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終於見面

第87章 終於見面

因着一碗雞絲粥,左翎恢復了戰鬥力,而且是打算着端了他李家的皇朝。

這個皇朝是他左家打下來的,但卻埋葬了他左家的所有人,所以他還有什麼理由要讓這座皇朝繼續存在下去呢?

左翎一旦認真起來,那絕對是不可小覷的。

他手邊的兵將是少,圍城的兵將是多,但那又怎樣?他可以以這座城池圍據點,慢慢的將他們給蠶食掉。

只是這蠶食,自然是需要時間的。

幾番交戰下來,城外圍攻的隊伍損失無數兵將,主帥痛心疾首之餘,便做出了只圍城,不攻城的決定。

他想的也有道理,眼前的這個城池實在是小,糧草儲備有限。他左翎和他的一干兵將門日日都得吃喝,只要他們將這座城池圍得個水泄不通,等到他們將城內的糧草都吃完了,到時無非就只有兩條路。

一條是繼續的待在城內被活活餓死,另外就是只能打開城門衝鋒。

而已經餓到了一定程度的兵將又有什麼可怕的?他只需要守住這個城池的所有出口,到時還不是他們出來一個他就可以砍一個,出來兩個就可以砍一雙?

主帥想的很美好,於是他就這麼堅持了下去。

帥令一下達,所有人都必須遵守。於是左翎這邊守城的士兵就只能日日的在城牆上,看着他們在城牆下不遠的空地上或站或坐。

自古以來就有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話,所以糧草確然是很重要的。只是這座城池真的太小,裏面居民原本就不多,而且左翎還帥令下達,說是不論如何,堅決不能讓兵將去私自擄掠百姓的糧食,只能以高價購買。所以敵方採取了這麼一個守株待兔的戰略,於他們而言,實在是不利。

只是他從隴城出來的時候,原本就沒有帶多少人。若是打開城門硬沖,勢必會被城下地方的大波人馬給消磨掉。

所以一時真的是進退維谷。

雙方這麼僵持了三日之後,左翎做了個決定,與其被這麼圍在城池中餓死,還不如打開城門,轟轟烈烈的衝殺至死呢。

便是到了黃泉路上,他也可以和聶青鸞說上一句,鸞兒,我儘力了。

決定之後,他便下令給王順,埋鍋造飯,不用再節省糧食,每個人都吃得飽飽的,所有戰馬也都喂的飽飽的,然後將所有需要背負的重物都扔掉,輕裝上陣,衝殺出去。

當前的局面,也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而就在此時,有士兵疾衝進來報告,說是發現城外有另外一隊人馬沖了過來,正在與城下的敵軍廝殺。

左翎聞言,立時便同王順上了城牆。

城牆雖矮,但依然還是能看到遠處。特別是那面迎風獵獵而動的鮮明旗幟。

那旗幟上面分明是用黑金線綉着一個左字。

那是左家軍的旗幟。

自打左翎的父親因着皇帝猜忌而解散了左家軍之後,這面原本戳在哪裏,都能讓人肅然起敬的旗幟就被扔到了角落裏蒙灰生塵。可是現下,它卻又重新巋然不動的立在了那裏。

王順激動之下,一把抱住了旁邊的一名士兵,大叫着說道:“那是左家軍的旗幟,那是左家軍的旗幟。一定是趙小北來救我們了。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我以為這個混蛋都已經忘記我們了,沒想到他終於還是來救我們了啊。”

而左翎在看到那面鮮明的旗幟時,原本放在城牆上面的雙手卻是猛然的收緊,緊緊的摳進了牆頭裏面。

左家軍......

當年父親解散了左家軍之後,雖說他後來到了隴城,也是找到了當年幾個左家軍的主要首領,讓他們再重新暗中挑選一些資質不錯的人出來訓練,以便重新組建一支左家軍,可是這些人平日裏都是散入了普通的老百姓之中,沒得他的召喚,根本就不可能這般大規模的集合在一起。而且能召喚左家軍的煙花,還有唯一能號令左家軍的兵符,便是趙小北都沒有,他怎麼能召集到左家軍出來,而且還能如此號令他們?

