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罷免的老臣

164.罷免的老臣

奏本中的內容義正言辭,太醫檢查的百姓沒有風寒癥狀只能代表當下,住個幾天也許很快就會生病,十里之內就容易讓進出的人把這些病症帶入城,城中後來有寒症病人,和這有莫大的關聯,皇上都已經說了不允許百姓過十里界限,北王爺越過皇上去求的太皇太后,這就是擅自做主。

這樣的奏本有了一本就有第二本,而皇上不但沒有開口為北王爺說什麼,上朝之時還隱隱表現出對當時與北王爺一同的這幾個大臣的不滿,他們就是擅自做主,向太皇太后請命,北王爺得知此事,直接氣病了。

承乾宮中,皇上看了奏章,有些遲疑是不是應該派人去北王府看望一下皇叔父,那邊宮中匆匆有宮女來報,說是袁嬪不好了。

皇上即刻前往後宮,袁嬪是當初南巡帶回來的雙生美人中的姐姐,姐妹倆入宮之後很受皇上恩寵,號稱是皇上的解語花,半年中連升數位到了嬪,姐妹兩個同住一宮,在這後宮之中,比如今關在冷宮中的陸昭儀還升的快。

蕭景毅到了朝花宮,走進屋子,裏面儘是哭聲,袁嬪的妹妹容嬪趴在床邊哭成了淚人,床上的袁嬪穿着她最喜歡的衣裳,神情恬然,面色蒼白的躺在那兒,好似已經沒了聲息。

容嬪看到了皇上,跪着到他身邊求他救救她姐姐,這梨花帶雨的模樣霎是惹人心疼,蕭景毅往前走了幾步,床上的人依舊是毫無反應,他來的路上袁嬪沒能支撐住,已經去了。

隨後接到通報的皇後過來了,人已經去了,接下來就是安排後事,良妃跟着皇后前來幫忙,容嬪卻不讓宮嬤碰姐姐的身子,哭着說是有人要害死她。

姐妹兩個的聲音都很好聽,尤其是容嬪,這哭聲聽在耳中宛若悲鳴的吟唱,都能絲絲着把人帶到她這心境中去,容嬪跪在那求着皇上,“洛都城這邊冷,下了這麼多天的雪姐姐的身子本就有些不好,年初凍着病了一回,後來分派了宮人過來伺候,這宮人還得了寒症,姐姐還沒好轉過來的身子又病了,皇上,這難道不是有人刻意想要姐姐一病不起么。”

是由宮人再傳染給了身子虛弱的袁嬪,導致她這麼久以來身子都沒有康復,到現在病死了,皇上當下就責問了皇后,“後宮之中所有病了的宮人不是送出宮去了么,怎麼還會有病了的宮人前來伺候妃子。”

皇后才覺得冤,沒有生病之前誰知道這個宮人會不會病,再者,明明是自己身子不好,適應不了洛都城這兒的環境,一病不起,還能責問到她這邊。

皇后即刻跪下,不卑不吭道,“所有病了的宮人全部都送出宮去了,袁妹妹生病,確實是本宮派人去宮女司那邊要她們派人前來朝花宮伺候,這宮女前來之時,可都是好好的,皇上若要不信,可以問問容嬪。”真要病了,那也是在朝花宮病的,她皇後有多蠢,需要用這種方法來除掉袁嬪。

“皇上,宮人過來的時候確實都是好好的。”容嬪也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句話畢了,眼淚落的更洶湧,“就是這宮人來的時候好好的,過了沒多少日子就病了,最初妾身還不知道,宮人在屋子裏進出,姐姐剛好不久的身子也跟着病了。”

那能怪誰,怪皇后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沒有及早的預料到哪些人會生病不成。

“皇上,二月的時候宮人之中染了寒症的不少,都沒有什麼預兆,天寒氣潮,本就容易生病,臣妾以為,這其中並沒有誰想要袁嬪一病不起。”皇后看了一眼哭的雙眸桃紅的容嬪,平靜道。

沒有證據不能冤枉人,皇上自然的想到了那些參北王爺和幾個大臣的奏章,寒症從城外瀰漫進城,宮中是最後被波及到的,雖然不嚴重,但是病死了一個妃嬪。

誰知道皇上這是什麼心理才作祟,等着皇后這邊把袁嬪的事情處置下去,皇上還晉封了容嬪,此時北王爺已經抱病五六天,皇上竟然半點動靜都沒有,既沒有對這些奏章有表示,也沒有派人去看望北王爺...

都是些老一輩的大臣,看着皇上這樣的作為,怎麼能不心寒,盡心儘力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當時跟着北王爺一起請奏,一起去太皇太后那裏求旨,又一起跟着北王爺奔波的大臣,跟着也紛紛抱病,不上朝了!

