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家害羞啦
冬天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白色的牆壁和褐色的地板上,微光暖暖的移向床沿,空氣中瀰漫著輕紗似的薄霧。
白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了困擾他整個晚上的問題:
”你覺得我長得像狗?”
”啊?”咱們少爺裝傻裝的爐火純青。
白岑憤怒了:”你人身攻擊就算了,還給我斷片兒了!到底是不是男人!”
何睿祺眼神涼涼的示意他低頭,看看正常撐起的生理小帳篷。
白岑:”……”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白岑和何睿祺面對面坐在床上,對於昨天的細枝末節做了深刻的討論,兩人嚴肅的態度就跟在開18大會議似的。
比如何睿祺昨晚怎麼勸也不放開白岑,害得白岑只能累死累活地將他拖到套房;又比如白岑如何慘遭毒手,又是被揪耳朵又是被打屁股的,只因為何睿祺把他當成了自家的狗……
何少爺一臉誠懇:”白岑,我為昨天醉的無禮向你道歉。”
白岑其實並不怎麼生氣,畢竟人家喝醉了也沒什麼實質傷害,況且一大早就能聽到低音炮簡直刷歪歪~
他連連擺手,笑嘻嘻的說:”沒事啊,我不生氣。”
”但是……”
”啥?”
”怪怪的和你感覺還真挺像的。”
”……”呵呵,我像你二大爺!白岑臉都快黑成碳了。
”要不……”何睿祺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帶你去見見?”
昨天被人說像馮鞏今天被人說像狗,還是在清醒的情況下,白岑覺得這不能忍。這不是帥不帥的問題了,已經上升到自己是不是一個“人”的尊嚴!
於是白岑毫不猶豫地跟何睿祺回家了。
對於自家老闆一大早就拉人回家看狗這一行為表示,這是配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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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形容何睿祺現在的心情呢?一個詞:自作自受。
明明存了點別的心思,現在卻只能看着白岑和他家怪怪一同在大廳里撒歡,連一個眼神都不施捨給自己。
這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果然是動物世界不允許成年人插足?
diewhyitry?
白岑玩累了,直接抱着怪怪坐在毯子上:“它為什麼叫怪怪啊,好拗口。”
何睿祺回答:“它小時候習慣不太好,我就給它取了個外號。”
“啥?”
“拉屎怪。”
白岑嘴角抽搐:“……能文雅點嗎?”
何睿祺笑的有點不懷好意:“大便鬼?鬼鬼?”
“……”
“汪!”
白岑憐愛的摸摸怪怪,難怪你智商捉急,我不是你主人還能搖尾巴搖得這麼歡,追我玩都能拿腦門撞桌腿上,舔人還糊我一臉口水……有這種主人真是苦了你了!
何睿祺的外婆是軍區司令的女兒,雖說嫁了一個從文的外公,女婿又是從商的,但也掩飾不了高幹的背景。他們那一幫人從小生活在軍區大院,都是跟着警衛員混大的,嘴上可沒積過什麼德。
當然這也是私底下,放在枱面上看哪一個不是溫文爾雅、談笑風生的形象。這樣混在上層社會的人精也頂多只能用雅痞來形容。
管家錢伯躲在角落,低聲對廚娘錢嬸說:”剛剛老太爺打電話說馬上來,要不要告訴少爺一聲?”
錢嬸習以為常:“我覺得你先把菜刀啊,拖把啊,掃帚啊什麼的藏起來比較好。”
錢伯:“上次老太爺自帶拐杖……”
“那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說完錢嬸徑直走向前。
錢伯眼睛一亮:“你說!”
錢嬸打開了條門縫:“歡迎光臨。”
……
有點苦惱白岑又開始無視自己,何睿祺使勁刷存在感,沒話找話:“怪怪挺好聽的,而且賤名好養活。”
白岑翻了一個白眼:“那你怎麼不叫何二狗?”
何睿祺:“……”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老太爺一進門就聽見他倆的對話,笑的極其暢快。
要說白岑這孩子缺不缺心眼暫時還評判不出,但一個嘴甜就夠討人喜歡的了。
人雖然不認識,長輩還是要叫的,他揚起招牌性的笑容,一句“爺爺好”立馬叫的老太爺心花怒放。
老太爺心情大好:“小夥子,我看你骨骼驚奇,跟我學做菜吧!”
老不修你微博刷多了吧!何睿祺有點想把他趕出去。
白岑問的一本正經:“跟你學做菜能練出肱二頭肌嗎?”
老太爺:“這是個什麼說法?”
白岑:“人家彭於晏嚼益達都嚼出八塊腹肌了。”
老太爺恍然大悟:“你說的好有道理!”
何睿祺覺得可以把他們倆都扔出去了……
司機把白岑送走後,何家這一大一小倒也默契誰都沒有說話,老的正襟危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小的懶散散地倚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但這形勢怎麼看怎麼暗流涌動,劍拔弩張……對於何家的下人來說,老太爺一來簡直就是高能預警!
注意注意!這不是演習!還有三十秒達到戰場,非戰鬥人員迅速撤離!
