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10000+

96.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10000+

易小樓的心因他那句話,因他那個滿是嘲笑的眼神,啪的一聲,碎了。殘顎疈曉

她彷彿能看到那些鮮血淋漓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再也拼湊不完整。

原來這就是真相,原來,這就是她愛的男人。

“我明天就從這裏搬出去,不妨礙你和楚小姐的訂婚大計,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

她抬步上樓湮。

外面的風雪很大,如果強行今夜要走,他一定不會同意,到最後不過還是自己碰的頭破血流。

既然這樣不如就在這裏呆一夜,就待上一夜又能如何呢,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她上樓之後,白東風將壁櫃裏的文件拿出來又看了幾眼,目光落在最後一頁的簽名欄與他如出一轍的字跡上,眸光晦暗舉。

字跡雖同,卻並非出自他手。

承認了也好,這樣她也該死心了吧,孩子留下始終是個禍害,他雖心痛,卻不能容忍那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整夜他坐在客廳里,沒有進卧房一步,翌日一大早又從別墅里離開了,甚至連一直都會記得為她準備的早餐都沒備下。

易小樓醒來時簡單收拾了東西,把手機留下,他給她買的別的東西也留下,匆匆從別墅里離去。

她想了很久,偌大的易州,卻無處可去。

將自己緊緊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她縮着腦袋凍的渾身發抖,腳踩在厚厚的雪上,咯吱作響。

先是去了北郊墓園,那裏有個衣冠冢,聽舅舅說裏面埋着的是母親的衣冠。

舅舅說母親死後不願土葬,叫家人把她的骨灰隨風撒了,舅舅只得同意,只把她的衣服和生前用的一些東西葬在父母墳旁,亦不算是孤魂野鬼了。

她在那裏待了很久很久,心裏有許許多多的話許許多多的苦水,卻不知道該向誰去說。

有時候她也很想像小天姐那樣,遇到什麼事都能躲在舅媽懷裏哭一哭,可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媽媽,她不能。

而她的母親呢?不過是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是一座冰冷的墳墓,是僵硬的墓碑,是寂寞的碑文。

她摸不着,也感受不到那種溫暖。

她的世界從出生那一刻就是寂靜的,她的生存代表一個生命的死亡,她生來不幸,難以更改。

心頭比這割人的北風還疼的厲害,她從手裏掏出一枚硬幣,笑的流出了淚,“媽媽,這一次我讓您幫我選擇,正面留下孩子,反面做掉。”

話落硬幣被高高拋起,暗沉的光芒映着白雪,彷彿壓在頭頂的烏雲一樣,好沉好沉。

她閉着眼睛不敢看腳下雪地上那枚將決定孩子生死的硬幣,一旦睜開眼睛她將再無選擇,就算再愛,也只能割捨啊。

終於還是睜開了眼,那枚硬幣像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沉在雪裏,背面一朵菊花刺的她眼睛痛。

顫抖着手將硬幣撿起來,她起身從墓園離去,在出口處碰上了銀狐。

銀狐顯然很詫異,問她怎麼來這裏了,她沒回答,反問她怎麼也在。

銀狐垂眸,替她提着手裏本就不多的東西,“我來看看靈童和月月,他們死在這裏,實在太凄慘了。”

易小樓明白,銀狐替靈童和月月傷懷,不過是因為她如今與北棠相愛,與當年的月月和靈童情況是一般無二的。

銀狐呵了一口冷氣,“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易小樓搖搖頭從她手裏接過自己的東西,“不用了,我不着急,你先走吧。”

北風捲起雪花,揚揚洒洒落在肩頭、頸中,冷的厲害。

銀狐強行把她塞進車裏,“這邊打不到車的,墓園裏偏僻,平常來的人就少,大雪天的沒人會往這兒跑,若你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剛才那個司機也不會送你來這種地方。”

車裏暖氣開的很足,進來猛地一熱,可手還是冷的厲害,被凍的僵硬僵硬的,彎都彎不了。

車子進市區后輾轉到了湖濱路,銀狐打電話給葉承顥叫她來接易小樓。

易小樓聞聲拎起自己的東西就要開車門,銀狐啪的一聲將車門上了鎖,“你要去哪裏?你懷着孩子能去哪裏?你舅舅那兒你肯定不想去添亂吧?修羅被少爺安排在你哥身邊,你肯定也不會去你乾媽家。那你是想露宿街頭嗎?”