那煙花,還有那兵符,他全都給了聶青鸞啊。若是說這當今天下,除卻他,也就唯有聶青鸞能調動左家軍了。

可是鸞兒她不是已經......,那眼前的這支左家軍又是怎麼回事?

左翎的心裏忽然升起了一個猜想,而這個猜想讓他心臟驟然跳了起來,全身上下一股躁口動的暖流流至四肢百骸。

莫不是鸞兒沒有死?當初鸞兒的死訊他也只是聽人說了而已,並沒有親眼見到,所以,所以鸞兒她可能還沒有死。而且現下她還帶着左家軍前來救他了。

想到這裏,左翎轉身飛奔下了城樓。

王順原本還在那高興的直蹦,可猛然之間只覺得身邊一陣勁風掠過。他轉頭一望,就只見左翎如風一般的直衝下了城牆。

他連忙跟上,但已經是晚了。

據樓下士兵所說,元帥伸手搶了一匹馬,喝叫叫守城的士兵開門,然後單槍匹馬的就沖了出去。

於是王順就直接懵逼了。

他還沒想到聶青鸞那上面去,他只是想着,就算是見到左家軍,知道他們就要得救了,可元帥也不用激動成這樣,直接隨手弄了匹馬,一個人就這麼衝殺出去了吧?

要知道外面的敵軍可是有千千萬啊,就元帥這麼一個人衝出去......

王順想到這茬立時便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的轉身也搶了一匹馬過來,仰頭對着還在城牆上的士兵就大聲的叫喊着:“你們都還愣着做什麼啊?還不趕緊的下來,也一併衝殺出去保護元帥。”

就有一個士兵探出頭來,面上依然還是目瞪口呆的一副模樣:“王,王校尉,你快來看......”

至於看什麼卻是結結巴巴的沒有說出來。

王順心裏那叫一個窩火啊。他大聲的罵了一句娘,然後風風火火的,幾步就順着台階躥上了這道低矮的城牆。

然後等他上了城牆,往下面一看,這個人也就和先前的那名士兵一看,目瞪口呆了。

但見左翎鐵甲銀口槍,一人單騎,就這麼在千萬人中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長口槍所到之處,槍頭紅纓晃動如虹。

敵方千千萬萬的人馬啊,左翎就這麼一路疾衝過去,整個人簡直都要快如流星了,壓根就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得了他。

旁邊有一士兵就崇拜的說著:“元帥這哪裏是人啊,簡直就是神啊。我決定這輩子都要堅定不移的追隨着元帥。”

然後他又問着還在目瞪口呆的王順:“王校尉,我們現在就衝出去追隨元帥一起殺敵嗎?”

王順合上了自己因為震驚而大張着的嘴巴,望着樓下黑壓壓一片的敵軍,再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衝到左家軍附近的左翎,轉頭幽幽的說著:“算了,不用了。元帥快要和趙小北會合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等着元帥將敵軍都殺散了,然後我們再下去吧。”

他話音才落,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那名士兵眼中對他的鄙視。

是啊,元帥那樣帥氣,單槍匹馬,於千千萬萬的敵軍中衝殺了出去,而他卻那麼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但是王順覺得可冤枉了。元帥神勇如神祗,可是他們幾個都是凡人啊。就這樣幾個人沖了出去,還不得被那些人亂刀給砍成了肉醬啊。

可憐的王順默默的握緊了兩隻拳頭,想着等有空了一定得好好的練習練習武藝才行,不然跟着元帥就會要被人看扁的啊。

而那邊,聶青鸞正坐在一輛簡樸的馬車上,雙手有些不安的絞動着。

不是她矯情,實在是她學不會騎馬,所以騎在馬上英姿煥發的看着戰場,指點江山什麼的是她實在是做不到。而且對於古代這種戰場廝殺,她覺得看看電視還行,真的這種血腥場面還是算了吧。

耳邊喊殺聲震天,兵器交接的聲音也是不絕於耳。枇杷同樣也是有點怕,白着一張小臉坐在聶青鸞旁邊,顫着聲音就問道:“小姐,這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啊?”

