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無題
樓忱進了清心居就見袁緣肅着一張臉等在那裏。袁緣的表情十分糾結,她此時既生樓忱的氣,有擔心他之後所要經歷的兇險。這兩種情緒交織,讓袁緣的臉不禁皺成了有餡的包子。
樓忱看着好笑,他伸出手扯了扯袁緣的臉頰:“放心吧,我會活着出來的。”
“你當然要出來,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呢。解釋你為什麼會喜歡上秦徊陽。你之前和我說好的等你出來再給我解釋清楚。樓忱,你要是死了,我也是會親自去問秦徊陽的!”袁緣威脅道。
樓忱嘴角抽了抽,姐,我那麼說只是想讓你忘了這茬,不是想讓你把這當成威脅我的接口的啊……
袁緣又說道:“再說,樓忱,你早就死了。被秦徊陽殺死的。”
Orz!樓忱無力給跪,他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看着樓忱的反應,袁緣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她伸出手將樓忱抱住,伏在樓忱的肩上柔聲說:“哥,你早就死了,所以請不要再死一次。”
樓忱察覺到袁緣的顫抖,他伸出手環住袁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說道:“放心吧。”
袁緣聞言推開樓忱,她背過身去抬手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微的哽咽:“記住你說的話,莫明前輩還在等我,我就不送你了。”
樓忱眼色溫柔,他‘恩’了一聲,算是給了承諾。
袁緣大步邁出房間。
同一時間,鈄斐走進來,他回頭看了眼袁緣遠去的身影,問樓忱:“這孩子和你說了什麼啊?”
“沒什麼。”樓忱輕笑着回答。
鈄斐道:“你小子倒是好運氣,有了這一出小緣到是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你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我啊。”
樓忱道:“會的,爹。總歸是父女連心嘛,就像是我,不也是輕而易舉就原諒爹了。”
“還說,也不看看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鈄斐笑罵道。
看時間差不多了,鈄斐拿出莫明新制的血祭旗骨架,他看了血祭旗一會兒臉色不由得沉重下來,他對樓忱說道:“小忱,這煉製開始了就停不下來。你只有一次機會,所以你不能心軟。你要記得這血祭旗里的魂魄全部都是喪失理智的怪物,你對它們心慈手軟到最後只會害了自己。”
樓忱點頭。
鈄斐又道:“那些魂魄的弱點就是它們的心口處,你只要攻擊此處,它們就會消散。”
說著,鈄斐又停下了話語,他遲疑一會兒說:“小忱,我還是不放心。不然你就這樣吧。我會護着你的。”
樓忱笑着搖頭,他安慰鈄斐:“爹,我將來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一直依附在你的羽翼之下,所以我不能退縮。”
鈄斐聞言輕嘆:“你也是隨我,算了,進去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出來的。”樓忱留下這句話,就消失在鈄斐的視線之中。
這一次樓忱清醒的面對血祭旗內的世界,這個世界比他想像的還要令人難以承受。樓忱入目之處均是魂魄,他們在互相廝殺吞噬。那些人臉上早就喪失了作為人的理智,他們的臉上盡顯瘋狂之色,毫不停歇的互相攻擊。樓忱覺得自己在進入血祭旗之前的準備全部都是在自欺欺人,當他直面這修羅之境的時候樓忱所能做的也只有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儘力隱藏自己的存在,好讓別人注意不到他,更是讓自己努力壓制下忍不住被這處景象勾出的戾氣。
但是樓忱不去找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找他。樓忱甚至沒來得及坐下來,就有幾隻孤魂一下子將樓忱圈住,他們似乎是打量着樓忱好欺負一般一擁而上誓要從樓忱魂魄上撕咬一塊肉下來。
見此情形,正在煉製血祭旗的鈄斐,焦急地以心傳聲道:“小忱,你不能猶豫!快點按照我說的辦法除掉他們!小忱你越是猶豫,他們只會覺得你弱小便越是猖狂!你要是在這裏缺失了自己的魂魄就算是我也不能幫助你!”鈄斐焦急難抑,恨不得自己投入血祭旗中代替樓忱度過這個難關。可是這是明顯不行的。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那些話試圖激起樓忱的鬥志。
血祭旗之中的樓忱在不斷挪動腳步與那些魂魄周旋,他不是沒有聽到鈄斐的話,可是他做不到。因為他只要有一絲下殺手的意願,潛伏在他意識深處的狠厲就會找到空隙盤桓而上,試圖佔領他的意識。對此,樓忱心中有很深的忌憚,他總是害怕那股殺虐之氣是系統種植在他心中的陷阱,無時無刻不再試圖毀滅他。有此想法樓忱對付起那些魂魄難免有些束手束腳的。
這幅場景鈄斐看得心火上涌,他臉色漲得通紅,但是他除了出聲提醒竟然沒有一點辦法可以幫助樓忱。鈄斐此刻恨不得停下手中所有動作,讓這煉製終止。可是這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所以鈄斐就算有萬般不願意卻也只能咬牙堅持。
鈄斐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挫敗感,似乎自從認回樓忱之後自己就從來沒給他絲毫的幫助,相反困擾樓忱許久的最大的痛楚還是自己加諸在他身上的。原本想着認回樓忱之後他就盡自己所能幫助樓忱為他保駕護航,讓他不再經受苦難。但是結果呢?再一次眼見着樓忱陷入困境,自己就在旁
邊可是卻不能給他提供絲毫的幫助。
鈄斐心緒不穩,煉製血祭旗本來就能激發出人的軟弱陰暗的一面,此刻鈄斐不似之前煉製血祭旗那般專註,他全身心魂都系在樓忱一人身上,半點沒有看顧自己。這就使鈄斐的心魔有了可乘之隙,心魔趁機入侵鈄斐的道心之中。鈄斐眼前忽然一黑,意識轉瞬回到了當年好不容易擺脫追殺之後,回到妻兒隱藏的地方看到的那血腥場景。鈄斐內心的無力絕望和悲傷一涌而出,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擊潰。
鈄斐閉着眼,眼中不禁流淌下兩行清淚。他嘴微微張開,吐出了那兩個刻在他心上的字:“韋笑。”
樓忱是鈄斐選中的器魂,又是鈄斐的兒子,他和鈄斐心魂相連,樓忱自然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了鈄斐的不對勁。樓忱難免也心急起來,他連聲喚着鈄斐,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樓忱覺得是因為自己鈄斐才陷入這般困境的,於是也顧不上壓制戾氣了,他出手就是狠招想要儘早解決眼前的這些人,儘早擺脫困境。
樓忱出手才發現這一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困難。血祭旗中的這些殘魂狠厲程度都要比樓忱強上很多,就算是樓忱下定了決心,但是比起那些早就只剩下吞噬欲·望的魂魄來說手段還是相對溫和的。
所以很快樓忱就處於下風,在多個魂魄不懼怕灰飛煙滅的捨身圍攻之下,一個空隙之中樓忱被一個瞧准空隙的鬼魂偷襲,一時之間被壓倒在他身下。那魂魄張開大口就要從樓忱的身上咬下一塊魂魄來!
