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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刑\事記者,此次根據上司的要求,前往一間療養院調查有關虐\待病人的事宜。

這次是從黃山區前往巒山區,由於位處偏僻,只能繞山路而行。

好吧,其實上司很通情達理,有給我買動車票,但得知是站票以後,我立馬選擇自己開車前往。

但現在來看,或許站票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也只是站上十幾個小時而已。

至少,以現在前路山體滑坡導致無法通行來看,或許還是坐動車明智許多。

我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將車倒回去,循着記憶前往之前經過的加油站。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加油站附近的確是有個旅館的。

雨還在下着,粘稠的雨絲逐漸變成碩大的條狀物,刺激着視網膜,浮現出灰白的暗影,不仔細看彷彿都不能注意到那些細微的雨點。

雨水如同帘布一般模糊了車窗,連眼前的景物都逐漸變得模糊。

幾乎要看不清東西了。

我很擔心,畢竟在山路上,不仔細看路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情。

“砰!”

由於路段早已漫上了雨水,砂石沖刷下來,形成一個個坑坑窪窪的水坑。

我不慎陷入水坑,然後將車打滑撞上站牌了,而且油箱也面臨告罄。

該死!

我煩悶地摔車門下車,整個人浸在雨里,急得焦頭爛額。

此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黃光。

我將額前被打濕的短髮撩開,凝神望去,居然是我苦苦尋找的加油站,那旁邊還真的有一間旅店。

這下有救了!

我急匆匆跑了過去,進門前,也極有禮貌地將鞋底上的泥土擦在毯子上,狼狽地敲開了門。

我將額前的短髮抹到臉頰側,使自己看起來更加溫和而整潔。

“請問這裏有空房間嗎?”我問。

卡座里是個提着威士忌的女人,她瞥了我一眼,指了指身後的鑰匙,說:“隨便拿一把,我也是來過夜的,這裏根本沒人。”

我遲疑點了點頭,將鑰匙拿上一把,卻也不敢冒昧進屋去休息。

因為這裏幾乎一塵不染,像是時常有人打掃那樣,說沒人也太詭異了。

我還是打算離開這裏:“外面的加油站有人工作嗎?”

女人笑:“要是有,我早就開車走了。我那輛BOLD紅鞋跑車可是比你的小型麵包車開得快多了。”

我有點尷尬,回頭往窗外望去,那輛豪車停放在加油站旁邊,格外醒目。

的確,她的車比我的好太多。

“今晚還是待在這裏吧,前面山體滑坡,總有人會來修理的。”女人頓了頓,抿了一口酒,說:“不過有點奇怪。”

“奇怪什麼?”我四下打量,對這裏總有種莫名的不適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什麼。

“我進來的時候,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每個地方我都找過了。”

“那說明老闆都不在店裏。”

“可門開着,燈也亮着。”

我不寒而慄。

女人補充:“那麼說明什麼呢?這間旅店怕是早就知道有人要來了,專門用來迎接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的。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一群人來到一間陌生的旅店,結果第二天天亮了,沒有一個人從旅店裏走出來。”

“你在開玩笑?”我避開她猶如蛇蠍般的雙瞳。

“我在開玩笑。”女人誇張地笑了,“燈是我開的,蠢貨。”

與此同時,門又一次開了,又有深夜無法前行的人進來入住了。”

這是安夜近期連載的《雨夜之語》,這次她打算寫一篇現實向的中篇小說,以雨夜的遭遇為切入點,敘說一個個深夜離奇或詭異的故事。

安夜與白行此次要去的恐怖地點探訪與小說無關,而是貪財的總編管三(姓管名三)接下了一個恐怖傳說之鄉的節目檔,特別讓安夜與白行作為特邀嘉賓,跟隨劇組去實地拍攝。

可安夜怎麼都想不到,總編不靠譜也就罷了,偏偏那個節目組也不靠譜。還得他們提前趕到巒山區,等待節目組的接應。

於是安夜等人選擇提前三天出發,此時正繞着漫漫山路,前往那個位處偏僻的小鄉鎮。

夜色正朦朧,原本還有螢火蟲撲朔迷離,繞在樹叢兩側,轉眼間,就下了瓢潑大雨。

雨勢越來越大,毫無停止的意思。

安夜熟睡,斜靠在車窗上,由於雨勢漸大,她的額頭被驟然冷卻的車窗冰了一下,瞬間驚醒。

安夜茫然地左右回顧,視線對上白行微微勾起的唇角,問:“快到了?”

