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人賤自有天收拾
一聽說露思是被人陷害的,囔囔着要走的人都紛紛止住了腳,誰都不想被安上這麼大的罪名,這弄不好是一屍兩命啊!
更何況對方還是南城富商的小老婆和孩子,這一走,說不定會得罪蘇家,今後想要在南城混還得看蘇偉成的臉色,所以大家都重新返回了大廳里。
有人還主動撥打了110,想早點擺脫嫌疑脫身回家。
在南城派出所的警察還沒有趕來之前,有人記起宋夏周博藝四人皆是A大學生,都是在黨面前宣誓過的人,也算是一名警察了,就問:“這位宋同學,你會不會記錯了,露思出事時大家都在大廳里,明明是自己摔倒的,怎麼就成了是我們之中的人害的?”
已經暫時幫孕婦止血了的佑明子正好聽見那人說這話,就抬起了頭,扶着眼鏡道:“我的銀針剛才插在葡萄酒倒掉的地方,瞬間就變黑了,說明有人在當事人的酒里下了毒。”
“銀針變黑着也能說明有毒?”
“是的,如果你們還不信,我還有一種辦法可以驗證給你們看。”
佑明子在宋夏點頭之後,從花園裏鏟了一點沾有葡萄酒的泥土放在一張紙上,然後又低頭找來幾隻覓食的螞蟻,螞蟻在泥土鑽來鑽去之後沒過久,都四腳朝天一動不動了,看得圍觀的人群詫異不已。
有人說:“螞蟻都死了,可為什麼露思她……”
宋夏嘴角輕扯,“這位同學是懷疑露思怎麼還沒死嗎?你是在關心還是幸災樂禍?”
那人立即狡辯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覺得奇怪,螞蟻從沾有葡萄酒的泥土上鑽過,都死了,而人如果喝下這有毒的酒,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死。
“好吧,暫且相信你一次,可能大家不說,但心裏和這位同學想的一樣,為什麼露思現在還活着,我來幫你們解答疑惑,螞蟻並沒有死,它們只是被迷暈了,她的酒里摻的不是致命的毒藥,而是迷藥。”
眾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為什麼放的是迷藥?兇手究竟有什麼目的?綁架勒索?
宋夏不給眾人遐想的空間,撐着下巴,細細還原當時案情的真相,“由此可見,兇手想要的不是露思的命,而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他估計是算好了時間想讓露思自動走到階梯那裏,喝下酒後的露思頭暈得厲害,一失足就從上面摔下來。”
一個正常人從階梯那裏摔下來都會摔殘,更何況是一個身體笨重的孕婦。
而這裏誰最不想讓露思的孩子出生,答案昭然若揭。
眾人紛紛把戒備的視線落在正在旁邊的蘇經綸身上,這個蘇少從一開始就表現得非常淡定,對露思摔倒的事並沒有感到一絲絲的意外,好像是在預料之中的事。
被大家質疑,蘇經綸揮手讓女侍者把滾燙的雞蛋拿開,露出那隻淤青的眼眶,不屑道,“我是不喜歡露思,因為她的孩子出生就代表着原本屬於我的產業將來要被瓜分一半,但有誰證明我就是那個投毒的人呢?剛一進場我就從沒單獨呆過。”
蘇經綸的話剛說完,就有幾個女孩子跳出來作證,從露思入場到摔倒,他就沒有機會和露思有過接觸,因為她們為了能入蘇經綸的眼,一直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後來都被舒遠趕走了的,雖然這點很不想承認。
那個和宋夏有過節的林夏夢更是跳出來反口咬道:“要說和露思有過接觸,你倆才是最後和露思說過話的人吧?”
矛頭一轉,就轉到宋夏和周博藝的身上。
她們才是最後接觸露思的人,所以嫌疑更大。
周博藝立即就不幹了,站出來怒道:“就憑露思那賤人,我要是能給她下毒,是她的榮幸!”
宋夏捂臉,這傢伙是出來招黑的嗎?還是出來撇清嫌疑的?
