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雙姝(04)
“不要胡說八道,欒歡,也不要自以為是!”李若斯手沒有停頓一秒,李若斯的手往下,從她的睡衣下擺穿進去。
她沒有穿胸衣,很快的他的手掌就尋到他所想要到達的所在,停頓,他在等待着。
欒歡,在心裏住着一頭小獅子,那頭小獅子已經沉睡許久,他在等待着她心裏的小獅子醒來,反擊。
這樣也好,起碼,可以痛痛快快的。
可是沒有,沒有甩他巴掌,沒有咬他,沒有嘶聲揭底。
她只是淡淡的說著。
“李若斯,你也就在喝酒的時候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想,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你會後悔,你會自責,你會發現你什麼也幹不了。”
本來想握緊的手卻是在鬆開着,即使是那麼的柔軟,即使是那麼的誘人。
“剛剛的事情我會把它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若斯,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從我的房間離開,回到你的房間去,住在你隔壁的那位叫許秋的女孩子她可以勝任李若斯妻子的這個角色,你一直很欣賞她,把欣賞變轉化成愛我想並不是難事,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然後,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而你來到我的房間裏只是你昨晚做的一場夢而已,這樣好么?哥哥?”
緩緩的,他的手從她的身體離開,他點頭。
靠在牆上,聽着房間門重新關上的聲音,等到腳步聲遠了,等到隔壁房間傳來關門聲音,欒歡回到自己的床上。
剛剛,她模仿那位老太太的聲音模仿得可真像,那位老太太她得稱呼她為“奶奶”。
每次,她叫那位老太太時她總是很歡快的答應着,她對她親切的笑,嘴角是在上揚着,眼裏裝的卻是北極的冰川。
每隔一段時間,她會眉開眼笑的叫着她的姓名,小歡啊,我的兒子被你媽媽傷透了心,你可不能再傷他的心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是的,她得乖乖的。
媽媽已經讓那位叫做李俊凱的男人傷透了心。
那晚,在書房裏,提前她的媽媽那個男人哭得就像一個孩子,他和她說:
“欒歡,我要你記住這樣一句話,生命是個公平的,活着,就給我好好的活着,因為,你會死去很久。”
“欒歡,不要讓你成為另外一個欒諾阿。”
欒歡的媽媽叫做欒諾阿,愛過很多的男人,談過很多的戀愛,在這過程中不小心的就出了一點意外,而欒歡就是那個意外,關於孩子的爸爸是誰連欒諾阿女士自己也不清楚。
讓欒歡記憶深刻的是她們一直在搬家,有時候是因為欒諾阿的工作需要,有時候是在逃避某個男人的妻子。
她的媽媽喜歡在喝得醉醺醺的時候說著這樣的話,小歡,你的媽媽愛過很多人,你的媽媽談過很多戀愛。
最後,在欒歡九歲那年,愛過很多人,談過很多次戀愛的欒諾阿死在一位男人的床上,死於酒精中毒,可笑的是那位男人的妻子還在她的身體開了幾槍,順便的,男人的妻子也朝着男人腦袋開槍,從男人腦洞流出來的血看着就像是番茄醬,人們指着報紙的圖像說那是一對狗男女。
欒諾阿死後,她的朋友收留了欒歡,她叫索菲亞,另外的一個可憐女人,非洲裔背景和低學歷讓她的生活舉步維艱。
和索菲亞一起生活比欒歡想像中的還好,即使生活困窘可她覺得快樂,索菲亞有很好的歌詞天賦,夜幕降臨的時候她跟着她到紐約的地鐵站去賣唱,索菲亞總是有辦法逗她笑,她們住在皇後街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地下室里相依為命着。
遺憾的是,欒歡十二歲這年,在一個雨夜索菲亞說要去買包煙,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紐約,一位非洲裔一直生活在底層的黑人女人不見了是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去理會,倒是一些義工善意的提出可以幫助她。
有福利院的人來到欒歡的面前說可以讓她生活更好點,欒歡沒有跟福利院的人離開,她留在皇後街的地下室里等着索菲亞回來,在索菲亞沒有回來的半年多時間裏,欒歡靠着補助靠着偷偷摸摸的零工換來一日兩餐。
最後,欒歡十三歲這年,一位自稱媽媽的朋友叫李俊凱的男人出現把她從紐約帶到三藩市。
“如果,你能幫我找索菲亞我就跟你走!”十三歲的她和男人談條件。
到了今天,欒歡還是沒有找到索菲亞,她已經忘記索菲亞的臉了,不僅忘了索菲亞的臉,她也忘了媽媽的臉。
她記住了索菲亞天籟般的聲音,索菲亞的歌唱得比誰都好,可一首歌唱下來,她就只得到幾個一美元硬幣的報酬,有時候會多點,有時候乾脆什麼都沒有。
她也記住了媽媽醉醺醺的模樣,摸着她的臉和她說過的那些話,歡,媽媽愛過很多的人,談過很多的戀愛。
她不想當索菲亞,也不想變成另外一個欒諾阿。
所以,她要乖乖的,好好的活着,因為要死去很久。
好好活着,因為你會死去很久,很簡單的一句話,但讓她心裏有鈍鈍的痛。
閉上眼睛。
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的。
當太陽照常升起時,李若芸一一敲響他們房間的門,這一天,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她穿着傳統的旗袍宣佈,她不再瘋了,她要當一名真正的淑女。
夜晚,他們在旅店房間開了小型的生日派對,李若斯把小塊蛋糕遞給了欒歡,一如許多的往昔,把他蛋糕上的那塊草莓分到她的蛋糕上面,毫無懸念的惹來李若芸的類似李若斯你要不要這麼偏心的抱怨。
很多人都知道,李家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喜歡草莓。
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中,欒歡得意洋洋的脆生生的說著,謝了,哥。
這就是欒歡和李若芸不一樣的地方。
在公共場所,李若芸總是大大咧咧的連名帶姓的叫着自家哥哥的名字,而欒歡總是規規矩矩的叫着哥哥。
李若斯的行為也惹來女友的抱怨,不明實情的許秋調侃說著,不知道的人會誤認為欒歡和李若斯才是一對。
李若斯面不改色的,他把倒好的飲料交給欒歡,用警告的目光看着另外的兩個女人說:“小歡和你們不一樣,她從小就吃過很多的苦頭,對她好不是最應該的嗎?你們也得對她好!”
