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他的小野貓,終於放下所有的驕傲了(3000+)
“嗯。”
她說。
真是難得豐。
陸青撫了撫她的頭髮,沒再言語,只拿了靠枕放在背後,自己也上去,靠上抱枕攬住她讓她好好地睡覺盡。
她左肩不能動,所以就這樣擠進他懷裏去睡,他幫她好好看着,不磕碰到。
她這樣乖巧小貓般的樣子,是他要最想看到的,她的模樣。
……
桑榆許多年沒坐過火車。
長途的這種。
美洲的火車都像地鐵一樣,穿越過城市,通宵運營,她哪怕坐很多次都沒有現在的感覺。
她去南京,去京都,都是一個人。
方之然都沒有送過她。
跟岑光在一起時像同病相憐的人亡命天涯。
這一次,卻是她最愛的男人,拉着她的手,說要帶她回家。
路上,估計陸青也是累到不行,一上車就昏睡過去了,桑榆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
一時驚醒,陸青猛地去抓她的手,抓住了,一睜眼,才發現自己不小心睡著了。
“怎麼了?”他起身,嗓音還有着剛睡醒時性感的沙啞,“怎麼不睡?害怕嗎?”
桑榆並不是害怕。
在旅店的時候,聽他說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一瞬間她是有些恐慌的,畢竟那些年,不管他們有多無奈多痛苦,在外人看來總是卑鄙骯髒的。
只是當時,陸青眼神那麼淡然鎮定,她才突然之間,也就不慌了。
“你之前說,你去找過我哥哥了?”她突然問道。
原來是要問這個。
陸青抹了一把臉,道:“是。他在監禁室那邊出不來,我想辦法進去見他的。”
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淡然如水一般。
桑榆掌心有一點點出汗,握着他的一根手指,道:“那你也就知道,當年,我、我父親、我哥哥的那件事了,也知道,我在光影隊做那些事都是為什麼?那你……覺得那樣對嗎?”
“我們是不是很膽小很齷齪,一點也不值得誰去同情?”
陸青輕輕握住她的手,口吻不慌不忙,輕輕地反問:“你是說,你親生母親拿你父親的安危做要挾,逼迫你放棄前程為她兒子打掩護最終被拖下水的事嗎?”
桑榆喉頭一暖,一噎,不知道關於這件事他竟是這樣理解。
他凝視着她,繼續道:“我沒想過對不對,畢竟那時候,我也才19歲,怎麼判定同樣19歲的你們做的是對是錯?我也不敢把那種事套在我父母身上去設想,因為或許我會被逼的更骯髒齷齪,也不一定。”
“……但是,我知道一點……”
他嗓音慢慢沙啞下來,撫了撫她的臉,“……你那個時候,做什麼事都懶得去解釋,哪怕跟我在一起,也是一副你愛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算的樣子;你做太多事都太雲淡風輕,大概除了你哥,沒人會想到你會有多不情願去做,又做得有多艱難。在這一點上,我謝謝他。”
“不過從今往後都要改了。”
“……你還記得你離開桐城前都跟我說了什麼?你說叫我等你,我等了,你當時在心裏決定讓我等你做什麼?我不說。你自己記得就好。”
他湊過去,輕輕吻她的眼睛,眉心。
大掌輕輕扣緊她的後腦,修長的手指埋進她柔軟濃密的髮絲裏面。
“不能再反悔了……”他嗓音沙啞地低喃,重重地吻,啞聲重複,“不能反悔……知道嗎?”
熱得燙人的氣息灑在她眼睛上,桑榆閉眼,聽着火車哐當哐當有節奏的聲音,在這樣的深夜裏顯得無比溫柔綿長。
她很想答應他一聲,但他太累,親了她一會又累到快要睡着,淺笑着緊了緊掌心裏她的手,只好先睡了。
夜裏,軟卧對面的床上爬下來一個人,悄悄掀了他的被子爬進他懷裏去。
睡夢中的陸青像是早有準備,身體往後靠,長臂一伸,將她扳到左臂朝上的位置,緊緊摟住她,蓋
好被子,親了親,又要沉沉睡去。
懷裏的人兒也摟住他的腰,仰頭,問:“你不跟莫露結婚了?”
