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霸道是種病

第三十二章:霸道是種病

顏琸傾死死掐住閻王的脖子,這廝是自己送上門的,她豈有放過的道理。

只是畫面徒然一轉,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子竟然下死命地搖晃她的肩膀,害得她的身子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一樣,顏琸傾只好先鬆開手,不想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對上了一張異常恐怖猙獰的臉。

顏琸傾嚇了一跳,身子趕緊往後挪,可仔細看才發現這人竟然是鄧漢子。

驚魂甫定之後,顏琸傾拍了拍胸口,斜睨了鄧漢子一眼,說道:“漢子,你想嚇死我呀……”

鄧漢子撫摸着脖子,一臉菜色地坐在床上,說:“咳咳,顏顏,你幹嘛搶我的台詞”。

轉而,鄧漢子臉上帶着悲戚和委屈,說道:“顏顏,你好狠的心吶,有了男人,忘了閨蜜,怪不得古人常說見色忘義、見色忘友,敢情你是一丘之貉,可憐我一直對你呵護有加、關懷備至,不想到頭來,竟然落到一個被你掐死的下場……”

為了效果逼真,鄧漢子愣是擠出了幾滴鱷魚眼淚,用手使勁地揉兩把,用袖子使勁地擦兩把。可如果顏琸傾沒看錯的話,鄧漢子擠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鼻涕。

呃,原來她掐的人不是閻王,而是鄧漢子。

顏琸傾輕咳了一聲,有些心虛地將視線轉開。

在鄧漢子的磨練下,她現在差不多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視線一轉,她才注意到屋子裏的佈置,天藍色的窗帘,靠窗的書桌,儼然已經不是用晶瑩剔透的夜明珠襯托出的暖色系宮殿,這不是她的房間嗎?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太子的寢宮中睡覺,對了,太子爺還睡在她旁邊,而且剛剛閻王還來了,奇怪,她怎麼突然就穿回來了。

顏琸傾環顧左右,哪裏還有太子那廝和閻王的人影,有的只是滾到地上的被子和枕頭。

忽然想到了什麼,顏琸傾扯住鄧漢子的手,顯得有些急切。

“漢子,我怎麼在這裏,太子爺呢?”

說這話的時候,顏琸傾顯然有些慌張和無措。

鄧漢子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其實奇怪的不是鄧漢子的臉色,而是她的眼神,那眼神,顏琸傾再清楚不過了,分明是看待神經病的眼神,曾幾何時她也用過這樣的眼神看着鄧漢子。

緊接着她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隻手,鄧漢子用特別嚴肅和認真的口吻說道:“顏顏啊,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顏琸傾將鄧漢子的手挪開,有些有氣無力地說:“漢子,我很正常,別用那種‘你是神經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的眼神看着我,你看我像不正常的人嗎”?

鄧漢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顏琸傾剛想申辯,可周圍的場景太過真實,以至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難道她要說她昨天晚上去古代遊歷了一番,跟太子爺來了一場美麗的邂逅,最戲劇化的是,她還過了一把太子癮?

亦或是說她昨天晚上夢遊,一個不小心闖到了瀾滄國境內,還被人誤會是太子?

估計她要是這麼說了,兼顧心理諮詢師的鄧漢子一定會對她進行一次親密和諧友好的治療。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就只能用夢來解釋嗎?

如果這是夢,那一定是一個真實的夢。狡猾的閻王,暴力的太子晟翊,霸氣的鄧漢子,矯情的顧瘋子……這些人都太過真實,真實到讓顏琸傾迷失情感,差點陷了進去。

原本以為只是人偶,不想已經血肉豐滿。

一時之間感慨萬千,顏琸傾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差點因為情緒波動大,嗷的一嗓子,就將莊周夢蝶的句子吼出來。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顏琸傾伸手抓了抓造型奇特的頭髮。

媽呀,因為這次做夢,她感覺自己憂鬱了不少。

難不成她身體裏還藏着一個悲春傷秋、多愁善感的文藝女青年?

“顏顏啊,你沒事吧?來跟我做一下深呼吸,一二三……”

顏琸傾有些無語地撇了撇嘴,剛想下床,無意間就瞥到床頭柜上的鬧鐘。

不會吧?十二點。

鄧漢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顏顏啊,你跟我從實招來,你到底是何時看上盛翊軍的”?

