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不作不會死
報官之後,還是邵子鈺親自從衙門裏把這案子給接過來去查,損了陳家小姐的名聲連帶着不是損邵家的名聲么,一打就是兩家人的臉。
邵子鈺從這些散播流言的人下手,直接抓人,抓到一個關一個,管你背後是誰到底說了幾句傳給多少個人聽,他一個堂堂刑部尚書還管不了這事兒了不成。
這城東的衙門裏一下關了不少人,邵子鈺拎出來一個一個問,誰讓他傳的,塞給他多少銀子了,不符實的打板子,不肯說的打板子,十個人裏面總有兩個招的,再者,這又不是養在身邊的死屍,寧死不屈,眼看着板子落下來命都去半條了,還不紛紛招了。
於是,十一和阿九帶人上門拿人去了。
拿回來的還不是背後的主謀,不肯說的,接着挨板子,付了銀子請人傳這種不符實的流言蜚語,損了姑娘家的名聲,輕則姑娘家名譽掃地,重則還有姑娘家不堪受辱直接以死以示清白的,怎麼擔當得起。
邵子鈺這麼個抓人法,這城裏沒人敢再傳了,有人說就被抓起來,不論是誰指使的一開始就以傳不符合的流言先打了一頓,繼而才審問,那些個關的久的,都被打怕了。
而邵子鈺這邊,終於得到了確實可靠的證據,讓這些人傳這些話的,來自於秦侯府。
自然不是明着指秦侯府的哪個主子,聯繫外頭的人,那也都是下人乾的事,邵子鈺沒去秦侯府那人,只把這些抓來的人都放了,該說什麼他們也清楚,是秦候府的人指使他們這麼乾的,至於哪一位,大家自己猜,哪天受邀去陳家參加宴會的不就是秦侯府的二房夫人和她的女兒秦家四小姐,這秦家四小姐還是害陳小姐意外落水的人。
如此一綜合,根本不需要誰去提醒些什麼,人們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就能把這整件事給圓過來了,秦家四小姐不知為何原因要害的陳家小姐落水,恰恰就是那麼準的時間,別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何家少爺跳湖救人去了,可惜啊人家陳家小姐沒讓他救,躲在水裏保名譽不肯上來,這一計不成,秦家四小姐再使一計,流言蜚語破壞人家名譽。
不過話又說回來,何家少爺憑什麼這麼配合秦家四小姐啊,這何家和秦家,好似沒什麼姻親關係,沒什麼姻親關係的,這待嫁年紀的小姐和待娶年紀的少爺走的這麼近,似乎是不妥吧。
待嫁年紀,女兒家的名聲有多重要可想而知,多少人家看着,家世相當的就看人品,這外頭一傳,人品這關出了問題,本來有意的也都另投他處了。
秦家二夫人是苦都苦不出話來,人不是她的閨女派人出去傳的,但確實是秦家的人,後來詢問之下,這背後的人還不是她能招惹的,可自家閨女的名聲就能被如此損了,去求了秦家老夫人,秦家老夫人只說到,既然何家不錯,那就何家吧。
如此,這還促成了一段姻緣了。
林清苒自然知道話不是秦家四小姐派人亂傳的,邵子鈺這麼大張旗鼓的查,其實也是為了做給那個指使秦家四小姐的人看,邵家沒有在怕她什麼,她是大長公主,可不是隻手遮天的大長公主,她的母妃在宮中無權無勢,她的婚事都是太皇太后說了算的,嫁了人的公主還來這樣作別人家的事,真抖漏出來,丟的是誰家的顏面,看這皇家到底給誰做主。
秦家後來也算是給予了交代,交付給官府一個人,說並非是受誰指使,就是此人自己胡亂傳出去了一些言辭。
秦家要這一番說辭,邵子鈺當眾把這人被判了二十年的牢獄,秦家會拿人抵罪,他就敢直接打臉,明知什麼意思,就不放人,把人關上個小半輩子...
七月中的時候這件事算是完全的平息過去了,邵子鈺這麼抓法,誰以後還敢亂傳關於刑部尚書邵大人家的事,挨板子的事還印象深刻呢,那可不是開玩笑。
秦家那邊愣是一點聲息都沒有,秦家四小姐這回是被坑的,趕鴨子上架結了何家這麼一門親,倒是開口想解釋呢,可怎麼解釋呢,這事兒本就和她脫離不了干係。
而關於秀和大長公主,人家倒是摘的乾乾淨淨,牽扯不到她的身上去。
林清苒也不管到底是什麼動機,當時丈夫查案的時候鬧這麼誇張,這件事肯定有傳到太皇太後幾個人的耳朵里,那幾個都是聰明人,教養公主的事林清苒管不着,自然會有人管...
