒錯，那總要找個出錯的人，這人是誰？……令……妃？
這頭乾隆是滿腦子思緒，另一頭就清風和煦的多了，知畫被晴兒拉到了晴兒的住處，稍微收拾了下，晴兒才略帶擔憂的看着知畫，“剛才好險，皇宮不比外頭。你是好心，就是不知道別人能不能領悟。”
知畫心裏暖暖的，她明白晴兒的意思，這是在為她擔憂，皇后不是個好相與的，還在一定程度上是個沒腦子的，自己好意幫助可能到了那頭就變成了惡意壞事。晴兒能這樣為她着想，知畫心裏很滿足。
“我不比你，總要為自己多尋些後路。這偌大的皇宮，你有老佛爺可以依靠，我卻只能指望自己。所以……我相信你能明白的。”
同是寄人籬下，晴兒自然能明白知畫心中的無奈。感嘆了一聲后，急忙為知畫出主意，“既然你剛才已經開過口了，這會兒最好去坤寧宮走一趟。話說你貿貿然的去也不好，嗯，這樣吧，我這兒有給皇後娘娘的東西，你先送去點兒，怎樣？”
晴兒願意為她打開局面，知畫自然贊同，連忙起身謝過晴兒，晴兒搖頭攔住，“不知道為什麼，看着你我總覺得我做事想事都太天真了。生活其實很不易。”
知畫笑而不言。
有了晴兒的幫忙，知畫稍微帶着些禮物去坤寧宮就順當的多了。進了坤寧宮，知畫明顯感受到坤寧宮的凄冷，許是沒了權利在身，宮中的奴才也不那麼殷勤，地位再高不還是看皇上的眼色？
“知畫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知畫舉止有禮，一進門就給皇後行了大禮。
皇后正忐忑呢，不知道乾隆今日你惱怒他多少，忽的聽下面傳知畫來了，先是一驚，可想到知畫如今跟着老佛爺住，自己多少也要給些臉面，邊起身親自去扶她。
知畫哪裏敢讓皇后攙扶，沒等皇後手到，就跪着退後兩步，慢慢起身，“娘娘尊貴，萬不能如此自貶。”
一句娘娘尊貴，觸動了皇后的心弦，悲傷如決堤河水，肆意泛濫。
“尊貴什麼，不過是個無人理睬的老女人罷了。”
“娘娘萬不能如此想，知畫雖初來乍到，但在民間家中也是知道皇宮前朝是皇上，後宮就是娘娘。娘娘遭了小人迫害，一時委屈，但總有雨過天晴之時。”知畫說的信誓旦旦，似乎她就是認定皇后一定會福澤綿延。
皇后眼睛閃爍，怎麼也是爬到皇后寶座的女人，即便是在後宮爭鬥中失利，可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知畫話中之意她還是聽出了些。
“哦，知畫就這麼篤定本宮一定能起來？”皇后唯一的指望，不過是那位體弱多病的十二阿哥。可如今永琪風頭無兩，十二阿哥連個佈景陪襯都不如，自己要想翻身，又談何容易。每每想來，若不是為了十二阿哥，她真想削了那頭煩惱絲，從此徹底清凈。因此，對知畫的話，皇后只是覺得可笑。
知畫沉着聲音道，“難道娘娘就希望一直被壓着？十二阿哥的將來娘娘就棄之不顧了？”
皇后沉下臉，死死的盯着知畫，“你可知你這番話就能要了你的命！”
知畫萬分沉着，“知畫的命重要，還是娘娘和十二阿哥的未來重要？”
容嬤嬤早在話題升級前就將屋內的宮女太監打發出去。此時屋裏就皇後知畫和容嬤嬤三個人。
“陳家小姐，有些話可不是你這身份該說的，而且還有些話，即便是也不能明着說。宮裏不比宮外，宮裏可是個規矩最大的地方。”容嬤嬤沉着聲音直逼知畫。
知畫一臉的無所謂，“嬤嬤這話讓知畫不解，要這皇宮真是個規矩最大的地方，那為什麼最守規矩的皇後娘娘正宮裏冷冷清清？若規矩真有那麼大，今日如此多的鬧劇，一場接着一場，讓民女這從民間來的都目不暇接瞠目結舌。”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陳知畫，你可知道你要走的是什麼路？”皇后雖然沒有放下防具，可再差也不過如此，試着相信眼前這個示好的女子，也不一定就會壞到什麼地方去。
陳知畫恭敬的跪下來，“知畫所求不多，只希望能有個好歸宿能不禍及爹娘姊妹。余者別無所求。”
皇后徹底震住了，她雖然隱隱體會到了一些老佛爺將知畫帶回京的意思，但因為到底事不關己而沒再過多探究。此刻再細細回想，能被老佛爺挑中的人，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既然是有本事的，如若能為自己所用，那自己與皇上的關係，是不是就真的會有轉機？
知畫靜靜的等着皇后的選擇，她有自信皇後會做出她所期望的舉動。
“你有什麼本事讓本宮幫你，本宮如今又有多少能幫你的本事？”皇后直接扔出最犀利的問題。
知畫挺直腰板，一字一頓的說，“娘娘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什麼都不問，一心想着如何為十二阿哥求一個好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一表三千里那個嘛，其實就剩一個結尾了，早就寫好了，但是某玉還想修一下，原來打算昨天完結的，但是這兩天好多朋友都來給某玉慶祝某玉嫁人的事情……好吧，其實也沒嫁的徹底，只是領本本了，還沒辦典禮。所以，明後天吧，怎麼說也是最後一章，某玉還是要慎重修修再放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