“呃,周博藝的意思是說,她當時正在和露思吵嘴,沒有機會下手,而且我記得很清楚,露思過來時手裏並沒有葡萄酒,她是手扶着肚子過來的。”
蘇經綸這時候也不計前嫌的出來作證,“宋同學說的是真話,我當時一直在觀察着她這邊,露思手裏確實什麼都沒有。”
“誰讓你囔囔了?!”周博藝非但不感激,作勢還要揍蘇經綸另外一邊眼眶,嚇得他趕緊捂住。
見誣陷宋夏不成,林夏夢這時候才肯消停,憤憤地鑽回了人群里。
究竟是誰下的毒,成了一團謎。
一直沒有說話的佑明子站出來,用他專業的話解除了大家的疑惑,“最後接觸的人更不可能是投毒之人,喝了這種迷藥一般得有十分鐘才能見效,有一點必須說的是,酒里的迷藥非常小,從時間上來分析,兇手是在周博藝之前已經下手。”
之前十分鐘左右?在座的眾人紛紛表示,並沒有和露思有過接觸。
一個女侍者站出來回憶了一下,“蘇夫人一直坐在那張桌子上,手裏拿着一杯酒,她離開之後我一直沒有收拾,那杯酒現在還在那裏。”
大家的視線都被那杯酒吸引了過去,那張桌子就在角落那邊,因為光線不好,幾乎都沒人願意到那邊坐。
一開始就看露思不入眼的春蘭弱弱地舉了一下手,“其實,那杯酒是我遞給露思的,因為她坐在不方便起來,我當時正好站在她旁邊,就隨手接過了,毒絕對不是我放的。”
另一個女生叫謝玉的和春蘭比較好,也出來作證,“我
好,也出來作證,“我是親眼看到春蘭接過酒杯的,但我發誓沒看到她往裏面倒什麼東西,接過酒杯之後轉手就給了露思,這過程不過三秒鐘,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機會,之後我們就走了。”
宋夏走過去,細細端詳起那杯酒,按照平時倒紅酒的習慣,是三分滿,目測露思最多抿了一小口,甚至都沒有喝。不過這段時間就是兇手作案的最佳時機。除了春蘭和那個女侍者接觸過這杯酒之外,沒有第四個人了,但謝玉又力證春蘭不是放迷藥之人,那只有那個女侍者有嫌疑了。
她示意佑明子去檢查一下那杯紅酒。
佑明子點點頭,從箱子裏拿出一支銀針上前朝酒里點了一下,十秒鐘,二十秒鐘,半分鐘過去了,銀針並不見變黑。
酒里沒毒。
女侍者暫時被洗去嫌疑。
這就奇怪了,這杯酒里並沒有被人下毒,但為什麼花園裏的那杯酒卻有毒?難道是被人換過了的?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宋夏在周博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低頭陷入冥思。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根據現場的人的口述,除了蘇經綸,他和露思的關係有些尷尬之外,大家作案的機會都不大。
心裏有一種答案呼之欲出,也許只有把當事人請來了才能解開心裏的疑惑了。
沒一會兒,周博藝和兆子楓抬着露思走了進來。
露思下體的血已經止住,人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但根據佑明子的說法,她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已經保不住了,等救護車來時,必須到醫院動手術把孩子取出來,否則生下來的也必定是一個死胎。
換一種說法就是,已胎死腹中。
可奇怪的是,露思並沒有露出一點哀痛的表情,而是接受事實之後,一臉的麻木。
宋夏悄聲問佑明子,“你給她放麻藥的劑量是不是大了?怎麼連表情都沒有了?”
周博藝也悄聲嘟囔了句,“露思那表情簡直絕了,一點都不像是個即將要失去孩子的媽,說是已經接受事實吧,但是不是也太快了?”
佑明子也挺納悶的,“麻藥不會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心情的,只會讓人暫時感覺不到劇痛。”
那這就更奇怪了。
“露思,你覺得這些人裏面誰最有害你的可能?你能不能把你接觸過的人都說出來?”宋夏問。
露思茫然地抬頭看向眾人,餘光掃過板著臉的蘇經綸,然後又急急收了回來,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都忘了接觸過誰。”
一句話就又把全場的人再次打上嫌疑犯的標籤。
春蘭等女生就不樂意了,這露思擺明了就是想讓她們都不好過。
“不知道?撇得倒也乾淨的。”宋夏冷笑,“那我就好奇了,這迷藥是誰放的?全場的人都有份嗎?春蘭?周博藝?我?蘇經綸?還是你自己?”