此時,樓忱身上泛起白光,一隻手突兀地從樓忱的胸膛上伸出,它快速地抓住伏在樓忱身上的魂魄,牢牢攥緊。隨後一個人形就像是從樓忱心上長出來的一般,先是頭身,最後雙腿從樓忱的身體上脫離而出擋在樓忱身前。他將那魂魄一把捏碎然後似乎有些困惑一般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似乎在困擾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樓忱自從那人的頭從自己身體裏鑽出來之後就驚愕的合不攏嘴,他眼看着那人在自己的身前成型,擋在自己的身前,樓忱失神叫道:“秦徊陽你怎麼會在這裏?”說完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現在他可是頂着袁溪的臉,他是想要自己的偽裝泡湯嗎?
秦徊陽聞言渾身一僵,他難以自制地回過身來,努力地瞪大雙眼顫聲問:“樓忱,是你嗎?你在哪裏?”
樓忱聽到秦徊陽喚自己的時候就想要將自己縮成一團找個空隙將自己塞進去算了,但是看着秦徊陽直挺挺地對着他卻像沒有看到他一樣的表情,樓忱忍不住皺起眉頭。他伸手在秦徊陽面前晃了晃,問道:“你怎麼了?”
秦徊陽感覺眼前有涼風拂過,反射性地伸手抓住樓忱不停在他面前晃悠的手。秦徊陽攥着樓忱的手,神色莫名,他心中有許多問題想問,他想問樓忱那天他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想問樓忱到底是誰殺了他,他想問樓忱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最後到嘴邊的問題確是:“樓忱,你喜歡我嗎?”
“……哈?”從驚悚片一下子切換到愛情片,頻道轉換的太快恕樓忱反應不過來。他第一想法就是秦徊陽是不是聽到了他那一天的胡言亂語所以特地跑過來興師問罪的。所以樓忱忙不迭的否認:“見鬼,秦徊陽你是不是聽別人胡說了什麼。不對,你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念頭,我怎麼會喜歡你!等等,你說的是哪一種喜歡?”樓忱卡殼,他沉思,秦徊陽嘴中的喜歡時不時朋友兄弟之間的那種喜歡?我是不是否認的太快了?這難道是……做賊心虛?
那廂樓忱正胡思亂想着,他沒看見秦徊陽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忽然黯淡下來的眸光,秦徊陽苦笑:“原來,就算是夢你也不喜歡我。不過既然是夢,我有什麼好孤寂的?”秦徊陽一把拽過樓忱,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裏,二話不說就吻了上去。
秦徊陽霸道地撬開樓忱因為緊張而來不及合上的嘴,他的舌頭長驅直入,毫無章法地在樓忱嘴中橫掃。
樓忱一下子懵了:哥,這裏是戰場,你看清地點再發·情行嗎?!樓忱怒急,他拚命後仰身子想要逃脫秦徊陽的鉗制。但是秦徊陽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他用手死死鉗住樓忱的腰,用舌頭纏住樓忱的舌頭,卷的死死地不讓他掙脫,兩人就在樓忱的口中玩起了‘拔河’,樓忱體會不到一絲的情·欲,相反秦徊陽的吻中只有熾烈的瘋狂。
這tm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樓忱氣急,他眼見周圍的魂魄似乎都被這一出‘激·情戲’吸引,紛紛聚過來打算‘圍觀’,樓忱急得快吐血了,他可是知道這些魂魄聚過來肯定不會單純想要圍觀的,再這樣下去自己損失的可不僅僅只有一些‘豆腐’了,他會被這些魂魄連骨帶皮吞噬的乾乾淨淨的。
想到這裏樓忱正想飛起一腳踹開秦徊陽,此時血祭旗的空間內傳來鈄斐的一聲怒吼:“秦徊陽你在幹嘛?!你快點給我放開小忱!”
好嘛,真是謝謝你啊,秦徊陽。因為你逗比爹都沒心思走火入魔了。心魔算什麼,它有秦徊陽拉仇恨值嗎?
小劇場:
樓忱(怒):莫明這就是你所說的附着在我魂魄上的散魂會帶來的幫助?!
莫明(奸笑地一扇掩面):哎呀哎呀,我怎麼會想得到這散魂居然如此熱情。
樓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