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

只見山澗上飛沙走石,天地間陡然色變,光線一點點被吞噬,黑暗開始籠罩周圍。

殭屍的嘶吼隱約從黑暗裏傳來。

奚皓軒的聲音清楚傳到每個人意識海里:“小心,別走散了!”

裴練雲雙指併攏,法訣默念,一條火龍平地竄起,纏繞在她身側。火焰將她的面容映照得有種絕艷的美麗,她小心地警惕着四周,一隻手按緊了東方敘的手臂。

魔屍來得很快。

他們不是一隻兩隻地衝過來,而是如蟻潮一樣,密密麻麻。

火焰的光芒投射在他們的臉上,顯露出那些讓人噁心的腐爛處和極不正常的臉色。

凡是黑暗籠罩處的所有生靈,被他們全部撕咬吞噬。

阿珠那的聲音有些驚恐:“這是走屍!”

奚皓軒問:“什麼走屍?”

阿珠那用顫抖的聲音解釋道:“我們控屍術一般操縱的是行屍。這種屍體雖然煉到極品可以以屍毒侵蝕活物,但他們不會生吃活物。走屍不一樣,他們煉製出來就是要將活物咬碎吞噬的可怕類型,凡是被走屍吞噬的活物,魂魄都永世被囚於走屍體內,永遠痛苦,不得超生。因為煉製這種屍首會受到極強的天道報應,就算是我們控屍一脈也極少有人實施。”

血輪法王至少在千年前進犯崑崙時,還沒有使用過這種極傷天和的東西。如今連走屍都用出來了,看來怨念極深,至於是因為誰而怨,這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話語間,走屍的屍潮已經將裴練雲幾人重重包圍。

除了裴練雲的火焰讓他們稍微有幾分畏懼和退縮,活物的味道刺激他們凶性大發,已近乎癲狂。

黑暗越來越厚重,就算站在身邊不過幾米的同伴,除去隱身符的效用,也難以察覺對方的氣息。

裴練雲偏頭,掃了眼背後還昏睡不醒的東方敘,她一咬牙,祭出了古蓮燃燈。

在黑暗之中,燃燈的火焰如同豆粒一般,微弱渺小。

可是包括走屍在內的一切黑暗,觸碰到燃燈的火焰時,都像是遇到了可怕的天敵,逃得遠遠地,漸漸的,裴練雲身體周圍兩三米見方的區域,一片純凈。

“奚皓軒?”她叫着師兄的名字。

周圍除了她,再無任何人回應。

裴練雲面色不變,緩步往前走去,突然,她頓住了腳步。

她腳尖所對的方位,延伸出一大片黑色的水潭,周圍明明被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可是黑色水潭的區域卻詭異的讓人能清楚看見那無限制的延伸,比起籠罩在周圍的黑暗,水的顏色更為凝固深沉。

裴練雲蹲下,伸手撿了塊石頭,一道法訣念出,扔進了水潭。

在石頭觸及潭水的瞬間,立刻燃燒起來,火光只是忽閃一下,迅速地沒入了水中,無聲無息。

水能燃燒土石簡直匪夷所思,火光之後,一股股惡臭撲鼻而來,向來潔癖的裴練雲忍不住緊皺眉頭。那污穢的潭水就像匍匐在地面等待吞噬獵物的怪獸,觸之即亡。

眼見身後的黑霧又層層壓下,裴練雲的真元已經不夠支持古蓮燃燈,她波瀾不驚的面上終於出現了苦惱之色。

黑霧裏傳來一個稚嫩的女聲:“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本來應該幽怨的聲音,因為太過清脆反而有點喜感。

倒是裴練雲一愣,指着前面的水潭問:“這是苦海?”

