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只對你有感覺
第73章只對你有感覺
──擁有不同時空自己的記憶該是什麼感覺?
請相信,這其實真心不怎麼美好。
白蘭.傑索在他穿梭的無數時空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個他作為平凡無力者,連安全都無法保障,生命即將要奪取的時刻。
那個時候留有一頭烏黑長發的美麗少女從天而降,用白蘭聽過最溫柔的聲音說:「已經沒事了。」
說起來很奇妙,明明是沒有風的,但那時的白蘭卻彷佛感覺一陣清風撲面吹來,將他的驚懼惶恐掃去。
威脅他生命的可憎妖魔於是就這樣在少女的出手下重歸於無,女孩解決了魔物,然後又翩然離去,從頭到尾連名字都沒留下,但白蘭卻記住了那柔軟的微笑,還有少女給他的那股安心感。
搜索了自己那些平行又未經統合的多元記憶的白蘭於是意外的發現,這個女孩就是那個曾經讓未來的某個他骨折進醫院的少女,過去的,穗波玉子。
當那個時空的白蘭說自己戀愛了,並且瘋狂找人的時候,他們曾經是放肆嘲笑着的。
嘲笑着那個白蘭的痴情和愚魯,還有被打成重傷后反而痴戀的可笑受虐狂,可只有在當自己也遇上后,白蘭才知道,什麼叫他被愛情撞了下腰,而更幸運也更不幸的,比起那個在他的時代中對方早已有愛人的被追殺白蘭,他這時代的穗波玉子並沒有另一半,或者說……就算有也不可能在一起。
作為魔法少女救世,最後有心卻無力的少女後來墮落成了魔,而作為正義使者處決她的,就是穗波玉子在平行時空的戀人和夥伴們。
聽說這件事的青年雖然連給少女留下印象的追求者都不是,卻也是瘋狂拚命想趕到的,但跑壞輛瑪莎拉蒂的他卻是連為那個讓人安心的女孩收屍都辦不到,只能重傷的掛在車門上,看着穗波玉子露出微笑的閉上雙眼,然後在彭哥列雲之守護者的拐棍下化身為光。
忘記是誰說過,愛情是世上最甜蜜也最纏綿的苦毒,那瞬間白蘭的記憶和思維感染了一部分平行時空的白蘭們,然後,他們想的都一樣了。
擁有了相同想法的白蘭們於是相當熱心的以各種方式為他提意見和可行的辦法……說起來不怕人笑,但過去的穗波玉子的經歷,不管是喜歡吃什麼討厭什麼,想做什麼害怕什麼,他都瞭若指掌了。
共享了所有平行世界記憶庫的升級大腦甚至挖出了多年前的少女失去記憶的塵封真相,那個殺了女孩的彭哥列守護者和穗波玉子曾經也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么……
現在的白蘭可以很有自信的表示,他甚至比那個可憐又可愛的小姑娘還要更了解她。
明白了玉子過去未來的青年於是作足了準備,當看見那個心心念念的少女如計算中一樣出現在他面前時,白蘭外表看起來冷靜,但那顆安靜已久的心臟卻彷佛瘋狂的跳動著,這一次,他要像在自己最無助時出現的少女一樣,將對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但決心將她從那些假仁假意的所謂同伴們分開的白蘭卻不明白,為什麼當他帶著十二萬分的惡意說出未來時,女孩可以這麼平靜,就算真聽說了是自己的好朋友們親手殺了她,穗波玉子也只是表情呆了呆的眨了下眼,「……誒,為什麼?」
……好吧,碰到這種事情會不相信或是想要知道理由都是很正常的,但白蘭就是看不得女孩對那些男人的信任和篤定。
單純的姑娘唷……你可知道就是就是這些你最信任的人讓你無路可逃,然後殘忍的擊碎了你心口的寶石?
臉頰上的觸感讓失神的白蘭從回憶中清醒,他微微訝異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而少女也正尷尬的縮手,嬌嫩的小臉上滿溢着對自己行為的不安和困惑,「對……對不起,只是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嗯……我難過到幾乎要落淚的程度哦。」用沙啞嗓音呢喃的青年在低語后猛然抱住了少女,將頭埋首在少女頸間,受到驚嚇的玉子原本正想掙扎,卻感覺對方的身軀顫抖得相當猛烈。
青年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順利開了口,他說,能看到還活着的你真是太好了。
玉子說不出此刻心中所湧起的複雜和惶惑,但原本想推開對方的掌心卻遲疑了,她沒有如原本想的一樣,排斥的馬上拉開距離,而是像安慰受傷難過的孩子般輕輕的拍著白蘭的背脊,而這個安撫人的姿勢也因此讓少女看不清青年的眼神。
──穗波玉子是個善良又有同情心的濫好人,而他,相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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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硬要說白蘭對玉子的感覺是愛情其實是相當牽強的。
至少以白髮青年對自己的認知,他覺得要讓他一見鍾情什麼的自始不可能。
但白蘭卻還是為著玉子的存在而心動,因為她,能讓自己無趣的世界不一樣。
這個世界的白蘭其實跟其他大多數世界的白蘭一樣,只是一個普通又有那麼點聰明的平凡青年。
除了能夠共享所有平行時空的白蘭記憶外,他並不強,所能利用的一切也只有機會和還沒被公佈的發現而已。
比如這個時空所流行的致命傳染病在另一個時空可能早就開發出了針對性新葯甚至公佈了結構,比如那個時空某個功成名就成功到不可思議的傢伙在另一個世界竟然是窮困潦倒,比如……比如……
白蘭所知道的平行時空中就有這麼幾個白蘭們對這事情很積極,又當救世主又慧眼識英雄的到處拯救,但對這裏的白蘭而言卻只覺得無聊。
多重平行世界的存在讓白蘭們的人生就像是一個可以自由選擇開啟金手指作弊的遊戲一樣,但只要是開過後門的人都知道,加快了進度卻跳過努力過程的成果,是有缺憾又無趣的。
白蘭其實一直很嚮往着世界改變。
並非是像其他平行時空白蘭們的努力一樣的被導向自己所決定的結果,而是像戀愛或冒險遊戲一樣flag突然立起來,出現了他所陌生不熟悉的意外劇情彩蛋。
不管結局是好、是壞,有意外的人生才有意思,不是么?
而對白蘭而言,穗波玉子就是他的彩蛋,他最珍貴也最特別,能把已經寫好的蒼白人生塗抹上艷彩的特別存在。
她讓某個他體會到撞牆骨折的滋味卻念念不忘。
她讓某個他人都死了還夜半失心瘋的潛入墓園,在墓碑上刻上自己的姓氏。
她拯救了他,從幾乎致命的危險中,也連帶拯救了白蘭甘於平凡覺得人生無趣卻懶惰改變的心。
白蘭曾經也想過這是不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但後來白蘭想通了──
不管他在意期待渴盼想得到的心跳感覺是源於什麼,他心動了,而這就已經足夠。
有什麼對一個沒有*的人而言能稱作酷刑呢?
給他想要的東西,然後再殘忍的奪去、恢復原狀。
這就好像讓個從沒曬過太陽的人出牢房暖暖身子又丟回去一般,人們總是只會記憶住自己擁有卻失去的,而不會記得他們在得到之前的常態,而白蘭也是一樣的。
他要得回穗波玉子,不論手段,因為她是萬千世界之中唯一讓他心緒如此起伏的人。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麼又有什麼能讓他為之努力抑或等待?
白蘭幾乎連掙扎都沒有的,就決定要愛穗波玉子,而他也真的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