她這才停下動作,靠在後車座上,臉色慘白慘白的,那雙漂亮的眸閉起,長如蝶翼的睫毛顫抖着,“我沒想過。”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有誰可以收留她,幅員遼闊的易州市,彷彿根本沒有一方天地是屬於她的。

銀狐將手伸過來握住她的肩,“我不知道你能去哪兒,不過我有葉承顥的電話,我知道他一定願意收留你。如果你跟少爺真的鬧到了不得不分開的地步,那我幫你,也請你給自己一次機會,好嗎?”

她深深呼吸着,以壓抑心頭的疼痛,終於是對銀狐點了點頭。

葉承顥出門來接她時臂彎上還搭着一件厚厚的羊絨衣,她從車裏下來時他把那羊絨衣搭在她身上,大手輕輕拉上拉鏈將她整個人裹了進去。

探頭對車裏的銀狐一笑,“謝謝你。”他又伸手拿過車裏易小樓少的可憐的東西,抿抿唇,深邃的目光將她籠罩其內。

銀狐說了聲不用謝,把車開走了。

葉承顥眨眨眼,抬手撥掉易小樓頭髮上的雪,“還愣着幹什麼?走吧,跟我回去。”他對她笑着,笑的溫暖如春。

她的眼淚當即就止不住了,像斷了線一樣洶湧而出,心口被他如驕陽一般的笑容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他的溫情潺潺而入,她內心卻是一團早被冰凍了的寒冷,兩股氣力交纏在一起,疼的她呼吸一下都不敢。

葉承顥溫暖的大手捧起她凍得通紅的臉,用指腹溫柔的擦去她那些淚水,“快別哭了,你今早沒用護膚品吧,你再哭等會兒風一吹臉就要裂開了,肯定很難看。”

易小樓吸吸鼻子直接用衣袖擦掉那些眼淚,等擦完了眼睛能看清楚了才審視了他搭在她身上的這件衣服。

好像是貂絨不是羊絨啊,那得多貴,她竟然用來擦眼淚,真是暴斂天物。

想到此也沒心思哭了,被葉承顥牽着一步步往葉家別墅走去。

雪地里兩行腳印,一對依偎着往前走的身影,被風吹的斜斜的。

門口處粉白色的泰迪熊拖鞋安安靜靜的擺在那裏,易小樓換上后隨葉承顥進了門,客廳里暖的她心裏一疼,把身上厚重的衣服脫下來,她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全身都因為方才在墓地里待了那麼久而冰涼冰涼的。

葉承顥給她倒了杯熱水叫她捧着,坐在她身旁疼惜的看她,揚手摸了摸她腦門,“哎,還好沒發燒,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現在年紀輕輕的就這樣,以後可還得了?”

她捧着暖暖的杯子放在嘴邊,還用力吸了幾口杯里的熱氣兒,等身子暖一點兒了才顫着聲道,“哪就想你說的那麼嚴重,我這不一點兒事都沒有嗎!”

對葉承顥擺了個笑臉,她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好像她每次倒霉總會被他收留,每次她無處可去的時候,總是他伸出援手,每次她傷心欲絕的時候,總是他在旁安慰她。

葉承顥給葉青青打了個電話,葉青青那頭兒好像很歡騰,有人嘰里呱啦的說著她聽不太清楚的加拿大英語。

葉青青覺得意外,就問了一句,“老哥,你今兒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你也開始關心你親妹的死活了!”