說完這些之後,他臉轉想欒歡,似笑非笑:“再有,你們兩個都沒有小歡漂亮,你們。。”
李若斯話沒有說完就迎來李若芸的一陣暴打,她把整塊蛋糕劈頭蓋臉的對着李若斯的頭上砸下,一邊呱呱大腳,誰說我沒有欒歡漂亮了,誰說的,我明明比她漂亮來着。
欒歡被李若芸刺激到了,她站起來,挺胸:“得了,即使你臉蛋勉勉強強的得到一百分,你的飛機場會把你的一百分扣成六十分。”
李若芸對着欒歡呲牙,欒歡表情無辜:“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男孩子們說的。”
“靠!”李若芸站了起來,她手抓了一把蛋糕,一步步的向著欒歡走來,目光緊緊的盯着她的胸部,咬牙切齒:“欒歡,你不要得意,你這樣的在那些男人眼裏無非就是胸大無腦的存在,你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電影裏會是不折不扣的花瓶。”
“我!”李若芸嘿嘿的笑着,自我吹捧:“我這樣的才是電影裏的靈魂人物。”
在李若芸把手裏的蛋糕扔過來的時候欒歡躲到了李若斯的背後,結果,李若斯的頭上又多了一坨白色的泡沫,欒歡躲在李若斯的背後咯咯的笑着,有多嬌憨就有多嬌憨的模樣。
這個房間有四個人,在這四個中有三個演員和一位觀眾。
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來都是這樣的。
所以,在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財產糾紛上層社會裏,大家長們教訓他們的子女時總是會痛心疾首的帶上那麼一句:你們怎麼就不能像李家的那三個孩子一樣相親相愛。
次日,他們往回走,從莫斯科來到西班牙的南部城市科爾多瓦,二零零九年的達喀爾拉力賽倒數第二站將來到這座歐洲最為古老的城市之一,公司總部設在底特律在北美擁有一百多家汽車零件製造廠的李氏實業集團一直是這項賽事的贊助商之一,今年,李若斯取代了李俊凱來到科爾多瓦為獲勝車手頒獎。
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科爾多瓦,科爾多瓦也可以說是李若芸和欒歡畢業旅行的終點站,明天,李若斯會回到底特律上班,許秋會回到紐約,李若芸會去馬德里,而欒歡會回到三藩市。
達喀爾拉力賽被喻為勇敢者餓遊戲,達喀爾拉力賽的倒數第二站在車手們的眼中意味着終點站,代表着向所有的艱苦賽程告別,一般主辦方會在這一天的晚上舉行狂歡派對,讓一路追隨而來的車迷們和他們喜歡的車手近距離接觸。
這一晚,科爾多瓦全城狂歡,派對在車手們所鍾愛的紅色土地舉行着,開香檳的聲響,取之不盡的啤酒,熊熊燃燒的篝火上方是一望無際的曠野,搖滾樂隊的玩命嘶吼,遠處古老承受透露出來的燈光讓遠道而來的車迷們尖叫着,他們素不相識,但在這樣的夜晚裏他們親吻,擁抱,互飈髒話。
更有,互不相識的男女僅僅的光靠一個眼神就可以勾肩搭背的到某個地方進行身體交流,也稱之為做.愛。
如果說,幾天前的羅斯烏克蘭邊境只是一場陰差陽錯,那麼,二零零九年的科爾多瓦的狂歡夜更像是一場精心佈置的測試秀,不懷好意的測試題。
上帝躲在雲端,偷偷的窺視着,看看誰才是那個撿到寶物偷偷藏起來的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