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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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捷報!捷報!捷報!!!”
朱雀街。
一伍騎兵,扯着嗓子大喊開道。
為首的伍長,手持一桿明黃纛旗,代表大隋傳訊中的至高等級,十萬火急。
民眾紛紛避讓道路,愕然的瞧着兵馬席捲而過,迷茫到極點……沒聽說哪兒打仗,哪兒來的捷報?
沒多久。
天子楊鋻也跟長安百姓一樣,愣愣的凝視眼前風塵僕僕的十五個士卒,心想:大隋有沒有戰爭,我比誰不清楚?
遲疑的接過士卒轉交呈遞的信箋,天子楊鋻掃了一眼,如遭雷擊似的獃滯。
獨孤皇后湊着瞥瞥,一把抓住天子楊鋻的胳膊,“咯咯咯”的傻樂搖晃:“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天子楊鋻若夢初醒,“哈哈”大笑不止,桌案拍的“哐哐”響:“好!好!好!天佑大隋!天佑大隋!天佑大隋!”
命內侍大太監王忠賞賜士卒,將人領走後。天子楊鋻不用顧忌姿態,興奮的一蹦老高。六十歲的年紀,張開雙臂轉圈,小孩子行徑。
捷報的當頭一句話“承陛下神威,蒙將士奮勇,臣等業已攻克南陳重鎮襄陽,奪荊州五郡之地,不日掃清全境”,署名是“衛騎大將軍韓擒虎、驃騎大將軍伍驊”。筆跡、印章,天子楊鋻反覆確認,絕不會有作假,他夢寐以求的荊州,來的竟如此的突兀、如此的毫無準備!
閱讀信箋的獨孤皇后“哎呦”一聲,驚奇道:“陛下你看看!你看看!”
天子楊鋻收斂情緒,繼續看捷報內容。
韓擒虎非下作之人,吃啥啥沒夠兒的主,一切功勞歸咎自己。他原原本本的將高哲出使南陳,策反南陳庭柱蕭摩訶,創造襲取荊州謀略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杯酒詩百篇”也沒放過,大加讚揚重要性,宣稱首功、頭功皆是高哲的。同聰明的抬舉伍建章深明大義,麾下的諸多將士忠誠血戰,一句不提自己怎麼,表達自己的淡泊名利,只求為天子效力……裝的一手好逼。
“天賜麟兒呀!”,天子楊鋻長長的噓嘆一聲,扭頭笑道:“效仿甘羅使趙,奪十一座城邑?算什麼!這小子一去,搶了南陳整整一個荊州,郡城六座,縣城九十三座,哦!還有交州名義上的那十二座,加起來一百一十座城邑!翻了十倍!”
獨孤皇后笑靨如花,言道:“陛下中興大隋,復漢家光武有望也!”
天子楊鋻仰面看看房梁,道:“伍建章乃二品驃騎大將軍,異姓忠孝王,封無可封了,這回他的兒子加個侯爵,差不多。韓子通,少不得一個國公爵,他的兩個弟弟、一個兒子要有恩賞。蕭摩訶……高子伯……他們怎麼辦呢?”
獨孤皇后癟癟嘴兒,道:“蕭摩訶反叛南陳做二臣,情有可原。子伯……噫!”,她翻到信的末尾,不由自主的念道:“‘高天使病重戈陽’,那孩子病了?”
話音未落。
“篤篤篤!”
“陛下,驍騎衛牙將楊義臣聯袂戈陽太守樊子蓋上書。”
王忠敲門稟告。
天子楊鋻訝道:“他不是……”,說了一半,他一聯想,急道:“快!送進來!”
沒有十萬火急的信令加成,還得通過各種把關渠道,楊義臣和樊子蓋的奏疏,比韓擒虎的捷報早出晚至。
天子楊鋻與迫不及待的獨孤皇后,同時瀏覽。
“嘭!!!”
一記重拳砸在榻面。
天子楊鋻臉色鐵青,閉目蹙眉。
“怎麼會這樣?昏迷數日不起……氣若遊絲……有……有早夭的……天吶!”,獨孤皇后慌亂喃喃,眼淚忍不住下來了:“我就說不讓他去!不讓他去!他偏不聽!現在好了,聰明勝甘羅十倍……甘羅尚且天妒英才不能容……他……”
“天妒英才!屁的天妒英才!朕就是天!朕不許他死!”,天子楊鋻咆哮怒吼,憤怒的像想吃人的老虎:“立刻給我派人把他接回來!!!”
王忠嚇的直接一軟,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不止。多少年了,便是當初并州被北燕羅藝攻得,天子都沒這麼生氣,反安慰戰敗的將領……
天子楊鋻一揮手,道:“不!他不禁折騰!叫御醫署的人統統給我快馬加鞭去戈陽,假使治不好,他們不必歸還了!”
王忠跪着向後退,道:“喏!”
天子楊鋻不能平復,沮喪的很。
獨孤皇后抱着書信哽咽,勸道:“陛下,大局為重吧!”
天子楊鋻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道:“來人!鳴鐘,召集群臣議事。”
……
……
戈陽。
高哲虛弱的躺着,小臉兒蒼白,嘴唇兒無顏色,雙手直哆嗦。為了裝病裝的完美,他倒下了血本兒,每天下肚的東西少極了。換而言之……自己找罪遭,純特么餓的。
實在受不了,高哲昨兒奇迹的“醒了”,眼下正吃一碗噴香的米粥。
不讓人看出破綻,高哲貓一樣一點點的吸溜,偶爾作乾嘔狀。
薑桂芝心疼的伺候,絮叨埋怨高哲不愛惜自己導致得病。揪着樊子蓋挑理兒,她又把那老爺子噴了一頓,數落辦事不利,找不着好郎中云云的。
高哲食了不少,有點底兒了,惋惜道:“沒能幫助姨娘,外甥慚愧。”
高哲說的是答應薑桂芝,擱南陳尋找負心人的事兒。
薑桂芝給高哲擦擦嘴角,道:“不瞞你,姨娘七八年前的時候,徹底死心了。找到那混賬王八蛋能怎麼樣?人家指不定又成婚生子……強扭的瓜不甜,罷啦罷啦!”
“那就好好培養下表兄,做大官、大將。”,高哲心懷叵測道:“姨娘可知漢朝驃騎大將軍霍去病?他父親霍仲孺不負責任拋棄他。有次霍去病出征,順道看望霍仲孺,嚇的霍仲孺匍匐叩首……姨娘啊!天水姜氏沒落了,但不能一直破敗,表兄是個希望,我會幫他的。”
“他?”,薑桂芝冷哼,彷彿不屑。
“表兄不窩囊,孝順!”,高哲強勢的道:“不用說了,韓衛騎欠我人情,我送表兄到他那兒磨礪磨礪。”
薑桂芝不曾反對。
高哲竊喜,他剛才是個試探,亦是個開端,只要薑桂芝沒反駁,以後也不會有反駁的機會,姜松徹底入坑了。至於姜松的個人意願?他敢違逆薑桂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