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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但是伺候的小太監仍細細的將東西給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才敢收進庫房裏。

“主子,牛乳溫好了,擱了桂花蜜,可香甜了。”一個小太監小心的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牛奶進門。

永瑞為了長高一點長壯一點,每日的鮮牛奶是不斷的,總算不負他的願望,比起尋常的孩童,他的身形要高挑許多。

瞥見那小太監手中的紅彩五福高足碗,這個不是方才內務府才送來的,看着倒還好看。永瑞皺了皺眉頭隨即舒張開來,接過牛奶。

“味道不錯。”永瑞嘗了一口,卻見到那小太監不同尋常的異樣,顯得有些緊繃的身子和緊張的不小心泄露出來的些許神色,正不着痕迹的看着永瑞的動作。

永瑞一飲而盡之後,擱下碗,那小太監才幾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咂巴咂巴唇,香濃的牛奶還口腔中殘留着些許味道,與平日並無什麼不同,那方才的小太監為何會緊張呢。

“來,備熱水去,小爺要沐浴。”永瑞眯着眼,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懶洋洋的吩咐道。

太監們速度很快,不過盞茶功夫便準備好了香湯。永瑞由伺候着褪去了衣裳,舒舒服服的泡熱水裏。

趴浴桶邊緣,永瑞運起水異能,緩緩流轉過全身的奇經八脈五臟六腑。

不多時,身上出現了一層幾乎不引注意的污垢,少少的只有一點點,熱水的洗滌之下,便消散浴桶中。

難怪永瑞感覺不出來,這毒藥的分量實太少,少完全不引注意,永瑞又不精通醫學,根本嘗不出來,若不是永瑞覺察出那小太監的反常,也不會刻意用水異能排毒。

竟然有光明正大的對他下毒。

永瑞清洗出來之後,找來貼身伺候的大太監,暗中吩咐了一聲,命他將那小太監的屋子好好的搜查一番,既然下毒的話,應該會留下些許痕迹。

待永瑞喝完了一盞茶水之後,下來回稟,那小太監里裡外外都搜遍了,沒發現什麼陰損的東西。

永瑞一愣,怎麼可能。

緊皺眉頭,貼身太監見到永瑞的樣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永瑞,說道:“主子,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沒事。”永瑞擺擺手,反正明天就要啟程到圓明園了,那小太監也被打發出去了,該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圓明園裏,永瑞住長春仙館,伺候的都開始將帶來的東西擺放出來。

只是,每天喝過牛乳之後,永瑞運起水異能,都能排除那極其少量的慢性毒藥。

到底是怎麼下的葯呢?永瑞捏着紅彩五福高足碗怔怔發獃,這套瓷碗是前幾天內務府送來的,而他也是那天發現的陰損葯。

伺候的都知道,得寵的主子會隨身收拾一些慣用的衣物收拾碗筷等物,永瑞的東西一直都是下打理,他從不過問。

而且他每日都有飲牛奶的習慣,這幾天煮牛奶的下是每天都換的,而他每次都中招,既然問題不牛奶上,那一成不變的東西就只有這兩套瓷碗,這是從宮裏帶出來的。

永瑞眼神銳利的盯着手中的高足碗,慢慢的凝聚起水異能,緩緩的侵入到瓷器的內部,很快,一團帶着幾乎嗅不到藥味的淡灰色污穢浮現碗底。

原來如此,永瑞原本帶笑的臉蛋冷若冰霜一般,死死得盯着紅彩五福高足碗。

他還是小看了這後宮的女,這手段使得是叫防不勝防,他真該為這些奇思妙想而鼓掌了。

那牛乳本身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那紅彩五福高足碗,不知道是用什麼法子,竟將那藥力融入碗中,用那碗喝湯的話,那藥力自然而然的浸入湯里,叫神不知鬼不覺的吃下肚子。