這姑娘說話的跳躍性也太大了吧!明明剛剛還在跟她說做夢的事,怎麼一轉眼就將話題扯到盛翊軍身上了。

顏琸傾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着鄧漢子,有些無奈地說:“漢子,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鄧漢子挨過來,將腦袋擱在顏琸傾肩上,說:“顏顏,我也想正常啊,可是你知道嗎?你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叫着人家盛翊軍的名字,你跟我好好說說,你這是想泡他想了多久了?連做夢都不忘了喊他的名字”。

簡直是無稽之談,在夢中她壓根就沒有見到盛翊軍的人,倒是見到跟盛翊軍一樣龜毛的太子殿下。

顏琸傾嘴裏嘀咕了一聲“無聊”,推開有點風聲就能興風作浪的鄧漢子,下床準備換衣服。

“顏顏,你先別急着否認,要不要我拿出有力的證據給你瞅瞅。”

鄧漢子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可這微笑在顏琸傾看來,無異於惡魔的禮物。

鄧漢子高高翹起嘴角,手指微微按下,幾乎同時一段異常清晰的音頻流瀉而出。

“啊,救命啊,謀殺親夫啦,太子妃要殺人啦……”

顏琸傾當然清楚這是她自己的聲音,無需模仿,因為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她還記得自己曾叫過太子爺的名字,對了,太子爺的名字與盛翊軍只相差一個字。

顏琸傾感覺太陽穴在突突突地跳動,非常有節奏。

顏琸傾擺了擺手,臉色不是很好。

“好了,你該幹嘛就去幹嘛,我現在要換衣服了。”

可是鄧漢子並沒有走,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樣子好像已經掐住了她的小辮子一樣。

“顏顏,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夢,叫得如此撕心裂肺……”

就算知道鄧漢子原本就是一個八卦的女人,而且還喜歡在情況惡化的時候火上澆油,顏琸傾還是忍不住想將那張嘴給堵上。

見鄧漢子一副沒有挖到情報絕不善罷甘休的模樣,顏琸傾嘆了口氣,在身上隨意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去。

“顏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顏琸傾打開門,就跟盛翊軍打了一個罩面,想到昨天晚上她頂着一個跟盛翊軍一模一樣的外殼在皇宮裏胡作非為,心裏忍不住囧了囧。

要是盛翊軍知道她借用他的儀容儀錶做出種種有傷風化和大小雅的事,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怒不可遏,還是無動於衷?

正在這時一道聽起來挺悅耳的聲音突然介入。

“顏老師,想不到你睡覺的天賦遠遠超出人們的想像。”

這種明褒暗貶的話從顧瘋子嘴裏蹦出來,對顏琸傾來說,一點都不意外。

“只可惜顧校長缺乏這種天賦。”

不用羨慕嫉妒恨,姐就是睡神,快來膜拜吧!

老佛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從廚房裏探出一個腦袋來,臉上寫滿了某種不贊同,甚至嫌棄。

“閨女,你就不能先整理好儀容儀錶,再出來見人嗎?”

這句話讓還尚存一點羞恥心的顏琸傾頗為尷尬,看來她不修邊幅已經達到有礙觀瞻的地步,因為她剛剛不只在老佛爺眼中看到了嫌棄,對上盛翊軍的時候,她明顯看到盛翊軍的眉頭皺得很緊。

顏琸傾回過頭來瞪了鄧漢子一眼,該死的鄧漢子也不知道提醒她一聲。

鄧漢子特別無辜地說:“顏顏,我明明叫你等一下,可是你連理都不理我,是你自己要推門出來的,更何況你一直以來就邋遢慣了,修不修邊幅,差別真心不大,我們都習慣了,是不是啊,瘋子?”

顧瘋子趕緊點頭,那順從和配合的模樣,讓顏琸傾感覺有些胃疼。

敢情顧瘋子的忠犬屬性是天生的。

顏琸傾不再理會這對抽風組合,轉身走進洗手間洗漱。

只是當她趿着拖鞋走進洗手間,無意識地抬起頭,往鏡子裏隨意地瞥了一眼時,她被鏡子那個頂着兩個碩大眼圈的女人嚇了一跳。

媽呀,女鬼來了。

後來,她擦了擦沾染着水汽變得有些朦朧的鏡子,這才發現那個女鬼就是她自己。

這、這、這,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她就跟被妖魔鬼怪吸幹了元氣的乾屍似的,雙眼深陷,眼下泛青,臉色蠟黃,滿臉油光,至於皮膚嗎?

