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第 216 章
撇開某些特殊情況不提,阮婉(自我感覺)還是相當好哄的,她十分寬宏大量地沒讓某人真的跪上一整個晚上的搓衣板,並且還進廚房給他煮了碗面,嗯,上面還蓋着金燦燦的煎蛋——原料是他買回來的雞蛋。
她知道他們還有些事情要說,不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總不能真讓他晚上餓一頓吧?到時候肚子咕嚕嚕叫,她也會被吵醒的好么。
眼看着兩位飼主再次恢復成以往的模樣,蛋殼從“防空洞”中鑽出,繞着兩人的腿轉了幾圈。軟乎乎的毛蹭在腿上,觸感別提多美妙了。沈某人彎下|身就把它給撈了起來,抱在懷中薅了幾把,蛋殼同學滿足地發出了“呼嚕”聲。
阮婉看着自家寵物這可愛的模樣,也笑着伸出手揉了它幾把。
兩人就這麼一邊逗貓,一邊說起了話——
“軟軟。”
“什麼?”
“非去不可?”
“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就不去。”阮婉頭也不抬地說。
“那就別去。”
“好,我不去。”
她的回答十分乾脆,而就是這份乾脆,讓沈某人被治癒了。她的堅定與肯定,偏心與縱容,給了他無窮的力量,然後,他就又開始黏人和犯二了……
“真的不去?”
“嗯,不去。”
“不會反悔?”
“……不反悔。”阮婉抽搐嘴角,這傢伙有點煩。
“真的不會吧?”
“真·的·不·會!”這傢伙超級煩啊!
“真噠?”
“……”==+
被弄煩了的阮婉直接抬頭瞪了某人一眼:“那我現在就去,這樣總行了吧?”
“別啊!”他鬆開蛋殼,從後面一把抱住她,低笑着說,“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難道說你剛才是在騙我?”
“對啊對啊,都是騙你的。”
“軟軟……”
……
被“用完就丟”的蛋殼同學翻了個白眼,決定無視這兩個經常擅自陷入“旁若無人”模式的鏟屎官,踏着優雅的小貓步就離開了。
阮婉原本以為這件事到這裏差不多就告一段落了,結果第二天清晨,她才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聽到某個整晚都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上的人說——
“軟軟,要不你還是去吧。”
阮婉忍無可忍地轉過身:“你給我適可而——”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過於誠懇的眼神。
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確定?”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徹徹底底地把這個人的存在從你的腦子裏挖出去。”他抓着她的手貼在唇邊,說話間毫不掩飾自己的小心眼和過於強烈的妒意,在她的面前無需偽裝。
“那你還讓我去?”阮婉被他咬牙切齒又無奈的樣子逗樂了。
“你不去的話,心裏會總記得這些事吧?”
以己度人。
沈子煜自己想了下,如若在自己身上發生這種事,他恐怕也會總記掛着“對方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麼”。越是念念不忘這件事,就越是念念不忘那個人,這種事是他絕對難以忍受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
“你就不怕我見異思遷?”阮婉開玩笑地說,然後就被報復了,“嘶!你是狗嗎?!”
他叼着她的脖子,一邊惡狠狠地啃,一邊模模糊糊地說:“真敢跑,小心我打斷兩條腿。”
“喲。”阮婉眉梢一挑,“膽子肥了啊!”居然還敢用使用家庭暴力威脅她,這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我是說打斷我自己的。”
“哈?”
“以後你走到哪,我就拖着斷腿拿着破碗跟你到哪,哭訴你‘拋夫棄貓’的惡行。”他咬着她耳朵說,“看還有誰敢湊近你。”
“……噗!”阮婉被他這話逗樂了,一邊笑一邊推了他一把,“你夠了啊!”這方法真是完完全全的損己不利人啊,他怎麼想出來的?
“我有什麼辦法。”沈某人心中嘀咕,誰讓他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呢,所以只能對自己痛下殺手了。
她埋着頭笑着一陣子,推開越湊越近的某人,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后說:“要一起去么?”
“……”
“不要就算了。”她掀開被子下床。
“要!”
