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俊臉可能綠了
冥玉，冥家現任家主冥長戈的庶子，行九，因為身有先天靈脈，天賦極高，所以被墨山劍宗的掌門蘇徹收為親傳弟子，三年前突破人階，踏入天地人三境界中的地階，在宗門大比中奪得第一，成為墨山劍宗首席大弟子。
蘇墨，墨山劍宗掌門蘇徹的幼子，行四，本與葉九離一樣是天生靈體，卻在六歲時根基被毀，從此淪為廢物，卻因宗主蘇徹，及其長兄蘇隕，成為了墨山劍宗無人敢招惹的存在。
一個是天之驕子卻出身卑微，一個是無用廢柴卻出身尊貴，這樣的兩個人，本不該有任何的交集，卻偏偏讓冥玉深陷其中，甚至願意用身死道消來保全他。
此次各大門派圍剿青雲峰，墨山劍宗只不過派了一個長老來，而冥玉蘇墨這些人跟隨而來，則是為了完成門派的歷練任務。
換句話說，對墨山劍宗和隱世家冥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青雲峰的資源雖多，卻還不足以讓他們放下身段去與人爭搶，他們縱然不動，下面的人得到了好東西，也不敢私藏。
所以，剿殺這麼一個年輕的魔尊，甚至並非他們出來的主要任務，而只是看顧弟子之外的閑散事罷了。
三日前葉九離差點兒引發獸潮，使得墨山劍宗的弟子們被衝散，後來冥玉找到蘇墨的時候，蘇墨已經重傷昏迷，緊接着兩人便被人追殺，冥玉用禁術殺了那些殺手，卻神魂受損。
他懷疑墨山劍宗中有人要對蘇墨不利，為了保護蘇墨安全回到墨山劍宗，才在察覺到葉九離的血脈之後，與葉九離定下了心魔誓言。
葉九離帶着蘇墨離開了那處山坳之後，便遇到了從青雲峰上下來的殘餘部隊，兩人便混在了人群中，打算先去找墨山劍宗的大長老。
無論冥玉是不是懷疑墨山劍宗的人，如今這種情況，葉九離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也就只有待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走在人群中，聽着眾人言語間對青雲峰或憤怒或不屑的話語，葉九離臉上沒有什麼神色，只在嘴角邊掛着一絲文雅有禮，卻淡漠疏離的淺笑，大手任由身邊的少年牽着，步子不緊不慢。
“青雲殿的這些雜碎！臨死了竟然還算計了我們一把！我師兄，我師兄……”
“葉九離不過一個連出處都沒有的雜種，竟然也有那麼多死忠的手下！那些人簡直有病！”
“哼！據說靈秋曾經說過，那葉九離是天生靈體，要知道天生靈體煉丹吃了，可是可以增長功力的，若非葉九離的身體炸成了渣，我一定先把他剁成肉餡！”
“如今靈秋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說那些有什麼用！要我說最重要的還是那些靈獸，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樣的妖法……可惜！若非那青雲殿毀了，我們定然可以掌握這種控獸的辦法，然後將那些妖獸一網打盡，得到無數妖獸靈丹！”
“沒錯！那些靈獸一定被他下了什麼秘法，否則不會寧死也不退！三日前竟然還險些引發了獸潮，我看這些絕非什麼靈獸，一定是受邪法感染的妖獸，一定要全部弄死了才是！”
“正是！還好有隱世家和三大宗門的人在，不然這一次我們想要抓到那些妖獸研究，怕是難……”
……
葉九離的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墨色的眼瞳有清冷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自幼便於靈獸親近，又向來喜歡那些小東西，與靈獸親近絕非什麼妖法。
這些人當真是該死，竟因為得不到控獸的秘訣，就想要抓走青雲峰群山中的靈獸來研究！分明是想要得到獸丹，卻說冠冕堂皇地說什麼剿滅妖獸！
齷齪！
該死！
“大師兄，疼。”
一聲軟糯卻清冷的聲音傳來，葉九離低頭，只見蘇墨那張清冷的娃娃臉上沒什麼表情，兩頰的咬肌卻微微隆起。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由自主地用力，竟是將這小東西的手都捏得有些發紫。
虧得他忍到了現在。
葉九離有些驚訝，嘴角卻微微上揚，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他反手握住了蘇墨的手，那手比他的整整小了三圈，握在掌心剛剛好。
他震出靈力繞着蘇墨的手轉了一圈，原本有些青紫的手頓時恢復了原本的白玉色，肉呼呼的，瞧着像貓兒的肉墊子似的。