大概佈陣的人從未想過有人會在這時發問,也不由靜默了片刻,才惡狠狠地說:“沒錯!這是世間的一切苦難和污穢交織而成的罪惡之源……”

可惜沒待那個聲音解釋完,裴練雲嫌棄地捏着鼻子:“明明是臭海。”

“……”稚嫩的女聲突然有種想馬上捏死裴練雲的衝動。

於是那個聲音不死心的解釋道:“你懂什麼,幽冥血海乃是一滴苦海之液所化,就足夠污穢萬物……”

沒料到她沒解釋完,裴練雲轉頭就走。

控制陣法的人徹底愣住了。

“你真的回頭啊?”

裴練云:“你不是說回頭是岸?”

“你那燈快要頂不住了吧?回頭可是無邊邪霧,一旦迷失方向,你一輩子也別想走出去!”最後一句那女聲說得咬牙切齒,陰狠極了。

看準了裴練雲的燈火搖搖欲墜,佈陣之人已經能計算出裴練雲迷失的時間了。

就在這時,黑霧中突然傳來那女聲的尖叫:“啊——”

尖叫聲的同時,裴練雲眼前一亮,雙手合併,放於唇邊念了句“合”。頓時尖叫聲不斷,彷彿被什麼東西給驚擾。

隨着女聲的慌亂,裴練雲快速發現黑霧中透過一絲光亮,她沒有猶豫的,直接將東方敘向著光亮扔了過去,自己幾乎瞬間燃燒了大量的真元,甚至用上禁忌的血遁之術,眨眼間衝出了黑霧的包圍。

雙腳落地的同時,裴練雲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淤血,唇邊露出淺淺的笑。

若不是那個喜歡顯擺的聲音暴露了其方位,她的確會苦惱怎麼通過這個陣法。她本就對陣法有所涉獵,自然看出之前那陣法幾乎是死陣,毫無生門,只有讓佈陣者慌亂,她才有一線生機突破那個屏障。

這也是裴練雲對自己的火焰操縱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甚至可以分神控制兩種不同火焰,還將其中一種分散隱匿,直到鎖定目標,才合併攻擊。

當然,那種攻擊火焰的威力有效,正如現在滿身符篆的血輪法王一樣,僅僅是皮膚連續灼痛,但並沒有被傷及本身。

但裴練雲的目的本來也只是要對方吃驚而露出破綻,目的達到便行。

血輪法王的神識死死鎖定裴練雲,蒼白的小臉扭曲起來:“敢戲耍我!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要把你給煉了!”

她素手一揮,正要追過去,眼前突然晃過一道青煙,攔住了她。

伴隨在東方敘身邊,態度卑微得如最低級的奴隸的瘦個子男人,此刻身上正散發著駭人的氣場,陰冷的氣息漸漸將他和血輪法王包裹起來。

“哼,瘦竹竿,三千年前你就打不過我,現在別想攔着我,我已經知道他在附近了!”

“老婆子,我攔着你是為你好,勸你最好別惹火主上,看在我們多年情分上,我算是勸你最後一次。”

不管那男人說什麼,只要聽到老這個詞,血輪法王整個就暴躁起來,她平生最恨別人說她老,誰都不行!

兩人一動手,整個妖獸谷的防禦結界都被撐得膨脹起來。

裴練雲明顯感覺到身後的殺氣,她本來掐訣要再遁,那殺氣瞬間消失后,倒是兩股強大的力量對撞,震得她都氣流掀飛,撞到前面不遠的白玉石柱上,痛的她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東方敘更是被掀到半空后,重複撞在她懷裏,又是一痛。

裴練雲和他一起掉落地上后,狠狠地擰了把他,又想起他什麼也不知道,乾脆省了力氣,決定等他醒了再好好找她算賬。

她現在才開始打量周圍,這是一個極為寬大的洞穴,白玉的石柱有上千根之多,彷彿一片石柱形成的密林。所有石柱之間,飛翔着極小的發光體的精獸,它們沒有煩惱地圍繞着石柱一圈又一圈地轉,將石柱照出一道道綠瑩瑩的幽光。

這是什麼地方她不清楚,但她在幽光中,很快看見了一條極大的鎖鏈。

鎖鏈的一節的高度,就有她整個人的身長,她循着鎖鏈往上望去,頓時和一雙線狀的碧綠獸瞳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裴練雲心裏猛地一跳,她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妖獸。

與平時她闖入妖獸谷時誅殺的那些相比,簡直就是大山與砂礫的區別。

“你是妖帝?”

