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較量

第一次較量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你這孩子,怎麼站在路中間呢,車來車往的,多危險!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都要被撞了!”正愣着,耳邊傳來一個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接着手臂被人拽住,大力往路邊拖去。

飛馳的大卡車從身側呼嘯而過,揚起一片層土,有些嗆。

她微微闔上眼皮子,強自平復內心的波濤洶湧。

“以後沒經過我同意不能亂跑,尤其是大晚上!”李蓮驚魂未定,余怒未消,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一般,呢喃着,聲音微弱仿不可聞,“媽現在可就只剩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出事兒,讓媽媽怎麼辦啊……”

李蓮很瘦,緊緊的擁抱把她硌得難受,她把腦袋埋在母親的懷抱里,那不斷顫抖的單薄身子,卻讓她聞到一股如同冬日陽光的味道,溫暖安全得令人眷戀,貪婪地捨不得放開。

這是媽媽獨有的味道,這是媽媽獨有的溫馨。

這世上到底是有人在意她的,無關利益,無關交情,只是純粹地希望她安好,看她快樂幸福。

她不是孤獨的,也不是寂寞的,她有媽媽,那麼,即便天塌了,又有什麼關係?

她曾經失去了一切,但只要有媽媽,所有的苦痛都是無關緊要的。

她張開雙臂,擁住母親細弱的身子,眼中極快掠過深深的堅定和狠戾。

所以媽媽,我要你好好的,幸福的,平安的,任何威脅到你的潛在或者明擺的荊棘,我會一一掃除,不擇手段,不惜代價!

因為,我也只有你了。

知女莫若母,李蓮很快感應到了女兒的異常。低下頭,摸摸她腦袋。“好孩子,媽媽不該凶你的,只是你以後不要亂跑,媽媽會擔心。”

“嗯。”葉緣輕應一聲,揚起小臉,扯着母親袖子,恬不知恥撒嬌,“媽媽,我走累了,腿軟了,你背着我走嘛。”

到底是個孩子,玩會兒就累了。李蓮愛憐搖頭,轉過去,蹲下身子。

葉緣歡樂地撲上去。

母親的背好暖,步子也很平穩,這麼被背着走,在母親背上觀看世界,連空氣里飄的寒風都夾着幸福的味道。

葉緣將臉貼在母親背後,面上一片融融笑意。

“安博士,你在看什麼?”駕駛座上的年輕人叼着一根香煙,斜一眼明顯心緒不寧不時從後視鏡觀望的人,嘴角揚起痞痞的弧度,輕浮而張狂,“不要妄想玩弄花招,別忘記了,你兒子的命還在我們手裏呢。”

安元山面色一緊,平光眼鏡透光反射出奇異的色澤,他握緊了拳頭。“我兒子要是少一根寒毛,那個方程式你們死也休想得到!”

年輕人呵呵笑,好似在安慰他,又好似並不放在心上。“博士您別急,我們藍小姐是懂事理的,只要您乖乖把方程式解讀出來,沒人會把他怎樣。畢竟我們需要盟友,而不是雞飛蛋打。”

安博士的神色並沒有因此緩和下來,他緊緊按着膝蓋上的密碼箱,眸光在眼鏡下方流轉。“但願你們是真的明白。”

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為了錢和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說什麼合作,既然綁架他的兒子,就不會有任何誠意,與虎謀皮從來都是最愚蠢的做法,可惜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但他安元山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要是把他逼急了,那就一拍兩散,大家一起死好了!

“前面拐個彎就到了。”年輕人把布條丟過去,“為保險起見,您還是把眼睛蒙上吧,要是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們就沒辦法愉快合作了。”

赤果果的威脅!在警告他如果不配合,可能就要殺人滅口?

安博士冷笑,拿過布條蒙上眼睛。

就算配合那又怎樣,方程式一旦給出,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卻又是唯一知情人,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到了,博士,請下車,小心地面。”

奔波一天,好容易安定下來,是該早點休息的,洗過澡,李蓮就帶着葉緣來到老闆安排的房間睡下。

李蓮大概太累了,忽然得到放鬆,一下子睡得死沉。葉緣在她懷裏掙了掙,沒掙脫母親的束縛,撇撇嘴,望着老舊的天花板,陷入思緒中。

前世近百年的囚禁折磨,安博士的確是罪魁禍首,沒有他的方程式,沒有他的實驗參與,一切都不會發生,金鬱金香的人再怎麼想得到力量,也無計可施。

於情於理,她跟被金鬱金香抓走的那些異能者一樣,是該恨死安博士的。

然而百年孤寂里,卻只有他跟她說話,分享他的一切喜怒哀樂,也只有他,對她心懷不忍,為她求情,甚至偷偷放走過她。

她其實不恨他,真的。

但她也決不允許悲劇的發生!

所以安博士的事兒,她管定了!

她的千里眼看到安博士隨着金鬱金香的人來到荒破的工廠,看到了金髮碧眼的美女,看到了被綁架的少年,看到了安博士突然變色的臉……縱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也能猜到一些。

安博士說過,2000年的寒冬,是他最痛的回憶,在親子與倫理中,他被迫做了選擇,從此與惡魔為伍,萬劫不復。

時間,地點,是對的。

她合上眼皮子,這出事兒,她得阻止啊!

老天爺讓她重生,不就是給她一次機會,要她改寫命運嗎?

她看一眼母親安寧的側臉,運用念力鎖住李蓮的意識,確保她熟睡之後,又把老闆夫婦催眠了,手腳靈活從窗子爬了出去。

說起來,能這麼嫻熟運用自己的特異功能,也多虧了金鬱金香的人不遺餘力地挖掘。

沒有後來的藥物改寫基因,便沒有許多怪物特有的能力,不能飛不能跳,這營養不良的身子骨又弱,她着實費了些勁,才找到電話亭。

不需要靠得很近,她只需在五十步內站着,動用磁場念力催動電波。

於是副市長大人大晚上睡不着了。

鈴聲響了無數遍,鍥而不捨,鬧得他煩躁,只得拿起電話,看一眼那陌生的號碼,暴跳如雷:“誰大半夜的電話騷擾,還讓人睡了!你最好有說服我的理由,否則等着被修理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嘶啞,頗有些雌雄莫辨老少不分的味道,聽得有些滲人。“南城路十三街第二十八巷廢工廠,金鬱金香,一筆大買賣。”

“什麼!”副市長所有瞌睡蟲瞬間跑得乾乾淨淨,他眼底精光掠過,“你是什麼人,哪來的這消息?”

“我是誰不重要,只是爆料的,信不信由你,記住,只有半個小時。”那頭電話嘟地掛掉了。

副市長沉吟片刻,披上大衣,撥了個電話。“馬局長嗎?立馬召集人手,對,精英隊全班人馬……”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都不願意錯過。金鬱金香的人屢屢犯界,卻每次都逃得飛快,讓他被批無能,老臉都丟沒了。這事兒不光是競選關鍵,還是事關尊嚴。

不遠處的麵包店前,葉緣低低笑了。

她知道,副市長洪時運一定會出手。

因為他是副市長,需要升職,還因為,他十幾年後,會加入人大,入了國防局,是抵禦破壞分子的主力代表。

更因為,他後半生,一直死磕着金鬱金香,是金鬱金香的死敵。

然而葉緣並不知道,她方才所有的舉動,都入了某個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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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腹黑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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