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吐露實情
邵啟翰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捂着“小鹿亂撞”的小心臟,英俊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睛,視線又忍不住往浴室的磨砂玻璃門漂去。
雖然白色的磨砂玻璃門幾乎將一切都遮擋起來,只能看到一些白茫茫的模糊影子,但邵啟翰卻像有了透視眼一樣,可以在腦海中將門內的景象描繪的一絲不差清清楚楚。
白花花的大腿……!
夠了!別想了!
邵啟翰用手捂着嘴,腳步虛軟輕飄的走到陽台邊的藤椅上坐下。
他閉了閉眼,想要把剛剛自己看到的畫面丟到腦後,不過顯然沒有什麼作用,為此他又重新睜開眼,開始專心致志的研究起小圓桌上擺放着的食盒餐具。
現在正好接近晚餐時分,邵啟翰本身是還沒有吃飯,結束了今日最後一個行程后就匆匆趕到了醫院,想要和慕容玖一起用餐,不過看着着這些外賣餐盒和用過的刀叉,邵啟翰就知道自己的美夢又破滅了。
他只能怏怏的動手收拾起這些遺骸。
就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了,邵啟翰收拾餐盒的手一僵,往那邊看過去。
慕容玖一身整齊,面無表情的走出來。
邵啟翰腦中又浮現出慕容玖那雙比露出的肌膚更為白皙,肌肉線條十分誘人的雙腿,這樣一想,他的臉就一下子可疑的紅了。
慕容玖對邵啟翰的尷尬視若無睹,就好像沒有發生“邵啟翰撞見慕容玖私密行為”這件事一樣,他維持了一貫以來對待邵啟翰的態度——無關心,不理會。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邵啟翰心安了,心安的同時,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按下腦子裏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木木的開口道:“……阿玖,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說。”說完,他把手裏的餐盒什麼的通通塞進垃圾桶,也顧不得洗手,直接取出手帕胡亂的擦一擦,然後走到病床前。
坐回病床的慕容玖正低着頭翻着手裏的報紙,壓根就沒理會邵啟翰的話。
邵啟翰他暗暗嘆口氣,強忍住難過說:“……阿玖,你知道白祁吧?”
慕容玖停下翻報紙的動作,抬頭看了邵啟翰一眼。
本來,如果慕容玖願意理會自己一下,邵啟翰應該是很高興的,可是一想到阿玖居然是因為一個外人,才看自己一眼,他真是越發的覺得委屈了,不僅委屈,還吃味的很。
可他有啥辦法!
邵啟翰心裏委委屈屈,表面上要十分正常:“阿玖一定知道前不久白氏總裁去世了吧……估計就是為了這個事,白祁已經回國了。”
“我知道。”慕容玖說,他的聲音十分的清冷。
“阿玖你知道?”
“嗯,他不是這裏的醫生嗎?”慕容玖淡淡的說,他掃了一樣邵啟翰,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報紙上,一邊說:“如果你就是要和我說這件事的話,我知道了。”
“難道他還來找過你?他不是不管阿玖你的治療的嗎?”邵啟翰忍不住酸溜溜的說,但話一出口,他就被慕容玖冷冷的一瞥給噤了聲,好一會兒,他才訕訕的說:“那——白小兮也是白氏的人……你知道嗎?”
“什麼?”慕容玖猛然抬頭,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驚愕,他皺着眉緊緊地盯着邵啟翰,沉聲問:“你說……她是什麼?”
“如果從血緣關係上講,白小兮應該是白凱泰的外甥女,白祁的表妹。”邵啟翰抿了抿嘴說。
阿玖也太緊張那女人了吧?