葉承顥抿唇一笑,高大的身軀站的直直的,一方寬厚的背影帥氣逼人,“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不關心你了,這不是離的太遠夠不着嗎!”

“你說的好聽哦,要是小樓姐,你早就一張機票飛過來了,哎,這兒怎麼也下雪,好冷,什麼鬼地方,早知道不來了。”葉青青在那邊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間或夾雜着幾句英語,想來是在跟同學們搭話。

葉承顥轉過身來走到沙發上,臉上的笑容更暖了幾分,“你小樓姐在我們家呢,你跟她說幾句?”

葉青青沉默了一會兒,繼而陰陽怪氣的調侃,“哎呦哥,你行啊!”

葉承顥沒回嘴,笑着把手機遞給了易小樓。

遙隔萬萬里,聽到葉青青的聲音時易小樓心裏還是一暖,“青青。”她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眼淚就差點落下來。

葉青青似乎是聽出來了,與她打趣道,“易小樓,快跟我說說,我哥是怎麼把你騙到我家去的?你怎麼就上了賊船了,看來我是我哥剋星啊,我這剛走他就抱得美人歸了,得,那我以後不回去了。”

易小樓果斷被她逗笑了,嗔怪道,“你再敢胡說等你回來我非撕爛你的嘴。”

“哎呦銀家好怕怕哦。”葉青青捏着嗓子裝可憐,忽然又一本正經的道,“哎小樓我還跟你說,這世上你就找不到比我哥更好的男人,你趁年輕趕快嫁了吧,等以後你再想找我哥,到時候跟你競爭的都是像我這種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我哥肯定不要你了。”

這通電話說了很多,諸如多倫多的天氣,諸如多倫多的人,諸如葉青青的學校,說到後來覺得累了,她才掛了電話,靠在沙發上愣愣的對着窗外出神。

雪很大,就像她和白東風初次到燕江島的那個夜晚,直落的整個世界都是白的,心裏也是冷冷清清的。

她靠在沙發上無聊,葉承顥遞給她一本小說,她抱着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看到高-潮部分心裏被揪的有些喘不過氣來,索性放下手裏的書看着在她對面認真工作的葉承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小說?”

葉承顥抬起頭與她對視,一雙眼睛裏儘是溫暖,“以前聽青青說起過,說你上學那會兒沒事了總會抱着手機看小說,過年放假還會追看連載。不過現在你有孩子了,身邊不能總帶着手機,那是高輻射源,還是看這種安全一些。我這裏小說不多,也不知道這本你是不是喜歡,你要是不喜歡等雪停了我帶你去書店裏選幾本回來。”

她回他一笑,“這本就挺喜歡的。”於是陷入了沉思。

以往每次看小說,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了那些事一樣,跟着主角快樂,也跟着主角悲傷,一切情節都近的觸手可及。

她曾經在深夜裏躲在被窩裏偷偷哭過,也曾經因為男女主一個牽手的動作而倍覺溫暖,還曾因為那些接吻、親熱的描寫臉紅心跳過。

但不曾經歷過那樣的撕心裂肺,縱是寫的再精彩,縱是當時感動的痛哭流涕,時間久了也就在記憶里塵封了。

而今這些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才切切實實的知道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後來走過畢業的大潮,被淹沒在各種各樣的應酬里,唯一可以顧得上思考的問題就是怎樣讓華陽賺更多的錢,擁有更強的實力。

愛情,似乎是個離她越來越遠的話題,她不去提起,以為忘了,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遊戲。

下午雪停後葉承顥去公司,晚上回來時果真給她帶了好幾本小說,獻寶似的遞給她。

她詫異的接過來,只看封面都很旖旎,不知道他是怎麼跑到言情專區給她找的這些,一個大男人去買這些書,不會被人笑話嗎?

