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監國

第37章 監國

梁王劉揖生前還未成婚,劉德的生母也是身份成疑。但無論如何,既然是劉揖的兒子,就應該繼承梁國的封地和爵位,而沒有被認作太子之子的道理。

這下樑國後繼無人,按理應該除國。

劉啟笑睨她:“你擔心得倒多。不過給我當兒子,就算不是嫡子,日後待遇也不會別繼承梁國差。”

於是王致開始八卦別的:“你說德兒他親媽到底是誰?”

劉揖才十六歲,這古人也太可怕了。

“誰知道呢,”劉啟道,“他們那種沒事幹喜歡寫個詞做個賦的一般風流肚腸比較多,還是我這種不好浮誇的比較靠譜。”

新年就在這樣的氣氛下悄然來臨,正月一過劉恆就直接頒發了旨意,遷淮陽王劉武為梁王,梁國封地也向北擴展到黃河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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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薄家李氏本來想着給女兒說了門好親事,準備着開春找個好時候就把閨女嫁過去,誰成想年還沒過,准姑爺就被太子給打死了。

不由暗暗埋怨自家宴兒上輩子是怎麼惹着這位儲君殿下了,自己不娶她就算了,劉賢要娶自家女兒,也被他打死了。

薄宴倒沒有如何傷心,反而寬慰她好親事將來還會有的,自家身份地位在這裏,總不愁嫁不出去。

不得不承認,太子娶了薄家太子妃,確實是讓薄家在這長安更加有臉面地位起來,連帶兒女親事也好說了許多。誰知道他們家會不會再出一個薄太后呢。

結果還真讓薄宴說中了,楚王劉戊回封地前,便悄悄向他兄長薄梁打聽了對這樁婚事的態度。

楚王劉戊是高祖四弟楚元王劉交的孫子,五六年前父親老楚王逝后便繼承了王位,他在做世子時便娶過世子妃,只是這位世子妃沒有福氣,在成為王妃四年後便去了。之前為撮合劉賢和薄宴而舉行的宴會和出遊活動里,同為藩王又還年輕的楚王也常在受邀之列,那時劉戊便看上了薄家姑娘,只是他知道薄家有意將薄宴嫁給劉賢,其他薄家女兒身份地位又配不上他,是以他雖然也喜愛薄媛等幾人的美貌,卻沒有提。現在大家都知道劉賢死了,那麼他也就和薄梁說了自己的想法。

薄家自然願意,楚國勢力雖然不如吳國,但也不差,況且嫁到楚國是直接做王妃,比嫁到吳國做世子妃還要強一些。

陽春四月,薄家女兒一路風風光光嫁到楚地,與此同時,和她議過親的吳國世子屍首也又一路被送回到長安。

據說吳王劉濞聽說劉賢的死萬分震怒,看到屍體被運回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恨說了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本是一家,都是我劉家的天下,小兒既然死在長安,又何必運回吳國下葬,就在長安葬了吧!”

硬生生又讓人把兒子的屍體運回長安。

這是成心噁心膈應劉恆劉啟父子,向他們發泄怨氣和不滿。

薄宴的婚禮,於情於理王致是得代表太子給賞賜的。而且那麼多王孫貴族世家大臣看着,為了她啟哥的面子工程,還不能給少了、給賤了。最後只能忍着肉痛賞了不少錢,綾羅綢緞等物,還有一對紅玉琉璃如意瓶。

她覺得自從嫁到老劉家之後,她是越來越小氣。在現代的時候她明明是挺大度大氣的一姑娘!

王致只能解釋說一是自己婆家窮,省着點花是應該的;二是自己越來越和啟哥有夫妻相了。

只能說洗腦的力量是萬能的,皇帝給人洗腦的功力更是一般人萬萬不能媲美的。在文帝景帝接連對她的洗腦之下,王致已經深深體會並承認了自家老窮老窮了這個設定。

還沒來得及心疼自己那雙紅玉瓶呢,王致就聽說了劉賢屍首被送回來的消息。心說這吳王也是能成大事業的人,坑兒子坑到這個份上也沒幾個人了。好在這是冬天剛開春,要是夏天這麼折騰,劉賢那屍首還不一定成什麼樣子。

“死者為大”的傳統一直都有,更何況這個時代比之後世也要更注重入土為安。

劉恆倒是很淡定,聽到這個消息也只不過淡定地表示好啊,就按吳王的意思找塊好地方葬了吧,除此之外再無表示。劉濞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倒好像他無理取鬧鬧着玩一樣,拿兒子屍體折騰半天就是為了要他長安一塊地。