他從背後抱住她,笑得像個得到心儀糖果的孩子一樣。
阮婉抬起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髮絲,眯了眯眸,也笑了。
她知道做出這樣的選擇有些對不住杜錦年,但是……這輩子起碼在感情上,她自覺對後者沒有任何虧欠,她很努力地付出過了,最終沒有結果是雙方面的原因,錯不在她一人。而且結束了就是結束了,她如若再拖拖拉拉猶豫不決,只會傷害更多人。
說到底,她認為就算見一面,也不會對她現在的生活有任何影響。
既然下了決定,那麼就速戰速決,她很快約好了時間地點,就在第二天。
沈子煜開車送她去的,阮婉一路上都在想,這種“現任男友送我去見前男友”的感腳,還真是微妙。不過,她倒還好,他一路上面容肅然地好像奔赴戰場,讓她又好笑又擔心,生怕他做出什麼超出預計的事。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他在目的地附近停下車后,居然對她說——
“去吧,我在這等你。”
“不一起?”他的寬鬆太超常,阮婉居然有種自己在“步步緊逼欺負他”的錯覺,然而她並沒有。
“既然要說,就一次性說完。”沈某人抓着方向盤的雙手用力,心裏有多不情願,現在就有多咬牙切齒,但他依舊憑藉理智做出了自認為最正確的判斷——有他在旁邊戳着,天知道杜錦年那傢伙會不會下次以“上次有些話沒說”為借口再約他,他必須把一切不好的苗頭都掐滅!
阮婉無奈地偏了下頭,心中既好笑又有些感動。
她伸出手抓住他,像抓住了一隻巨型犬,先給他順了順毛,然後……
沈二哈瞪大雙眸,原因無它,他被強了……額,不對,少了一個字,是被強吻了。自從被解鎖了“色|狼之心”,兩人間的這些事他向來佔據主動,好吧,主要原因是他不要臉,他家女朋友雖然也算不上被動派,不過像現在這樣將他壓在座位上“欺負”,還真是第一次。
這讓他有些懵逼。
阮婉抬起頭,看着某人獃獃的笑,低笑了聲,舔了舔嘴唇。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獃獃的臉,用誘拐的語氣說:“我走了,要乖乖等我,知道嗎?”
說完,她推門下車,十分拔X無情地將某人留在了原地。
她沒花費時間補妝,因為她根本就沒化妝,沒辦法,某人雖然總是愛送她各種護膚品化妝品(尤其是犯錯的時候——哼,當她不知道他那點小心眼么?只是看他上供的態度不錯,才沒計較他平時犯的那些小錯的!),不過卻不太喜歡她化妝,理由是“粉真的不好吃”。考慮到自家男朋友的“飲食安全和腸胃健康”,她現在如非必要不太會化妝,就算化了,也會一回家就卸掉,免得他又抱怨。
有時候她都覺得他看自己的時候是不是戴着濾鏡,有時她早上起來時的樣子自己都看不過眼,他卻表示完全沒問題……這已經不能用普通的眼瞎來形容了吧?
咦?怎麼在想這些?
阮婉推開咖啡廳門時,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又走了下神。她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她不知道杜錦年是怎麼知道自己目前正在本市的,也不知道他因為什麼決定了這個見面地……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下來究竟想對她說些什麼。
她來的不算晚,甚至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上十來分鐘,但對方比她來得更早。
無需刻意尋找,她只用了一眼,就找到了坐在角落處的杜錦年,他的身形比起上次見面時,更要瘦削了幾分,甚至給了她一點搖搖欲墜的錯覺。
真正走到他面前時,阮婉才發現這並非錯覺,他的身體狀況看起來的確不太好。她微皺了下眉頭,想說點什麼但到底是把話又咽了下去,他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她也沒立場去說太越界的話。
倒是他主動解釋說——
“前不久生了一場病,還沒完全休養好,嚇到你了吧?”
“……沒有。”阮婉搖了下頭,“既然身體不好,見面也不用急於一時。”
“我想見你。”
阮婉低下頭,避過眼前人的目光,這麼直白的說話方式出現在他的身上讓她有些驚訝,不過她並不想去探究原因。
“阿婉。”杜錦年伸出手,握|住阮婉放在桌上的手,“我都想起來了。”說到此,他的目光有些恍惚,猶似還沉浸在過往的記憶中,“我們……”
“都過去了。”
阮婉在他驚訝乃至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堅定地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抽了出來,再次重複了自己剛才的話語——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