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把蘭生送回戲園,公孫策和花滿樓回到一邊,想起這件事情裏面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張員外的公子,如果能找到他的話,他如實交代當天的事情,說不定能有線索。
但是剛才蘭生的態度讓公孫策和花滿樓更為不解,蘭生好像有隱瞞什麼,難道是戲園裏面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嗎?還是說蘭生暗中愛慕黃湘兒,黃湘兒卻和嚴譽情投意合,所以才會心有隱瞞?
街上因為昨日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戲台邊上更是沒人敢靠近,原本是喜慶的日子,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是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過幾日就是七月十五。”
“到那天案子還解決不了的話,恐怕是——”
“什麼?”
“民間傳言,七月十五,陰間開門,人間鬼魂流竄,我們不信,但是這些百姓會相信。”剛才一路走來,已經聽到不少人在坊間議論,交頭接耳,左顧右盼,生怕自己說的話會被別人給聽到。
但是距離這個月十五也不過是四五日的時間,案子到現在為止,黃湘兒這個唯一可說出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卻瘋瘋癲癲,沒有清醒的時候,從她口裏根本得不到什麼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當時黃湘兒肯定讓什麼給嚇到了。
盯着腳下,一個珠子忽然滾到腳邊,公孫策正打算彎腰撿起來,一個四歲大的孩子衝上來一把把珠子給撿走,“這東西是我的,不能給你!這可是我的寶貝。”
“你找到了就好。”
“哼。”小孩寶貝的拿着珠子跑開,嘴裏喊着,“娘!娘我找到了,你看,剛才我不小心給弄掉了,但是我找回來了,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站在那裏,公孫策看了一眼小孩的娘,發現是一個年輕女子,年紀看上去不過才十**,正巧那女子也看着公孫策,對着他點了點頭,牽着孩子嘴裏哄着,“很厲害,那我們回家吧。”
“恩!”
看着那對母子離開,公孫策搖了搖頭和花滿樓繼續往前走,“我們現在去張員外家裏怕是會被拒之門外,我們先去戲台那邊,那堵牆我覺得有點問題。”
想到昨天竟然看一堵牆看得走了神,彷彿整個人都丟了魂一樣,不得不懷疑那上面有東西。
“蘭生的話,你認為有多少可以相信?”
“說的都不是假的,但是——肯定有隱瞞,至於隱瞞了什麼,只能慢慢查。”
蘭生隱瞞的事情是戲園裏的秘密嗎?還是難以啟齒,說不出口的為難。
正有一些惆悵的時候,抬眼看到迎面走來的杭越,公孫策一下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道:“杭捕頭一夜不見,看起來正是春風得意,難道昨夜有佳人相伴?”
杭越聞言一愣,不好意思的擺手,“公孫先生你這是在開我玩笑,我哪裏有什麼佳人相伴,只是這心頭高興,剛才衙門來了一個年輕女子說是自家孩子不見了,着急得很,衙門幫着找了找,在街角發現那孩子和一群小孩在一塊玩珠子。”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子?”
“恩,難道公孫先生和花公子剛才也遇上了?”
公孫策笑而不語,杭越便知道答案了,一拍手道:“那女子說來也是可憐,三個月前搬來的,一個弱女子帶着一個小孩,不過倒是和鄰里相處得都不錯。”
“這樣……”公孫策想起剛才那女子的樣貌,竟是覺得有幾分的眼熟。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們這是打算去什麼地方?”
“剛從戲園回來,打算去戲台那邊再看看。”公孫策對戲台有一些忌憚,昨夜夢裏的畫面太過真實,就好像是他真回到了那個時候一樣,不由得皺起眉,徑直朝前走。
杭越不明白的抓了抓腦袋,問花滿樓,“花公子,這公孫先生是想到什麼了嗎?怎麼提到戲台臉色那麼難看。”
“可能是擔心不能儘快抓到兇手。”
“衙門裏沒有給時間期限,其實公孫先生不必強迫自己的,只是,這再過幾日就是上元節,怕的是——”怕的是那日城裏更不得安寧。這兩日城裏已經有不少百姓夜不出門,一到晚上立刻把自己的門窗給關得死死地,城外的寺里這幾天也增加了不少人去求鎮宅之物的。
一樁案子鬧得滿城風雨,一下把城裏百姓對四年前那件案子的記憶勾了起來。
那女子死得太過凄慘,屍體竟然被掛在燈塔上面,一身紅色的戲服,清晨天不過才微微泛白的時候被發現,任誰看見了這樣的事情,心底都會留下陰影。
戲台周圍依舊沒有人敢靠近,即便是有也是在遠處指指點點的議論着。公孫策三人來到戲台旁,公孫策盯着戲台打量了一番過後,徑直朝着那堵牆走過去,杭越不知道公孫策怎麼對一堵牆感情去了,跟了上去。
“這面牆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暫時不知道。”
“啊?”