裴練雲的話剛剛問出口,巨大的獸瞳轉向了她,瞳孔一收縮,一道綠光閃過,頓時讓她喉嚨如梗在噎,什麼聲音都發佈出來了。

“在旁邊安靜待着,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動不要做多餘的事,否則立刻吃了你!”

妖獸對裴練雲警告道,然而聲調竟然沒有任何惡意。

在裴練雲發現自己聲音無法再發出,身體也僵硬起來的時候,洞穴里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從她待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見進來的人。

一身白衣如雪,面目俊秀沉靜的墨潯緩步走了進來。

本已經失蹤的人,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這裏,裴練雲的眉頭微微緊縮。

“是你把哀牢山的魔修引過來的?”那獸瞳沉聲問。

墨潯的聲音非常冷靜:“不是我。”

獸瞳發出一聲冷哼,顯然是不信。

墨潯也不辯,只道:“你手裏拿着那東西,不管是修仙者還是修魔者,永遠都會想要,準確說,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你引來。不如你將東西交出來,我們一起尋方法進入那傳說中的墮仙墓地,也省得別人惦記。”

獸瞳冷笑:“我憑什麼交給你?”

墨潯眼帘微垂,淡淡地道:“我有一個師侄……”說到這裏,他顯然頓了頓,眸色有些掙扎和痛苦,但很快就一片平靜,繼續說:“她有元明燈,萬魔塔與元明燈本是一體,見燈如見主,或許也已經落到她的手裏,只要拿到你這裏的虛天殘卷,三者合一,我們就能開啟墮仙墓地。”

聽到元明燈和萬魔塔的時候,獸瞳顯然是有點不平靜,不懷好意的視線隱約掃過裴練雲。

它的目光很隱晦,除了裴練雲本人,墨潯並沒感覺到異常。

“就算如你所言,我們可以進入墮仙墓地,那又如何,已經是墓地,更何況是仙,或許對你有利,但對我們妖修來說,可用之物並不多,又不是神獸傳承。”

似乎早料到獸瞳會這樣說,墨潯的臉上反而出現了一絲詭秘的冷笑。

“你知道末法時代嗎?”他這樣問獸瞳。

獸瞳沉默一瞬,回答:“你是說當年那個人間與仙界不分,混沌一體的時代末期?”

“沒錯。”

“有所了解,那又如何?”

墨潯笑了起來:“那你肯定知道虛天九鼎。”

獸瞳悶聲道:“那個誅殺我妖獸九支首領,讓妖族從此一蹶不振,只能受人制約的鎮世之寶?哼,怎麼可能忘記!”

墨潯緩緩開口:“虛天九鼎如今就在崑崙。”

這句話,讓獸瞳眸子猛地一縮,整個洞穴都震蕩起來。

墨潯仰頭,看着那些巨大的鐵鏈,開口:“你願意被崑崙眾仙修鎖在此地,不是因為你不敵,而是因為從虛天殘卷中得到了虛天九鼎的下落,想要潛伏在這裏,尋找九鼎的具體位置。你想要拿到那寶物,釋放你妖族九祖,再攻上仙界。”

獸瞳哼笑一聲:“是又如何?你說的虛天九鼎和墮仙墓地有何關係?”

墨潯反問:“若是沒有半點關係,你會從虛天殘卷中得知那九鼎的消息?”

獸瞳不置可否的悶哼了聲。

“哀牢山的血輪法王從末法時代活到如今,她對我說過一件事。虛天九鼎是仙界扶皇上仙所有,除了上仙本人,只能由混沌產物天火異精開啟,而天火異精,就藏在墮仙墓地之中。”墨潯極為肯定地說道。

獸瞳笑了起來:“所以她拿這個情報跟你交換,你放她進崑崙對付我,逼我交出虛天殘卷?”

