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思念
“hey,star,”瑞德在私下總是這樣叫他,“為什麼,小猴子不喜歡我?”
小猴子當然指的是某個本來就非常容易炸毛,但是最近炸毛的頻率更加高的安殊。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肖以星看着台詞本,有一搭無一搭的聊着。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不喜歡你,是討厭你!聽得懂中文嗎?”安殊在一旁,冷冷的砍下一刀。
“哦,你太傷我的心了,小猴子。”瑞德誇張的捂住心口,痛苦的皺了一臉的褶子,比起戲裏面細膩到位的演技,堅持太過浮誇。
“哼!刺的就是你的心,讓你整天沒心沒肺的煩人!”安殊露出招牌式的惡劣微笑。
“哦,你的笑容太美了,真想一隻漂亮的小猴子。”
“漂亮你妹!猴子你妹啊!”
“no,我妹妹可沒有我好看,你要多看看我就知道我的優點了!”
“救命啊!”安殊做噁心狀。
肖以星邊看台詞本邊看戲,也挺有意思,他最經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是海禮逼着擠出來的,所以自然么有多注意其他的事情,還是文文提醒着才發現這個傲嬌的小安殊,從以前一到片場就圍着他轉,到現在一到片場就跟這個瑞德吵個不停,頻頻戳中一眾工作人員的笑點。
“安殊,”肖以星喊了一聲還在不依不饒的安殊,“你的戲份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新創那邊的工作安排,不會讓你無事可做吧,怎麼這都三天了,還每天特意來劇組轉一圈兒。”
肖以星有意無意的強調了一下“特意”兩個字,讓炸着毛的安殊頓時又爆了一圈兒,臉上色彩變幻,愣是沒憋出一個字兒來。
瑞德在一旁火上澆油的嘿嘿直笑,攬了攬呆愣的小安殊,“小猴子當然是來看我的!是吧是吧是吧?”
一連串的追問給了安殊最後一擊,推開某個笑面虎,一溜煙兒的跑走了,剩經紀人和助理在後面追啊追。
瑞德平時雖然嘻嘻哈哈,拍起戲來可是毫不馬虎,讓肖以星很是驚喜,兩個人磨合了一個多月,已經生出了默契,可是今天這場瑞德還是提前來溝通了一下。
“star,我的嘴唇很軟的,觸感很舒服的,你一會兒只要盡情的親下來就好了,不用客氣,我有吃口香糖呦,草莓味道的呦。”瑞德笑出了一口閃亮白牙。
肖以星心裏覺得好笑,不過他從來不和任何人鬧得太過,所以即便瑞德把整個劇組能招惹的都招惹了,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太過的放肆,“放心,我也嚼過口香糖了。”
肖以星客套的回答着,拍吻戲前確定口氣清新,那是一個演員對對戲演員的尊重,雖然一會兒所謂的吻戲,只不過是沈天尹實在按捺不住對曲譯的愛戀,所以在曲譯睡着時,偷吻了一下唇瓣而已,口氣什麼的只是出於禮貌交代一下。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期待哦。”瑞德笑的滿臉桃花。
肖以星從劇本里抬起視線,認真的看向瑞德,“如果你不收斂一下你的態度,我想再過不久某隻小猴子就真的會炸毛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到其他地方去了,這樣真的好么?”
輕聲的疑問讓瑞德笑意滿滿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卻很快淹沒在更多的笑意里,“這樣欺負着,才有意思,你不覺得嗎?”
哎……肖以星不置可否,默默為某隻小傲嬌點蠟。
導演一聲令下,正式開拍。
瑞德已經趴伏在木桌上睡得香甜,手上是師父為了懲罰他而留下的作業,不解開這道鎖就別休息。
肖以星緩緩靠近,在沒有任何猶豫的情況下,輕巧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試探、沒有謹慎,雖然小心翼翼卻帶着一絲寧願讓心上人醒過來,看到他情誼的不甘。
輕吻落在那個想念已久的唇瓣,輕抿帶起的是無限的愛戀,分開后的輕嗅是濃濃的不舍,肖以星極快的抬起左手,接住了從眼眶滴落的一滴淚珠,沒有讓這份咸澀打擾心上人的好眠。
卡!
一鏡通過!
