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二章 埋骨

三百七十二章 埋骨

“啊!”

同一時間,兩聲慘叫響起,雲鼎山臉色蒼白無比,只是一瞬,他的左臂已經在天上飛揚,這萬夫長果然是非同凡響,順勢就是斬下了雲鼎山的胳膊。

血,濺了一臉,而雲鼎山這次出手,也不是全無收穫,相反,他的長槊,直直的刺進了這萬夫長的小腹,他猛的一抽,連帶着腸子等污穢之物全部被這一槊刺了出來,眼看着這萬夫長已是活不成了。

“殺啊!”

雲鼎山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看着那滿是獃滯的萬夫長,帶血的長槊再一次刺向了這萬夫長,只是一瞬間,那萬夫長轟然倒地。

“哦……哦……”

犬戎蠻騎的萬夫長死了以後,這些殺上來的蠻騎如同成了一群無人驅趕的綿羊,雖然還在不斷的向前廝殺着,但是骨子裏,卻是透露着一分懦弱……

雲鼎山雖是失去了一隻胳膊,但是兇殘更勝剛才,因為疼痛,他單手持槊,在人群中雖是疼的死去活來,可是也是殺的犬戎犬戎蠻騎是有來無回。

“回來,鼎山,回來!”

眼看着雲鼎山失去了一隻胳膊,城頭上,岳虎急了,他咆哮一聲,指着雲鼎山,開始大叫起來。

“哦……哦……哦……”

在莫名其妙的歡呼聲中,犬戎蠻騎分開了一條道路,緊接着,一群極為恐怖的力量出現了。

“退,退,退啊!”

看到這支隊伍,雲鼎山登時冷汗就下來了,你道是什麼,這支蠻騎人手拿着一把斧頭,這是一支斧頭騎兵,更可怕的是,這些斧頭,並非是長斧,而是短斧,這就意味着,這些短斧不是用來跟敵軍拚鬥的,而是……投擲!

“啊!”

慘叫聲已然想起,大夏騎兵的噩夢來了,城頭下的五千將士紛紛變了角色,儘管城開的很快,但是這些飛斧的速度更快。

此時此刻,所有的大夏將士幾乎都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在他們眼裏,這城門的通道,怎麼這麼窄,怎麼這麼遠……

“撤……撤……”

雲鼎山失去了一隻手臂,僅用一隻手,哪裏能抵擋着這些奇重的飛斧,所以即使他再怎麼努力,也只是能保證自己的安全,而身旁的袍澤,他根本已經是顧不上了。

“啊……”

慘叫聲從未停止,不斷有大夏將士被飛斧劈中,死相凄慘,不少的將士腦漿都被砸了出來,紅的白的,分外噁心。

“放箭,快放箭!”

城頭上的岳虎也是有些急了,他咆哮着,指揮着已經精疲力盡的弓箭手,無力的朝着城下射去。

“嗖……嗖……嗖……”

無力的弓箭雖是可以射到這些擲斧兵的身上,但是已經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很多的箭矢射在這些擲斧兵的盔甲上,只留了一道白白的痕迹,除此之外,對這些蠻騎沒有造成一點點的影響。

但是大夏的將士就可憐多了,他們遭受着無邊的飛斧,漫說是沒有這斧刃,便是那麼重的斧頭砸下來,砸到哪裏,哪裏就是一個洞,這種殺傷力,實在是天人共憤。

“撤!”

雲鼎山的嗓子都快喊啞了,左肩上更是血流不止,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就在此時,犬戎蠻騎的斧頭也丟的差不多了,這些蠻騎怒喝一聲,隨即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再一次朝着城下攻來,而那犬戎的主將此時也是盯上了雲鼎山,一把巨斧直直的指向雲鼎山,恨不得此時就把雲鼎山的頭顱給摘下來。

“殺啊!”