“你選的?”她抬頭看他。

葉承顥低眉,一雙黑眸里都是溫柔,“不是,我問了公司的女孩子最近有什麼好看的小說,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喜歡這個嗎,她們跟我說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哪些比較好索性就都買了。”

易小樓被他這話雷的一愣一愣的,合著他一大總裁跑到公司就是去問他的女員工最近有什麼好看的言情小說。

這還得了,辦公室里那幫做夢都想着灰姑娘變身白天鵝的女孩兒們還不得投來一片芳心啊。

她曖昧的看了葉承顥一眼,葉承顥聳聳肩,轉身往廚房去了。

她看小說的空當他已經做好了菜,只等着她去吃了,將剛看十幾頁的小說夾好書籤放在沙發上,她隨着他往餐廳走。

見桌子上擺着的菜她眉眼含笑,“原來你也會做飯啊!”

“也?”葉承顥疑惑的看着她。

她卻沒了言語,逕自坐下來苦澀一笑,對對面拿着筷子的葉承顥道,“快吃吧,我都餓慘了。”

很餓嗎?怎麼他卻覺得她剛才那個表情那麼僵硬呢?她似乎一直這樣,碰到不願意說的心事,就永遠把自己藏起來,任你用如何灼熱的真心,也無法將她暖化。

臉上堆起笑容,他抬手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這個湯我下午出去時就熬上了,應該還不錯,你嘗嘗。”

易小樓仍舊笑,接過湯舀了一勺放到嘴裏,好燙,燙的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葉承顥忙拿了空杯子過來放在她嘴邊,“忘了跟你說燙了,快吐出來,口腔燙傷了會很不舒服的。”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最後愣是把那口湯給咽了下去,眼睛裏淚水團團轉,在燈下閃着漂亮的光,她對葉承顥豎起大拇指,“好好喝,比我做的好喝多了。”

話音一落眸中的晶瑩淚滴終於是落了下來。

葉承顥靜靜的望着她帶着笑的臉和噙着淚的眼,她剛才為什麼要咽下那口燙的要命的湯呢?是為了給流淚一個好點的借口吧。

她說原來你也會做飯啊,而不是原來你會做飯啊,那他之前那個會做飯的男人是誰?不用想,是白東風吧,否則有誰能讓她哭成這個樣子呢。

還用喝能燙死人的湯這一招來掩飾自己的眼淚,葉承顥心疼的蹙眉,小心翼翼的給她夾菜,亦把她面前的那碗湯拿到自己面前,用勺子輕輕攪到不太燙了才又放到她面前去。

她一直低着頭吃飯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情緒,可他還是看到大顆的淚被她就着飯吞了下去。

*

楚怡文給白東風打電話時心裏是忐忑的,把那份偽造的合同給了易小樓之後她又有些後悔了,總覺得不妥,一個細微的錯誤都有可能讓她失去白東風,她太害怕了。

那邊接的很及時,白東風冷清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她只聽了一個喂字就彷彿被冰凍了一樣的通身冰涼。

“家延,昨天,合同的事情……我……”如果他因為那一紙合同而發現了什麼,或者對她的態度突變,那就太不值得了。

白東風長嘆一聲,沉默了半晌,他沉默的這段時間,楚怡文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他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際響起,“沒關係,你做的很好,不過這合同偽造的太假了,還有,我對這個簽名的人很感興趣,這字體就算我自己看了,也會覺得就是我寫的。”

楚怡文一怔,他……這是在在誇她做的好呢……還是在諷刺她呢。

乾笑一聲,她仍舊小心,“人家跑江湖的就靠這手藝吃飯呢,我把你以往合同上的簽字拍了下來,拿給人家看,人家只練了幾下就模仿的一模一樣了。”

白東風垂眸,“哦,是嗎!”

以往的合同?他以往簽的什麼合同是經了她的手的?她怎麼會有?