聶青鸞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有些懊惱的想着,早知道自己這麼沒膽量,就不應該跟着一起來了。待在離這裏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等他們打完了去將她不就好了?可她實在是太想早點見到左翎了,所以還是跟了過來。只是雖然是將馬車上所有的帘子都放了下來,看不到外面的場面,可聲音還是會傳入耳中的啊。

她想了想,從衣服上撕了兩塊布條下來,卷吧卷吧的就塞到了耳朵里,同時對枇杷說著:“你用布條塞住耳朵,這樣聽到的聲音回小些。”

枇杷點了點頭,然後也如法炮製般的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了兩塊布條下來,卷吧卷吧的就塞到了自己的耳朵裏面。

耳朵被塞住,聽到的聲音果然就小多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對着聶青鸞伸起了大拇指。

她們兩個人塞住了耳朵,自然也就沒聽到外面趙小北的驚呼聲。

“元帥!!”

左翎一路疾衝過來,所過之處,凡是阻攔他的人全都落得了個一槍封喉。他這一路行來,身後之路就是一條修羅路,無數敵軍倒在了那裏。

他看到了趙小北,可是卻無視了趙小北面上驚喜的神色,甚至是當趙小北拍馬過來的時候,他也無暇去顧及。

他只是望着前面的那輛馬車。

馬車所有的帘子都被放了下來,遮的嚴嚴密密的,看不到裏面到底坐的是什麼人。

左翎面上緊繃,緊張的握了握拳頭。

如果馬車裏面坐的不是鸞兒,如果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他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再次承受住這一切。

但很快的,他便翻身下馬,如風般的疾沖向前,伸手抓住了馬車的帘子。

因着太過用力,只聽得嗤啦一聲響,馬車帘子竟然就被他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

而聶青鸞此時端坐馬車中,渾然不知道左翎已經過來了。她只是覺着眼前突然一亮,下意識的便抬起了頭看了過來。

然後四目相對,近處所有的喧囂都漸漸的遠去,他們眼中都只有彼此。

“鸞兒?!”

許久,左翎低呼一聲,手中長口槍落地,迅捷無比的跳上了馬車,伸手就去抱聶青鸞。

他多怕眼前的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啊。而直至聶青鸞整個人都被他實實在在的抱在了懷裏,他依然還是怕這只是他的一場夢,待夢醒來的時候卻只有冷月孤枕。

聶青鸞也懵了。

她雖然是巴不得早些見到左翎,但卻沒想到有這麼快啊。她還沒做好準備呢。

不過被他緊緊的抱在懷中,耳中是他胸腔中急促有力的心跳,她一時就又覺得,要什麼準備呢?她什麼樣兒左翎沒有見過?

只要能再次相見,那就比什麼都好了。

聶青鸞也伸手緊緊的環住了左翎的腰,輕聲的喚了一聲:“阿翎。”

只是一聲呼喚而已,但左翎卻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鸞兒,”他緊緊的抱着她,用力之大,恨不能將她整個人都揉入到他的體內去,“鸞兒,真的是你?”

聶青鸞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雖然左翎看不到,但是可以聽到她堅定的回答:“嗯啊,是啊。我沒死。你看,我這不是找你來了?”

左翎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甚至連聲音也都帶了些哽咽:“你,真的沒死?這不是我在做夢?”

雖然自己是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中,但左翎依然是不敢低頭去看她,也不敢伸手放開她。

他多怕這還是他的一場夢啊。但如果真的要是夢的話,那他寧願長醉夢中不復醒。

相對而言,聶青鸞比左翎要冷靜一點。

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死,所以見到左翎那就是見到了,只要他安然無恙就好了。可是左翎不一樣啊,左翎心中始終是有她已經死了的這個想法在,所所以以即便她再三保證自己真的沒死,但架不住他總以為這是他在做夢啊。

這種事情,真是,嘖,不好處理啊。不然,重重的打他一下,然後告訴他,做夢的人是不知道痛的,所以你這不是再做夢?

