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親的女人
?美國影響力最大、科技界最為權威的雜誌《ired》刊登了其主編的一篇文章,大意是驚嘆中國竟然出了一家隱形的世界級無人機公司,即刻飛行,堪稱無人機行業的蘋果。,最新章節訪問:。
能夠與蘋果公司相提並論,是什麼概念?
意味着技術革新的‘潮’流,意味着做到極致的產品!
要知道中國過去的硬件產品以山寨居多,汽車、電腦、手機……都是跟在行業巨頭的身後亦步亦趨。
然而這一回,突然有這樣一個充滿未來感的行業,是完完全全地由中國人創造的公司引領了世界,定義了遊戲的規則,能不令人驚奇嗎?!
一時間,無人機的概念風靡全球,就連科技巨頭google、(亞馬遜)都按捺不住,開展了自己的無人機計劃。
溫笛作為公司的ceo,自新品發佈會以來日程表上就排滿了各大中外媒體的採訪、業界‘交’流活動、投資人會議等等。她本來就是個上滿了發條的工作狂,遇強而更強,現在每天更是神采奕奕。
南喬被她的‘胸’晃得頭都暈了。
全公司上下都是這樣一種幹勁十足的工作狀態。用早已經轉正的小安的話總結說:有奔頭。
這種狀態尤其體現在年終獎每人發了一輛奔馳轎車之後。
溫笛的公關技巧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南喬決定當散財童子之後果斷拿來炒作了一把,於是即刻飛行隨着明星父子真人騷大電影上映,再度成了搜索熱‘門’。
品牌知名度有了之後,對產品銷量的拉升也是驚人的。
年度銷售額突破三億。
更重要的是,當國內外其他無人機公司開始興起,明裡暗裏找即刻飛行挖角的時候,這樣土豪的年終獎直接給他們架起了一道鐵‘門’檻。
正如南喬當時打定主意發車時說的:理想要有,麵包也要有。
溫笛當時問南喬:這發掉的都是本來屬於股東的利潤,你要不要和時樾商量一下?
南喬突然聽見“時樾”這兩個字時,心中又是一震,沉默,卻沒有迴避。
她撥通了時樾的號碼。通了,那邊卻沒有聲音。
南喬說:“時樾。”
那邊應了一聲。確實是他。時樾淡淡地問:“什麼事?”
南喬簡要把年終獎的事說了一下。
時樾說:“依你。”
他在她話音剛落時便說了。
南喬靜了一下,說:“那掛了。”
時樾說:“好。”
南喬擱下電話,隱約覺得剛過去的一年不真實。
她生來隨‘性’,年終總結、新年計劃,都不是她案頭必做的事情。畢竟她是即刻飛行的領導者,其他員工按照溫笛的規定必須做,約束她的人卻只有她自己。
時樾第一次對她說“依你”的時候,彷彿還在昨天。
南喬起身,看着窗外飄起的雪,想到她27歲的一年已經過去了。
她有時候會有一種奇異的幻覺,就好像時樾並不曾遠離她。
他們棲身於同一個城市中,似兩條平行線,每天在日出日落間行走。在城市洶湧的人‘潮’里,他們時常會擦肩而過。他起‘床’洗漱時,她正在享用清晨的牛‘奶’與麵包。他牽着三條狗在夜間的道路上溜達時,她正驗證完最後一道程序,準備洗澡睡覺。
她似乎總能感覺到他。
有時候晚上回到家,她會突然心有所感,推開洗手間的窗子。樓底下的樹枝烏‘色’幢幢,燈影搖曳橫斜,卻寂然無人。
那日的產品發佈會,溫笛是聚光燈下的主角。她一身隨便的打扮作為工作人員出現在會場中,並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但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靜靜地注視着她,她去看時,卻什麼都找不到。
那時候,按照時樾節目的拍攝日程,他應該在澳大利亞才對。
南喬淡淡地笑,心想這算什麼事。
她鍾情於他不假,她無法容忍他對她感情的玩‘弄’更是不假。
但這兩種情緒,並不會因為彼此的矛盾而相互沖淡。
過去二十多年,她少有感情上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如今既然生活給予了,她便坦然接受。
愛便是愛,痛便是痛。聚便是聚,散便是散。沒那麼複雜。
……
過年仍然要回家。母親生了那一場病,愈發感慨年紀大了,身體衰敗得厲害,恐怕頤養不了太多年。南勤南思孩子都十多歲了,健康又聰明,她了無遺憾,唯獨還是牽挂南喬這個小‘女’。
南宏宙和南母伉儷多年,相濡以沫,感情篤厚。他固然是軍隊裏面鐵血雄風的司令員,然而年前聽聞妻子病情的誤報時,還是彷彿一下了老了幾歲。他責備妻子信口胡言,說道是現在醫學技術發達,這麼點小病算個什麼?不活到八~九十歲就不算他南宏宙的老婆。南勤和南思姐弟自然也都是好言好語寬母親的心。
南宏宙嘴上不說,卻把妻子的話掛在了心上。他身居高位,‘春’節期間應酬不少,無論去哪裏,見什麼人,都務必把南喬帶在身邊。
南喬覺得自己就是父親身邊一個待價而沽的舊‘花’瓶,帶有復讀功能。
父親的這種行為著實收到了成效,很快就有人回應。其中有個叫石櫟的,方方面面看都是優秀。兩家人一起吃了頓飯。聊起來,才發現石櫟也在德國讀過書,同一個學校,年長南喬五屆,所以不曾見過面。回國之後一直在海軍艦隊工作,是航空母艦方面的專家。
石櫟長得高大溫文,戴着一副眼鏡,身上有着軍事專家的嚴謹紮實,也有身為軍人的果敢堅韌。南家人看着,怎麼都喜歡。石家的長輩亦對南喬滿意,覺得兩人郎才‘女’貌,氣質十分相合。
石櫟知曉南喬是他同校的小師妹之後,對她格外有好感,席間儼然是以師兄的身份來照顧她。他直以其名來稱呼南喬,南喬卻是自始至終,不願意開口叫一聲他的名字。
石櫟終於發現了這一點,在洗手間洗手時碰見南喬,兩人的目光在光亮的鏡子中相遇,石櫟友善地問道:“南喬,你對我沒什麼‘交’往的興趣?”
