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到底是躲誰

139.到底是躲誰

前一句話要說別人還沒聽懂是什麼意思,后一句話說出口,周圍的人全聽明白了,感情這是要訂娃娃親了,來着還是北王府的世子爺,兩個月前北王世子妃生下了兒子,如今這世子爺是前來看未來兒媳婦的?

只不過蕭鴻煊這一說完,寧姐兒哇一聲哭了起來,興許是剛剛給她掛紅包不舒服了,林清苒撇了他一眼,帶着寧姐兒回了主屋。

當天傍晚滿月酒宴結束,這邵令史家剛剛滿月的嫡長女和北王府的嫡長孫定了娃娃親的消息就傳開來了。

林清苒還不能開口說沒有這回事,蕭鴻煊當著眾人的面開着這個口,邵家出面說沒這回事,不就是不給北王府的面子,不論這世子爺是開玩笑也好,認真也好,光是身份就高出寧姐兒一大截,再者兩家關係也不錯,林清苒就更不能說什麼。

也就只能等時間過去了久了,不會有人惦記着,蕭鴻煊這一開口,總是上哪都能成為焦點。

襁褓中的寧姐兒正努力長大呢,比不上大哥的速度,也比不上二哥的速度,小傢伙出生的時候是嚇壞了所有人,不過如今好歹是平平安安的。

七月至就入夏了,屋子裏的冰盆子也不能放太冷,涵哥兒一個月抬頭,趴在床上就會仰頭虎着眼睛看人,寧姐兒如今一個多月了還不會,仰躺在床上,博哥兒趴在她旁邊,小手伸到寧姐兒的手裏,寧姐兒握住他了,他嘻嘻的笑着。

屋子裏端來了冰鎮過的綠豆湯,博哥兒起身,到桌子邊讓奶娘抱着做好,拿着勺子有模有樣的喝起湯來。

這做哥哥的就有做哥哥的樣子,儼然是要言傳身教。

如今正值午後,日頭很曬,林清苒讓司琴去一趟書院,給涵哥兒送一些祛暑的湯。

回頭床上的寧姐兒已經睡著了,博哥兒要和妹妹睡,但他睡相又不好,林清苒讓他睡床上,寧姐兒睡小床內,小床放大床邊,貼着能看到。

很快博哥兒也睡著了,林清苒去了書房看賬,留兩個奶娘在屋子裏照看。

林清苒開的幾家鋪子生意都不錯,再加上小兩口本來底子就厚實,林清苒尋思着洛都城的鋪子開了這麼多家也差不多了,就想開拓一下市場,開到別的地方去。

首先第一選就是嚴城,別的鋪子賣的東西去嚴城沒競爭力,娉婷閣的東西林清苒還是有信心的,嚴城那還有金姐姐在,可以方便很多事。

想着林清苒給金向卉寫了一封信派人送過去,繼而才開始看懷孕的時候積累下來的賬簿...

幾天後嚴家那兒金向卉很快給她回了信,挑鋪子找夥計的事都不用林清苒操心,只要這邊熟悉鋪子的人派幾個過去,上架的貨拿過去,那邊一等準備就緒就可以開張,甚至都不需要林清苒親自跑一趟。

那些鋪子的價和林清苒預想的沒差多少,比西街的稍微便宜點,金向卉知道她不願意買嚴家名下的鋪子,給她找了別間的,若是她同意,就先替她買下來,到時候林清苒再派人過去。

做了好幾年嚴家少奶奶的金向卉早就不同往昔,雖說嚴家將來繼承家主的不是她的丈夫,但是一團和樂的家中,她還是從婆婆和大嫂那邊學到了很多。

林清苒收到了信還收到了金向卉給她準備的地圖,嚴城中標註的幾條繁華的街市,而她給她看的鋪子在什麼位置也圈出來了,標註的仔細,周圍有些什麼鋪子寫的詳盡,即便是林清苒不去也能夠選的出來。

林清苒這邊耽擱了四五天才給金向卉回信,安排好了人隨同過去看鋪子,若是得當,當即就可以付了銀子買下來,不需要金向卉提前替她付這錢。

傍晚,邵子鈺還沒回來,家裏來了客人,藍國公扶着小舅公前來,身後還跟着鈴兒。

藍家回了洛都城后,舉家再度遷回來的還有藍家的祖墳,他們本來就生活在洛都城的,四月的事情,一忙也過了好幾個月才得空。

林清苒把他們迎到了前廳,小舅公的身子時好時壞,他把鈴兒拉到自己身邊,也是直接的和林清苒開了這個口,“有件事,還要麻煩你們幫忙。”

“小舅公您請說。”林清苒讓他不必這麼客氣,藍越澤嘆了一口氣,示意一臉不情願的鈴兒到自己面前來,對林清苒說道,“是為了這孩子。”

