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是一個龐大的地下集團。為什麼說它是地下集團呢?因為它涉及的範圍太廣了,所有見不得光的事情都幾乎包括在它的處理範圍里。

它的主要分支有七個:情報、間諜、刺殺、收買、偷竊、陷害、老千。各個分支都有個代號:情報代號記者,間諜代號魔術家,刺殺代號武者,收買代號商人,偷竊代號君子,陷害代號將軍,老千代號伯爵。

每個分支只會有兩個主要成員,當然,外圍成員就不計其數了,簡單意義上講,遮天集團只有區區十四個成員,但卻囊括了利羅聯邦百分之六十的地下交易,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迹。

從對話中得知,原暗正是遮天集團的一員,隸屬刺殺分支,代號暗武者,主要技能是夜視,至今狩獵的獵物都是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死亡,沒有人見過他的容貌。這個小小的暗酒吧,居然是刺殺分支在利羅聯邦的一個據點。實在太讓劉越驚訝了,好歹他在聯邦也生活了近二十年,居然從來不知道這個集團的存在。

經過原暗的說明他才知道,遮天集團行事十分低調神秘,各個分支也是獨立操作的。任何人想找遮天集團辦事都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必須由集團中不相干分支成員介紹。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想聯繫武者,他就必須先找到記者、商人等其餘六個分支中的一個作為介紹人,通過審核后所接任務才會在內部運作。

這麼做,大大降低了組織暴露的危險性,而且當委託者對集團利益造成損害的時候,規定作為介紹者的分支有義務啟動名為復仇者的計劃,藉助其他分支的力量,對委託人進行殘酷的報復。正是因為這個原則,才讓遮天集團在一次次的鬥爭中屹立不倒,畢竟,沒有哪個人願意在得罪一個分支的情況下同時豎立另外六個隱藏的敵人,相信他們聯合的力量沒有人能承受得起!

太多不可思議的信息,讓劉越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

從原暗的口中他還得知,武者分支的另一個成員,就是暗酒吧原來的調酒師,就是因為擅自接了一個沒有介紹人的任務,弄得自己掉進了委託人的陷阱,被人利用。

具體情況怎樣原暗並沒有說得很清楚,劉越只大概知道好像是一個刺殺軍方高級將領的任務,卻在任務完成後在委託人提供的逃生路線中遇到了埋伏。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是標準的殺人滅口。

原暗在回憶這件事的時候,語氣中帶着無法抑制的哀傷。

如果說上次劉越對這種感覺無法體會,把這一次他終於徹底明白了:。

出生入死的夥伴被人害死,卻由於本身的疏忽而不能對仇人加以報復,(其他六個分支並不承認這次行動)這種無力感更加深了原暗對夥伴到愧疚。

“為什麼選擇了我作為你的夥伴?”劉越很奇怪,“我對於刺殺一竅不通,根本不可能幫上什麼忙,而且我只是一個學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事件,讓我加入,你不怕我成為遮天集團中不穩定的因素嗎?”

原暗彷彿還沉寂在無法自拔的悲哀中,對劉越的話沒什麼反應,劉越也不催他,他知道,原暗肯定聽到了自己的話。他只是看着原暗的眼睛,看着它慢慢從迷惘變為清醒。

“不是我選擇了你,而是你找到了我,還記得的嗎,是你向我發出的邀請。當時我雖然拒絕了你,但那只是為了今天做的準備。在那以後的接觸中,我發現,你對危險的敏感,對待事情的穩重,遇到突髮狀況的鎮定,都已經通過了我這個武者分支唯一成員的考驗。你完全具備了一個武者最基本的條件。而你對武者的了解,不過是最膚淺、表面的東西,我們是不會以這個作為選擇標準的。”

這顯然不是劉越心目中的標準答案,模糊中,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但是究竟忽略了什麼呢?

