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反常
齊蕊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渾身漸漸發冷，韓磊注意到，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齊蕊想要拒絕，韓磊就道：“穿着吧，我已經被你帶下來了，就讓我保持紳士風度到底吧。”
齊蕊沖他感激地笑笑：“謝謝。”頓了頓，她試探着問：“那你呢？你是法國人嗎？”
韓磊挑了挑眉，睨了她一眼：“嗯，終於知道要問我的身份了，你這樣對陌生人沒有防備，居然還敢一個人出來旅遊，你家人也放心嗎？”
就是不放心啊，所以才會一直跟在她的後面，齊蕊在心裏暗道，想到那群人追丟了自己，回去又不知道被她哥罵成什麼樣……
韓磊看着面前的女孩兒，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天際外了，不由得有些無奈，他如今已經這樣沒有魅力了嗎？居然可以無視他到這個地步。
“你在聽我說話嗎？”
齊蕊這才反應過來，抱歉地沖他笑笑，歉意地道：“對不起，我走神了。”
韓磊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鄭重地道歉，他輕輕地靠在後面的土壁上，聲音輕緩：“我不是法國人，可我是在這裏長大的，這次回來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另外也是想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來看看。”
“那你很幸福啊，可以在一個這麼美麗的地方長大，我現在都已經捨不得走了。”
法國實在是一個太美麗浪漫的地方，似乎每一天都有美好的事情發生，雖然只是幾天，齊蕊已經流連忘返。
“嗯，法國很美。”這是毋庸置疑地事情，他卻懷疑她的話：“你有時間去看風景嗎？不是還要去街邊拉小提琴？”
“嗯，我要自己賺旅費啊。”齊蕊理所當然地道。
想到自己賺旅費的原因，她蹙了蹙眉頭，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說到這個，是韓磊又一個疑惑的地方：“你賺旅費？”他不敢置信地重複，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精緻的腕錶：“我曾經在一個西餐廳見過你，你在那裏享受的一頓晚餐恐怕你要拉很多天小提琴才賺的回來吧？”
齊蕊愣了一下，“你看到了？”然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聽說那家餐廳很有名，所以才特意去嘗嘗的。”
“所以第二天就吃漢堡，甚至連住宿的錢都沒有了？”
齊蕊望着他的眼神變得驚異了：“你怎麼知道？”
韓磊聳了聳肩：“大概是我們很有緣吧，就是剛好看到了。”
沒等齊蕊說話，韓磊繼續道：“你戴着的這款手錶是卡地亞限量版的，據我所知價格不菲，還有你帶的小提琴，也是世界名品吧？想來你應該是不缺錢的，為什麼還要在街頭賣藝賺錢？”
齊蕊眨了眨眼，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碎鑽手錶，有些難為情：“我……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在出門前，她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希望度過一個美好的假期而已，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注意她戴的手錶。
“那你是做什麼的，這個總可以說吧？”
她身上的謎團太多，每一個都隱藏在霧色的背後，讓他忍不住的去探究。
“嗯，我是小提琴手，拉小提琴的。”說到自己的職業，齊蕊變得自信又驕傲。
“難怪你的小提琴拉的那麼好。”韓磊由衷地道。
齊蕊輕輕地笑笑，不置可否，不太相信他是不是真的懂得拉的好。
很多人聽小提琴，是外行看熱鬧，只知道拉的好聽，根本無法分辨其中的好壞。記得曾經有一位世界級的小提琴家在地鐵站里拉小提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在他的面前停留，腳步匆匆的趕着自己旅程，可是在音樂廳，他卻是一票千金的天才音樂人。
似乎音樂也有了位置，在高級的音樂廳就是高雅的藝術，在街邊就變得一文不值。
“那你是做什麼的？”齊蕊問道。
“你猜呢？”
看到齊蕊只是看着他不說話，韓磊率先投降了，摸了摸鼻子道：“好了，我的職業有很多，反正就是什麼都做一點吧。”
“做生意嗎？”
“嗯，也可以這樣說。”
齊蕊便不問了，她不是那種好奇的人，良好的教養讓她不會去隨便探聽別人的私隱。
夜已經深了，困意襲來，齊蕊小小地打了個哈氣，韓磊看到了，便道：“你靠着我先睡一會吧，估計天亮了才會有人發現我們。”
齊蕊連連擺手：“我害的你掉在這裏，有家不能回，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還可以……”
“這麼說不是因為討厭我，所以才不願意靠着我的？”
齊蕊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小聲地道：“怎麼會，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害得你跟我這裏。”
“既然不會，那就靠着吧，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會趁人之危，你放心好了。”
齊蕊猶豫了一下，在他堅持的目光中，緩緩地靠過去，卻只敢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無奈地道：“你為什麼總要說這種誤導人的話來做好事呢？明明不是個壞人。”
他忍俊不禁地差點笑出聲來，可聲音里透着濃濃的笑意：“小姑娘，你很容易相信人哦，我要不要做些壞人該做的事，好好教教你，不要輕易相信男人呢？”說著，他做出兇惡的色迷迷的表情。
齊蕊無奈地抬起頭，像看着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別鬧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如果真的不是好人，又怎麼會這樣說出來？如果是壞人，不是更應該隱藏自己的本質嗎？”
韓磊忍俊不禁地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好了，睡吧，為了你這句話，我怎麼也會在今晚做個好人的。”
齊蕊猶豫了一下，韓磊伸過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命令地道：“睡吧。”
這是齊蕊第一次靠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肩膀上，她有些拘謹，又有些羞澀，可疲憊襲來，在這樣複雜的心情下她漸漸的睡著了，帶着還沒有發現的信任。
韓磊目光微涼，望着她盡在咫尺的睡顏，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他最近真的是有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