顏琸傾捏了捏自己的臉,很明顯皮膚已經開始變得鬆弛了,仔細看,還能發現額頭冒出兩顆星光點點的痘痘。

顏琸傾忽然憶起讀大學時班上有一個被大家冠名為“痘神”的男生,因為臉上長滿了紅色的疙瘩,那名男生總是會抱怨幾句,這時大夥就會說:“少年,說明你還年輕”。

只是她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長青春痘,是不是太遲緩了?

顏琸傾將臉湊到鏡子面前仔細地瞅了瞅,乾枯、喑啞、晦澀……無論哪一點對她都是重度摧殘。

難不成她提前步入老年化了?

昨晚到底是何方神聖藉著夢中跟她私會的空檔吸幹了她的精氣,難道是修鍊成精的男狐狸精?

顏琸傾還在胡思亂想,不想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裏面多出了一道鬼影,由於鏡子上面沾着水汽,鏡面顯得有些模糊,顏琸傾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

不好,男狐狸精出現了。

顏琸傾伸出兩根手指,指着鏡子裏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說道:“你是何方妖孽,速速報上名來……”

還沒說完,腦袋就被人敲了一記。

顏琸傾趕緊伸手抱着腦袋,死死地瞪着鏡子裏的人。

死男人,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開個玩笑都不行。

盛翊軍留下一句,“洗漱完,過來吃飯”,就轉身走出洗手間。

顏琸傾衝著盛翊軍的後背吐了吐舌頭,不想她的舌頭正活動得快活的時候,盛翊軍突然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害得她差點咬到舌頭。

顏琸傾低下頭拿着牙膏,手指發力,因為用力過猛,擠出了大半,擔心被老佛爺發現,她趕緊將牙膏的盒子放回原處,打開水龍頭將盥池中那坨蜿蜒扭曲如同蚯蚓一樣的膏狀體沖涮乾淨。

毀屍滅跡完后,她才發覺自己有些幼稚。

發現自己幼稚這點,差不多是在認識盛翊軍的時候,顏琸傾越發覺得自從遇到盛翊軍之後,不僅她的智商走向滑坡,而且她還經常無意間中做出一些幼稚的事,比如拿東西撒氣。

以前顏琸傾對那種扔東西發泄的行為嗤之以鼻,她認為作為一個文明人,並且作為一個有素質的文明人,砸東西扔東西毀壞物品,都是有損形象的行為。

本着愛護公物和私物的原則,顏琸傾從不輕易毀壞物品。

只是現在她竟慢慢地變成了她以前鄙視的那種人。

一想到她將來有一天會為一個人摔東西,並且撒嬌賣萌無惡不作,想想,顏琸傾就忍不住驚出一身的汗。

她趕緊沖了把冷水臉,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才慢慢消褪。

走到客廳的時候,顏琸傾發現鄧漢子那女人已經在大快朵頤,見她出現,還特意揚了揚手裏的雞腿。

顏琸傾趕緊跑過去,結果就看到桌子正中間的那盤三鮮水餃只剩下最後一個破了皮的水餃躺在盤子底下,跟周圍的雞鴨魚肉一比,顯然有些寒磣,兀自瑟縮地窩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非常可憐凄慘。

縱然如此,依舊打消不了顏琸傾吞吃下肚的熱情。

只是當顏琸傾拿着筷子伸過去的時候,有一雙筷子比她高出了一個個頭,比她快了約莫零點一秒,抵達終點,並且成功地夾住了那個餃子。

顏琸傾死死地盯着那個餃子,就看到那個餃子先是朝她的碗撲過來,當她眼中噙滿了感動,剛想說聲“謝謝”的時候,筷子突然掉了個頭,最後落到鄧漢子碗裏。

“南南,雖然這個餃子破了點相,但是味道卻是無可挑剔的,給。”

不同於顏琸傾的熱切,鄧漢子有些嫌棄地用筷子戳了戳那個本就皮開肉綻的餃子,跟見到仇人一樣,先是進行分屍,然後再進行開腸破肚的手術,手術完之後,那個原本就可憐兮兮的餃子已經面目全非了。

