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一招險棋!
陸朝城這個人平時就是站在金字塔頂端,高高在上慣了,他不輕易生氣,但他也不輕易笑給別人看。
而從宋夏這個角度看上去,他嘴角是輕扯的,他在笑,笑得幾乎讓人心肝膽兒顫!
周博藝和佑明子自覺站起來,躲到角落裏避風頭。
一個宋國雄已經讓他們應付得精疲力盡了,怎麼又冒出來一個陸隊?
而且陸隊明明是在笑,但他們卻感覺到他好像在生氣?
生誰的氣?
兩個小朋友嚇得菊花又是一緊。
陸朝城突然出現在宋家,宋夏剛開始也腦海里一片空白,但後來又逼着自己鎮定下來,她好好坐在這裏,又沒幹什麼壞事,憑什麼被他的強勢氣場給壓扁?
這可不是她一向的作風!
於是,人又重新抖擻精神,穿了幾針之後,在衣服上打了一個結,然後用虎牙一咬,線斷了,她看着不滿意,又拿起剪刀重新整理了一番,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手藝棒棒噠,完全可以去開一家縫紉店了,喜滋滋地把衣服遞給一直坐得挺直的暮俞。
當衣服遞過來的那一刻,暮俞憑着敏銳的直覺,覺察到門口傳來的一股低氣壓直逼命門,但他還是從容地把衣服穿上,如往常般繫上紐扣。
看着衣服完好如初,暮俞立即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好!”
第一次縫衣服被誇,宋夏也驕傲地笑了,“那當然,得看是誰縫補的。”
書房裏兩人相視而笑,門外的男人也跟着笑了,笑得極其耐人尋味,“夏夏,我記起來了,我也有一顆紐扣掉了,怎麼辦?”
這男人分明是在找茬,宋夏一記刀眼飛過去,“哪呢哪呢?”找不出來讓他好看,直接從二樓丟了出去!
男人看起來挺受傷的,他抿了抿唇,低頭想了一秒才吐出一句,“沒人的時候再給你看。”
這話里的口氣明明是非常認真的,但宋夏還是聽出了一絲挑逗味兒,於是直接就選擇無視。
“陸朝城,你也要看書嗎?我家多的是,隨便挑!”
“看書?”陸朝城環視了一遍宋家的書房,有一大部分是宋夏後來改造過來的,他甚感欣慰,這小女人的品味不錯,但現在還不是看書的時間,因為場合不對。
他指指身後,“宋叔叔上來了。”
果然,走廊里響起宋國雄沉重的軍靴聲。
人沒到,聲音已經穿透了整個書房,“夏夏,爸得回部隊了,你們討論的問題完了嗎?”
暮俞從宋夏的身後出列,朝門口敬了一個軍禮,“報告,已完。”
“既然沒事了,那下去歸隊吧!”
暮俞報告完畢,就正步走了出去。
話說,暮俞他們這次是有任務在身的,來宋家純粹是路過,宋國雄有一陣子沒回來了思女心切,咳咳,說到底了是太想老婆了,就帶着一群兵從宋家門口經過,這回是閨女看到了老婆也捧起來吧唧吧唧親了幾口,看看時間,差不多該走了,正準備起身,就看到陸家太子爺登門,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朝城小子,你這會怎麼來的南城?”
陸朝城一身綠色軍裝,穿得整整齊齊的,身上一點灰塵都沒有,要說有任務,就是忽悠未來岳丈了,於是,嗓子一清,就說從梅縣回來,準備回A市,但剛好經過南城,就想上來看望一下夏梅。
這理由找得天衣無縫的,又顯得他這個小輩對長輩的關懷。
宋國雄一下子就信了,因為陸家太子爺在外面的口碑人盡皆知,是再好不過的人品,又見對方手裏還提着好幾瓶上好的五糧液酒,嘴都咧到耳朵邊了,笑呵呵道:“宋叔叔這次可不能陪你喝個痛快了,手裏有任務,今晚得趕回部隊。”
陸朝城可是掐着時間點過來的,一臉的惋惜,就客氣了句:“那過年的時候等叔叔。”
“那一定的!”宋國雄一口允了,又想起他是從梅縣那邊趕回來的,覺得天色已不早,就好心提議道:“晚上開車容易疲勞,不如就在家裏睡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也不遲。”
陸朝城陪着嘮嗑半天等的就是這麼一句,有了宋國雄金口玉言,他住下來才順理成章,可嘴上卻推脫了下,最後宋國雄不樂意了,說,“你小子是不是嫌宋叔叔家小,住不下一個你?”
“那當然不是!”
“這不就是好了,睡下罷,俺這去叫你嬸嬸收拾一下客房,你儘管住下,有什麼需要的叫夏夏幫你出去買就是了。”
宋國雄一錘定音,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陸朝城輕輕鬆鬆就拿下宋家當家人,於是,就心曠神怡地上來找人。
結果敲了房門沒人應,仔細一聽,就聽到書房裏面有聲響,就推門進來了,卻看到非常惱火的一幕,但陸朝城是誰,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大鬧宋家?說出去豈不是落人話柄,說他陸朝城小家子氣?
其實,他陸朝城就是小氣,小氣得不想讓人看到她女人的一顰一笑,小氣到經過她女人手的東西都必須是他的!
但小氣要小氣得有點肚量,讓別人感覺不到,看不出來,這才是最高境界的升華!
