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悸動
在那那首纏綿悱惻的歌曲中,陸繼儒像一個久未上路的司機,緊張地試探着吻着心愛的人,他擔心即將到來的會是一個冷冰冰的耳光,可令他驚喜的是,沈妍雖然沒有回應,卻對於他的吻也不拒絕。
而沈妍先是愣愣地定在那裏,伴隨着那纏綿的歌聲,那種熟悉的氣息以及記憶中那令人悸動的熱吻讓她渾身痙攣,她的潛意識在告誡自己不能潰敗,然而事情往往都是不隨你願,那種溫柔的吻讓她徹底完了自己該做什麼了。
陸繼儒感覺到愛人的僵僵地撐着,只好將她鬆開,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沈妍好久才回過神來,她低着頭不敢看某人。最後她一把搶過被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盒子,匆匆地從自己的方向離開了。
陸繼儒趕緊正了正表情也跟上去,心裏在打鼓:她生氣了嗎?
沈妍低着頭跟在人流中走齣電影院,她一直告誡自己不可以在陷進去,可心裏卻“咚咚”地像小鹿亂撞,臉上也熱烘烘的。
跨齣電影院的大門那一刻,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她打了個大大冷顫,電影院的暖氣和外面的冷風形成溫差讓她感覺鼻子奇癢,隨之而來的是一個震得她七竅生煙的噴嚏。
她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揉了揉鼻子,然後抬頭看着天空,此刻的太陽若隱若現斜掛在天上,雖然沒有燦爛的陽光,不過那難得的明亮給人心裏暖暖的。她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突然一件還帶着溫度的大衣披到她的身上,讓她本能地停下腳步。
“小妍!”陸繼儒看着低着頭的人兒柔柔地叫了一聲。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沈妍頭也不抬匆匆地扔下一句話便又抬腳想走。
陸繼儒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轉到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柔聲說:“小妍,剛才......你如果覺得我做錯了,我就向你道歉。”
沈妍心裏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是無措地低着頭。
陸繼儒見她不回答,也不敢再說什麼,最後才鬆開手,誠懇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沈妍不做聲,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面。最後兩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她卻示意某人坐前面,某人也沒有異議。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無語,沈妍看着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思緒飄向了遠方。
出租車在沈家門口停來下之後,沈妍連再見都不說就匆匆下車了。
陸繼儒看着沈妍走進那道大門之後“嘭”地一聲將門關上了,最後他才讓司機掉頭,在新市場那裏便下車了。
泉海銀都國際酒店
陸銘楷正在電腦前看着小周發給他的郵件,他不知道郵件內容是小周只將不關緊要的事情告訴他而已。
突然吳媽拖着沉重的腳步從外面走進來,陸銘楷看着她凝重的臉不解地問:“你、怎麼了?”吳媽只是搖了搖頭低聲說:“老爺,我們回香港吧!你讓酒店的人幫我們定兩張高鐵的票,好嗎?”
“啊?!”陸銘楷疑惑地凝視着她,“你、不管小妍的事了嗎?”
“有她嬸嬸就可以了,再說,少爺現在不是也在嗎?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吳媽邊說邊走回自己的房間。
陸銘楷看着吳媽蹣跚的背影,心裏升起一團疑雲,然後才從電腦前站起來,到她的房間門口。吳媽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他不解問:“那你還會回來泉海嗎?”
“如果沒有什麼重要事就不回來了。”吳媽邊整理行李邊說。
陸銘楷了解這個相處了幾十年的女人的脾氣,最後他也只好點着頭說好,然後去打電話讓人訂票。
就在吳媽整理好所有的行李時,電話鈴響了。她放下手裏的活去接電話,電話里傳來楊老闆歉意的聲音,說:“吳大姐,對不起!我私自找到這裏來了。我現在在銀都國際的樓下。”
吳媽怯怯地看了看陸銘楷的房間,雖然知道他還在睡覺,可還是壓低聲音對着電話問:“怎麼了?”
楊老闆在電話里大概說一遍他剛剛經歷過的事,吳媽聽后低聲說:“你去樓下咖啡廳等我吧,我十分鐘後到。”
吳媽剛剛掛掉電話,陸銘楷的房門就打開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吳媽問:“怎麼了,你要去哪呀?”
“哦!我、我一個朋友來找我,我出、出去一下,很快就、就回來。”吳媽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了。
“哦!是嗎,那去吧!”陸銘楷覺得吳媽的神情有點反常,不過也沒往心裏去。
吳媽在咖啡店再次看到楊老闆,還沒等她開口問,楊老闆就拿出手機,啪啪地點開之後遞到她面前,激動地說:
“吳、吳大姐您、您看看這個。”
吳媽拿過手機,由於老花眼,她將手機拿得遠遠地,當她看清楚那張照片時,頓時愣住了。雖然她是第一次見這個盒子,可跟夫人描述的完全一致。一會她才吃吃地問:“你、你這是在、在哪裏找到的呀?”