這疑問被他壓在心底並沒問出來,後來他只推說累了,便沒與她再糾纏,匆匆掛了電話。

那份合同是偽造的又如何,上面的簽名根本不是出自他手又如何,有時候有些事情就這樣誤會着反而好。

或許易小樓會因為恨他而處理掉那個孩子,而那樣他的目的也剛好達到了,這樣很好不是嗎?為什麼胸口那麼空,空的泛疼,裏面都是易小樓的聲音,一聲一聲的撞擊着他的心房。

魏家延我恨你,白東風我恨你,我恨你!

想起她生日那個夜晚她帶淚的臉和鬼魅一般的身影他只覺得頭有些疼,李嫂上前來說飯已經備下了,叫他多少吃一點兒。

他說不餓,擺擺手叫李嫂把晚飯和菜都撤了,李嫂搖頭,嘆着氣去把桌上的菜都撤掉。

而他就那樣冷冷靠在沙發上,看窗外的雪把天地映的一片白。

這個時候易小樓在幹什麼呢?早上聽銀狐說她把易小樓送到葉承顥那兒了,他當時呼吸不穩了起來,到最後也不過是靠在辦公桌上將拳頭握的很緊很緊。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一個星期,大年就在眼前,一步步迫近眉睫,急急的又要將人們的生命偷走一歲。

葉承顥叫易小樓接電話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易小樓想,肯定不是葉青青打來的,拿過電話顫抖着手吐出一個喂字。

那邊的唐逸的聲音,開心的道新年快樂,叫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她一一應承着,也與他客套着。

還好,還好不是她所想像的那個人,安慰之餘也有些失望。

最後唐逸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帶到了孩子上,說出來的話突兀而冰冷,“小樓,你聽我的,這個孩子不能要!”

這個孩子不能要,多熟悉的話,當初從白東風口中說出來時已經傷的她體無完膚,而今唐逸又要來傷她一遍是嗎?

她要掛電話,唐逸忙出聲制止了她,“別掛電話!看在我四年前幫了你的份兒上,別掛電話!”

她果然是沒掛的,因為她確實受過他的恩惠,華陽若不是他四年前就倒了,又怎麼會有今日的發展。

她看新聞了,華陽轉型非常成功,在省里拿了獎,想必未來的道路會更加順遂。

“你說!”她冷冷對電話那頭語重心長的男人道。

唐逸嘆了一聲,“小樓這次你得聽我的,你自己想想這麼多年來我有沒有害過你。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就算我傷害全世界,也不會傷害你的,聽話,不要給白東風生孩子,永遠不要!”

她忍不住落淚了,聲音變得哽咽而嘶啞,“為什麼?唐逸我看不懂你,我知道你關心我,用盡一切辦法幫助我,在白東風和楚怡文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站在我身邊給我加油打氣,告訴我不要輸給別的女人。可是現在是為什麼?為什麼連你都不讓我要這個孩子,他到底有什麼錯,還沒來到找個世界上你們都這麼不待見他!”

唐逸沉默了許久,聽到她哭他心裏也不好受,但他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讓她好過一些,最後說出來的也不過還是那句話,“別要這個孩子,否則你會後悔的,白東風不是你的良人,他不值得你付出這樣的真心。聽話好嗎小樓,等我閑了就回去看你,你要好好的,要活的比任何時候都精彩。”

她不答話,只是哽咽聲不斷,那邊得不到回應只得掛了電話。

葉承顥不知道唐逸跟她說了什麼,只是見她這麼不顧形象的哭實在是被嚇到了。

在他面前易小樓向來是克制的,就算有情緒也會把自己藏起來,可是如今她哭的這麼傷心,想來是事情很嚴重很讓她心痛了。

他上前去將她抱在懷裏,眉頭皺在一起,“怎麼了?”他不敢有再多的話,只怕多一個字都會傷得她更重。

她哭喊着將臉埋在他懷裏,眼淚都落在他的羊絨線衫上,而那淚水彷彿浸透了他的心臟一樣,咸澀的味道刺的他心裏很痛。

“為什麼都不要我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易小樓哭着還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臉色一暗,卻仍舊任她打着,他知道她想打的不是他,但如果能讓她出氣,他寧願她把他當成她想打的那個人。

