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戒指

第八十八章 戒指

蘇炎澈像是被她的冷淡、逃避快逼瘋了,他一遍遍不知饜足的要着她。

慢慢的,蘇炎澈的憤怒、瘋狂逐漸的平息下來時,他的理智也漸漸的回籠。

當他再次看向身下的她時,心像被撕裂一樣痛。

身下的她很平靜,除了剛開始時她流了淚。之後便沒有任何反抗。

她就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

她沒哭,沒鬧,只是曾經那雙靈動倔強的雙眸此時失焦了、空洞了。她表情木訥,雙眸彷佛被人定格住了,一動不動的看着天花板。

雙眸雖然睜着,可眸光卻是死寂的,在她的眸底再也看不到原本屬於她的氣質,她的個性,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點生機都沒有。

“司琪。”

蘇炎澈輕喚了她一聲,他心痛了,看着這樣的她後悔了,他責怪自己為什麼那麼衝動,為什麼會失控,為什麼就不能再多包容她一點。再多給她一些時間。

她沒理他,彷佛沒聽到他的叫喚。依舊木訥、呆愣、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無論蘇炎澈怎樣心疼的喚着她,她就是不理。

直到,直到蘇炎澈退出了她的身體,那空洞的眼神才顫動了一下,慢慢的,她眸光有了焦距,慢慢的,她看向了他。

視線依舊是那般平靜。

蘇炎澈以為她會哭,會鬧,甚至會激動的打他,可是沒有,她只是問了他一句,而這句比任何武器都鋒利千百倍。

“不要了?”

她語氣平靜到幾乎沒什麼任何情緒。

此刻,蘇炎澈竟然找不到任何話來回她。他知道,這次他傷了她,該死的,他怎麼就忘了她的倔強,忘了她寧折不彎的個性,怎麼就強來呢?

這對她來說無疑就是強暴,就是屈辱。

自責、愧疚的他,想抱住他,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就被她躲開。

她忍着痛坐起了身。蘇炎澈這才發現她身上有那麼多的傷口。

左手手臂上有一道大概5厘米長的傷口,手肘與膝蓋處結着深褐色的血痂更是觸目驚心。

他心痛的無法呼吸,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身上多了這麼多傷。心疼的撫着她的左手的傷口,視線又掃過她受傷的四肢,眸光嗜血又陰寒,聲音冷的像冬日裏冰。

“誰傷的你?”

司琪輕笑了下,平靜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傷口雖然痛,卻遠不及現在的心痛。

她淡淡道。

“不關你的事,蘇少爺不要的話,我去洗了。”

她欲下床,身子卻被他從身後抱住,他頭埋在她的頸間,聲音滿是愧疚。

“對不起,告訴我,你身上的傷哪來的?”

司琪突然吸了一口氣,有那麼一刻,心痛到她想縮成一團,那種窒息的感覺久久不能平息,她以為自己真的會哭出來。

可是沒有,她從來不知道,她可以這樣的堅強。

好多人都曾經這樣評價過她,說她是一個心狠的人,可是誰知道,其實她對自己更狠。記島縱弟。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蘇少爺關心。”

她語氣還是那般平淡如水,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着自己。

她的平靜,她的冷漠,讓蘇炎澈有些慌,他想再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緊緊的抱着他,用擁抱來告訴她,他認錯了。

可這次,她連掙扎都省了,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讓他抱着。

卧室里,她的聲音格外的清冷。

“蘇大少爺,陪了您一天,請問您給我的嫖資是多少?”

她把自己說成是妓女,徹底撕碎了蘇炎澈。

他呼吸似是都有些沉,在她耳邊說輕喃着。

“司琪,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那我要怎樣說?又有什麼身份適合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這一生只會娶你一個,我愛你。”

這是蘇炎澈第一次說這三個字,司琪聽到這三個字時心痛抽了幾下,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愛我,會不顧我的意願強暴我?你愛我卻總是逼迫我,蘇大少爺你的愛也不過如此,你知道你自己親生毀掉的是什麼嗎?”

她木然的看着前方“你親手毀掉了我所有的掙扎,還有希望,蘇炎澈我告訴你,我不可能嫁給你,我也不會愛你,永遠。”

淚水在這一刻,終是流了下來,她掙開他的懷抱獨自一個人下床,可腳剛落地雙腿間的痛意讓她站不穩,本就傷痕纍纍的身子失控的往地上撲去。

腰間徒然多出一隻手,接着她已經跌進他懷抱,一個騰空抱起,待她在眩暈中反應過來抱到浴室。

蘇炎澈沒再說話,他只是沉默,一手抱着她,一手開着水,等浴缸的溫水差不多放滿后,這才溫柔的把她放進去。

這樣的僵局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出現,雖然上周也冷戰過,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那時的她雖然沒有去看他,可他仍是放心的,至少她還在澈園,還屬於她。