兩家人吃飯,抱着什麼目的,這兩個當事人心中最是清楚不過。石櫟也是軍事世家出身,說話沒那麼多拐彎抹角的。
南喬抖掉手上的水,拿紙巾擦手。鏡子中的她沒什麼表情,不悲不喜。她說:“也不是這樣。”
“那麼為什麼沒有叫過我?”
南喬擦手的動作在空中定了一定,她坦白道:“你的名字和我之前喜歡的那個人一樣。”
“哦?”石櫟覺得有意思。
“字不同。”
石櫟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了。南喬,其實我們是一樣的人。”
南喬在鏡子中淡淡地看向他。
“我有一個很多年的‘女’朋友,本來都要結婚了。”他頓了一下,說,“但是三年前海上執勤的時候,犧牲了。”
“所以我到現在也沒結婚,也沒想過和別人結婚。”
南喬說:“抱歉。”
石櫟笑笑:“不要有壓力。都是為了讓父母開心。我看到你覺得投緣,所以話多一些。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做個朋友,萬一將來哪天我們兩個想開了,彼此也算是可靠的人。你覺得呢?”
南喬如釋重負:“謝謝。”
……
這一場飯吃下來,南宏宙算是認準了石櫟。他為人本來霸氣,雖然和石櫟的父親不是一個軍種系統,但年紀和地位上都要高出一截,就當仁不讓地坐了主位,最後的總結致辭,自然也是由他來做。
酒過三巡,南宏宙紅光滿面,滿桌子的長輩也都是喜氣洋洋。
南宏宙說:“你們這兩個小傢伙,彼此還算滿意吧?”
石櫟看了一眼南喬,含笑道:“相見恨晚。”
南喬只想早點結束,拿出她唯一會掩飾的一招,低了頭不說話。
石母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她就喜歡這樣矜持的姑娘。石母高興道:“‘女’兒家到底臉皮薄些,咱們就別‘逼’着小喬表態了嘛!”
南宏宙頗覺欣慰,南母也覺得有戲,高興得合不攏嘴。南宏宙道:“很好很好!你們年輕人不是講究約會嘛,那就該約的約起,該談的談起!那個什麼,情人節,我看你們兩個就一起過了!這是命令,不能違抗!”
石母也樂呵呵地說:“是啊,你們年輕人都喜歡自拍,兩個人出去玩,多拍點合照,回來給我們看了也開心!”
南喬的臉還算綳得住,石櫟之前和她對過口風,當然知道她心裏頭已經快忍不了了,拍着石母的手勸道:“媽!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還自拍啊、玩啊!”
南宏宙一揮手:“誒!照片一定要拍!這也是任務,要彙報!”
這一年的‘春’節早,情人節在‘春’節假期結束后的第一個周末。
南喬自然不想和石櫟約會。除了吃飯、看電影,她也想不出什麼特殊的約會方式,難道要一起去實驗室討論學術問題?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和一個不熟悉的男人單獨相處。那種相對無言的感覺,簡直比殺了她還痛苦。
她不知道當時和時樾怎麼就能夠那麼自然。
不知不覺的,南喬就走到了歐陽綺那裏。
歐陽綺是個洒脫的人兒,父母兩邊都各自組建了家庭,各自又都有新的兒‘女’,她便兩邊都不依附,獨自去了趟南美,享受那裏的夏天。
南喬去的時候,歐陽綺剛剛回來,曬得皮膚微黑,一頭的小臟辮兒更顯異域風情。
房子裏暖氣十足,歐陽綺脫了衣裳,就穿一套小內衣,在房中走來走去,收拾行李。
南喬時不時幫她一把。歐陽綺扔給她一個火山石人像雕刻,“送你的!”南喬細細一看,兩道鋒利的眉,小臟辮兒,這雕的可不就是歐陽綺本人么?
南喬問:“情人節你怎麼過?”
歐陽綺放下手中的一大堆衣裳,半蹲在地上打量着南喬:“怎麼啦?你要過這個節?”
南喬道:“我爸媽給我安排了一個人。我不想和他單獨過。”
歐陽綺格格笑起來:“這樣啊。我情人節倒是有安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南喬問:“什麼?”
“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同‘性’戀者的彩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