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反抗的資格
唉,紀豆芽嘆口氣。先不管那個,問題還是回到一開始,她是怎麼回來的?這個太重要了!
家裏人是不是知道她醉酒了?那不就麻煩了?
想到孟姝安那張寡婦臉,張媽的嘮叨神功,還有紀瑾承,那個冷酷的男人,冷酷絕情,聽着聲音就能讓人血液凍僵,全身冰住的地獄修羅,可是卻在紀豆芽生命力扮演救贖者的男人,紀豆芽忍不住哆嗦起來。
巨大的恐慌從心裏冒出來,竄遍了全身每個毛孔,臉上有點癢,紀豆芽伸手撫上去,才發現是滲出了冷汗,順着臉頰流下來,而手是抖的,顫抖地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怎麼也擦不掉那愈加淋漓的冷汗。
被他知道怎麼辦?他會怎麼懲罰她?會關到酒窖里擦酒瓶嗎?
不會,那次是她在教室睡著了沒有按時下課回家,才被罰在酒窖擦那數也數不清的酒瓶的。
那會在太陽下把她綁在樹上罰她反省嗎?
那一次她不過跟一個男生多說了一句話就被孟姝安拉到院子裏在酷夏毒辣的太陽下面整整曬了一天。
粒米不進,滴水未沾。
紀豆芽不怪孟姝安,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紀瑾承的旨意,他金口一開,孟姝安也只會執行。
紀豆芽只是討厭孟姝安對他的言聽計從,不肯反抗一點。
當然現在她也不會反抗了,小時候還會反抗一下。
然而那次她帶着一封男生送的情書回家看的時候被孟姝安發現以後,被鎖在地牢裏整整三天三夜。
陰暗的地牢沒有一絲光亮,潮濕而骯髒的空氣彷彿要把人吞沒。發霉的牆壁濕濕滑滑地經常爬滿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小蟲子。
一次孟姝安開門給她送飯那一瞬間光亮透進來,紀豆芽才看到,那爬了滿牆壁的東西竟然是蜘蛛。
黑壓壓如同雨點般鋪了滿牆壁,紀豆芽當時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孟姝安遞給她電話,那頭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恩賜一般,“這次就放過你,再有下次……”後面的話,紀瑾承沒說,但是紀豆芽知道他的意思,不能交朋友,更不能交男朋友,也深切長了記性,不敢再與任何人來往。
從那以後,紀豆芽就知道,她沒有反抗的資格。
在這座萬人羨艷的豪宅里,她不過是一隻金絲雀,這裏就是她的牢籠,這裏的人表面上尊稱她大小姐,事事順着她,然而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凌駕於她的意志之上。但凡有一件事她想,他們一個“先生不喜歡!”就可以把她回絕,再沒有一點商量餘地。
三年了,紀豆芽到這裏三年,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
她不過收了一封情書就被關到地牢,若是被他知道自己醉酒宿夜未歸,他會不會派人打斷她的腿?想到那滿牆的蜘蛛,紀豆芽忍不住又顫抖一下。
豆芽兒這邊越想越恐懼,越恐懼越想,可想什麼開什麼,房間的門“咔嚓”一聲響了,靜謐的房間彷彿有了迴音。
紀豆芽頭髮都要豎起來了,看着門一點點被拉來,頭皮發麻,四隻發軟,連呼吸都不自覺微弱起來,生怕給自己帶來什麼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