陸青閉着眼悶笑一聲,回答:“我跟她結什麼婚……”
那這樣……她聽懂了。
桑榆愣了幾秒,最終閉眼,完全地拱進了他胸口去睡。
陸青臂膀結實地輕輕一攬,恰好契合。
他也知道了。
他的小野貓,終於放下了她的驕傲與戒心,來找他了。
***
回到京都的時候是凌晨。
早早地入了院,手續要過一個多小時才能辦,陸青陪着她先去處理傷口。
剛剛回到京都時桑榆整個心境是有些恐慌的,經歷過這樣一場可怕的變故,她現在看哪兒哪兒都不安全,那個早晨的經歷像夢魘一樣大白天的都糾纏着她。
“這傷口怎麼弄的?”
“……咬的。”
“怎麼咬成這樣?組織碎裂殘缺的話,那留疤是肯定的,什麼東西咬的?”
“……狗。”
對面那漂亮至極的女人,面不改色地說著這些謊話,老醫生那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她旁邊的男人卻仍一副無限縱容寵溺她的樣子,隨便她喜歡說什麼,便是什麼。
老醫生拿着藥單出去了。
陸青摟住她,道:“還有件事沒告訴你,你被綁架,不是意外,是有人指使。”
桑榆心口一顫,震驚且詫異。
她一直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一直以來她心境也算寬闊的,不是錙銖必較的人,吃虧受委屈也從不覺得有什麼,甚至因為十年前的案件,她自知理虧,有時被人陷害她都沒想着去報復。
但這經歷太可怕的。
沒經歷過的人,不可能知道這有多恐怖,她可以有多恨。
陸青不會瞞着她。
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去掂量和判斷。
腳上的傷是從火車頂上跳下來的時候割傷的,發炎了有些嚴重,險些要走不了路了。處理完后陸青扶她到病床上去,她穿着寬大的病號服,瘸着一條腿一跳一跳的,小手揪着他的衣服,扶着他的肩膀。
他淡淡往她微微敞開的領口一掃,低啞道:“瘦了。”
嗯?
桑榆敏感地抬頭,再看一眼他掃的位置,臉登時紅了,昂起下巴:“哪裏有瘦?你沒買到合適我的尺碼,都憋死了,快要勒死我了,你不知道嗎?”
陸青嘴角禁不住一勾。
的確是每買到合適的,他承認。
扶她躺下后,他捧起她怨念的小臉,端端正正親上她的唇,柔聲哄道:“彆氣了,以後給你買一堆……”
病房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聲響。
越來越近了。
像是有人在打聽這邊的病房一樣,近了,就聽見外面的一聲“謝謝您啊”,接着一隻手就搭在門上,一個影子在打開的門縫裏晃了晃,看見陸青之後就徹底推開了門進來,臉色很是不善。
——陸瑾霜。
跟在她後面的人理所當然是陸方川。
一大早老兩口不知道哪裏打聽來的消息,或許是軍區總院這邊有人跟他們相熟,知道陸青此前的一些事,才立馬跟他們通了氣,他們才會趕來得如此之快。
病床上的那個女孩子,乍一看去,清水芙蓉啊,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跟個鬼似的,卻也是最最漂亮的一隻女鬼。
陸瑾霜恍惚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陸青的眼光是絕對贊的,論容貌氣質,這女孩兒倒真比莫露強上許多。
就是……
“爸,媽。”陸青也沒想到他們會現在過來,起身,俊臉透出幾分淡淡的冷漠與疏離,下意識地就擋在了桑榆面前。
陸瑾霜聽見了,卻心頭猛地一震,不相信似的,探過頭又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女孩子幾眼!!<
/p>
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