見大家都看着她,鄧漢子抬起頭,沖大家露出一個非常溫柔的微笑,說道:“我最近牙齒不好,東西大了一點,就咬不動”。

鄧漢子抬頭的瞬間,還特意瞟了顏琸傾一眼,接着用筷子夾起一塊碎碎的餃子,故意往顏琸傾的方向伸了伸,叫了聲“顏顏”,可最後卻當著顏琸傾的面將筷子伸進自己嘴巴里,非常誇張的咀嚼了幾下,然後“咕咚”一聲吞了一下。

那吞咽的聲音,讓顏琸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嗯~真好吃。”

鄧漢子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了討好上級領導。

“伯母,你包的三鮮水餃味道好極了,比五星級酒店的食物還棒,伯母,要是我是你的女兒就好了……”

雖然說話的對象衝著老佛爺,可鄧漢子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顏琸傾。

顏琸傾當然清楚鄧漢子此時的行為命名為報復,鄧漢子無非是在怪她不久前掐了她脖子,可是她敢拿項上的人頭髮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依照鄧漢子那錙銖必較的性格,沒有給她捅一刀,而是搶她的東西吃,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只是她的三鮮水餃就這沒了。

就在顏琸傾很憂傷很憂傷的時候,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碗,碗裏面裝着一個個顆粒飽滿挺着小肚子的水餃。

顏琸傾感動得快要哭了,想都沒想就握着人家的手,想要聊表一下深深的感謝。

不想一抬頭,才發現給她送餃子的人不是老爺子二老,也不是鄧漢子那對抽風組合,而是對她從來都不假辭色的盛翊軍。

顏琸傾趕緊將自己的爪子從人家手上抽回來。

她還沒想明白盛翊軍怎麼突然好心留餃子給她吃,結果鄧漢子那個大嘴巴立馬就餃子事件爆猛料。

“顏顏,你是不知道,伯母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你喜歡吃餃子,沒想到人家小盛就記下了,一個勁地往碗裏夾餃子,一開始我們還以為他自己要吃,後來發現他只是夾在碗裏卻不吃,我想夾一個嘗嘗,結果人家小盛直接把盤子給端了,那個破了皮的餃子,還是因為他看不上才被剩下的……”

鄧漢子一口一個小盛,硬是將輩分抬上去了。

就算顏琸傾知道鄧漢子喜歡胡說八道,十句話中就有九句是假話,但是她還是不可避免地驚了一把。

盛翊軍會做出這樣的事?她表示很懷疑。

盛翊軍會這麼幼稚?她表示很懷疑。

盛翊軍會為了她做出這樣的事?她表示很懷疑。

可是一想到那個頂着太子妃外殼的太子爺,顏琸傾就感覺沒什麼好奇怪的,或許盛翊軍一時腦袋抽筋也說不定。

想想看,就算是強悍如太子晟翊那廝,到了來月事的時候,還不是舍下面子裏子,充當乖寶寶,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還用撒嬌賣萌的可恥行徑色誘她揉肚子按摩。

這時也不知道誰咳嗽了一聲,察覺到氣氛不對,鄧漢子趕緊閉上嘴巴。

顏琸傾也察覺到一點異樣,眼睛私下裏亂瞟,就發現當事人的表情最奇怪。

顏琸傾將身子偏轉了一定的角度,眼睛微微抬起一點點,這個角度很微妙,不僅能不着痕迹地捕捉到盛翊軍的一舉一動,還能不被人發現。

就在她暗自竊喜的時候,一道視線就朝她直奔而來,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身上。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不科學啊!

既然被發現了,繼續裝模作樣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顏琸傾將臉轉向盛翊軍,坦然地說道:“謝謝”。

等了許久也不見這男人有反應,顏琸傾撇了撇嘴,她原本也沒期待這男人會跟她說“不客氣”或是“不用謝”,因為她深知這男人骨子裏就是一個臭流氓,沒有光明正大地橫行霸道就算不錯了,還肖想人家說了一句禮貌的客套話,這不是難為人家嗎?

就在顏琸傾不抱希望的時候,不想盛翊軍移動了一下他高貴的頭顱。

這時老爺子出聲打破了尷尬。

“好了,大家吃飯吧!”