水天郡城下,犬戎蠻騎亂鬨哄的,如同一群無人驅趕的牛羊,但是只有岳虎知道,城下的這些犬戎蠻騎,他們是披着羊皮的狼,他心急如焚,一邊大喊着放箭,另一方面,卻在想辦法,怎麼救回雲鼎山。

“啊……”

慘叫聲慢慢小了,城下的大夏將士也是越來越少,要麼就是活着逃進了水天郡城,要麼就是死在了城外。

“死來!”

眼看着就剩下雲鼎山和他的一些親衛,那為首的蠻將嘴角一擰,手中的巨斧已經朝着雲鼎山劃去,眼看着雲鼎山只有一隻胳膊,怎麼能擋得住這麼一斧頭。

“叮……”

就在此時,岳虎動了,他大步跨在城頭上,張開鐵弓,一次出手就是兩箭,一箭直指那蠻將的眼球,另一隻箭卻是射向了那蠻將的兵刃。

看到這兩箭向自己射來,那蠻將也顧不得殺雲鼎山,馬上揮動斧子,就去格擋着飛來的利箭,衝著這個空檔,雲鼎山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即頭也不回的朝着城裏奔去。

“敢耳,給我殺!”

那蠻將眼看着雲鼎山要跑,眼中瞬間散發出可怕的紅色,他咆哮一聲,隨即猛地又斬了一支箭,趕忙下令麾下將士追上雲鼎山,務必殺了他。

不得不說,岳虎很聰明,他用他的無雙箭術為雲鼎山爭取了極為寶貴的時間,拖住了這蠻軍主將,否則雲鼎山勢必會和他的一乾親衛全部死在城外。

那蠻將一聲令下,所以的犬戎蠻騎都如同瘋了一般,死命的朝着還來着的大門衝去,而此時此刻,雲鼎山胯下戰馬,已經踏入了門洞之中。

“關城門!”

剛剛走進去,雲鼎山立馬調轉馬頭,眼中滿是血紅,臉色卻是蒼白無比,他大喝一聲,眼看着就要從馬上摔下來,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殺啊……殺啊!”

眼看着殺入水天郡城的時機就在此時,幾乎是所有的犬戎蠻騎都是紅了眼睛,他們咆哮着,努力朝着大門的方向奔來。

“吱呦……吱呦……”

眼看着這些蠻騎就要殺過來,所有的大夏將士也是急了,他們努力着,拚命關着大門,他們心裏清楚,若是城門破了,這一切,可都白費了……

就在大門關上的同時,這些蠻騎到了,他們衝到了城門一般,努力用自己的身體,用手中的兵刃,似是想打開這城門,只是,此時那厚重的鐵門已經無情的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可恨,該死的!”

那犬戎蠻將打落最後一箭,隨即就抬起頭來,看着城頭上滿是嘲諷的岳虎,心裏是更加的惱怒,隨即就是低聲咒罵了一句。

“將軍,將軍……雲將軍失血過多,已經昏死過去了……”就在岳虎還在洋洋得意的時候,一個小兵走到岳虎的身旁,低聲為岳虎說道。

“嗯!”

岳虎心裏雖是震驚,但是他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只是很平淡的點了點頭,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此時此刻不是時候,容不得他變色,他要讓麾下的將士知道,這水天郡城還可以守,這仗,還可以打。

“弟兄們,剛才雲將軍以五千人馬,殺賊無數,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

岳虎看着城頭上的將士,大喝一聲,將手中的硬弓再一次的握緊,這一次,勢必要苦守水天郡城了,至於雲鼎山,還是讓他先養傷吧!

看到岳虎大言不慚,那犬戎主將心中惱怒,手裏的戰斧不斷的揮舞着,似是要隔空殺了岳虎。

犬戎蠻將馬鞭一指道:“誰第一個攻上城牆,重賞黃金百兩,奴僕千人!”