這手筆,除了嫻嬪,不做第二個想了。

沒想到這女看着是端莊耿直的,也會使這種陰損心眼。尤其還將釘子安插到了他的身邊。

若是沒有這釘子裏應外合的話,這計策可不一定成功,畢竟那瓷器可是死的,不會自己長腳到自己面前。

看來這嫻嬪心急了,私底下動作也有些過火,只可惜,這嫻嬪是打錯算盤了。

方才那個小太監似乎伺候了自己好幾年了吧,沒想到自己身邊竟然有埋藏得如此之深的釘子,看來還是太鬆懈了,身邊的也該好好的清理清理了。

不過,這嫻嬪選這個特殊的時候動手,難道她也有什麼消息?腦海中的疑惑一閃而過。

哼,現還不宜打草驚蛇,待過了八月二十三這個時間之後,他們慢慢的清算。

日子過得極快,轉眼便是中秋團圓宴,圓明園裏掛滿了七彩宮燈,連水面上都是燭光點點,彷彿滿頭的繁星落了下來一般。

後宮中的妃嬪,除了熹妃卧床不能來之外,都已經到齊了。珠圍翠繞,香衣鬢影,都裝扮的美麗非凡。

待祭祀過後,便是團圓宴,雍正還記得未到的熹妃和弘曆,特地命送去了月華糕。

紗凌應景的簪了朵紫紅色的菊花,便坐自己的位子上,旁邊的便是吳扎庫氏,只是現吳扎庫氏沒有了前幾年的風光,面上帶了些陰鬱,擔憂的眼神落了對面的弘晝身上。

順着吳扎庫氏的目光,紗凌發現弘晝的樣子並不太好,面色格外的蒼白,給一種羸弱的錯覺。

紗凌眼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弘晝捏着筷子的手竟微微有些顫抖。

永瑞坐弘瞻旁邊,偏頭便能望見弘晝的樣子,抬眸與紗凌對視,兩默契的交換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隨即便移開了目光。

