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如果陽光
“我會暫時留下來，畢竟，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我自嘲笑道。
“你也不用付出什麼代價，頂多……”我嘆息着推開了女王大人。
這種感覺太奇怪，我們彼此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所謂親昵只是為了某種交易。
我很不喜歡這樣，哪怕，她對我的誘惑力極大。
我不是沒有想過，讓她俯下身子，讓她幫我……
她一定會答應，她根本不理解男女之間的事，只是為了投我所好。
但我反而有些不樂意，傲嬌？不，這只是男人最基本的尊嚴。
“如果你想幫我做什麼的話，以後就對靜靜好一點吧。”
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交易方式，出於對靜靜救了我的感激，提高她在人魚群中的地位。
其實靜靜的地位已經很高，甚至，靜靜已被視為了下一代的女王繼承者，因為她年紀很小就達到了湛藍境界，怕是很快就能再進一步。
當然，繼承者不止靜靜一個，湛藍級的人魚都有資格，但因為我的要求……
“好！”女王點頭，從今天起，下一任女王的人選就完全確定了，靜靜！
同時，女王又有些鬱悶，她的色誘計劃失敗了？難道我相比她更喜歡靜靜？
也不是，剛才我只差一點點就淪陷了，可我就是不喜歡某些別有目地的女人。
那感覺就像是在嫖妓，當然花的不是錢，但依舊很噁心！
所以相比之下，我當然更喜歡有點天真又有點傻的靜靜了，連沒羞沒臊都更有趣一些。
“如果你願意的話，倒是也可以住到靜靜的巢穴中去。”女王又道。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很想和靜靜同居，但又突然想要獨自待一會了。
我回到了牲口洞穴中，整整一天都在發獃，和那群章魚海馬一起。
總感覺，我需要好好思考下，以後該做些什麼，我才剛剛解封，不理解這個世界的任何事，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還有力量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
我在人魚海峽已住了好幾天，我很喜歡甚至愛極了這裏，那美輪美奐的海底風景，那風姿迷人的人魚御姐，還有嬌小可愛的人魚蘿莉，甚至連那些章魚海馬我都很喜歡。
章魚身上軟綿綿的，靠着睡覺不要太舒服，膩了就騎着那些海馬出去溜達溜達，生活還真是優哉游哉。
餓了就吃，飽了就睡，不需要為生活奔波勞碌，不需要拚命讀書考大學，甚至以後連找工作都不需要，這裏根本就是天堂吧？
雖然靜靜和女王說，海底其實有很多危險的，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
這些天的嗨皮生活，讓我都快要忘記自己是人，並不屬於這個海底世界了。
甚至我都快把自己當成一條魚了，整天跟在靜靜後面吭哧吭哧的游着。
唯一遺憾的是，我的游泳技術太差，一條只會用狗刨式的魚……所以我經常引來那些人魚妹紙的陣陣竊笑，擦，連那些小蘿莉人魚都笑我，連她們都比我游得快幾倍。
只有靜靜不會笑，還經常摟着我的腰，在海峽周圍高速穿梭，讓我體會那種在海洋里近乎飆車的奇妙感覺。
我越來越喜歡靜靜了，有她陪伴的生活，直讓我感覺無憂無慮又充滿歡樂，靜靜不僅天真可愛，還非常的溫柔體貼，幾乎讓我做到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有妹紙如此，夫復何求？
所以我真心很想，以後都留在人魚海峽中，永遠的陪着靜靜……
靜靜很快就來找我了，還激動的告訴我，女王已決定親自培養她，讓她每隔幾天就抽點時間去一趟，由女王幫她加速力量的進階。
“王的親自培養啊，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好事，大家都羨慕極了。”靜靜眉飛色舞道。