等她打的累了,口中還在呢喃着,為什麼都不要我的孩子。

他心中更痛了,將她抱的很緊,大手撫摸着她的頭髮,在她耳邊柔聲安慰她,“他們不要我要,我要孩子,我要你。別哭了傻姑娘。”

許是他的話撫慰了她,她哭的累了竟然在他懷裏睡著了,只是睡着的時候也不安穩,眉頭皺着,口中時而念念有詞。

直到她把他的胳膊枕的都麻了,幾乎半邊身子都麻了,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將她抱在懷裏,挪着步子進了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一系列動作輕柔的彷彿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世上最好的瑰寶。

起身要走時睡夢中的她拉住了他的手,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額頭上起了細汗。

他抬手溫柔的給她擦去那些汗漬,卻聽到她口中吐出一個名字來,家延,家延。

呵,白東風,原來她每個夜晚都會夢到他,原來就算他給她再多的傷害,她還是做不到完全忘卻。

他很想就此離開,而事實上他也那麼做了,從床沿上起身,他試着掰開她的手指,她卻握的更緊了,口中仍舊喚着白東風的名字。

他終究是心疼她的,就算她叫的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他終於不捨得弄疼她,終於不捨得就此離去,在她的房間裏一坐就是一整夜。

翌日易小樓醒來時見他靠在床頭,滿眼都是血絲,而她的手還在緊緊抓着他的,抓的他手背上都起了血絲。

忙將手收回,她歉意的看着葉承顥,“對不起哦,你……不是在這兒守了一整夜吧?”

她疑惑的看着他。

葉承顥疲憊的笑笑,見她不再像昨夜那樣傷心難過,一時間開心多了,長嘆一聲他起身聳聳肩道,“好累啊,我得去睡覺了,不要叫醒我,你要賠我一頓晚飯!”

易小樓尷尬的答應下來,目送他從房裏離去,掀開被子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脫了最外面的一層。

這年頭正人君子不好找啊,她感慨着,不禁對葉承顥多了几絲崇拜。

後來的後來,再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葉青青笑的前仰後合,說她哥是有賊心沒賊膽,不過說著說著她們就哭了。

翌日她與葉承顥一起去焰火市場買煙花,找了許久沒什麼喜歡的。

於是她獻寶似的說自己知道地方,把葉承顥推下駕駛座自己坐了上去,開着車帶他七拐八彎的進了個小巷子。

這裏有個煙花匠,做的焰火是最漂亮的,可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她就後悔了。

這個地方是白東風帶她來的,為什麼到這種時候還是忘不了他,連一切行動都受他影響在時間偷偷溜走的同時悄悄改變了。

見她腳步停在原地,葉承顥拉着她往前走,“人都來了怎麼不進去?”

她苦笑着跟他一起進了煙花匠的老房子,煙花匠這些年老了,不過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她,“哎呦小姑娘,有四年多沒來了吧。”

易小樓被他這句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葉承顥自然也好奇的看着她,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才好了。

誰知煙花匠竟將葉承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說,“大小夥子也跟着來了呢,這麼多年你們總該結婚了吧,距離你們第一次來我這兒可都七八年了,這四年怎麼沒見過你們啊?”

煙花匠這一席話更是問的她啞口無言,易小樓只得對他笑,什麼也不說,煙花匠搖搖頭,低聲嘀咕着,“這好好的一姑娘,怎麼幾年不見話都少了。”

說完又嘆了口氣兒,“哎,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姑娘變的穩重了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兒。”回過頭來對葉承顥笑道,“大小夥子,你要什麼煙花自己看,明年再來說不定老頭子我就不在了。”

這話說的有些傷感,葉承顥禮貌的對他點頭致意,目光卻始終流連在易小樓臉上。

七八年前第一次來?那該是她上大學時吧,那時跟她一起來的‘大小夥子’,是白東風吧。

四年多沒來了,那不正是白東風遠赴德國的時候嗎。

原來她從不曾將白東風從她的生命里剔除,原來她愛他已經愛到了骨血里,愛成了無法改變的習慣。

葉承顥注視着易小樓見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煙花上,久久的不肯移開。

那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焰火,他看了上面印着的圖片,是很普通的那種。

正要跟老闆說這裏所有那種煙花他都要了,門外傳來一個過分好聽的男聲,“周老爺子,我要的煙花都做好了嗎?”