如今看到宋國雄要帶着他的兵歸隊,危險暫時解除,嘴角難掩愉悅地揚起,“叔叔走好,過年在家等您。”
“行,非得灌醉你這兔崽子不可!哈哈哈!”
不可!哈哈哈!”
宋國雄殊不知剛帶走一匹狼又引進來了一隻勢在必得的獵豹,在多年以後和老婆抱枕頭大哭的時候突然想起這件事,差點膈應死。
暮俞隨宋國雄走到樓下,許同也喘着粗氣從外面回來了,看到老大一臉的悶悶不樂,他也悶悶不樂,老大一定是捨不得小宋同志,他得製造點意外啊!
在宋國雄點人數準備走人時,許同同志又憋出了一句,“報告領導,俺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說!”
宋國雄眼睛一眯,好小子,每次都是你話最多!然後板着張老虎臉道,“你小子今天不說出一件重要的事出來,就給老子蹦回部隊!”
蹦回部隊?青蛙跳?那豈不是得累死?
許同眼皮子跳得厲害,只見他砸砸嘴皮子,抖着聲道:“報告領導,您老不是總讓俺們別整天盡想着搞集訓,要多多學習文化知識嘛,俺剛才做了一個小時的掌上壓,突然腦洞開了一下,想到了一個最容易進步的好法子!”
“啥好的法子?”宋國雄撩起眼皮子。
就連暮俞也瞪向許同。
“俺想啊,這小宋同志是大學生,知識分子,反正也是領導自家的,和俺們也算認識,不怕生,過完年了可以搭順風車過來部隊給俺們上上課,大家就地學習文化知識,積極反響上級的掃盲運動,到時不僅俺們文化上去了,小宋同志也豐富了閱歷,這不是一舉多得的好法子嘛?”
這許同的嘴皮子磨得利,幾句話就說到宋國雄心坎上了,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就遂了他,“得,這法子可行,老子回頭就找夏夏商量下。”
有了宋國雄這麼一句話,就算是事半功倍了,到時候只需要再點把火,這小宋同志來部隊指日可待。
想到老大又能笑幾天了,於是,許同心情倍好的雄赳赳氣昂昂地跨出了宋家的大門。
這宋國雄前腳一走,周博藝後腳就歡呼雀躍了起來,不小心就說漏了嘴,“夏夏,咱們重獲自由了,要不要今晚再出去嗨?”
“嗨什麼?”旁邊漫不經心響起一句。
“聽說人民路新開張一家歌舞廳,咱們今晚去唱歌練練舞?俺這門好嗓子不吼幾聲忒可惜!”周博藝太開心了,開心到忘了還有一號重要大人物在。
旁邊的男人越往下聽,臉色越黑。
宋夏真是愁。
愁這周博藝今天出門真的是忘帶腦了!
她捂臉,當做沒聽見般,“呃,今天風有點大哈,吹得我頭都有點疼了!那啥,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我我先去睡會!”
說著,人就要往樓上跑。先躲過陸朝城這個瘟神的探究再說!
可周博藝還是沒轉過彎來,急急忙忙拉住她,“夏夏,你別睡啊,你丟下我們怎麼辦?”
周博藝指着自己和佑明子,就算不出去嗨,但總得讓他們有個安身之處吧?
宋夏僵着身子回頭,道:“這個,我媽會安排妥當的,你們就放心住下!”
“哦!”
總算是擺平了周博藝這個傢伙!
宋夏忙不迭的跑回自己的卧室,正準備鎖門,大呼萬歲躲過一劫時,因為這是在宋家,還有那麼多人在,陸朝城就算是對她有所不滿,也不可能亂來的,宋夏正得意忘形地想着,突然,一隻大手伸了進來!
宋夏嚇了一大跳,手一松,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抹軍綠色的身影閃了進來。
他順手把她還沒有關緊的門鎖上,是鎖上了!
“夏夏,在自己家裏睡覺也需要鎖門?嗯?”男人倚靠在大門上,若無其事般深深睨着她。
屋裏的光線有點暗,但宋夏還是輕易就對上了他的雙眸,裏面深幽幽的,清湛如一潭湖水,讓人看着心曠神怡。
但現在不是該胡思亂想的時候!
宋夏眨巴眨巴眼兒,收回視線,穩住心神,乾笑道:“呵呵呵,這是習慣!一種習慣!”
男人看着她良久,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長,“這種習慣挺好的。”
“是吧,你也覺得挺好,那就是挺好的了!”
宋夏不動聲色地慢慢往後退。
男人則一步一步緊跟上,如一隻鎖住獵物的猛豹般,讓人無處可逃!
這樣的情景和以往的太相似,宋夏關鍵時刻,伸出雙手抵擋在他的胸口,逼着自己鎮定,“啊,那啥,陸朝城,你不是說過你的紐扣也有掉的嗎?拿出來我幫你縫補上?”
宋夏走的這一招棋,險!
她一開口,頭頂上的男人的臉色瞬間就黑了,墨眸危險地睨着她的。
“那夏夏記不記得當時我是怎麼說的了?”
他說,只有沒人的時候才能讓她看!
那不就是……
宋夏這下是真慌了,想奪門而出,可再怎麼快,哪裏及得上他的半分?只見他一把抓過她的手,往他的褲子上摸去——
“是這裏的掉了,夏夏就幫我縫一縫吧!”
當手掌毫無防備地覆上他的,宋夏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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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近,實在是太忙了,數字少,請原諒!
這次準備了兩個鍋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