到了八月,邵家的新宅子定下來了,就是當初邵敬博選的那一處,觀言去看過之後,確實挺幽靜的,乾乾淨淨的落成也沒多少年,裏面定時有人打理,若要買下來,基本的修繕一下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林清苒付了這銀兩,派人前去打掃修繕,九月初的時候被貴太妃召見進了一次宮,這一回貴太妃說的明白了,找她來,就是為了秀和公主的事。
當時邵子鈺審案審的這麼誇張,就用了職權全城抓傳言的,宮中太皇太後知道,秀和大長公主的生母李太妃也知道。
林清苒到的時候,這李太妃也在怡和宮,她的口氣和緩的很,當初錦袋的事情貴太妃已經替她在太皇太後面前瞞了一回了,兩回加起來若是都讓太皇太後知道,即便是大長公主,以後這日子也難過,秀和以後的孩子別說封什麼郡主,怕是連着皇宮都不讓進了。
“李太妃娘娘,錦袋的事情那都過去好幾年了,其實這一回陳家的事也過去了,太皇太后要追究秀和大長公主,臣妾更是沒能說什麼。”他們沒發現證據,也沒追究什麼,這事兒林清苒就不想理會了。
貴太妃看着她,沒有做聲,這件事上,陳家和邵家是真的被惹怒了。
“秀和的脾氣哀家也清楚一些,先帝那時候寵了幾年,性子養成了,之後在宮中這幾年也就跋扈了些,若是在太皇太后那裏受了訓,她這口氣,憋着難咽。”李太妃語氣軟軟的,說的話卻是這意思,言下之意,咽不下去,就得找人出氣了?
林清苒神情變了變,說話也直了,“李太妃娘娘,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臣妾也就直言,今日相公那邊是沒有查到有力的證據質證大長公主,若是有,是她揣使的秦家四小姐這麼做,又派人去傳那些流言,陳家那邊就直接上告去皇上和太皇太后那裏,求做主了。”
李太妃一愣,沒有想到林清苒脾氣一上來,說的話也這麼不留情面,一旁的貴太妃噙着笑看着,也不搭話,李太妃看了她一眼,繼而衝著林清苒笑道,“這件事是秀和做錯了,她也是知道錯了,只是那孩子臉皮薄。”
林清苒不語,若是太皇太后不知道這件事,沒有着手查,誰會去追究錯沒錯。
“李太妃娘娘,這件事本就不是臣妾能說什麼的,太皇太后如何處置,臣妾也過問不得什麼。”林清苒淡淡的回她。
“若是太皇太后問起你關於錦袋的事,還請邵夫人多擔待些才是,畢竟都是在這洛都城中,今後要照應的地方也不少。”這才是李太妃前來怡和宮見林清苒的目的,貴太妃不說,林清苒不說,起碼當年送錦袋的事可以瞞下來,那她在太皇太後面前還能替女兒說一些話。
林清苒心中也是賭了一口氣,憑什麼她還要替大長公主瞞着,太皇太后要責罰,她何故不坦白說,她女兒是公主,那人家的孩子也不是草芥啊。
“李妹妹,太皇太后若是要查,也無需問清苒了。”貴太妃在一旁提醒她,李太妃神情微變了下,貴太妃繼而說道,“就算是太皇太后真的查出來了,那也不會是我們說的,你這樣要求清苒答應,倒像是逼着別人似的。”
“姐姐,我不是這意思。”李太妃自知是讓貴太妃不喜了,忙解釋。
貴太妃搖搖頭,“你是什麼意思也不重要,若是真想知道點什麼,直接去太皇太后那兒就成了。”貴太妃也不想替她教養女兒,俗話說,自己教養不好,那就等着別人替你教養,你也就只剩下心疼的份。
不出貴太妃的預料,太皇太后沒召見任何人問,把秀和大長公主當年做的那些事給查了個透,又把她成親之後的所作所為查了個透,繼而,直接下了懿旨,秀和大長公主留公主府不得外出,念經祈福吃齋,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出去,收回其長女的郡主身份,今後不再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