王致特同情他。她老覺得正常人都得讓她啟哥他們這對父子逼瘋了。

不過劉恆對百姓還是很好的。

黃河在東郡酸棗潰了堤,同時為了勸課農桑,劉恆就減了農民一半的租稅。

王致只能感慨她公爹真的是個好人,家裏剛有點兒錢,就讓利於民了,剩下家裏這幾個人依然窮着。

劉武自劉揖死後就被遣送回國了,臨走前哀哀戚戚地囑託王致說嫂子,你一定要記得每天去和慎夫人那個小妖精槍米糕,不能讓她獨佔了。

王致暗自感慨怪不得竇皇后喜歡劉武不喜歡她啟哥呢,劉武多貼竇皇后的心,全方位地和她一致對外。

然而自從劉武回到封國娶了王妃之後就迅速地脫貧致富了。他們這種光收稅受賞賜,不用天天想着打匈奴減賦稅攢錢給後面的小皇帝的藩王就是比劉恆劉啟他們這些當皇帝當太子的有錢,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過兩年皇帝一不高興把封國拆了撤了賞給別人了,攢下的錢還不一定便宜了誰。

自此每次劉武回來看竇皇后,順便和劉啟王致微服私訪上街吃個飯聚一聚的時候,劉啟都特理直氣壯地一揚下巴,說:“誰都別動,梁王結賬,他有錢。”

劉武悄悄和王致說:“嫂子你得學會適應,從我哥*歲被立為太子開始,每次我爹一減稅,他都要極度摳門地過一年,然後才能恢復正常。”

然後特別佩服崇敬地看着王致:“說實話,娶你是他干過的最奢侈的一件事。”

按照秦法,肉刑分為黥、劓、刖、宮四種,分別對應刺面、割鼻、斬足和去勢。王致自己看關於刑罰的書籍時看着就覺得心驚膽戰,心說古人太殘暴了,好可怕她要回現代。

然後晚上就做了噩夢,夢見她啟哥陰測測地拿着一把容嬤嬤的針,接近她冷笑說:“花了這麼多錢娶回來的媳婦兒,可不能讓她跑回現代去。”拿着針就要給她臉上刺上“西漢太子劉啟個人等身像”。嚇得她一邊喊不要一邊拚命掙扎。

劉啟剛從他爹那裏議事回來,剛上床,偷摸兒地摟住王致摸她後背,結果就被媳婦兒打得一踉蹌,差點兒滾地上去。

他叫醒王致,問清了原委,滿臉都是無言以對,最後妥協說:“現在刑罰是有些重,我去和爹商量商量減輕刑罰。”

後來劉恆就廢除了黥、劓、刖三種肉刑,一律替代以笞刑。

就這樣,轉眼就過去三年。除了去年老上單于親自率領十四萬騎寇邊,一路入侵燒殺搶掠,也沒其他太糟心的事。但這一件也夠糟心得的了。漢軍和單于苦戰數月才把他們趕出去,等到出了塞外,漢軍卻難以進一步打擊匈奴,只能班師回朝。最糟心的是還要靠和親安撫修好。

太後身邊一個小宮女不知道得罪了誰,被選去和親。臨行前王致遠遠見過那小丫頭一眼,秀麗的容貌,一頭烏髮如雲,和自己相仿的年紀,只是兩隻眼睛都是紅腫的,表情木木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神采。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劉啟站在她身邊,目光深深,握緊了她的手。從匈奴寇邊的消息傳來到和親,那段時間宮裏一直很壓抑,皇帝、太子、太子妃,每個人心情都不好。

直到第四年的夏天,劉恆老爺子突然來了興緻,告訴劉啟說爹要去雍地玩一圈,你好好看家。

然後就帶着隨從侍衛和幾個近臣浩浩蕩蕩轟轟烈烈地跑了

劉啟回去就和王致甩袖子,說:“我爹他、他……真是越老越任性!”

然而也沒有什麼辦法,因為明面上,老爺子這不叫旅遊,叫巡幸。他這不叫劉啟看家,而叫太子監國。

王致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了想道:“啟哥你往好處想,這段時間徹底沒人管你了,你就是老大。”

“家裏窮得底掉,老大有什麼好當的。”王致在床上坐的,劉啟抱怨了一句,脫了鞋和外袍躺上去,枕在她腿上,嘟囔,“頭疼,致兒幫我揉揉。”

王致任勞任怨給他按着太陽穴,劉啟舒服地眯起眼。

去年和匈奴打架花了不少錢,皇帝本來打算修修自己、皇后、太后、太子幾人住的主要宮殿的,後來打完仗,問了問修宮殿的價格,一揮手不修了。

其實據她觀察她公爹大人這些年經濟發展得不錯,也攢了不少錢,但這父子倆都是屬倉鼠的,只收不吐,天天攢攢攢,永遠都沒錢。

她只能喟嘆一聲,她啟哥他們,所圖甚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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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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