老佛爺見機也說了一句,“對對對,大家快吃,再不吃就要涼了,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

老佛爺轉過頭對顏琸傾說:“閨女,你不是說今天帶南南他們出去玩嗎?結果一覺睡到大中午,你昨晚幹嘛去了,看看這眼袋掛上流蘇都可以當福袋用了……”

老佛爺話還沒說完,鄧漢子和顧瘋子就笑了。

顏琸傾剛往嘴巴里塞了一個餃子,剛想塞第二個,一個不小心就噎到了。

“呃~嗝~”

見狀,鄧漢子扭了扭脖子,兩手交叉活動了一下筋骨,還不等顏琸傾反應,就往顏琸傾背上捶了一下,讓顏琸傾差點將臉磕到桌子上。

“顏顏,怎麼樣?有沒有好了一點?”

鄧漢子,你這是要謀殺,還是怎麼著?

好在這時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幫她順了順背,那動作那手法,就算鄧漢子這等粗魯的女人修鍊一千年也趕不上。

雖說盛翊軍表面上看上去是一枚粗魯的漢子,可溫柔的時候讓顏琸傾沒法想像。

怪不得世人常說:人不可貌相。瞧瞧鄧漢子就是最好的寫照,明明長着一副欺負觀眾眼球的好相貌,要長相有長相,要氣質有氣質,要什麼有什麼,甚至一度被只看錶象的外貌協會奉為女神級人物,可終究無法篡改她骨子裏浸透的粗暴基因。

顏琸傾承認鄧漢子確實跟女神很有關係,只不過要在女神的後面添上一個字,才能準確地詮釋出鄧漢子的魅力。

顏琸傾抬起頭朝突然從霸王龍轉型為草食性暖男的盛翊軍,說道:“好了,不用拍了,我已經沒事了”。

丫的,這麼摸下去,非得擦槍走火不可。

顏琸傾原本還奇怪盛翊軍怎麼突然轉性了,敢情這男人是打着幫她拍背的名號,實際上卻進行着不知為人的輕薄行為。

聞言,盛翊軍迅速地將手撤走,又開始一本正經地吃飯。

顏琸傾突然有些懷念夢中的太子晟翊,雖然他的脾氣不比盛翊軍好上幾分,都跟噴火龍一樣一點就着,但是顏琸傾很享受調戲太子爺的過程,看到太子爺有時被捉弄得臉紅脖子粗,她就感覺自己做了一件特別光榮的事,尤其是太子爺有時還會露出不為人知的羞澀面,那嬌羞的小模樣,讓顏琸傾心癢難耐,差點沒把持就撲上去。

只可惜夢中很完美,現實很殘酷。

若是哪一天盛翊軍化身為羞答答的小娘包就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特別美好的畫面,顏琸傾嘿嘿地笑了兩聲,那笑聲怎麼聽都有些奸詐的嫌疑。

碗被筷子碰到一下,發出“叮”的一聲,顏琸傾回過神來,就看到鄧漢子一臉賤兮兮地盯着她看。

“顏顏,什麼好事值得你笑得這麼淫蕩?來,說出來給大家樂樂。”

顏琸傾夾了一個雞屁股放到鄧漢子碗裏。

“漢子,我聽別人說,吃什麼補什麼,我覺得你渾身上下最需要補的地方就是屁股,來,看在我們相親相愛的份上,賞你一塊雞屁股,不用謝了。”

鄧漢子“咦”了一聲,用古怪的眼光上下打量了顏琸傾幾眼,說道:“顏顏,我怎麼覺得你渾身上下最不需要補的地方就只剩下肚子了”。

她甘拜下風還不成嗎?

她承認要是耍嘴皮子,她永遠都不是人家鄧漢子的對手,想想人家鄧漢子讀書的時候就一直霸佔着辯論隊隊長的位置死活不鬆手,害得底下人怨聲載道,可就算有怨言,不可否認的是,鄧漢子的本事擺在那,發出挑戰的人不少,但是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不想這女人出校門,還不忘了將各種證書都揣上一本,過五關斬六將,一路披荊斬棘,打遍天下無敵手,那嘴巴子鋒利得跟沾滿刺的野薔薇似的,讓人又愛又恨,愛的是,這女人着實有才,恨的是,這女人這張嘴從來沒讓別人討過便宜,除非這女人網開一面。

顏琸傾搖了搖腦袋,嘆了口氣,還記得當時他們那屆的學生會主席對鄧漢子一見鍾情,就算後來知道鄧漢子年紀一大把,還是抱着“女大三抱金磚”的心理對鄧漢子一陣窮追猛打,對本人敲打不通,就將戰線延伸到她這裏,想要從她這個閨蜜下手,只可惜鄧漢子這人向來都是死腦筋,得知學生會主席的意圖,立馬就將此人打入拒絕來往的行列。