“……沒事。”蘇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卻在他放開了手的時候，快走兩步趕上了他，然後仍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挺直着背脊，板著臉，一字一頓地道：“我們先不回去，去青雲峰。”
葉九離的目光微微一閃，停住了腳步。
他不動，蘇墨自然也走不了，且被葉九離盯着，他不得不抬起了頭去看他，不由自主地就對上了那雙看起來溫柔，實際上卻涼薄至極的眼睛。
蘇墨的唇抿了抿，倔強地瞪着葉九離，顯然仍舊沒有說話的打算。
葉九離抬起了手，一指頭戳在了他肉呼呼的臉頰上，彎腰靠近了他，輕笑出聲：“蘇小墨，你現在的性格，是你的么？”
被如此近地看着，葉九離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種清冽中帶着一股淡淡血腥氣的味道，讓蘇墨的身子禁不住就是一僵，他的瞳孔微微一縮，瞪着葉九離的眼睛又大了兩分，黑沉沉的眼底浮上了一絲倔強和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就是蘇墨！蘇墨就是這樣子的！”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沙啞，像是受到了威脅的小動物，炸毛似的在捍衛着什麼。
葉九離不由得怔了怔，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直起了腰，輕笑一聲：“我沒說你不是。”
他兩指微微一捻，捏起他肉感的頰肉，輕輕一扯，頓時將蘇墨冷冰冰的糰子臉扯出了一抹弧度，連帶着抿得筆直的唇線都扯出了一抹怪異的曲線。
“小師弟可是墨山劍宗的開心果，平日裏最喜歡纏着人笑了，怎麼今日一整天都板著臉，被嚇壞了？”
蘇墨一扭頭掙開了他的手指，眼底浮上幾分怒氣：“疼！”
葉九離差點兒笑出聲來，如今這般對“自己”橫眉冷對，倒像是記憶中的那個萬人縱容的小師弟了，只不過，記憶中那個菟絲花一樣的小東西，顯然沒有如今這個板著臉、格外省事兒又不多話的小傢伙更加討喜。
蘇墨耳尖發紅，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葉九離這般笑着看着自己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按住他的手腕，把他壓在地上，將他對自己做的一切全部都還回去，將他那張俊臉也掐得通紅通紅。
但是即便是心有怒氣，他也仍舊決定忍了，只是冷着臉抓住了葉九離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以防止他再戳自己的臉，抿唇道：“大長老一定去了青雲峰，我們去那邊。”
葉九離的神色冷淡了下來：“為何？”
飽受驚嚇的小師弟，不想着去找失散的師兄弟們，反而只管要去青雲峰？剛剛那些人敘述含糊，並不能確定大長老就在青雲峰不是嗎？
蘇墨板著臉看他，眼見這人氣定神閑地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不說出理由來，他是絕對不會聽自己的話的。
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就聽見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喜交加的“墨墨”，然後，一個人面帶欣喜之色地朝着自己快步走來，伸出了手，顯然想要將自己抱進懷裏。
蘇墨一直板着的臉終於變得蒼白起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葉九離的手，在那個人靠近自己的一瞬間，一扭身便撲進了葉九離的懷中，兩手一環圈住了葉九離的脖子，死死地抱住了葉九離。
因為兩個人差了近兩個頭的高度，以至於他的兩隻腳都離開了地面，當他把腦袋窩進葉九離脖頸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巨型掛件，徹底掛在了葉九離的身上。
葉九離看着迎面而來的，據說是蘇墨的相好，且俊臉開始發綠的二師弟，再感受着緊貼着自己脖頸的溫熱呼吸，覺得自己的臉大概或許也綠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