說到最後的時候,露思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儘管一閃而逝,但還是被宋夏捕捉到了。
她心裏有了底,又囑咐了佑明子一句,沒一會兒,佑明子從外面回來,當著眾人的面向宋夏報告了一下自己計量出的數據,“根據灑進泥土裏的面積計算,那杯葡萄酒根本就沒被人喝過。”
大家又被繞暈了,那露思究竟是喝了迷藥還是沒有?
這時候,宋夏笑了,笑得胸有成竹,“露思,你就別自導自演了,都是同學一場,你實話實說了吧,為什麼用一個孩子當賭注?你賭的究竟是什麼?是想陷害你繼子還是急着想向他證明什麼?嗯?”
佑明子說過,有迷藥的酒根本就沒被人喝過,就算是有喝過,但之前他也說了,這種迷藥要十分鐘之後才能見效,從露思端起那杯酒到外面花園,只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不可能那麼快又剛好走到階梯那暈倒的,唯一的解釋是,她是故意摔倒的,然後算計好佑明子會檢查泥土裏的酒,然後自導自演了這麼一齣戲,當所有的人把一切的矛頭指向蘇經綸時,但又恰好蘇經綸有人證證明這毒不是他下的,繞來繞去,似乎是在上演着一場愛恨交加纏綿悱惻的豪門遊戲。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被宋夏說中要害,露思急着要爬起來,卻礙於行動不便,又重新跌坐了回去。
而蘇經綸從頭到尾都站在人群里,不說話,好像這件事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一般。
宋夏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了一眼,然後對着身後的人說:“都散了吧,大家都看了半天戲也累了,接下來他們蘇家的事和我們無關了,咱們回家等着明天看南城的頭號新聞,反正,人賤自有天收拾!”
臨走前,又仰天長嘆:“哎,這天下從此又多了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
這話說得露思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直到離開,有些反應遲鈍的人還不知道方才究竟發生了事。
遲鈍如周博藝,她跟着宋夏一直問個不停,“宋夏,怎麼說走就走了?露思那件事咱不管了?雖然不喜歡她,但畢竟是同學一場哎,而且,我們就把她當成是一隻實驗小白鼠,為以後破案奠定基礎,挺好的哎!”
宋夏從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鄙視這位閨蜜,“這隻小白鼠已經沒用,得找下一隻了。”
“沒用了?”
宋夏直接把瓜子殼朝她頭上砸去,“不知道陸朝城當初是看上你哪
是看上你哪一點,怎麼會讓我們和你組團的?嗯,以後一定要問個清楚。”
向來話最少的佑明子也蹦了一句出來,嫌棄道:“我心裏有這個疑問也好久了。”
周博藝:“……”
聚會是聚不成了,佑明子這次又是特意從葉縣趕過來的,這時候車站估計已經沒有去葉縣的公共汽車,宋夏提出一個建議,“佑明子,不如你今晚去我家吧?我家客房比較多,而且家裏也就只有我和媽兩人,住下來也方便。”
佑明子挺不好意思的,“這可以嗎?要不我到外面找間旅館?”
周博藝聽了,一拳頭打在他的肩膀上,痛得他直咧嘴,“明子哥,你是害怕被宋媽媽誤會嗎?沒關係,我也一起去,說是A大的同學,宋媽媽高興都來不及呢!”
“是啊,我媽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很,你們去我家正好給她解解悶,她會很開心的!而且我媽的清蒸桂花魚非常好吃,你們不吃這輩子會很後悔的!”
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三人同行,一起向宋家走去。
走到門口,卻聽到裏面傳來一道渾厚的嗓音,“你們這幫渾小子,整天就知道集訓集訓,個個看到書本就想睡覺,真是丟老子的臉!老子今天帶你們過來,感受一下俺家濃濃的書香氣息,哈哈,老子這就告訴你們,俺閨女可是南城史上第一個女狀元,女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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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猜一下,宋老爹這回帶回來了誰?】
【這個案子結束得有些隱晦,大家都不會是第二個周周吧,相信已經猜出來了。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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