墨潯糾正道:“我可沒逼你,只是給你更好的條件,相比血輪法王,我手裏可以掌握到其他兩件開啟墓地的關鍵,我和你合作,更有優勢,而且我是仙修,並不會如他們魔修那樣,任何屠戮你的妖族子民。”他曾經就是擅長談判利益的好手,多年的習慣,一旦重新拿起,照樣駕輕就熟的使用。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說的都極有道理。

但是獸瞳卻更加大聲地笑起來:“這麼說來,他沒騙我?”

墨潯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一皺:“他?”

獸瞳的線狀瞳孔猛地一放,綠色光線閃過,裴練雲頓時暴露在墨潯的視野里。

“阿緋?”墨潯吃驚又意外。

“我不跟你合作,只要這個女人足矣,她就是你口中說的師侄吧。”獸瞳的聲音極為得意。

墨潯面色一變,身形一動,就待將裴練雲帶走,哪知道獸瞳速度更快,幾乎同時,一道無形的屏障就隔離在它和墨潯之間。

屏障乃是崑崙眾仙修合力埋下的陣法威力,墨潯一人哪裏能阻擋,瞬間就撞上屏障,數道金光閃過,被反彈出洞穴,不知生死。

在他被彈出洞穴之前,晃眼間似乎看見了滄溟宗少主殷桁那標誌性的粽子般的繃帶一角。

但他也只看見一瞬,完全沒法確定殷桁是不是早就在那裏待着。

“到你了,”獸瞳轉向裴練雲,“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讓我動手?”

雖然它表現出極為貪婪想要的姿態,但是對裴練雲的態度仍舊隨和,並不想對墨潯那樣充滿了敵意。

裴練雲倒是比她所想的要爽快,神識一動,古蓮燃燈和萬魔塔都從她意識海里飛出,懸在半空。

“你能拿走就拿。”她靜靜地對視那巨大的獸瞳。

“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你師門長輩拿我都沒辦法,何況是你……”獸瞳的目光在那兩件寶物上一頓,很快悶哼,“都是認主之物,該死的!”

“你殺了我不就能拿到?”裴練雲問得很直接。

獸瞳往洞穴里某個角落看了一眼,有些氣急敗壞:“早知道我不答應別人,不能傷及你的性命,真是自找麻煩!”

裴練雲從它最開始的態度,心裏就有所懷疑,現在獸瞳親口說了,她更是確定一點,趕在墨潯之前和獸瞳交易的,是一個她熟悉的人,而且是個把她的生命放得最重要的人。

“是誰?”她問。

然而她並沒有得到答案。

獸瞳想了想,說道:“就算是你的認主之物也沒關係,我帶你一起去開啟墮仙墓地就是。現在哀牢山魔修到崑崙肆虐,崑崙的仙修們正好不會來關注我。”

裴練云:“你要帶我走,除非答應我三件事。”

“你們仙修怎的如此麻煩!”

獸瞳雖然抱怨,但並沒有拒絕裴練雲,畢竟認主之物沒有主人的命令,很難發揮其效用。

裴練雲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有幾個同伴困在外面的陣法內,你幫我把他們救出來。”

“血輪法王的小把戲,簡單得很!”獸瞳不愧是曾經讓血輪法王吃虧過的存在,回答得輕描淡寫。

“第二,我聽說妖獸谷有一種植物妖怪,煉製生命之水,可以讓重傷的修士恢復。我要那種水。”

獸瞳想了想,那種東西稀少,也畢竟是凡物,和未來即將獲得的虛天九鼎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於是它也同意了。

當然,裴練雲後續提出要自己的同伴拿那水救回一個人驗證是否真實,獸瞳心裏恨恨地想分分鐘把這個麻煩的女人吃了算了,但是想起之前為了交換情報的誓言,不得不忍下來。

所有修道的生靈,因為天道的原因,對誓言是看得極重的。

“最後,你幫我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獸瞳神通廣大,裴練雲只是希望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東方敘的病症所在,可沒想到獸瞳觀察了東方敘許久,竟然發出詭異的疑惑聲。

“奇怪,真是奇怪……”

裴練雲的心裏陡然一緊:“他情況很糟糕?”