煙花匠聽到這聲音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後堂跑出來,把男人迎進來指指易小樓一直盯着的那些,“那,做好了,都做好了。大小夥子,你不是跟這姑娘?……”

老煙花匠目光停在易小樓身上,之後又看了看她身邊站着的葉承顥。哦,原來他認錯人了,這個預定煙花的才是當年的大小夥子啊。

那這姑娘身邊的又是誰?他低頭拍拍腦袋,又看了看三人,口中念念有詞,“哦,原來是分手了啊,新歡與舊愛,這場面……”

想着都頭疼,他索性又到後堂去了。

易小樓回頭時正見白東風在門口,正盯着她看了許久的那些焰火。

他還記得這裏嗎?她心裏一時間難過的翻江倒海,卻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怎麼……”

你怎麼來這兒了,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他從她身旁繞過,逕自到那些煙花旁看了兩眼,“我和怡文就要訂婚了,煙花是在這裏訂的,我來提貨!”

他說的很平靜,易小樓心頭一酸,原來他也會用這裏的煙花來博楚怡文一笑。

那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他只給她不會給別人的呢?有嗎?

她愣在那裏手足無措時葉承顥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離了現場,一路上她沒有哭,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後車座上,目光空泛的看着車窗外不停閃逝的風景。

這次的採購終於是匆匆而回,什麼也沒買到,到家時葉承顥給她沖了熱牛奶,直到監督着她喝完了才拉住她的手,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眼,“小樓,白東風給不了你的,我都可以。”

她閃躲着不看他的眼睛,“承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她起身要從客廳里離開,葉承顥猛地拉她入懷,與她對視,“別躲了,你知道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掙扎着要起身,他的吻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壓了下來,雙唇與她相貼,認真的吻着她。

她試着反抗卻不過是徒勞,生命中第一次覺得葉承顥也是個不可抗拒的男人,原來他一直不碰她不過是忍着悸動,有些東西一旦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吻溫柔裏帶着痴戀,帶着不舍,又怕弄傷了她,最後不得不把她放開,看着她在他懷裏喘氣兒,臉色變成緋紅。

他捏着她的下巴,“你不明白我就告訴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做我葉承顥的女人。”此刻他那雙本溫潤的眸子裏染滿了佔有欲。

易小樓害怕的躲到沙發另一頭,滿目惶然的看着他,是她太過單純了,原來所有男人都是可怕的,就算溫潤如葉承顥,也有如此無法自控的時候。

“我想你是誤會了,你是青青的哥哥,我也只是把你當哥哥而已,我對你沒有別的想法!”她心跳的很快,很怕面對這樣的葉承顥。

葉承顥微眯起那雙溫柔的水眸,視線從她身上掃過,垂下眼帘淡淡的回話,“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也沒想過讓你即刻就愛上我,我可以等。”

他說的斬釘截鐵,易小樓皺眉看着他,如果這是剛上大學時的她,肯定會被他這樣的話感動的痛哭流涕吧。

只是她不是,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她已經從一個單純的少女成長成如今的模樣,她不會再因為誰的兩句甜言蜜語就投懷送抱。

起身往窗邊走,她的手探向小腹,目光陷進窗外死寂一般的寒冬里,“等我嗎?等一個懷着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嗎?”她這話,更像是自言自語,腦中又閃過白東風那張美的天打雷劈的臉。

葉承顥從她身後而來,在離她一步不到的地方停下來,“我不介意,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等多久都是可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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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誘惑·豪門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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