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無妨

那一聲無妨

不識字!?夏景語尚在回味這句話,身為一個現代人,她是深深的明白文化的作用,不然國家也不會整天監督着消滅文盲,普及九年義務制教育的。

“這個國家,已經從骨子裏開始*,現在支撐它的,是腐爛的軀殼!”崇寺青聲嘶力竭的說著,哪怕聲音並不是很大,“他們不折手段的維持着他們認為正確的統治,排除異己,用反對者的頭顱,來成為統治的又一強壓。”

“除非…推翻它。”身為一個學過很多政治改革的文科生,夏景語很快的順出了答案,她看着崇寺青幾乎噴射出來的火焰,想到了崇寺青的身份,眸光陡然一緊,一種很熟悉的狗血感覺油然而生。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崇寺青換了另一個話題:“你說的沒錯,那個被石頭擋住的地方,確實像山谷的出口,我們明天就去那裏,看能不能打出通道。”

“然後呢……?”夏景語的手輕輕的顫了一下,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出去,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兩個要分道揚鑣?

“謝謝姑娘照顧我這麼多天,你跟我回去吧。”他努力將手抬起來,雖然只是一點點高度,也儘力的抬着,伸向夏景語。

夏景語將手擔上了那雙手,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手指冰涼冰涼,“跟你回去幹什麼,我自己有家人,他們也會很擔心我的……”說著說著,她哭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眼淚是為了相處多天的文殊,還是為了眼前這個人。

“我也不知道幹什麼。”他閉上了眼睛,“只是心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我,帶你回去,帶你回去,讓你在我身邊,在我身邊……再說了,我為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幾乎生命垂危,提這點小要求,恐怕不過分吧。”“回去之後,姑娘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的宅子很大,花草樹木,蟲鳥魚池,無所不包。琴棋書畫,古書典籍,無所不有。還有走的穩當的馬兒,姑娘想去哪裏玩,就可以讓車夫帶着你,出了宅子行上四五分鐘,就是整個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衣服綢緞,珠串首飾,小吃風味,姑娘喜歡什麼,都可以買。”他閉着眼睛幽幽的說著,勾畫出那般美好的情景,他說的越美好,夏景語的眼淚流的越快。

“我沒有錢,買不起。”她說。

“你有我啊,我有錢。”他說。

夏景語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一片真誠,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抬起了另一隻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怎麼哭了,這下真的成了小花貓。”

夏景語清了清嗓子,聲音卻暗啞下來:“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是,將在我身邊陪着我的人。”崇寺青再次閉上眼睛,回答的十分自然,卻覺得眼中有些酸澀的東西在涌動,他看到她的眼睛,閃閃發亮,謹慎小心的閃着希冀的光芒。他真的希望,身邊有她陪着。

“你等我片刻,再決定要不要帶我走。”夏景語掙開被握住的手,“不要睜開眼睛,等會我就過來。”夜涼如水,清冷的山風也沒能祛除夏景語心頭的火熱,她的心臟在不停的跳動着,此刻她想的最多的問題就是,這真是一個美夢,等她的真面目被解開的時候,這個夢是不是就要碎了,她也要醒過來了。

溪水旁,她狠狠的鞠了一把水,還覺得不夠,將整個臉埋在了水裏,掀起無數晶瑩的水花。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她完全可以當場拒絕下來,心裏卻有個聲音在不忍,最終,將決定的權利放在他的手裏,由他來嫌棄自己,結束這段荒唐,是不是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如果她直接拒絕了,那樣一切就能回到正軌上,他們是相依相伴的落難者,他是救了自己生命的恩人,她是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的人,等雙方找到了回去的路,就會被命運無情的扯開,分道揚鑣,過上彼此互不相干的生活,自己會回到文殊身邊,繼續被當做女兒來疼愛。而他,則是回去繼續做他的靜安王,也許還會保持着對花痴娘娘夏景語的厭惡。或許,他會在某個閑暇的時候,懷念起當初的時光,找一家京城裏豪華的酒店,邀請她小聚一番,她只需要讓墨淵給自己重新易容,施施然赴約……

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到底在想什麼,那時她不懂,她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可能。

在回去的路上,夏景語的步伐慢了下來,她靜靜的看着夜空的閃爍,深吸一口清涼的冷風,等她再次出現在山洞門口時,崇寺青的眼睛果然還是閉上的,笑的卻很溫暖:“你可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把你給嚇跑了,你要留我一個人在荒山野嶺喂野獸去了。”

沒有人回答,他又笑了一聲,笑的特別孩子氣,自言自語的嘀咕起來:“不過,你捨不得,對么?”

夏景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神色凜然,站的筆直的貼在山洞邊緣,原本浸上水的頭髮,濕漉漉的耷拉在一邊,有水珠緩緩滴落。

崇寺青一睜眼,就看到了頭髮潮濕的女孩,生硬的靠在山洞邊,嘴角噙着一絲苦笑,多日埋在黃土下的,是一張相當白凈的臉,一直溫柔的眼中閃着堅毅,倔強而落寞的看向山洞之外,沒有看向他。

崇寺青陡然驚覺,景妃娘娘,生的極美,不同於大夏女子的粗獷彪悍,英朗爽直,但是,真的,很美很美。

一種奇怪的感覺堵在心頭,讓他想過去,讓這樣受傷的表情永遠不要出現在夏景語的臉上,他要揉揉她的頭髮,親吻她的睫毛,告訴她:“小傻瓜,不要難過,在我面前,笑一個好不好。”

然而,理智壓住了情感,他按照原先的設定繼續說了下去,佯裝吃驚的說道:“是你。”

夏景語咧開一個笑容,將披散下的頭髮撩到了一邊,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對啊,是我,這樣你還要我和你回去嗎?”

崇寺青定定的笑了:“是你,無妨。”

後來,時隔多年,她把那些被歲月模糊的細節都忘卻了,時光模糊了容顏,她甚至記不清他的臉,卻總能回憶起,那一襲涼風下瞬間春暖花開,那人笑着說“無妨”的聲音,那一聲無妨,她記掛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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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混亂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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