“暫時還沒想到有什麼可能找到的線索,不過……”公孫策蹲在牆角看了一眼,又貼着牆往戲台那邊看,“杭捕頭,這面牆是什麼時候修葺的?”
“有些年頭了,有十年左右了吧。”
“這麼久……”
竟然有十年了嗎?難道說,這面牆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只是他的懷疑而已?不可能,怎麼可能沒有奇怪的地方,這面牆肯定有什麼蹊蹺之處。沿着牆面走到頭,又來回走了幾次,公孫策停在中間,抬眼看着這面牆正對着的酒樓,從這裏看去,正好能看到酒樓的二樓窗戶,裏面正坐着一個人。
難道說那日是有人在酒樓的二樓做了手腳?導致黃湘兒以為自己看見鬼了。
但是這不可能,這麼遠的距離,要怎麼做才能在這面牆上面裝神弄鬼?
公孫策腦袋裏面一個接一個的疑點冒出來,不覺得有一點腦袋發疼,只好作罷,抬腳往戲台走,“杭捕頭,帶我們去張員外家裏,我想找張公子談一談。”
“恩。”
杭越就看着公孫策一個人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蹲下來一會兒貼着牆走,來來回回的幾次,弄得他也糊塗了。
這是在做什麼啊。
“花公子,平時公孫先生辦案也是這個樣子?”
聞言本來在想事情的花滿樓楞了一下才回答,“大多數時候是這樣,偶爾不是這樣,對了,昨天嚴譽的屍體有檢查出什麼嗎?”
“還是沒有什麼線索。”杭越搖頭,“兩個仵作一塊檢查也沒查出什麼,不過有查到一點,他身上有……風流過後的痕迹,呃,而且似乎平時不太節制。”
前面的公孫策沒聽到兩人的話,但是見到他們停下來,疑惑的回頭看着他們,“怎麼了?”
杭越見公孫策困惑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就不好意思起來,連忙擺手打哈哈,“沒什麼,我見你在思考問題,我就不敢打擾你,問一下花公子剛才你們去戲園裏面都問了些什麼,有沒有線索。”
公孫策點頭,“倒是問了不少,不過新的線索沒有拿到。”
三人來到張員外府上的時候,門口的家丁見到他們兩人,立即愣住,因為認識杭越,回過神來連忙道:“杭捕頭你怎麼來了,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你家老爺和少爺呢?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別的事情,是來找你家少爺有事的。”
聞言家丁一臉詫異,還以為自家老爺和少爺犯了什麼事,連忙和旁邊的人打招呼,示意他去請張員外和張公子,自個帶着他們往裏走,“杭捕頭,難道是……”
“去去去,你在這裏瞎打聽什麼。”
“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知道什麼,官府的事情是你們能打聽的?整日瞎打聽也不怕改日把自己給搭進去,一邊涼快去。”杭越一臉嫌棄的看着家丁,問公孫策,“公孫先生,這案子難道和張家有關係?”
公孫策掃了一眼整個前廳,放低聲音問:“張家除了這一個兒子還有別的子嗣嗎?”
“公孫先生的意思是?”
“沒有,只是問問。”公孫策坐直,旁邊有下人上的差,不過沒有什麼心思喝就是。
這張家到看着不像是那種追求富貴的人家,頗有一些品位,只是不知道這位張員外和調戲了黃湘兒的張公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果張公子這邊的口供不和,那到底是誰在說謊。
戲班的人說謊還是張家的人說謊?
等到張員外來了,不見張公子人,公孫策和杭越對視一眼,三人起身,“張員外,冒昧前來打擾,真是過癮不去。”
張員外也是一個明白人,“既然是官府來的人,杭捕頭帶着來,就不需要客套了,有什麼事情只管問,老夫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打擾了。”
“不客氣不客氣。”
張員外看着竟是一個儒雅的人,即使上了年紀也瞧出年輕時氣度不凡,公孫策心生好感,不免對戲園裏的說辭更為懷疑——按照這樣的人教導出的小輩怎麼也不會是一個混賬的人。
思索了一番,杭越見公孫策不說話,率先開口道:“張員外,你家少爺呢?”
“犬子出門進貨,下午才能回來。”
“原來是出門了。”
“正是,走了都有四五日了。”
公孫策見張員外提到張少爺的時候,面上的帶着滿意,疑惑的皺起眉,“張員外,冒昧的問一句,前些日子,府上是否請過戲班來唱戲?”
張員外表情一滯,隨後嘆了一聲,“果然是和那戲子的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