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婚期將至,高陽的心情也差到極點。
不過,不只是高陽的心情差,她的未來夫君房遺愛的心情也很差,因為高陽的‘浪名’無人不知,取這樣的一個女人,除了能讓自己的家族攀上皇親以外,就只剩下丟人了,再不是男人的男人,也不願意還沒有結婚就給自己的頭上先扣個綠帽子。
胡白從太醫院裏走出來,陷入沉思。之後,他一個翻身躍出了高高的城牆。
很快,胡白來到了四皇子李恪的別殿。
“昨天晚上有個太醫自殺了。”胡白實話實說。
李恪正在為自己的花澆水,無所謂的道:“那不是很正常?有些人就是死腦筋要對我父親死忠,那要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消息最好不要傳出去,你做好了嗎?”
胡白點點頭,“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四皇子您聽說了沒有。”
“講。”
胡白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似乎昨天晚上有三個刺客要刺殺皇上,但是未果。”
“哦?”李恪立即放下水壺,面色冷凝,他是想通過太醫用緩慢的方法殺死李世民,等李治登基了,再殺死那個軟包李治之後奪皇權。李恪知道,他註定不可能成為太子,也不可能有機會繼承大統,雖然恆山王李承乾和濮王李泰因為謀反而與皇位無緣,但是自己的父皇卻不管晉王李治是不是無能之輩,只因為他是長孫皇后所生,所以被理應立為太子,而他呢,不論怎麼努力怎麼拼搏都不會吸引皇上的一丁點目光,所以,除了反,還有第二條路走嗎?李恪打算先弄死李世民,等那個草包軟弟李治登基,廢了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可是,昨天晚上如果有刺客想要殺皇上的話,那就意味着除了他,還有人想皇上死,在覷覦皇位?
李治感覺頭疼。
以前他就有頭疼的毛病,自從入主東宮以後就更甚。每次面對批也批不完的奏摺的時候,他就感覺疼痛難忍,除非立即欣賞美女歌舞,他的頭痛才能好一些。
李治走進太子妃的居所,太子妃受寵若驚的趕忙完迎上去,“殿下……”
“煩死了,昨天有人要刺殺父皇……”還沒等說完,太子妃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臉擔憂的道,“那父皇沒事吧?誰有這麼大膽子,想造反嗎?殿下,我怕……”
李治白了她一眼,轉頭就走,本來想去蕭良娣那裏,以前每次拿不定主意,她總還能寬他的心,可是剛剛走進蕭良娣的別院,蕭良娣反而主動迎了出來,“太子,您知道您多久沒來了嗎?我去見過那個武媚娘了,也不過如此,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她的什麼是臣妾給不了的呢?”
李治轉身就走,之後不顧是不是大白天的,直接來到武珝的居所。
“媚娘,我的頭很痛,幫我按按。”李治一到武珝那裏,立即爬上了她的床。“你坐過來。”
武珝依言走過去,坐在床邊,李治把頭枕在武珝的腿上,武珝輕柔的幫他按起來了。這些簡單的肢體接觸還好,最起碼能忍住不吐出來。
“太子何事心煩?”武珝氣息很輕,吹到李治的臉上柔柔的,痒痒的,讓李治心生蕩漾,他的手不由得伸手想摸武珝的奶……武珝立即躲過了,李治笑了,“你晚上不是挺熱情的嗎?”
武珝皺眉,“我晚上挺熱情的?”
李治動了動,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些,“你忘了么?”他知道女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忘我□□時候的媚態,他知道。所以李治才不問更多,“晚上來我房裏。”他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
“你前幾日不是才……”
“不夠不夠!”李治任性的道。“你已經拒絕我好多天了。”
武珝淡笑,“還沒問太子何事心煩。”
李治道,“昨天晚上有刺客暗殺父皇,刺客被當場刺死,父皇把善後交給我處理,他不交給大理寺徹查,他交給我幹嘛啊?”
武珝道,“就因為這個么?以後要處理的公事多着呢,這算什麼?依我看,刺客已死,查背後的主使是不可能了,所以就把這三個刺客的人頭高懸城樓暴晒三天,以儆效尤。”
“這個,不好吧。如果這樣做豈不是告訴天下人有人刺殺皇上?”
“天下人知道又如何?就是讓他們知道刺殺的後果,他們才不敢。而真正的幕後主使看了,自然不會認為是李世民的意思,因為李世民已經糊塗了,沒有那麼多心思了,他們會知道是你在警告他們,莫要輕舉妄動,覷覦皇權,皇權是你的,誰也拿不去。”
李治如靈光乍現般驚喜的握住武珝的手,“媚娘,還是你好,又能解我心憂,又能稱我肉……”
還沒等李治說完,武珝便起身道,“我給太子唱首歌吧?”