離開後堂,劉越還在想着今天原暗對他說的那些話。

對於善惡,劉越並沒有很強的道德觀。這是自然的,生長在想他這種家庭的孩子,如果太執着於善惡的分界,恐怕早就和親人們脫離關係了。

劉越自嘲的想,自己長輩們所作的事情,好像還真沒幾件能和善良扯上關係的。因此對刺殺這一行業,劉越自認接受程度還是非常高的,所以不存在什麼掙扎。

現在的問題是,劉越並不認為自己適合這個工作,他實在怕自己成為武者后,卻完成不了一件任務,太丟臉了。但看情況,原暗卻出奇的對自己有信心,真讓劉越懷疑他看人的眼光。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劉越只有硬着頭皮上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管結果怎樣都怨不得人。

如果不管這份工作枱面下的身份,劉越自認自己完全能適應酒吧的工作,不論是跑堂還是調酒。

劉越的家裏就有吧枱,從小他就喜歡調酒,為此還專門去酒吧偷過師,所以當初才會向原暗毛遂自薦。沒想到現在看來,這份工作中,調酒卻成了可有可無的因素,真不知道當初一時衝動下的決定是對是錯。

“砰……”被放射線照射的裝有葦棱植物細胞的器皿爆炸了。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劉越苦惱極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第一次實驗成功的製造出VK素后,同樣的實驗就再也沒成功過,不是爆炸就是細胞死亡,再也沒產生過像上次那樣的新物質。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劉越實在想不通,最有可能的就是照射時間,但上次由於是第一次做實驗,劉越根本沒經驗,因此也沒記錄下個實驗步驟。只記得好像是照射了三到五分鐘,可現在已經把幾個可能的時間都試過了,還是沒有一次成功。

劉越也清楚,做這種實驗,各個環節都必須精確的執行,一點點的差錯都很可能導致實驗的失敗。而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靠記憶重做,成功率肯定是非常低的,甚至很可能再不會成功。

嘆了一口氣,劉越放下了實驗器材。看來只好放棄這個實驗了,沒想到自己做的第一個實驗就這麼結束了,真有點不甘心。

沒辦法再做出VK素,劉越只好轉向對這種物質的化學分析。從保溫箱裏拿出上次放置的成品。在顯微鏡下一看,劉越嚇了一跳:VK細胞居然自行分裂複製了!!原本只佔一小塊地方的VK素已經擴大到了整個培養槽。劉越心中一陣狂喜,這不就代表,即使自己再也做不出VK素,但只要有了手裏這些,就再也不怕實驗消耗了嗎!

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要知道,具有自行分裂複製功能的細胞,多半都已經達到了成熟的程度,相對於實驗、應用,都是不可多得的原材料。

戳破自己的耳垂,用吸管取了一滴血。劉越不敢戳自己的手指,怕有傷口后一不小心被感染。在高倍顯微鏡下,VK細胞異常活躍。劉越想到上次用動物血液做的實驗:這些VK細胞大量吞噬動物血液樣本中的血紅細胞,並釋放出奇怪的物質抑制血紅細胞的活動。這種過程很有可能直接導致氧氣供應不足,進而使動物窒息死亡。

今天自己將動物血液直接換成人的血液,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呢?

劉越聚精會神地用顯微鏡觀察着,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的猜測完全錯誤了。VK素在滴入劉越自己的血液后,居然停止了分裂複製,不僅如此,還快速的大量萎縮死亡,不久就全部停止了活動。幸好劉越只取了一部份VK素做實驗,要不然一下子這種物質就會斷送在劉越自己的手上。

實在搞不明白,明明兩種細胞差別不大,為什麼動物血紅細胞會被吞噬,而自己的血紅細胞卻會吞噬對方呢?劉越覺得自己以前所學的知識被徹底顛覆了。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區別存在?但到底是什麼樣的區別會導致這種巨大的差異呢?