楊老闆看着吳媽,指了指手機激動地說:“一個女孩今天拿着它到我那裏,讓我幫忙看看能不能打開它。”
“啊!”吳媽驚叫一聲,又眯着老花眼瞄着那張照片問,“她是泉海人嗎?”
“是的。”楊老闆點了點頭說,然後看着吳媽詢問:“要不我現在打電話給她?”
“先別!”吳媽搖了搖頭,然後整個人陷入了深思中,最後她告訴楊老闆等她回香港之後在聯繫他。楊老闆雖然激動,不過也只好同意吳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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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下午,陸宅。
小周正在電腦前整理着資料,他的這台電腦是獨立工作的,從來連結互聯網。隨着剝繭抽絲般的深挖,一個可怕的事實漸漸地浮出水面。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他知道是陸洋,因為整個陸宅現在就只有他倆。他趕緊關掉電腦上文件,在轉頭對門口說:“請進!”
陸洋端着兩杯咖啡走進來,他笑着說:“來,喝杯熱咖啡!”
“謝謝!”小周站起來去接住陸洋的咖啡。
陸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便看着書桌上的電腦說:“小周,你到底在忙什麼呀?”
小周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警惕,不過他還是冷靜地說:“瞎忙。”
陸洋突然看見那張書桌上有一張草稿紙,上面是一個人臉素描,他好奇地走過去拿起那張草稿紙,驚訝地看着小周問:“原來你也會畫畫的呀!”
小周想阻止可來不及了。看着陸洋驚訝的眼神,他笑了笑說:“曾經學過一點皮毛。”
陸洋看看那張只有鼻子以上的半張臉的素描又看看小周,欽佩地說:“這還只是一點皮毛呀!這明明是大師手筆啊!”
“過獎了!”小周淡淡地說。
這時陸洋卻眼直直地盯着那張素描,突然他將手裏的咖啡放到書桌上,雙手拿着那張素描左右打量着,因為是同行,他從那張素描的眉眼裏認出這個人。
最後他指着素描吃吃地問:“小周,你認、認識這個人嗎?”
“怎麼了?”小周淡淡地問。
陸洋驚訝地說:“這、這不是那個雷哥嗎?”
小周假裝錯愕地看着陸洋,問:“怎麼,難道你也認識他?”
陸洋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我當然認識他,而且認識他好多年了。”
小周心裏感嘆着陸洋的單純,不過他笑了笑說:“看來這世界真的很小哦!”
可是,陸洋突然看着那張素描發愣,因為小周用的是刑偵素描手法,與他的藝術素描手法不同,所以他慢慢地看出了那張素描所隱藏的差異。
這時他的腦海里不停地在閃動着雷諾和那個他只見過一面的“侄女”果果的臉,一種可怕的猜疑在他的心底升騰而起。
“怎麼了?”小周看着靈魂出竅般的陸洋問。
陸洋趕緊搖頭說“沒什麼?”可他的臉上卻寫滿了困惑和不安。當然這沒有跳過小周的眼睛。他從陸洋手中拿過那張素描,仔細地打量起來,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然而他知道陸洋不可能莫名地出現這種表情,於是他採用迂迴方法,他放下咖啡雙手拿着那張素描做了個撕掉的動作說:“我這也是亂畫,讓你見怪了。”說完準備開撕。
“別!”陸洋大吼一聲,一下子上來抓住小周的手,然後又搶過那張素描,激動地說,“你等我一下。”說完那張那張素描來到書桌前,隨手拿起一張草稿紙和一支鉛筆,開始唰唰地畫起來。
小周在一旁看着,心裏佩服陸洋的筆功。他耐心地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陸洋不停地畫。
很快一張只有眉眼的素描出來了,陸洋兩張素描放到一起,對小周說:“你看看。”
小周好奇地圍上來,這時他才發現陸洋畫的小孩子的眉目,不過兩張畫放到一起一看,竟然又九成多的相似度,他驚愕地看着陸洋問:“這是誰呀?”
陸洋擺了擺手說:“你再等一下。”說完又開始唰唰地畫起來,這回他將兩張素描都補畫完了。
這回,小周一直在一旁盯着,隨着兩張素描的完成,他不由得驚訝地盯着陸洋吃吃地說:“這、這不是果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