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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猜得一點不假,震國公根本沒有想過要懲罰於王氏。
震國公還是向著王氏的,雖然曾經也愛過原配庄氏,但畢竟人走茶涼,再濃的感情,也不及枕邊人吹的一股枕頭風。但,震國公對庄氏還是深有愧疚的,老太君那句:“素敏可是在天上看着呢。”就讓他再寵着王氏,也不敢明着護着了。
王氏在他眼前哭着,那聲聲淚,又把他哭軟了。王氏哭着說自己怎麼可能會那般狠心,長房雖不是她親生的,她自小就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怎麼就平白受了這不白之冤。震國公道:“你果真沒有做過?”王氏哭道:“老爺這也是不相信妾身么?”那雙淚眼,千般委屈,讓震國公不忍相看。王氏雖年近五十,但保養極好,倒真是看不出來已是半百之人,這一雙眼睛還似年輕時的那般水靈,讓震國公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震國公輕聲長嘆,道:“委屈了你。”
“妾身只是怕不能再陪伴夫君身邊,心裏便……”後面的話不用言明,自能讓他明了,很容易便挑起了他的心軟。
就像王氏說的,沒有證據。凡事講究證據,雖然王氏有加害長房的證據,就像當年加害白梅一樣,但是沒有抓到證據你就不能把她怎麼樣。這些,白梅不是不知道,但是王氏太過狡猾,當初能抓到王氏加害她的證據,也是因為成王的插手。如今王氏滑得像條魚,第一次的失手讓她產生了警惕,這一次你就別想輕易抓到她的任何把柄。
王氏可能也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毫無畏懼,那些所謂的能讓男人產生絕育的菜,也都是日常用到的,也確實都是大老爺白哲鴻平時愛吃的,也都是曾經他吩咐了的。如今想要用這些作為理由,卻是太難了些。就如當時王氏哭着為自己狡辯時說的話:“那確實都是我早些年吩咐過的,我一心想為鴻兒好,卻也是好心辦壞了。”只差沒有說後娘難為了。
她太了解震國公的性格,只要她服服軟,再抹抹眼淚,他是狠不下心懲罰的。哪怕上次情景嚴重,她不一樣從鄉下莊子回來了?
但,人老成精,經歷過戰爭洗禮的老太君,又怎麼會猜不到這樣的結果?只是平時她不願意太過去干涉而已。如今看到長房的委屈,雖然長孫性子溫厚,但這不是被剝奪子嗣的理由,更不是為此為由而被剝奪世子之位。在老人家的眼裏,嫡庶有別,儘管王氏是繼妻,二房三房同為嫡子,但在庄氏的牌位前,王氏依然要行妾禮。老人的心中,世子的位子就是長孫的,誰也搶不走,之前不管,只是想看看王氏如何運作。如今戲看得差不多了,也該出手了。於是,老太君叫來了震國公,母子二人在房中談了兩個時辰,震國公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明顯是放鬆的。母子二人各退一步,事情也便圓滿結束了。就如老太君說的,謀害子嗣是大罪,按家法理應休棄,但念在她為白家育有二子二女,可以不予追就,但世子之位必須定下來。老人家輕嘆着對兒子道:“兒啊,廢長立幼不可為啊,這是大忌。何況,嫡庶之別,咱老白家不能對不起人老莊家。”
從老太君房間出來,震國公便決定了一件事,從來沒有過的堅定。有些事情該做了,就像老人家說的,老白家不能對不起人老莊家,廢長立幼更是不可取。他回書房靜坐了會,並沒有直接回自己院裏,而是去了皇宮,請了一道立嗣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