他沉聲喝出,眾犬戎蠻騎聽到主將的聲音,不由心中大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人聽到黃金奴僕的厚賞,早就蜂擁上前,一部分利箭亂射,壓住城垛上的兵士,另外已經有人衝到牆頭下,擲出鉤索攀援。

他們一路南下,也準備了些攻城的雲梯,可那畢竟累贅,帶着不便,眼下還是遠遠的拋在後面,一些草原勇士仗着身手靈活,竟然只憑鉤索攻城,可見利令智昏。

岳虎見到犬戎蠻騎不善攻城,如今地攻城工具更是簡陋,心中微微一定,等到犬戎蠻騎辛苦的爬到半途,這才讓眾兵士放箭,長矛戳出,半空中慘叫連連,無數犬戎蠻騎落了下去,傷亡慘重,城兵倚仗着牆城垛堡壘守衛,傷亡卻少。

“殺啊!”

在那蠻將的命令下,這些蠻騎根本就如同不要命了一般的朝着城頭上殺去,他們沒有什麼固定的方法,怎麼能上去,怎麼能殺人,他們都不拘泥於這些,他們便是能多砍一刀,也不會讓手中的刀閑下來的。

“啊……啊……”

慘叫不絕於耳,岳虎卻是無動於衷,因為死的,又不是大夏將士,而是這些犬戎蠻騎,而他此時此刻,胳膊也是有些發酸,他不知道自己有射出去了多少支箭,但是他卻知道,他殺了不少的犬戎犬戎蠻騎。

只是岳虎心裏也清楚,這水天郡城看起來有城池可守,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那麼容易,而犬戎蠻騎們的進攻,也只能算是佯攻了,真正的苦戰,還沒有開始。

“撤!”

“噹噹噹噹……”

映着夕陽,犬戎蠻騎終於還是選擇撤退一步,他們今天只是佯攻,而且該達到的效果,也是差不多了。

鳴金收兵,在滿地屍體和箭矢中,犬戎蠻騎終於暫時示弱了,他們先退了一波。

“我們打退了,我們打退了……”

城頭上一片喝彩,幾乎所有的將士都是喜極而泣,他們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打跑犬戎蠻騎,事實上,犬戎蠻騎戰無不勝的陰影,一直就籠罩在大夏將士的心中,今日他們以極小的傷亡怪來了這麼大的戰功,他們心裏着實是無比激動。

“走,一起看看老雲!”

城頭上,柳渙也是如同虛脫了一般,今日無數支箭矢落在柳渙的的身旁,每一支都算得上是極為致命,若不是有親衛一旁保護着,只怕此時此刻他已經被人用箭矢射成了篩子。

“咳……”

青燈下,雲鼎山的臉色蒼白無比,失去一隻胳膊,誰能好受,不過撿回來一條性命,都已是極為不容易的了,雲鼎山並沒有怨恨什麼,也不覺得可惜,至少,他還殺了一名萬夫長。

“將軍,小心這些蠻騎夜裏襲城,我是看到了,他們並沒有什麼大型的攻城器械,不過還是需加固城牆的,不然要是被犬戎蠻騎抓住機會,水天郡城就會處在一種極大的危險之中,若是真的讓他們破了城,整個大夏,都將會陷入一場浩劫!”

“鼎山,我們明白,你好好休息,不要操心這些,養傷要緊,守城有我們在,你放心好了!”

看到雲鼎山身受重傷,還是堅持跟自己說注意的話,岳虎心裏也是頗為心酸,他輕輕的拍了拍雲鼎山,隨即爽朗的笑了一聲,吩咐雲鼎山好好休息,又大步走了出去,因為他的確要防備,這些犬戎蠻騎,並不會善罷甘休的。

“柳大人,軍中弟兄們的傷勢治療,以及……”

夜風之中,岳虎和柳渙並肩而行,走了半晌,岳虎終於開口了,他看着柳渙,眼中滿是複雜,今日死去的弟兄,不可謂不少,折損的弓箭也是極多……

“將軍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已經寫好手書,隨時發往帝京!”

