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追妻記6
咽完口水后,慕文非才驚覺自己的舉動是多麽的有*份,於是別過臉,以拳抵唇掩飾性的咳兩聲,餘光緩慢裝作無意的落在安言的臉上。
還好,還好,女人依舊面無表情,這個表情屬於正常範圍。她抱着孩子餵奶的姿勢沒有變化,保持輕鬆的狀態。
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他左右看了看,拉過椅子,大手一伸抓起一顆蘋果,又從果盤邊上拾起水果刀,伸腳把桌子旁的垃圾桶勾了過來,坐在那兒開始削蘋果。
修長乾淨的手指輕握着嵌着點點水珠大紅蘋果,水果刀簌簌而過,姿勢悠閑,技術高超,蘋果皮在他的刀下一圈圈滑落……
這個下午過得很寧靜。
安安穩穩回到家后,安言撇下那對玩兒的正嗨的父女,逕自進了廚房。
站在冰箱前,腦子紛亂茫然,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是想取幾個雞蛋。
打開冰箱門,冰冷氣息迎面撲來,腦子像被什麼狠狠的撞了一下,身體裏的力氣在這一刻被抽空,猛然記起,這些日子她經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要做什麼,還能做什麼,一步錯,步步錯,似乎發生的每件事都超乎她的控制範圍,留給她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茫然無措。
她只能一遍遍無力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進入身體,湧入肺部,她驅趕走那些沉悶哀愁。
可那個人如此鮮活真切,固執自私的佔據她的生命,她居然,無能為力。
安言無力的笑了笑,牽動着太陽穴突突的跳。
“安言!”
孩子玩累了,很快就睡著了。他把孩子放進小床里,看她睡得安穩才放心出來。沒想到剛到廚房門口就看到女人的身子搖搖欲墜。他的心彷彿瞬間被捏住,無法呼吸。
飛快的攬過她的身體。
手觸上她的額頭才發現,她的身上居然這麼燙,慕文非心頭一顫。
“滾開。”安言抬眼看到他,牟足力氣把他推開,慕文非不防她居然用如此大的力氣,被她推得一個趔趄。
安言撲通一聲摔坐在地。
“你怎麼樣?”慕文非顧不上擦過牆壁,隱隱作痛的手臂,趕忙跑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握着她手臂稍稍用力,眼眸里透着不容錯辨緊張疼惜。
看到他眼裏透出的情緒,安言背靠着冰箱,無力的仰望他,眼眸漸漸蓄上一層薄薄的水光,迷離破碎。
他靠的那麼近,她伸手,纖細的手指抓緊他的衣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聲音,“慕文非,你放我過好嗎?”
然而,慕文非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溫熱的手指劃過她干薄的唇瓣,他湊近她,鼻息相聞,額頭相抵,輕輕的道:“你生病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她側臉躲開他,卻依舊堅決,“好累,我真的好累,可不可以不要再出現,可不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嗯?”
“安言,你病了。”慕文非嘆息勸慰,沒有回答她的話。
安言用力的搖頭,咬牙道:“我沒有生病,我只是太累了而已。”她望着他,眼眸中迷茫一片,“你知道忘記你需要多大的努力嗎?你一定不知道。那就像用刀子生生把心挖出來一樣,鮮血淋漓,那麼疼,那麼疼,世間再也找不到比它更疼的了,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才挺住,才學會遺忘。可是,你為什麼又自作主張的出現了呢。你這樣做很自私,你知道嗎?你讓我連喘息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十四歲到二十六歲,我的整個青春都埋葬在荒蕪的一廂情願里,一個人的愛情很悲哀,滿目蒼涼,天地間只有我一個人,你無法想像的孤獨。真的,我沒有騙你。那樣真的好可怕。”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滑落那白皙的臉頰,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依然喃喃道:“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把意識模糊的人抱進懷裏,慕文非深吸一口氣也壓制不住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心。
打了一通電話。
兩分鐘后,敲門聲響起。
來人喘着粗氣,扶着門欄,“老闆?”