但可惜的是,左翎抱她抱的太緊了,她的兩隻胳膊壓根抬都沒法抬起來,更別說去打他了。所以算了,還是讓他先這麼抱一回吧,然後再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聶青鸞任由左翎就這麼緊緊的抱着她,同時眼角餘光見到枇杷掩着唇在笑,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

趙小北在馬車旁小心的扶着她下了馬車,見聶青鸞的目光掃了過來,於是他便也毫不掩飾的對她露出了他面上的笑意出來。

聶青鸞:......

媽個蛋呢,快給我找面帘子來擋住啊。不能你們元帥抱着我的勁□□場面就被你們這麼免費的給看了去啊。

左翎抱了好一會,久到聶青鸞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已經發麻了,而且已經被他用力給勒的有點喘不上來氣了,她這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同時柔聲的和他商量了一句:“阿翎,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咳,咳,你再這麼用力的抱着我,只怕你就要勒死我了,然後你真的就只能在夢裏看到我了。”

左翎一聽這話,嚇的立時就放開了她。

只是一放開了,就又覺得心裏湧上了強烈的不安,立時便又要伸手去抱她。

可聶青鸞伸手制止住了他。

“阿翎,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發誓,我沒死,真的。你看我活生生的就坐在這裏。我答應過你要陪你白頭到老的,我就一定會言出必行。”

所以現下能不能別再抱我了?關鍵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抱我?雖然她並沒有保守到那個程度,可是架不住趙小北那廝面上笑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啊。

可是左翎現下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他的眼中,就只有一個聶青鸞,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聶青鸞瞧着他只怔怔的望着自己,雖然聽了她的話,沒有再抱她了,可是雙手卻是緊緊的握着她的雙眼,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只要眨了一下眼,她就會從此消失一般。

聶青鸞見狀,心裏由不得的就又一陣心酸。再是見他面容憔悴,較以往消瘦了不少。下巴上胡茬青了一大塊,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打理過了。

她忍不住的,便主動的伸手去環住了他的腰,就頭埋在他的胸前,輕聲的說著:“阿翎,這不是夢。我真的還活着,不信你來摸摸我。”

說罷,便伸手拉了左翎的手,讓他來摸自己的臉。

觸手溫暖一片,和以前每次他觸摸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左翎立時便激動了起來。

他單膝跪地,低頭將額頭抵着聶青鸞的額頭,輕聲的重複着一句話:“鸞兒,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每說一句你還活着,左翎的眼神就亮了一分起來。

這些日子於他而言,真的是如同噩夢一般的日子。可是現下,聶青鸞就真真實實的在他的手心中。他可以觸摸到她,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當左翎說完最後一句你還活着的時候,顫着唇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吻。

聶青鸞這當會已經顧不得外面有沒有看到了。

畢竟是左翎背對着外面,她被他高大的身子完全的籠罩着,就算他抱着她,親吻她,外面的人想來也是看不到的吧?

於是自欺欺人的聶青鸞便伸手繞上了左翎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馬車外面,趙小北無聲的吹了一聲口哨,示意枇杷快看。

枇杷轉頭看了一眼,然後便羞紅了臉轉過了頭來,一巴掌將趙小北的臉拍的也轉了過來。

“不幹正事。還在打着仗呢,你胡亂看些什麼?”

趙小北:......

他覺得可委屈了。憑嘛元帥和王妃就可以在那卿卿我我,怎麼到了他這,就偷看了一眼,就變成不幹正事了?

不過眼前的這場仗也該早點結束了。早點結束,早點和元帥王妃稟明,他要和枇杷成親。

想到他也即將佳人在抱,趙小北由不得的就精神一振,手中長劍朝天高高舉起,大聲的喝叫了一聲:“殺啊,兄弟們。晚上我請兄弟們喝酒。”

喝他和枇杷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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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之妻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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