“不,他應該是個凡人修真,但身上居然有仙靈之氣禁錮。”

裴練雲一愣:“仙靈之氣?你確定?”

仙界和修真界早就分離已久,除了一些上古仙器有些許殘留,世間再找不出任何仙靈之氣。更別說那種對修真者來說,極為寶貴和強大的靈氣,會出現在人身上,就修真者最強等級的渡劫期,也是不能承受任何仙靈之氣的,否則他們不用過雷劫一關,直接飛升仙界即可。所有修真者要度過雷劫,便是因為要受到雷劫改造體質,承受仙界的仙靈之氣。

獸瞳也知道這一點,因此語調又變得不確定起來:“的確不可能。其實我也沒見過真正的仙靈之氣,只是從虛天殘卷上感受過一二,大概他身上是受到相似的東西禁錮,只是我不能分辨而已。”

它這話說得更不確定,虛天殘卷在它手裏多年,它熟讀其中的內容。那虛天殘卷與其說是一份仙器,不如說是一份記載仙界和修真歷史的捲軸,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從洪荒開始直到末法時代仙界人界分離的經過,涉及的層面之廣,讓這個年輕的妖獸之主,變得無比博學。

所以它才能在並不是很強大的時候,輕易地化解了血輪法王的進攻。

東方敘身上感受到的氣息,微弱極了,但那種類似仙靈之氣又不可能出現在修真界的氣息,卻第一次難倒了博學的它,嘀嘀咕咕念了許久,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它似乎想到什麼,極為肯定地對裴練雲說:“你要知道答案也不難,直接去仙界探一探就明白了。”

裴練雲面色古怪地看了獸瞳一眼,說:“我只是金丹期的修士,能不能飛升還不知道。”

獸瞳冷哼:“金丹期又如何,若是你得到虛天九鼎,可以直接憑此物進入仙界,何須再苦修,你那個來找我的師門長輩,不就是打着這樣的好主意么?”

墨潯師叔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做了崑崙的叛徒?

裴練雲眼帘微垂,想起了當年墨潯在她面前動手殺人的一幕。或許整個玉清宗,只有她知道,那位師叔透過斯文溫和表象下,骨子裏藏着的暴戾。後來每次見到他,她都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逐漸濃厚的“欲”。

仙修講究清心寡欲,欲會讓人執着,執着升為執念,執念起,魔道入,放不下,便會最終走向邪途。

她一直不明白墨潯的欲從何來,如今聽獸瞳所言,他莫非是太過想要追尋力量?

“你考慮得怎樣?”獸瞳開始不耐煩的催促。

裴練雲收回思緒,問:“去仙界真的能幫他?”

獸瞳想了想,回答:“我只是告訴你有這個可能,不過你也要明白一點,仙界並不是上界的全部,上界與人間分離之時,仙魔共存,並非凈土,仙魔交戰多年,你所謂的仙界,只是上界仙境而已,上界還有魔域眾魔,到時候通過非常途徑,飛升而去的到底是仙境還是魔域,我可說不準。”

“你這樣美貌的仙修落入那些魔頭手裏,連仙人都算不上的渺小實力,恐怕只能受他們……”獸瞳邪惡的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香}艷的場面。

它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意襲上背脊,不由打了個寒顫。想起之前那人的恐怖,它又默默地收起了念想。

裴練雲對它的話根本沒注意聽。

她正拍着東方敘的臉頰,一副要把他揍成豬頭的兇狠,一邊動手一邊抱怨:“你師父我為了你都要升仙了,你欠我的,早晚給我還清,否則別想我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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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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