該做的,柳渙的做的頭頭是道,有條不紊,不該做的,柳渙也不會去干涉,本來監軍一職,就有令軍中不合的嫌疑,但是凡是皇帝,卻不得不設監軍一職,俗話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少武恆勇那麼多疑,又怎麼可能把這數十萬人馬的指揮權全部都交給岳虎,若沒有個人制約岳虎,那他怎麼可能會選擇讓岳虎當元帥呢?

“嗯,甚好,甚好,柳大人果真是青年才俊,不比我這個大老粗!”

聽到柳渙說到自己的心坎上,岳虎也是由衷的鬆了一口氣,他們不能只守着水天郡這一座城,他們還要將犬戎蠻騎趕回狼山以北,不過此時此刻看來,縱是守着水天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將軍過獎了,不知將軍接下來怎麼對付犬戎蠻騎呢?”

對於岳虎的誇獎,柳渙只是一笑而過,沒有太在意,他也知道,這就起一句客氣話而已,柳渙雖是不懂戰事,但是看到今日跟犬戎蠻騎交戰,看起來是勢均力敵,甚至還略佔了上風,但是柳渙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的,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不會比想像中的好過。

“犬戎蠻騎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太多的攻城器械,但是我相信,他們不會就這麼放棄了水天郡,所有我有預感,犬戎蠻騎一定會弄出一些攻城器械,以便於攻破水天郡城,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加固城牆!”

夜深了,天氣愈發的寒冷,水天郡城下,犬戎蠻騎們也並沒有休息,他們同樣在想着辦法,怎麼攻破這水天郡城……

天很快就亮了,新的一天也來了,一大早,犬戎蠻騎便擺好了陣勢,一夜之間,他們簡直是創造了一個奇迹,這奇迹讓城頭上的岳虎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

不只是岳虎,幾乎所有的大夏將士都想罵娘,一夜的功夫,犬戎蠻騎竟然搞出了一大批攻城機器,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實在是難以置信!”

柳渙也是變了臉色,他看着城下一台一台的投石機,眼中滿是複雜,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哪裏冒出來的,但是他知道,最艱苦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漢家人,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城頭下,犬戎主將揚起手中的戰斧,大聲的叫囂着,唾沫飛揚,似乎已經攻破了水天郡城一般,而他身後的犬戎蠻騎也是恢復了士氣,跟着大聲叫囂起來。

“白日做夢,我等你來攻!”

聽到犬戎主將的叫罵,岳虎臉上浮出一絲不屑,看着那蠻將,眼中滿是嘲弄,心裏卻是苦澀萬分,他知道,有投石車這樣的攻城利器,水天郡城很難守住的,但是氣勢卻是不能丟,所以他也只能嘴硬,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好,好,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幾時,此時不投降,莫怪我破城之後,屠盡這滿城漢人!”

那蠻將看到岳虎還在垂死掙扎,心裏也是極其惱怒,一邊暗罵著岳虎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方面卻在下令,隨時準備攻城!

“敢耳,有我在,你休想踏進水天郡城一步!”

岳虎大馬金刀的站在城頭上,如同一座不朽的豐碑,而他的後面,更是站齊了守城的大夏將士,便是柳渙,也在最前面站着,心中滿是慷慨激昂。

“上!”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犬戎主將看到岳虎是決定與水天郡城共存亡了,他也冷笑一聲,隨即下令,吹響戰爭的號角。

“吱呦”聲響起,刺痛所有人耳朵,緊接着,一輛又一輛的投石車出現在了水天郡城下,犬戎蠻騎的攻城,再一次開始了!

龐大的投石車將一顆顆磨盤大小的巨石不停的砸向水天郡城城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巨大的衝擊力變成破壞力,將城牆砸的千瘡百孔,土屑橫飛。

城牆之上,不時有大夏將士躲閃不及,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個正着,瞬間便屍骨無存,化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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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血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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