見人來了,慕文非不敢再耽擱,“你看着孩子”說著抱着人往外走。
安言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在她睜開眼的瞬間,男人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聲聲擦過心尖,“我會讓你相信,愛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會再有孤單,不會再有痛苦,你的生命從此光明一片,陰霾再也進不到你的世界,因為,你有我。”
她看着他眸光里的真摯,選擇閉上眼,接着她的臉頰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睫毛微顫,之後依舊緊閉。
當天晚上,安言就出院回到家裏,因為她得的急性感冒,所以被禁止直接接觸女兒。
杯子裏的白開水,剩下三分之一,安言再也喝不下去了,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拽上被子想要再躺一會兒么。
聽到門外那父女兩人嬉鬧聲,忽然覺得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隱隱帶着一絲慶幸。
她不是沒有想過,家裏只有她和寧寧,如果她生病了,那誰來照顧寧寧,有誰值得託付。
她想了好久,居然悲哀的發現,沒有,沒有比慕文非更適合的人。
他們是父女,牽連着斬不斷的血緣,而且這麼長時間,寧寧顯然已經習慣了慕文非的存在,硬要在他們之間橫加阻撓,那麼她就是惡人的角色,也許,孩子長大之後會怨恨她吧。
她又開始頭疼了。
揉了揉太陽穴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
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清楚,也許再睡這一覺就會完全好了。
不出安言的預料,她的病來的快去得也快。
在得到醫生准許后,她簡直是迫不及待的跑出卧室來到客房,慕文非為了方便照顧,把女兒的小床挪到他所睡的客房裏,就緊挨着他的大床。
慕文非並沒把孩子放進小床里,而是把孩子放在大床中央,蓋着淺藍色的被子。
孩子睡的正香,呼吸清淺,嘟着小嘴兒,白嫩的小手握着拳頭,也許是睡熱了,一縷短髮黏在耳邊。
安言胸口一陣酸脹,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沒有離開過她,這短短的兩天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她發誓以後在也不生病了。
生病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見不到她。
只有那雙晶亮烏黑的眼睛看着她時,她才會安心。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才敢邁動步子,然而剛邁一步身體就隨着腰間的力道跌入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隨後身體驀然一輕。
驚詫過後是怨怒,安言推着他的胸膛,“放我下來。”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安言呼吸一窒,手上的動作僵住。
“程阿姨,拜託您看着寧寧。”慕文非掃了眼站在旁邊的人說道,接着抱着安寧走進卧房。
被放在床上,安寧首先想到的是,“那個程阿姨可靠嗎,你從哪裏找來的?這兩天照顧我她很盡心,但是有沒有可能已經被傳染,那樣會不會對寧寧不好,她還那麼小,被傳染的話……”
慕文非手撐在她身側,認真聽她的問題和擔憂,聽完后笑了笑,一一為她解答,“程阿姨原來在慕家工作,是看着我長大的,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大可放心,至於你擔心的問題,則絕對不會發生。你的病都已經好了,更何況每天都要仔細消毒的程阿姨。”
半天,安言才“哦。”一聲,點頭,心安了下來才猛然發現現狀。
“我去看寧寧。”她剛起身,就被摁了回去。
男人的聲音低低傳來,“你忘了我說的話嗎?”
安言腦子一時當機,茫然一片,“你說什麼了?”
她抬頭,目光直直投入那一片深邃墨黑,“我會讓你相信,愛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她竭力壓制胸膛內那顆心的猛烈跳動,喉嚨輕動,硬硬的道:“所以?”
他眼角眉梢都帶着無法泯滅的笑意,傾身緩緩靠近她,“所以,我會停留在你的世界裏,直到生命的盡頭。”
“你憑什麼!”
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輕輕的道,“就憑,我是寧寧的爸爸,就憑,我是你的丈夫,就憑,我愛你……”他倏然靠近,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攫取她干薄輕柔的唇瓣,用力的吸允。
他的手也在這一刻攬住她的腰肢,而且越收越緊,彷彿下一秒懷裏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呼吸被堵住,安言承受着男人火熱的侵襲,想要推開他,怎奈雙手就像棉花一樣無力,在他面前不堪一擊,脆弱的可憐。
“喔……”腰間一痛,她下意識的呼痛,卻給了男人可乘之機,他的舌順勢鑽了進去,追逐着她的,而她想逃卻無處可逃,只能被動的與之纏繞。
相濡以沫,呼吸相聞……
她不知自己何時被壓進床里,被男人困在方寸之地,躲不了,逃不掉。
他的大手從睡衣下擺探入遊走在女人光滑細嫩的背部,或輕或重摩挲,一路點火。
他清楚的知道她身上的每個敏感點。
很快,女人的身體軟成一灘水,柔柔的躺在他身下,臉上漫着薄紅,連呼吸都曼妙的令人陶醉。
而他,早已堅硬如鐵,灼熱的好似隨時都要炸開似的。
他的唇依舊就纏着她的,沒有片刻鬆懈。
他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內心的忐忑。
他不敢賭。
於是以最快的速度,去除彼此之間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