鄧漢子拒絕的理由非常霸道,竟然讓那名自詡氣質不凡、出身不凡,各方面不凡的學生會主席啞口無言。

“我愛的人,我要能夠佔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之前,沒有過去,留着空白等待我。”

聽聽,鄧漢子一出口就是錢鍾書《圍城》中的經典句子。

鄧漢子只是將臉揚起來,嘴角慢慢勾起,微微掃了學生會主席一眼,那名信誓旦旦的主席大人立馬低着頭說不出話來。

肩膀被人推了一下,不用猜,顏琸傾也知道此人是誰,鄧漢子向來下手都沒有個輕重。

“顏顏,你最近老是發獃,該不會是……”

趁這女人語出驚人前,顏琸傾趕緊用餃子堵住這女人的嘴。

“吃你的吧!就不怕噎着。”

興許是老天爺都看不慣鄧漢子的為人,下一刻鄧漢子真的就被噎着了。

“顏顏,嗝~”

看到鄧漢子捶着胸脯的模樣,顏琸傾承認她心情很好。

“漢子,要不要我幫你拍一下背?”

顏琸傾特別善解人意地說,並且伸出一隻手來,就差每隻手上都吐一口唾沫。

可她的手掌還沒下去,腦袋就被老佛爺用筷子敲了一記。

這些人怎麼老喜歡拿她的腦袋出氣啊?

“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愛胡鬧,趕緊吃,吃完了,收拾一下,帶南南他們出去玩,別跟個小孩子似的……”

她怎麼總感覺老佛爺胳膊肘子往外拐啊!

遭遇昨天的騎車風波后,大家一致表決要開那輛路虎,就算那輛路虎長得很出挑,回頭率高,但是好歹速度快、性能高,還能遮風避雨不是。

因為要出門,鄧漢子穿了一件特別淑女的裙子,推開門的一剎那,獲得一致好評,上至老爺子老佛爺,下至顧瘋子,就連顏琸傾這個土包子也忍不住在心裏舉起一面小紅旗。

當然也有無動於衷的人,比如盛翊軍。

顏琸傾歷來是一個褲子黨,可是當她穿了一套橘黃色的休閑裝出來的時候,立馬收穫到一干嫌棄的眼神。

老佛爺說:“閨女啊,南南的眼光這麼好,你怎麼連一點邊都沒學到呢?”

鄧漢子說:“顏顏啊,我們是出去玩,不是去挖煤礦,不用穿得這麼寒磣。”

顧瘋子先是吹了一個口哨,繼而說道:“顏老師就是與眾不同,隨時能打破一項紀錄。”

於是乎大家肩負起改造顏琸傾的任務就這樣出門了。

出門前,老佛爺還不忘了緊緊拉着人家鄧漢子的小手,一臉託孤的模樣,神情中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南南,就拜託你了。”

鄧漢子回握住老佛爺的手,鄭重地說道:“伯母,請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地將顏顏帶回來”。

聽這話的口氣,怎麼好像奔赴刑場一樣。

坐在車上,顏琸傾用眼睛和手將這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虎狠狠地調戲了一把。

雖說她不懂車,但是奈何她旁邊總是混跡着那麼一兩個懂車的人,其中的模範就是鄧漢子。

鄧漢子愛車,但是不喜歡自己開車,她說她享受坐在車後座的感覺。

聽說話的口氣,鄧漢子的意思是說要請個專門給她開車的司機,只是她眼光那麼挑剔,能找得到合適的司機嗎?

由於鄧漢子主動提出要坐副駕駛座,所以整個後車室就剩下顏琸傾和盛翊軍。

顏琸傾東摸摸西摸摸,一邊嘖嘖稱讚,一邊還不忘了對車內的設備進行研究。

當然她絕不會承認跟盛翊軍單獨待在一塊有些緊張。

只是這男人為毛一直看着她,眼神還特別怪。

也不知道路前方出現了什麼狀況,車子突然停下了。

“吱~呲~哧~”

因為慣性,顏琸傾猛地朝前面撲過去,腦袋差點撞上車後背,好在一隻手及時摟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護着她的頭。

“謝……謝謝。”

盛翊軍沒有吭聲。

這時就聽到鄧漢子回過頭來說道:“沒事,一隻小狗在馬路上散步,現在已經走了。”

車子又開始正常行駛,只是放在她肩背上的手卻固執地沒有鬆開。

“我說……”你的爪子是不是該拿下來了?