我乾笑了幾聲，我並沒有把之前發生的事告訴她，她喜歡就行，她開心就好。
因為我對靜靜，似乎已從感激提升到了另一種境界。
是愛么？或許不，但至少已經非常非常的喜歡了！
“周凱，我唱歌給你聽吧。”靜靜又道，我笑着點頭，卻沒想到……
靜靜沒有用意識波動，而是用人魚特有的聲線，在海水中擴散出異常奇妙的音波。
我痴痴的聽着，那音波好美妙，雖然沒有詞彙，卻能讓人完全的沉醉在其中。
靜靜說，這種音波還是人魚特有的武器，可以注入力量來攻擊敵人，還可以改變頻率，在捕獵時吸引獵物圍聚過來。
“這麼神奇？那你能不能教我。”我突然奇想道。
靜靜答應了，從那天開始，靜靜就開始教我如何在海水中發聲，就像她之前教我如何用意識溝通一樣。
而這一刻的我，學這些只是為了好玩，絕對想不到以後會……
我和靜靜已相處了很久，對她的很多能力都已熟悉，區區音波僅幾天就學了個七七八八，於是，我第一次在海水中哼唱起了歌謠。
那是首人類世界的歌謠，有曲調有詞彙，靜靜完全驚呆，甚至那一刻，整個海峽的人魚都被驚呆了，齊齊從巢穴中遊了出來，包括女王。
人魚天生就會吟唱，但人魚從未擁有過歌謠，她們吟唱的僅僅是一些簡單音符。
而我所唱的歌，對人魚來說，或許比我之前暴走所發出的力量更加震撼。
“如陽光伴我，清新笑迎面。”
“願照遍我心，自視每天快樂過。”
“如陽光伴我，心中更明亮。”
“在細細說聲，但願每天也望見。”
一曲歌罷，靜靜早已痴了，整個海峽中的人魚全都痴了。
曲調搭配上詞彙，實在太美妙了。
“陽光是什麼？”靜靜茫然問道，她很喜歡這首歌，卻很難明白其中的意思。
“陽光是……”我笑着回答，卻突然想到！
陽光是什麼？是海底絕對無法見到的東西，海底就連明暗度的轉換都很低。
陽光是什麼？是只有陸地才能經歷的東西，是那種照射在人身上時，暖洋洋的感覺。
但陽光，我已很久沒見過了，本能抬頭看向了上空。
這首歌，叫如果……陽光。
這首歌，是陳靜最最喜歡的，還成為了那位歌手最最忠實的粉絲。
記得當初，為了攢錢買兩張門票，去現場聽這首歌，陳靜還用了整整一個暑假，陪我在工地上打臨工，連工頭都笑着叫我們搬磚夫妻檔。
記得當初，陳靜在演唱會上閉上雙眼，完全用心去凝聽這首歌時，甚至跟着輕輕的哼唱時，那柔美的表情。
這首歌，是陳靜教我唱的……
想着這首歌，想着陳靜，我突然有一種淚水奪眶而出的感覺。
哪怕，眼淚很快就飄散在了海水中，靜靜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沒有。
哪怕，靜靜就陪在我身邊，但她並不是陳靜，只是被我起了個相似的名字。
陳靜，陳靜？陳靜！
我居然傻傻的想了好幾天，以後應該做什麼？
我居然還有時間學唱歌？
我居然沒有在解封后的第一時間，就游上海面，去尋找她！
是因為我被冰封了太久，很多記憶都略顯模糊了么？還是因為我此刻的生活太美好，竟忘記了曾經的真摯感情么？
她知道我還活着么？她知道我在想她么？
如果……陽光！
我掙扎着朝上空游去，那不顧一切的表情，那份思戀。
靜靜本能想要拉住我，連女王都游過來想要攔住我，問我去哪？
我想要離開這了，哪怕這裏再美好，哪怕這裏的人魚妹紙都美若天仙，但！
這裏沒有陳靜，沒有我最愛的女孩。
“你想去陸地？”女王詫異，她這才想起我曾經說過，自己是從陸地上來的。
可惜，女王搖了搖頭，靜靜也露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
“你去不了的……”兩人異口同聲。
“為什麼？”我愣住了，不是只要游上去就可以了么？
雖然，那海面可能被冰封着，但憑女王和靜靜的力量，幫我破冰應該不難吧？
我錯了，我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被冰封的真正原因。
我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這個世界的海底和陸地，是完全隔絕的！
還記得么？那曾經在幾秒內就將我凍成冰雕的極寒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