此刻,邵啟翰的內心的是接近崩潰的,他那張俊臉也是緊繃的,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托盤而出。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普通家庭出身嗎?你是說,伯母是白凱泰總裁的姐妹?”慕容玖有些不能置信的問。
邵啟翰又在心裏嘆口氣,解釋道:“準確的說,白嬛君是白凱泰同父異母的姐姐,是白凱泰父親,白祁祖父留在外面的私生子。”
聽到邵啟翰這麼一說,慕容玖露出了瞭然的神情。
正如之前所說,大家族遺落在外,不被認可的私生子女實在是太多,也太正常了。
慕容玖恢復了平靜,只古怪的看了一眼邵啟翰。
邵啟翰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一出生就有着各種頭銜光環的他們,可以說與私生子女們是天生的敵人,不說在三妻四妾合法的封建社會中正室側室都互為仇敵,就算在在現在這個社會,私生子的出生本來就是違法的,更不要說這還涉及到了赤/裸/裸的利益。
從感情方面來說,私生子代表着父母感情的破裂,從錢財方面來說,私生子又意味着繼承財產上的糾紛,無論從什麼角度,對於邵啟翰慕容玖這樣的豪門子弟來說,都是本能的厭惡私生子女的。
說白了,也許他們不會看不起平民出生的孩子,但他們一定會討厭二奶小三的後代。
“你想要告訴我什麼?”慕容玖不僅眼神古怪,聲音也有些古怪。
對於白小兮的身世,他只有些吃驚罷了,如果放在以前,他還會對這件事十分上心,但現在,已經和他沒什麼關係了。
他感到不舒服的是方才邵啟翰突然將白凱泰去世,白祁回國一事,和白小兮身世一事,一前一後的說出來。
這其中就有些深意了。
他不關心白小兮,卻在意白祁。
白祁要比他大上幾歲,是四大財閥這一代中除了邵啟翰大哥,邵啟翟之外最大的一個,也是這一代里,除了邵啟翰之外,和他關係最好的一個。
四大財閥里,這一代邵氏有兩個男丁,邵啟翟和邵啟翰,慕容氏只有慕容玖一個孩子,蘇氏是兩個千金,而白祁和慕容玖一樣,是白氏唯一的嫡系子孫。
白祁不喜經商,嗜好醫學,大學時就出國深造了,那時候,慕容玖還只是在讀中學。白祁在還未出國的時候,給了父母雙亡的慕容玖不少幫助,相差幾歲的兩人也算的上是意氣相投,私交還算不錯。
實際上,這回慕容玖車禍醒來,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就是白祁,而等到邵啟翰趕來,白祁早就離開了病房。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回國,白祁沒有多說什麼,他反而狠狠的諷刺了慕容玖幾句,諸如“不好好養身子你就等着去見上帝”“腦子有問題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之類的風涼話,但慕容玖確實在他的毒蛇話語中感受到了久違的關心。
和邵啟翰惡交以來,他幾乎成了孤家寡人,白祁倒成了他不可多得朋友。
大抵也是他做人有問題,活了這麼多年,竟然連個交心的人都少有,唯一一個邵啟翰,又和他反目成仇了。
故而白祁的雪中送炭,更讓他感激。
當時他醒來沒有多久,並不知道白祁父親去世一事,也沒有多想白祁為什麼突然間就回國了,直到之後的日子裏通過報紙電視,才慢慢了解到了在他昏迷的日子裏,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一知道這事後,他就馬上聯繫白祁,可白祁留下的手機號撥過去一直沒有人接,到最後直接關機了。
本來他還琢磨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現在邵啟翰突然這麼說,又怎麼不讓他多想?
至於多想什麼——他不想去懷疑白小兮,甚至刻意的去避免想到這個女人,但他很清楚,邵啟翰把這兩個人連在一起說出來,一定是有什麼理由。
慕容玖盯着邵啟翰,等待着邵啟翰把這個理由說出來。
“阿玖,這也是我瞎猜的,你——聽了也許不會信我,但是我也不願意瞞着你……”
邵啟翰閉了閉眼后又睜開直視着慕容玖,他彎下腰,把雙手放在慕容玖的肩膀上,看着對方誠懇的說:“你昏迷的時間裏,我好像有些發現——白小兮她……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樣……”
慕容玖慢慢皺起眉。
“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一次性說清楚?”他說。
邵啟翰深吸一口氣道:“她可能很有心計,可能連接近我們……都是有預謀的,你知道她和我說了些什麼嗎?她把自己的身世告訴我,然後說希望我能夠幫助她,甚至希望我能夠動用邵氏的力量,幫她。”
“幫她?幫她幹什麼?”慕容玖一怔,喃喃的說。
“還能幫她幹什麼?”邵啟翰忍不住露出一個譏笑,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玖說:“她要的,不過是恢復豪門千金的身份,能在圈子裏佔有一席之地,如果可以的話,她說不定還想得到四大財閥之一的白氏的繼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