盛翊軍不僅沒有放開,還給出一個特別有理有據的理由,為了防止不可控意外的發生,還是他摟住她比較保險。

想要佔她便宜就直說,還找什麼借口啊?

“不需要,謝謝。”

顏琸傾拒絕得很徹底,可盛翊軍回答得卻很充分。

“我認為你需要。”

顏琸傾偏着頭看着頭頂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夢中的太子晟翊竟然跟盛翊軍重合了。

顏琸傾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

“S先生,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盛翊軍沖她點了點頭,示意顏琸傾繼續說下去。

顏琸傾突然感覺嘴巴有些干,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在心裏想着如何開口。

她低着頭,自然沒有發現盛翊軍的眼睛暗了暗,裏面似乎滾動着某種激流。

顏琸傾斟酌語句,小心翼翼地說:“我認為我們一直以來存在很多誤會,你看,我捉弄過你,你欺負過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

顏琸傾抬起頭,想要看看盛翊軍是什麼反應,不料這男人用一種無法言喻的視線死死盯着她,更準確地說,是盯着她的嘴巴。

難不成她的嘴巴上沾着飯粒?

本着絕不浪費一粒糧食的精神,顏琸傾伸出舌頭準備用口水對嘴唇進行最簡單的洗禮,不料她剛伸出舌頭,一顆黑色頭顱就向她壓過來,根本不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逮住她的唇瓣,就進行瘋狂的掠奪。

與其說這是一場拉鋸戰,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較量。

因為一方的氣勢太弱,讓另一方毫不費力就佔了上風,較量還在持續,可是很顯然,從一開始輸贏就已經敲定了。

顏琸傾被盛翊軍壓在身下,腦袋昏昏沉沉的,思維完全跟不上節奏,她睜着有些迷濛的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盛翊軍,還是在看車頂?

顏琸傾忍不住想,若是這次在車上玩起了車震,她和盛翊軍是不是真的就沒法撇清關係了?

思緒一轉,她又忍不住想問加上這次她被盛翊軍一共輕薄了幾次?

總之,她一直在走神,想來被人這樣對待,還能抽空胡思亂想的人,她應該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許是察覺到她的不專心,盛翊軍突然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這才喚回她的神智。

咬完之後,盛翊軍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將口水糊在她唇上到處都是。

顏琸傾忍不住想交換口水該是一件多髒的事啊!不知道盛翊軍出門有沒有漱口?

突然她鼻子被人捏住,她死死瞪着肇事者,誰想盛翊軍竟然還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

親,你難道不知道t字部位最油嗎?對着她這副尊容也能下得了口,盛翊軍到底是有多饑渴啊?竟然饑渴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想來是她剛才的眼神着實沒有什麼氣勢,硬是讓這男人歪曲成挑逗的意思。

顏琸傾吸取教訓,擺出自認為最兇悍的模樣,不想盛翊軍那個面癱竟然笑了。

請問,笑點何在?

顏琸傾很嚴肅很認真地說:“S先生,我們這麼做是不對的。”會遭天譴,天理難容。

盛翊軍不以為意地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說。

“那天的事,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那天她千不該萬不該強暴了盛翊軍,所以盛大爺給她一條生路吧!

見盛翊軍還是不說話,繼續看着她。

顏琸傾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

“我們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行嗎?”

想來盛翊軍會追到她家裏來,恐怕是出於男性的一種責任意識,以及好面子問題,甚至還有種一洗前恥的意思。

盛翊軍笑了,笑得很溫柔。

可顏琸傾愣是從這溫柔的笑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下一刻,就聽到盛翊軍用不容置喙的口吻用了兩個字:不行。

她就知道這男人不會這麼輕易就答應。

“那你想怎麼樣?”

“娶你,如何?”

當然是NO,可還沒等顏琸傾回答,盛翊軍又說了。

“我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只是順便知會你一聲。”

除了霸道,顏琸傾已經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這男人了。

顏琸傾以前聽過很多病的名字,不想連霸道也是一種病,這種病一旦發作起來,簡直是無葯可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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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上癮之小妻偽黑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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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霸道是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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