至少房子裏的其他人都遠離危險區域,自動移到安全地帶,默默觀察前方狀況。
突然,老太爺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擲地有聲令人抖三抖,何睿祺卻還是弔兒郎當的模樣。
老太爺笑了:“喲,口味變清淡了?”
何少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存沒存那心思暫時不論,嘴上不能輸:“你沒來說不定我就搞定了。”
“我外孫年紀大了魅力不行了啊,連個小男孩都搞不定。要不要讓外公教你幾招啊?”
“不勞煩了,咱性向不同。”
說時遲那時快,老太爺握着拐杖就要打上去,何少爺反應也毫不遜色,站起身、偏了下頭、向後跳……動作一氣呵成。
一旁看戰況的傭人感慨,挨打使人進步,短短几年就把少爺訓練的堅定、果敢,連頭應該向哪偏,偏幾毫,向後跳幾下都能一眼偵破!少爺前幾年的打真不是白挨的!
大家臉上紛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老太爺這次卻沒有進一步動作,轉移了話題:“臭小子,我看那孩子不錯啊,新晉藝人?”
何睿祺癟了癟嘴,沒做聲。
“喲~不會吧,你連人都沒挖到?”
“我就還沒下手!”
“那你說你準備怎麼做?老頭子我洗耳恭聽。”
……
隱秘的觀眾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友好交談的倆人,倆人一拍即合,板上釘釘,各自胸有成竹的模樣,這簡直是幾年裏眾人都不敢想像的和諧氛圍!
老太爺難得露出慈祥的笑容:“阿祺啊,我也不指望你傳宗接代了,能好好找個人穩定下來就行,外公希望你幸福。”
一番話說得令人動容,何睿祺甚至已經開始反思之前乾的種種混蛋的事。他向前一步目光閃閃,欲言又止:“外公……”
“誒!”老太爺面色欣喜,略帶蒼老的手摸上外孫的臉龐,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一個巴掌,“我去你的小混蛋!姜還是老的辣吧!”
“*!”
乒……呤……乓……啷……又是一陣硝煙四起。
圍觀眾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順便為老太爺的苦肉計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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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岑心情不錯,哼着小曲進了宿舍。不過一到宿舍,他就聞到了一股……異味。
“林楚?”屋裏靜悄悄的,沒人回答。
a大是百年老校,算的上是市重點。這樣的名校自然吸引了莘莘學子的目光,大多數都一個老早就來學校看環境了。白岑因為大一報道晚沒分配到新宿舍,就同另一個拖拉分子和兩個高一屆的學長住一起。學長們畢業了也就搬出去了,現在宿舍就他和林楚倆人住。
可是現在太奇怪了,先不說這個點林楚是不會出去的,而且燈亮着也沒人。白岑不死心地又叫喚了一聲:“林楚?”
隱隱約約從廁所傳來蚊蠅般的哭聲,白岑嚇了一跳,“咚咚咚”急切地敲廁所門:“喂,林楚?你別嚇我啊,怎麼了?”
林楚啞着嗓子,聲音可憐兮兮:“大隊長你終於回來了……嗚嗚嗚……嗯啊!嗚嗚嗚……”
異味更加濃郁,白岑嫌棄道:“林楚不是我說你,你那啥太臭了!”
“嗚嗚嗚……”
“誒誒誒,你別哭啊!我不說了不說了,你自己慢慢拉。”
“不是……大隊長……我……我……”
白岑不明所以,踢了一下廁所門:“你幹嘛磨磨唧唧的跟娘們似的,快說誰欺負你了!我找他算賬去!都把我兄弟弄哭了!”
“嗚嗚嗚……我流血了……”
白岑大腦立馬當機:“卧槽!兄弟你來大姨媽了?!”
林楚在廁所裏面臉都皺成叉燒包了,怒吼道:“人家肛裂啦!你好煩!”
“……”
等到林楚終於解決了生理問題,白岑都笑的直不起腰來了。當然啦,林楚也沒直起腰來。
他撅着屁股,減輕後面受到擠壓而痛苦不堪,眼睛和鼻頭都哭的紅紅的,看上去甚是可憐。
白岑覺得自己再笑下去實在太不地道了,就安慰道:“別哭了,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林楚步履艱難地走向前蹭蹭白岑的手臂:“大隊長,你最好了!”
白岑輕拍他的頭,準備給他拿個外套去醫院,卻被拽住了手臂:“嗯?”
林楚面色通紅,最後一臉期待地看着白岑:“先不急,大晚上的只能掛急診,我們明天再去好了。大隊長願意幫我做件事嗎?”
“嗯,你說。”白岑不假思索,照顧傷患義不容辭。
林楚一米八的身高,濃眉大眼,板寸頭,明明是陽光小伙兒的模樣,現在一臉羞澀:“那個……那個……我大便太乾燥了。”
“然後?”
“人家害羞啦~!”
“你說不說?”白岑預感不太好。
林楚深吸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氣運丹田:“我把廁所堵了!”
快速說完這句話,他忍着劇痛,一溜煙地躥到床上去趴着了,順便對白岑拋了個媚眼,然後笑的賊兮兮的:
“大隊長~你幫人家通一下馬桶嘛~”
白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