坐在椅子上,劉越冥思苦想,壓根沒發現外界的變化,更沒發現實驗室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一個男人正在快速的向他靠近,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踩到了實驗爆炸留下的碎片,可能直到他走到劉越身邊劉越都不會發現。

碎片被踩到的聲音驚醒了劉越,看到陌生人出現在自己家裏,相信任何人都會害怕。以劉越的鎮定功夫不禁也被嚇了一跳。

“你是誰!!”劉越厲聲問道。

男人停了下來,突然向劉越沖了過來,既然被發現了,他也沒了什麼顧忌,一下子就衝到了劉越所在的實驗桌的另一端。劉越嚇壞了,眼下這個情況,劉越當然不會認為這個人是來找自己喝茶聊天的,家裏的保全和報警系統估計已經被破壞掉了,現在這幢房子裏就自己一個人,只好自力自救了。

從小到大,劉越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次這種場面,綁架、刺殺,在自己身上也發生了不少次了,但從沒有一次像當前情況這麼危機,一個求救的人也沒有。劉越抓起實驗桌上的東西向那個人扔去,匆忙間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扔了些什麼,便扔還邊埋怨的想着:這個爺爺,還說家裏的保全系統是全聯邦最先進的,現在可好,這麼大個人跑進來了都沒人知道!!看來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突然,那個男人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緊緊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渾身不停的抽搐着。劉越停止了攻擊,奇怪的看着他:“怎麼好像呼吸困難的樣子,實驗室里的空氣沒問題的啊。”劉越自言自語。抽搐得越來越厲害,就連脖子上,也被抓出了深深的血痕。幾分鐘過後,那個人倒在了地上,趁這個機會,劉越將所有能扔的東西都砸向了他。

過了一會,倒在地上的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劉越只好慢慢的向他靠近:總要知道他是死是活吧!終於,在踢了好幾腳后,劉越終於肯定,這個第一位有幸闖入自己家中的歹徒就這麼升天了。慶幸之餘,劉越仔細地將他從頭打量到了腳,他可不認為這個男人有什麼突發性疾病,又剛巧這個時候發作。

沒什麼發現,劉越站起身來,卻在這個時候,眼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裝有VK素的培養槽,正破碎的掉在離屍體不遠處的地上,裏面的VK素也灑得到處都是。

劉越趕緊將碎片撿起,這是自己第一次創造的東西,可不能就這麼沒了。將碎片裏面所剩無幾的VK素小心翼翼用新的培養槽封裝起來,用顯微鏡觀察了一下,幸好,這些VK素還十分活躍,並沒有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死亡。

舒了一口氣,劉越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爸,你有空嗎?”

電話另一端的父親好像正在忙,爭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父親一聽是劉越打來的,驚訝得問道:“什麼事?我現在有點忙,回家再說好嗎?”

“哦,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剛在家裏受到陌生人的襲擊,沒別的事,你忙你的吧。”

說完,劉越正想把電話掛上,就聽見父親的驚叫聲從電話里傳來:“什麼!有人襲擊你?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父親焦急的大喊,電話另一端的爭吵聲安靜了下來。

“你在家等着,我馬上回來!”說完馬上掛上了電話。劉越苦笑,看來事情鬧大了。

掛上了電話,劉越的目光又放在了屍體上。取了幾滴血,劉越打算弄明白他的死因。

結果出來了,這個人正是由於血紅細胞大量死亡導致的窒息,而在這個人的皮膚上,也留有VK素滲透的痕迹。看來,自己早期實驗的推斷沒錯,可為什麼後來做的實驗會產生相反的結果呢?

繼續觀察取出的血液樣本,發現大量的VK細胞還在吞噬已經停止活動的血紅細胞。劉越突然想起來,再用自己血液做實驗時,VK細胞並沒有在準備吞噬前釋放出能讓血紅細胞停止活動的奇怪物質,反而好像減緩了活動頻率,最終慢慢死亡的。難道說,自己的血液與常人的不同?

劉越被這個可能性震驚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實驗室的門被人踢開了。

“小越,你怎麼樣了?”父親急切的呼喚着,在看到劉越安然無恙后鬆了一口氣。父親身後,整齊的站着至少有一個連的聯邦軍人!“聽到你在電話里說遭到了襲擊,真把我嚇壞了,幸好你沒事!”父親緊緊地抱着劉越,悶悶的說道。

劉越突然覺得眼睛熱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連忙低下了頭。

“到處查看一下,遇到可疑人物當場格殺!”父親嚴厲的下了戰鬥命令。看來,兒子差點出事的可能讓他心中惱怒不已。自己作為國家安全局的局長,居然連自己家人的安全都照顧不了,真是個笑話!