可是現在,即使她在他面前,他們赤誠相對,親密相擁,做了情侶與夫妻之間最最親密的事,可他卻再也感覺不到她的心,她的熱,他心裏有種強烈的預感,感覺就快要失去她了,這種感覺讓他心慌,讓他害怕。

這種不安和忐忑的心情,就像一隻利爪一樣深深的死死的緊拽住他的心臟,第一次,他覺得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你慢慢洗,洗好了再叫我。”

他慢慢起來,長嘆了一口氣,最後視線定格在她身上的傷口上,眸底一抹刺痛,拉開門離去。

僵直坐在浴缸里的司琪,這才有些反應,低頭雙手掬了水往臉上潑了幾次,這才用毛巾在身上擦了起來。

除了他剛進入的時候弄痛了她,後來他都很溫柔,幾乎沒再把她弄傷,她身上除了之前留下的疤痕,就是吻痕,全身上下都是,尤其是上半身,更密更多。

司琪的表現也沒有太過激烈,她只是擦拭着自己的身體,一遍遍的擦。

這些留在她身體上的吻痕時刻都在提醒着她剛才的屈辱,她被人當作了妓女,被當成了洩慾工具。

可是,明明想平靜以對,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好痛,比什麼都候都要痛。

她在心裏痛吼。

蘇炎澈,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動搖了,你只要再等等我,就等那麼一下,也許我就會不顧一切撲進你懷裏,可是為什麼,偏偏在最後關頭,你放棄了。

你的包容、你的忍讓、你的溫柔、你的寵溺為什麼在那一刻都沒有了?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麼嗎?是我啊,是我這顆漂浮不定,冰火掙扎的心。

司琪閉上了眼睛,不讓自己再想,她身子往後躺,頭慢慢的往水裏滑了去,最後整個身子都沒進了水裏,浴缸中只能看到飄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

……

蘇炎澈也快速的在另一個浴室把自己清洗了一遍,他再次回到卧室,站在浴室門前時,卻沒有聽到浴室時里發出半點聲音。

以為她又在發獃,好在浴室里有空調,蘇炎澈並沒有擔心她會涼到自己。

可是足足又等了兩分鐘,裏面依舊沒有動靜傳來,蘇炎澈便覺得不對勁,立刻推開浴室門。

他只看到了一浴缸的水與花瓣,並沒有看到人,以為她是洗好出去,轉身之際視線掃過了衣柜上還好好放在那裏的浴袍。

猛然心間一顫,懼怕的他已經躥到了浴缸前,大手一伸把水裏的她撈了上來。

她雙眸緊閉,臉色蒼白,軟軟的身子一點反應也沒有,蘇炎澈臉色巨變,輕拍了拍她的臉,聲音輕顫。

“司琪、司琪、”

可連喚了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他抱起她,讓她平躺在床上這才瘋怕的用食指去探她的鼻息。

當感覺到她輕盈的呼吸,失魂的他這才慢慢的回魂。

而司琪此時也睜開了眼,她淡寞的看着他,語氣似乎有些嘲意。

“你以為我想不開尋死?”

“……”蘇炎澈沒立刻回答,臉色依舊肅穆,沉沉的看了她幾秒后,這才道。

“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他以為她會再刺他幾句。卻沒想到,她只是輕淡的點了下頭,回了一個字。

“好。”

她又閉上了眼睛,似是要睡了,蘇炎澈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她,直到聽到她傳來平穩均勻的呼吸聲,這才彎下腰把她的被子蓋好,抱歉的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好看的唇吐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蘇炎澈出去關上門的那刻,司琪睜開了眼睛,額頭依舊殘留着他吻下的溫熱。

她有些呆愣的盯着天花板好了許久,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再動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后,她側身,手肘支起上半身,前傾,另一隻手打開了床頭櫃從裏面拿出了自己包。

包里,她翻出了手機和戒指。

她痴痴的又看了一會兒,眸底滿滿的愧疚與自責,最後她戴上了戒指。

這枚戒指她從來都沒有戴過在手上,每次都是當項鏈戴在脖子上,可自從宋毅徹出事後,便也摘了下來,一直放在自己包里。

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微微一笑,小時候總覺得這個戒指大,每每連套在大拇指上都會掉,可現在尺寸卻剛好。

這是不是老天也在暗示她,她必須只能選戒指的主人,嫁給戒指的主人呢?

漸漸的,眼皮慫拉了下來,她真的好累,好睏,身心俱疲。

她沉沉睡了過去,沉睡中的她左手無名指上依舊戴在那枚戒指,手機也被捧在心口……

……

“夏哥,少爺在書房等你。”

夏寒剛進主宅就被一名保鏢喊住了。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回。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這才剛把白霖那位祖宗求走,還沒等他鬆口氣呢,少爺又找上了他,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抱怨是歸抱怨,夏寒還是認命的朝書房走去,該來的躲是躲不掉的,就是不知道少爺知不知他踩了少奶奶腳,觀世音菩薩保佑,千萬不能讓少爺發現,不然他一雙腿就要廢了。

書房門前,夏寒膽顫心驚,還是推門進去了。

可撲鼻而來是一股酒味,夏寒有些愣,少爺極不愛喝酒,要不是重要的場合他幾乎是滴酒不沾,更不是一個會借酒消愁的人,可是,眼前的少爺是怎麼回事?