林清苒聽邵子鈺說過,這個叫鈴兒的孩子並不是小舅公的親孫女,但都帶來洛都城了,應該是記到小舅公這裏才對。

“我答應過她娘,要好好照顧她,但是她總該知道,她的爹是誰。”現在要藍越澤回想十幾年前的事,也有些吃力,他告訴林清苒,他第一次遇見鈴兒娘的時候。

“鈴兒的娘叫做席依,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我晃着到了延州城附近的一個鎮上,那天下着大暴雨,找了一間廟裏躲着,忽然,鈴兒的娘就跑進來了。”

身懷六甲席依跑進破廟的第一件事就躲起來,破廟裏能躲藏的地方實在是不多,藍越澤見她要躲,示意她爬到貢桌下面去,破布蓋住桌子,沒多久有人衝進來找人,也沒蒙面,個個長相兇狠,手拿着長劍。

藍越澤靠在桌子裝着一臉驚恐的看着他們,為首的問他有沒有見過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經過這裏,藍越澤點點頭,說是有個人過來,淋的渾身濕透,見廟裏沒地方好躲,又跑出去了。

廟門口水漬一片,再加上那些人進來過,到底是進去出來,腳印已經分辨不大清楚,藍越澤也擔心他們會推開自己,他身後擋着的正是布沒蓋住的地方。

也許是他的樣子實在太落魄了,那群人沒有生疑,而是出了廟冒雨追着離開了,過了許久,藍越澤才讓躲着的人出來。

一個婦人,身懷六甲,不管她之前是犯錯還是什麼理由被人追捕,她都是個弱者。

“要抓她的人似乎勢力很大,絲毫沒有顧忌這延州城附近有很多駐紮的軍營,她懷着身孕沒有辦法長途跋涉的奔波逃命,也沒法總是進出城門,我帶着她去了延州城裏的女兒廟躲起來。”

藍越澤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往後幾月的接觸中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女子身份不凡,身上戴的東西價值也不菲,還是個貌美的女子。

生下鈴兒之後席依的身子就垮了,她要求年幼的女兒穿男裝,不能告訴外人她是女孩子,也不允許她離開女兒廟,鈴兒六歲那年,席依病死,但她沒有告訴藍越澤和女兒任何關於她的由來,為什麼逃命,家在哪裏,丈夫是誰。

“在女兒廟的那些年,我時常會去延州城裏,最初那幾年在延州城裏打聽席依的人非常多,到處都是她的畫像,也是運氣好,女兒廟裏不能搜,那些人也沒有矇混進來找人,所以才讓我們一直躲了這麼多年,如今這孩子長的是越來越像她娘了。”藍越澤擔心再不說,到他有一天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孩子就再也無法知道自己的爹是誰。

林清苒看了鈴兒一眼,小姑娘如今就長的很漂亮,這才多大的年紀,再過幾年這美貌不知會吸引多少青年才俊。

“如今的藍家,還有你們護着,我不擔心這孩子的家人找上門來,但誰知道是好是壞,先查清楚了,心裏有數,可以先考慮認不認。”藍越澤還是想先找到了鈴兒的親人,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說,若是不好的,那就讓這孩子直接入了藍家,做藍家的孩子,也能保周全。

“鈴兒的娘有沒有留下什麼。”林清苒點點頭問道。

鈴兒在小舅公身邊不肯動,好一會兒才從懷裏拿出一塊月牙形的玉佩,月牙的兩尖端上另外串有玉環,最中間雕工很精細的有一個小圓玉牌,上面刻着一個依字。

“這是我娘留下的。”鈴兒低聲道,“娘就留下這個。”

“沒別的了么?”

鈴兒搖搖頭,林清苒把她拉到身邊,“你還記得你娘和你說過些什麼。”

“不要離開女兒廟,不要讓人家知道我是女兒身。”席依留下的東西,除了這玉佩之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關於她身世的話都沒交代,她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被人找到,更不希望她去找別人。

正說著邵子鈺回來了,林清苒起身,“小舅公,子鈺回來了,這件事,您與他親自提,鈴兒,你隨我過來。”林清苒留他們說,帶着鈴兒去了內院。

一路上小姑娘都沒話,林清苒牽着她到了主屋,博哥兒睡醒了在看妹妹,看到林清苒帶着漂亮姐姐進來躲到門背後去,害羞了。

“坐。”林清苒讓司琴去倒茶,拉着鈴兒坐下,柔聲道,“那邊還要說上一會兒。”

“林姐姐,我不想離開爺爺。”半響,上了茶之後,鈴兒手捧着杯子囁囁道,“我不想知道我爹是誰,我就想陪着爺爺。”

“沒說你會離開你爺爺,只是想知道你爹是誰,你還有沒有親人在這世上。”林清苒拍拍她的手,“如果你還有親人在這世上,而恰恰他們很擔心你,一直在找你和你娘呢。”

“但要是像當年追殺娘一樣知道有我之後又要害我呢。”鈴兒悶着聲,她記事開始娘的身子就不好,後來都是和爺爺相依為命的,不管她有沒有家人,爹是誰,她都要陪着爺爺。

“所以我們才更要先查清楚,我們早一步知道,也可以先做出決定,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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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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