李治歪在床榻上,眼睛半眯,“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想聽音樂?真是鑽到我心裏的人兒,讓我喜歡不夠。”
那些甜言蜜語對於武珝來說如同耳旁風,聽聽也就算了,根本不往心裏記下分毫,她坐在琴旁開始撫琴,悠悠唱道:“散木今何幸,良工不棄捐,力微慘慚一柱,材薄仰群弦,且喜生相應,寧辭跡屢遷,知音如見賞,雅調為君傳。”
武珝剛想問好不好聽的時候,看見李治已經睡著了,口水就懸在那裏,噁心死了。武珝懶得看他那睡姿,開門打算透透氣,卻在開門的瞬間看到了霍嫣然,這讓武珝感到很驚訝。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霍嫣然轉過目光,道:“挺好聽的,就是調子深沉了一點點。”古代的旋律都顯得古板獃滯,和現代的沒有辦法比,不過那畢竟是一千年前,已經很好了。
“哦?”武珝微笑,看見霍嫣然她就很開心。“沒想到你也懂音律。”
霍嫣然道,“只懂一點點罷了!耳朵會聽,但是不會彈奏什麼的。”
武珝走出房間道,“你來有事?”
霍嫣然道,“止熙瑤說你好久沒有去看她,她想你了,她的腿不方便所以……”
“我沒有去看她是因為她在高陽殿,去了見到高陽又免不了口舌,煩。”武珝道。其實去有一千種理由,不去也有一千種理由。
“她還說,腿傷了,就不能替你侍奉皇上。”
武珝道,“我會推脫的,沒事。不過上一次我去看她,她的腿傷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嗎?怎麼到現在也沒有全好么?”
霍嫣然道,“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她,興許她會好的快一點。”
武珝點點頭,突然道,“你在高陽殿還好么?有沒有受什麼苦?”
霍嫣然搖搖頭,說那麼許多有什麼用么?
“哦。高陽公主就快要大婚了,我打算在她出宮前把你要過來,太子不會不給我的,本來我這丫頭就少,他一直讓我添加來着。”
“什麼?”霍嫣然猛的看着武珝,“我想和高陽一同出宮,你還是想辦法把止熙瑤留下還比較有用,你的前途以及一切的一切還都要靠她呢。”霍嫣然的話讓武珝聽了很不是滋味,她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嫣然。”
“好了,不早了,我要走了,太晚了一會太子醒過來就不好了,再說高陽殿那裏還有很多活需要我做呢。”
武珝沒有再說什麼,看着霍嫣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霍嫣然才一回到高陽殿,只見止熙瑤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你幹嗎去了?找武姐姐?”
霍嫣然道:“恩,”沒等止熙瑤問,霍嫣然便解釋道:“你武姐姐說了,本來想來看你的,但是因為你在高陽殿,她不想看見高陽起爭執,所以才沒來,不是不關心你哦。”
止熙瑤聽后笑了,“我當然知道。其實我也沒什麼了,再等幾天我就去看她。”
三天後,止熙瑤已經可以行走自如了,她第一時間來到武珝的居所,她解開褲子,赫然看到大腿根總一片紅色的燒傷疤痕。
武珝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心裏暗暗想着:霍嫣然的腿上現在是這樣,這樣就和她的身體有了區別,如果李治有一天發現,那真是欺君大罪了。
武珝雖然沒有說,但是止熙瑤明白她所想,道:“怎麼辦呢?我怕太子哪一天發現就慘了。”
武珝道:“先不說這些,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倒是心疼你的腿,下次可要小心一點。”
止熙瑤道:“高陽公主想帶我出宮,一起去房府,我是死都不會去的。”
武珝道:“前幾日太子來說,怎麼每次晚上和我歡愛的時候我都要熄滅蠟燭,他說下次在一起的時候決不能這樣了,他要看着我。所以……下一次你也不能替我了,出宮也就出宮罷。”
止熙瑤激動的道:“難道我之於武姐姐就只有這些用處,我不能替你,你就不需要把我留在身邊了對不對?”
武珝無奈的一笑,“我就是這樣卸磨殺驢之人?只是我親自侍奉了太子,還怎麼面對你呢?你對我的付出也就沒有意義了,我對不起你,沒有臉再見你。”
止熙瑤拉着武珝的手道:“一定有辦法的姐姐,一定有。”
回到高陽殿,止熙瑤找到了正在撥草的霍嫣然,她現在一有事就想去找霍嫣然商量,霍嫣然給她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又有什麼事情啊?”霍嫣然看到了止熙瑤面目愁容的臉。
止熙瑤道:“太子說下次寵幸武珝的時候,要看着她的臉……怎麼辦?如果現在讓武姐姐和他睡的話,那我們做的一切不都功虧一簣了嗎?那我的付出也就成了笑話,其實我無所謂,我就是不想讓太子碰武姐姐,那樣我會難受得想死的。”
“那我也沒有辦法,該來的總會來的。”霍嫣然繼續着手裏的工作,她還心念着上官秋風和她的約定,上官秋風約她晚上在宮門處見面。這次霍嫣然想做高陽公主的陪嫁宮女,就是因為那樣和上官秋風的距離就更近了一些,可以經常找她了。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做再辛苦的工作,只要閑暇時想想上官秋風,霍嫣然都會立即滿血復活,又溫暖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