被安置在了層層包圍中,劉越聽着軍官們報告調查結果:屋子的報警系統果然已經被徹底破壞了,而保全系統也形同虛設,各個角落裏直接與安全局信息收集衛星相連的監視器也沒拍到任何能幫助調查的信息,而且在屍體上也沒什麼發現。

父親對歹徒的死因也很奇怪,但被劉越一句“不知道”就搪塞過去了。開玩笑,自己發明VK素的事情怎麼能讓父親知道,不怕父親把實驗室炸掉才怪,家人對自己的安全一向是超級緊張的。

在對劉越家進行過徹底的搜查后,安全局的行動隊很有效率的撤退了。不一會兒,爺爺、外公、母親、姑姑們全部都到齊了,一場爭論開始了。

“太可惡了!!到底是誰,居然敢向我劉萬忠的孫子下手,要是被我知道,非殺了他全家!!”脾氣暴躁的爺爺在客廳來回跺着步,火氣大得像是要在地上踩出幾個坑來才甘心。母親坐在劉越旁邊,緊緊地拉着劉越的手,劉越都能感覺到母親冰冷的手不停的顫抖着。

“爸,您歇一歇,您這樣走來走去的,對解決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身為情報科少校的大姑冷靜的安撫着快暴走的父親。

外公冷冷的掃了爺爺一眼,慢條斯理的說到:“不可能是我生意上的對手做的。看對方的來意,明顯是要置小越於死地,如果是我的敵人,相信都知道一個活的小越比死的更能威脅到我。”不愧是成功的生意人,對對手的心態掌握得很到位。這樣一來,範圍就縮小了一半,同時衝著爺爺說道:“我記得小越家的安全措施好像都是你負責的吧,出了這種事情,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呢?”

爺爺老臉一紅,唯唯諾諾的不敢吭聲了。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應該儘快找出隱藏的敵人。這次是小越運氣好,歹徒莫名其妙的死掉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小越總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的吧!”父親頭痛的看着兩位老大人,中肯的點出問題的關鍵。

“哼……”外公別過頭去,算是同意了女婿的意見。

一直沒發言的小姑開口到:“這件事會不會與馬上將要進行的軍團改制有關?當前也只有這件事情能讓對手這麼大費周章的派人刺殺小越,因為整個聯邦都知道,小越是我們劉家的命根子,這件事如果成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打擊到整個家族。可由於我們對小越的保護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使外界始終沒辦法掌握小越的行蹤,所以他們這次才冒險派人潛進大哥家,想趁大哥大嫂不在的時候殺掉小越。”

劉越感覺到母親的手緊了緊,看來這個猜測嚇到了她。

場面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思考着這個問題的可能性。倒把身為主角的劉越晾在了一邊。

“當事人是我,你們是不是應該聽聽我的意見呢?”劉越忍不住說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劉越身上,不過可能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有建設的話。

“我覺得小姑說的很有可能。這次改制,是爺爺擴充勢力的大好機會。現在我們家族在聯邦,只在軍方掌握了大量勢力,而在從政方面力量卻很單薄。直到目前為止,只有媽媽跨入了政壇,但即使是在外公和爺爺的幫助下,也才不過是個聯邦二級幹部。這次改制既然以軍政聯合為目的,爺爺就有很大機會獲得政治支持,而父親,姑姑們也可能在外公的經濟援助下進入一些重要部門。這種情況當然是某些人不願見到的,而目前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辦法就是殺了我。只要成功,不僅可以打擊劉家的每一個人,最重要的還能使外公和爺爺之間出現裂紋,因為外公是不可能原諒自己唯一的外孫死在身為軍方強勢人物的爺爺的保護之下的。而失去西泠集團這個強大的經濟支持,劉家不過是被折斷翅膀的鷹,永遠都不可能飛到更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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