他臉色凝沉,只穿浴袍的落坐沙發上,視線看着窗外,一杯酒一飲而盡。

“少爺。”

夏寒擔心的喊了一聲,他明白能讓少爺失控反常的人除了司琪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就連陰狠的老爺也沒有那個能耐。

蘇炎澈不語,他回身把空杯倒滿喝了一口這才問。

“把人送走了?”

“是。”

“你能耐到是越來越大了,我要的人你也敢送走。”

那微眯的眸,寒光凌厲。

夏寒早就見慣這樣的少爺,他真怒假怒還是看的出來的。

“少爺,你明知道霖少爺是故意氣你的。”

琥珀深眸的寒光收回了一些,聲音依舊冷。

“故意氣我就可以吻我的女人?”

夏寒默,繞來繞去怎麼還在這個話題上。

“少奶奶說是不小心摔在一起的,我去把監控調出來。”

夏寒轉身,又被少爺叫道。

“回來,司琪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次,夏寒是真的感覺到一股強烈陰風吹過,即使他現在背對着少爺都能感覺到那強烈的殺氣。

“少奶奶身上的傷……”夏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可面對少爺嗜血的眸光,再想起當時場面,直至現在都能被感動到。

“是為救你而留下的。”

“救我?”蘇炎澈驚問,他還沒來的及多想白霖為什麼會來澈園,又如何與司琪認識的,而且關係好像還不錯。

現在聽到夏寒這麼說,所有的事情像是明白了,握着酒杯的手更緊,心間有些顫。

“是白霖給我做的手術?”

“是。”夏寒應答。

白霖對他的恨,蘇炎澈心裏一清二楚,早在兩年前白霖就已經發誓這輩子不救蘇家人。

他是一個固執又有原則的人,唯一可以讓他改變決定的,只能闖下他的三關。

可是那三關的恐怖血腥程度他是知道的,等於就是一命換一命。

平時白霖幾乎不會用到,除非對方與他有仇。

“司琪去闖關了?”

蘇炎澈能聽到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心被撕痛的厲害,那個傻女人,去找白霖做什麼,難道她不知道也許會搭上自己的命嗎?

“是。”看到蘇炎澈此種反應,夏寒心裏也好不到哪去。

“我要聽全過程,一個字都不準給我漏說。”

接下來的時間裏,夏寒一字不漏的把當時的情況細說了出來。

可每次看到少爺那彷佛要痛死過去的表情時,他都猶豫要不要再說下去。

最後總是一個不忍再說,一個隱着劇痛催促,半個小時后,夏寒說完,人也覺得被書房裏這壓抑沉痛的氣息壓的喘不過氣來。

“喝酒,割傷自己,追車到吐血,被男人打到吐血,驚魂解剖室,跳傘墜機……”

蘇炎澈痛苦的重複着,每說一個字就像刀在剜他的肉,有人在喝他血。

此刻他是瘋怕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二十五年來面前怎樣的生死決絕,他不曾有一絲懼意,可如今他怕了,處於瘋怕的狀態。

原來他在澈園躺着的時候,她卻在為他一次次經歷生死,每一次都是兇險萬分,他就差那麼一點,就失去了她。

墜機,好痛的兩個字,有幾滴溫熱從眼角滑了下來,心就像被割成一片一片,他痛到快無法呼吸。

“碰”一道玻璃碎裂的聲音。

夏寒看到少爺把手中的酒杯砸到茶几上,碎裂的玻璃被他死死按在掌心之下,立刻鮮血把透明的玻璃渣染成刺目的紅色。

“少爺。”夏寒驚的叫了一聲。

“是這樣嗎?她當時這樣砸碎了酒瓶,割傷了自己的手臂,流了這麼多血?”

“……”這一刻夏寒不知道該說什麼,早知道他會心痛,但也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他就該隱會的說。

“在她為我做了這麼多,傷痕纍纍時,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還埋怨她的冷血心狠,我有什麼資格埋怨她。”他一個用力,碎玻璃刺進他的掌心更深,血流的更多。

夏寒不忍再看下去,出聲勸到。

“少爺,事情都過去了,少奶奶也好好的,你別自責了。”

蘇炎澈有些失神,他問着自己“過去嗎?”

隨後一抹悔痛的澀笑勾起“沒有過去,因為我又傷了她,傷的很重。”

夏寒不知道少爺所說的又傷了少奶奶是什麼意思,不過也沒再多話,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沒一會兒,他見少爺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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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遇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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