白行一隻手抵在唇側,掩去那一點笑意,道:“如果你覺得還要開十個小時,這樣算是快到了的話。”

“顯然不算。”

由於睡太久,安夜的唇舌微微發苦,隨後,喝了一口礦泉水。

“什麼時候開始下雨的?”安夜問。

“一小時以前。”

“看樣子會停嗎?”

“估計還要很久,而且雨太大,雨刷已經無法應付了。”

安夜看了一眼車前搖晃的兩根雨刷,果然,即使速度再快,也無法將雨掃乾淨。

現在的雨就彷彿是由水製成的簾幕,將世間萬物都裹在茫茫水霧之中,看不真切。

再這樣開車會很危險。

安夜說:“那停在路邊休息一下吧,這旁邊有沒有什麼小旅館?或者加油站?找個地方待一晚上也行,反正就算到了巒山區也要找地方住。”

“我看一下。”白行說。

還沒等他回答,安夜就驚喜說道:“看前面有光,可能是加油站或者什麼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去看看。”

白行將車開上去,停在亮光的不遠處。

他走下車,原地駐足一會兒,說:“幸好沒繼續往前,不然可能會撞上碎石翻車。”

安夜朝他所說的方向望去,果然,前方山體滑坡,如果沒及時停下來,很可能會出事故。

她心情頗好,朝白行擠眉弄眼,笑說:“這樣一說,我好像每次都是你的幸運星,之前遇險多少次,哪次不是因為有我,才能劫後餘生的?”

“嗯。”白行不多言,點點頭,回應她。

他們走近廢舊的加油站,加油站內側就是一間旅店,亮着廢舊的暖色路燈,而裏頭沒有一個人。

門被風一吹就大敞開,門鎖被撬掉了,可能是許久沒住人,所以潛入小偷偷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

安夜開了燈,發現至少還通電,沒那麼衰,雖然這裏臟是髒了點,可好歹還能住人。

他們還沒在沙發上落座,就有男人行色匆匆闖了進來。

他額頭上有殷紅的血跡,染到眼睛裏,此時也不管不顧,只焦急地喊:“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太太?她穿着白色毛衣,個子小小的,頭髮染成了酒紅色。”

“沒看到,怎麼了?”安夜問。

男人痛苦地抓着頭髮,他蹲到地上說:“我剛才在山路上打滑了車,不小心將站牌撞倒了,那時候我額頭受了傷,然後就陷入了幾分鐘的昏迷,等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妻子不見了。她原本是坐在我的副駕駛座的位置上,現在不見了。所以我看到這裏有光,想着她會不會在這裏。”

安夜勸說:“你別急,可能她是看你受傷找人幫忙去了,之後肯定會原路返回的。”

白行從行李包里拿出一小條毛巾,遞給男人,說:“擦擦血跡,已經開始結痂,就說明傷口不深,有癒合的趨勢,不過小心感染。”

他的視線落在男人胸口,上面有一點斑駁的新鮮血液。

隨即,白行詢問:“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男人搖搖頭:“就只有頭疼。”

他垂頭,視線落到自己胸口,說:“看來是剛才趴在方向盤上的時候把血染到衣服上了,不好意思,這麼狼狽讓你們看笑話了。”

與此同時,門又再次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她的妝容大膽而艷麗,脖頸上紋着紋身,穿着牛仔褲,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抿出一支,問:“你們有打火機嗎?”

傷頭男搖搖頭,笑:“我不抽煙。”

白行沉默不語。

安夜也歉意搖搖頭。

紋身的這位小姐嗤笑一聲,說:“都不抽煙?算了,那我收起來。誰是第一個來的?”

安夜說:“我們是第一批來的,這間旅店荒廢許久,裏面沒什麼人……”

“廢話,這些我都知道。”紋身小姐不耐煩,“看門把手上的痕迹,就知道什麼時候被偷的,而且這麼久沒人來修鎖,就說明這間店荒廢很久了。還有,這撬門的人明顯還嫩了點,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

“你怎麼知道的?”傷頭男問。

紋身小姐:“我以前就是干這行的。”

傷頭男眼底微微有些許鄙夷,“你……你以前是小偷?”

“怎麼?有意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是個中老手,你再吵吵兩句,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我可不止是偷東西,我還殺過人,現在剛刑\滿\出\獄。”

傷頭男瑟縮一會兒,不自覺朝白行靠近。

紋身小姐笑了,笑意不及眼底,語氣也薄涼冷淡:“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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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語深夜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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