而這一抱病,朝政上瞬間坍塌了一大塊。

北王爺這個輔佐大臣病了,還有他底下這些人處理,而這些大臣因為北王爺氣病,皇上不聞不問數日的態度跟着抱病不上朝,那這事情扔下來的更多了。

皇上怒了,這不就是在威脅他么,所以在這些重臣罷朝之後,皇上做出了一個令人訝異萬分的決定,你們罷朝,好么,那這官也不要當了,缺了你們這國家還不能運作了不是,數道奏章下去,直接罷免了這些人的官職,很快命吏部重新任命了一批官員補上這空缺,陞官的陞官,到所有人反應過來,這三個輔佐大臣的位置是徹底的空了。

身在家中的這些老臣接到這罷免的旨意,那是真正的氣病了,北王爺已經被氣病很多天,得知此事,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那幾個還沒來得及罷朝的官員見此情形,求誰呢,北王爺已經病成這樣了,只能去求太皇太后了,這時候太皇太后要是不出面,這真不知道要如何轉圜了。

太皇太后這九年來都沒有來過這承乾宮,她派人去把皇上請到了宮中的祖祠,拄着拐杖由人攙扶進了皇家祖祠,皇上後到,看到太皇太后跪在那裏,站在一旁靜默不出聲。

太皇太后自是知道皇上來了,睜開眼由宮人扶着起身,她要如何勸,她給皇上講訴了當年先帝的一些過往。

“毅兒,百姓是國家的根基,律法是維持國家秩序的根本,朝中大臣,是你必不可少的左臂右膀,他們儘力儘力的輔佐你登基,幫助你熟悉起這政務,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朝廷和百姓,你是皇上,不是百姓為了你,百官為了你,而是你為了這天下做了什麼。”太皇太後轉過身來看着他,這年輕的臉上有着先帝當年那樣的神似,還帶着些稚嫩的不成熟。

“皇祖母,孫兒沒有對不起這天下,也沒有對不起百姓,孫兒只是覺得,皇叔父他們老了,老了就應該回家好好享享清福,朝堂中的事,交給年青一輩的就行了。”蕭景毅看着這些祖宗牌位,“老了的抓着這權利不放,年輕人怎麼能夠上來,孫兒也能做到像祖父那樣,成為一個令人敬仰的明君。”

“你祖父可不曾如此對待這些臣子。”太皇太后看孫子臉上的執着,“難不成是祖母做錯了,不應該下這懿旨,不應該讓你皇叔父去把那些百姓帶到十里之內安置,還是你覺得就是你皇叔父的錯,把這寒症帶進城,別人如此上奏你都不為你皇叔父正名,也不去看看他,你這可讓他心寒啊。”

蕭景毅眼底閃着一抹偏執,“朕是皇上,朕已經說了不允安置在十里之內。”他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而太皇太后那裏的懿旨更是讓他覺得是越過了自己,沒把他當皇上來看待。

“那是因為皇上你做錯了!”太皇太后神色一凌,重重的錘了一下拐杖。

“朕沒有做錯,就算是在十里之內都已經蔓延到城內,若是進了城,這城中豈不是更遭難,這裏是皇城,皇祖母難道不認為皇城不可亂。”

“城中的寒症和城外沒有絲毫關係,難道這足不出戶的人在家中生病了也是因為城外的百姓,毅兒啊,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太皇太后看着他這神情,痛斥道。

“皇祖母今日若是來勸孫兒不要罷免那些老臣,恕孫兒不能改變旨意,聖旨已下,官員已定,朕也不能做個出爾反爾的皇上,他們以罷朝來威脅朕,朕又如何能這樣順了他們的意,這次順了,今後朕還如何做主,沒有他們,朕一樣能處理好這些朝政,不會辜負祖父的期望。”蕭景毅說罷,甩手直接離開了祖祠。

“娘娘。”太皇太后怔怔的看着,直到身邊的宮人叫喊她,她轉過身看着這些祖宗牌位,視線落在先帝的牌位上,最終嘆了一口氣,先帝啊,這當年的決定,似乎是做錯了...

朝中像是換血一般由此換掉了一批老臣,皇上是鐵了心這麼多,太皇太后勸不住,本來就不理朝政,這件事之後她在壽康宮中不再接見任何人。

新一批上去的官員不少是連升了幾級,連帶着身在翰林院中的袁承志都因此受了這福照,他上面的陞官了,提拔了他,然後他也跟着陞官了。

北王爺從病下后就一直沒做聲,直到朝中官員換了一批他也依舊沒做聲,張忠候前來看過他一回,北王爺卻是說道,他就安心當他的王爺,好好享受他的晚年,朝堂的事,他老了,也管不動了,皇上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北王爺是說道做到,此後兩年,這三個曾經的輔佐大臣,還真是看着朝堂風雲,愣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冷眼旁觀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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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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