本來眾人以為會有些反覆的一幕,就這麼輕巧的被肖以星過掉了,鏡頭美的讓每一個人心醉。
而在某個炙熱環境下的某人,正指揮着一群人員做着現場的安排,隨身電腦上傳來了一張圖片,打開一看,立在燥熱中的某人,眯起了雙眼,透出了一絲危險,盯着照片上唇瓣相貼的兩張俊顏,嘖了一聲。
看來,他的小狐狸在他不在身邊的時候,過得也很愉快啊。
戚風雷嘆了口氣,在有人來詢問的時候,繼續安排工作,揮汗如雨。
算了,他的小狐狸他就寵着吧。
《老鎖匠》的拍攝一共輾轉了四個拍攝地,從古城到影城,歷時四個月,拍攝還算順利,喬導曾經放話:尺度不是你們應該顧慮的問題,由心而發的表演才是最真實的。
所以在《老鎖匠》的後續審批工作上,遇到了不少的困難,本來計劃的九月上映,卻一直無限期的后延着。
這種沒有準信兒的狀態,讓每一個參與的工作人員揪心,而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噩耗讓所有人都心情大跌。
四個月的拍攝結束不就,六月低,白珏在家中發病,被緊急送醫搶救,人是搶救了回來,可是身體狀況一落千丈,和拍攝的時候判若兩人。
消息一出各大媒體爭相報道,把醫院外面圍得幾度治安失控,一代影帝的倒下,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扼腕嘆息,公司很快就做出了回應,穩住了現場。
肖以星知道骨癌的痛苦,他曾經承受過,也知道到了這個階段,是怎麼個滋味,他到醫院看了白珏,只是從無菌室外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他了解白珏,身體上的病痛遠遠不及離開電影失去演員這個身份給他內心造成的苦悶。
一向鐵面嚴肅的付左,在走廊里默默的流下了淚,比起其他人,付左是最害怕面對現在的白珏的,可是他又不願離開,內心痛攪着祈禱可以把自己的生命渡給白珏,讓他再繼續發光發熱。
可是有些事不會因為人們的誠心祈禱就奇迹發生,肖以星看着依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白珏,忘卻很久的疼痛又隱隱作祟,他的手臂泛起一陣陣的雞皮疙瘩,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
他突然覺得自己傻帽的可以,忙碌的工作給了他繼續和戚風雷賭氣的理由,可是現在忙完了,他還在伸着等着,好像一個被寵壞了個小孩子,沒有人來哄就不回頭。
出了醫院,迫不及待的撥通了戚風雷的手機,他想要立刻聽到戚風雷的聲音,可是得到的確是無法接通的結果。
操!
找一個人有多難?肖以星沒試過,可是單單一個電話接不通,就讓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用了所有的方法聯繫戚風雷,包括郵件短訊、聯繫戚風雷的母親和艾麗,甚至要按照戚風雷寄信地址給他寫信。
可是忙了半天依舊沒有準確的答案,還是通過方遠,才找對了方向,聯繫了美國那邊的公司,這才知道戚風雷出差了,可是因為商業機密,不能透露到底去哪出差了。
好!很好!
肖以星第一次體驗了熱鍋上的螞蟻是個什麼滋味兒,晚上回到家,在那個他們親密了無數次的大床上,像一張怎麼也烙不熟的餅,翻來覆去,鬼使神差的拿來戚風雷用慣的古龍水,噴了一床,聞着熟悉的味道,下腹莫名的一緊,情、欲來的又急又沖,混合著心裏思念的疼痛,讓他好好的嘗了一回,什麼叫痛並快樂着。
被自己折磨的一晚的肖以星,第二天滿眼冰火的聯繫了海禮,確定了最近的工作進度,然後把能推掉的推掉,聯繫了在美國籌備了一段時間的安導,準備下個月到美國去逮人!
他就不信了!地球就這麼大!他還找不着那妖人了!
心裏有了念想,這工作起來就更加的有衝勁兒,他要盡量的把時間往前趕,一方面是要儘快去和安導回合,跨國際的合作要準備的事宜更加的繁瑣,以至於海禮也忙的暈頭轉向,把某位方特助指使的腳不沾地。
林沐暘從年底的小型個唱大獲成功后,就開始籌備新的專輯和今年年底的小型演唱會,哥們兒的事兒肖以星當然全力支持,所以在林沐暘的要求下,空出了下半年的幾個日子,專門供哥們兒使喚,不管是mv也好還是個唱的友情嘉賓也好,他都分文不取,絕對的義務勞動。
而眼下最重要的一些活動,是怎麼也不能再精簡了,曝光率和一個明星的責任感讓他壓着心裏的思念,默默的咬牙堅持着。
要說在這個忙碌又變幻莫測的日子裏,很多發生在角落,來不及讓人發現或是沒有什麼關注價值的事件,就這麼從人們眼皮底下溜過了。
等肖以星在結束某個採訪節目后,得到消息的時候,肖宸的屍體在停屍房已經停了一個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