中秋的螃蟹肥美,小碟子裏蔥姜醋等佐料應有盡有,一旁宮女端着菊花酒伺候着。

另一個宮女用小金錘輕巧的敲開了蟹殼,整整剔出了一小碗蟹膏蟹黃,紗凌佔了點佐料絲毫沒有壓力的吃了一大塊。

據說蟹膏和蟹黃是公螃蟹和母螃蟹的精子和卵子,紗凌看着周圍端着優雅吃相的眾,有些邪惡的想,要是這些知道真相,還能不能吃下去。

吃過螃蟹之後,紗凌手裏捧着一杯菊花酒小口小口的抿着。面前搭建的台上,正依依呀呀的唱着京戲,紗凌聽不懂,純粹看個熱鬧。

那俏花旦的小腰扭得,真給力。

雍正坐最上首,眼神掃了一圈,弘晝那兒停留了片刻,隨即移開了目光,眉頭卻皺了起來。

弘晝送上的書法確實叫他驚喜莫名,只是怎麼今兒一見,弘晝一副身體虛弱的樣子,看來得宣太醫替他好好的看一看了。

熹妃不場,烏拉那拉氏是後宮分位最高的,離雍正也最近,見到永瑞歡快的吃着螃蟹,眉頭一擰,隨即便恢復原狀,而一旁弘晝的樣子倒是叫她心情好了許多。

螃蟹可是大寒之物,只希望弘晝能撐過今晚,免得掃了雍正的興緻。

收回眼光,烏拉那拉氏淡淡夾了一筷子雪白白的蟹肉。

中秋宴散了之後,紗凌也不可能留圓明園,第二日便趕回了毓慶宮。

只是當天夜裏,弘晝便病倒了,這病來勢洶洶,不過轉眼工夫,就不能下床。雍正連連宣了太醫給弘晝看病,太醫只說弘晝是傷了身子,得卧床靜養。

紗凌得了消息之後,有些明了,這是嫻嬪動手了,宮裏有能力的也就只剩下這麼一個。

日子不緊不慢的滑過,中秋之後,八月二十三日很快來臨。

紗凌、永瑞頗有些如臨大敵的味道。

紗凌守毓慶宮裏等消息,而永瑞則是恨不得用膠水將自己黏雍正身上一樣。

烏拉那拉氏花廳里坐立不安,不時的朝門口張望,既害怕又期待。

圓明園中,雍正身子不舒服,和衣躺床上,間或能聽到壓抑的咳嗽聲。

“皇瑪法可覺得舒服些了?”永瑞端着葯進門,便聽到了雍正咳嗽聲。

放下藥碗,做到床邊為雍正順氣,心中開始憂慮,怎麼都沒想到雍正昨天突然抱恙,御醫看了只說是偶感風寒。

感冒發燒咳嗽流鼻涕,永瑞看來確實是感冒的癥狀,尤其雍正說話還中氣十足,永瑞略略才放下心來,想來該是虛驚一場。

雍正這麼多年對他的愛護他都記了心裏,不管旁怎麼評價雍正,永瑞眼裏,雍正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爺爺。

“怎麼又來了?朕不是讓乖乖待屋子裏嗎?過了病氣怎麼辦。”雍正咳了一陣,臉頰都染上了紅色,就着永瑞端着的溫水喝了一口,將喉嚨處的痒痒給壓了下去。

“孫子伺候瑪法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永瑞理直氣壯的說了一句,扶着雍正靠床頭,又雍正的腰后添了一個軟墊,叫雍正靠得舒服些。

“叫朕說什麼好。”雍正心中熨帖,面上帶着一派欣慰之色,露出了點笑意,顯然對永瑞的孝順之舉極為受用。

“永瑞阿哥正好,勸着萬歲爺用點膳食吧,這沒胃口,光喝葯汁,哪裏熬得住。”蘇培盛見雍正心情好了一點,忙對永瑞說道。

“皇瑪法又是空着肚子?”永瑞瞪了雍正一眼,扭頭問蘇培盛:“可有準備些清淡的粳米粥?”

親自端了粥,濃稠香甜的味道一下子飄散開來。用勺子略微攪拌散去了熱氣,一勺子一勺子的餵給雍正。

伺候着雍正吃了米粥,有親眼監督着雍正喝下藥汁,永瑞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累了?到偏殿去小睡片刻。”雍正見永瑞有些疲倦的樣子,有些心疼道,別到時候自己病好了,倒將孫子給累倒了。

“也好。”永瑞見雍正臉色比方才要好一些,便點點頭應了一聲。

待永瑞離開之後,雍正對蘇培盛說道:“將王道士新煉製的丹藥取來。”

永瑞這兩天緊迫盯,雍正又曉得永瑞不喜歡這些東西,便沒有提及,剛剛支開了永瑞,他便想試一試這丹藥功效可好。

“奴才這就去取。”蘇培盛手腳很快的捧着一個玉瓶呈給雍正。

雍正擰開瓶蓋,倒出了一粒金黃色的丹藥,帶着一股說不出的異香,簡直就好似傳說中的仙丹一般。

用溫水送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雍正覺得丹藥才一下肚,精神一下子便舒服了許多。

當然,雍正又服用丹藥的事兒,是沒有叫永瑞知曉的。

待永瑞一個午覺睡醒,洗漱之後又換了一身衣裳,出了偏殿,跨進了雍正的屋子。

卻見雍正睡得香甜,就沒有打擾,做書桌面前,隨意撿了本書翻看着。

一切如往日一般,波瀾不驚,待夜幕降臨,永瑞就被雍正打發回去休息。

夜澀瀰漫,毓慶宮裏卻是亮着燈火,紗凌已經卸去了釵環,換上了睡袍,只是還未上床,披着滾邊狐狸斗篷坐軟榻上。

金秋時節的夜已經有了叫顫抖的涼意,寢殿的角落裏燃着炭盆,屋子流動着溫暖的氣流。

“主子,喝口安神湯吧。”春雨捧着小廚房做來了湯水,輕聲勸了紗凌一句。

怎麼主子會突然失眠呢,真是叫傷腦筋。

紗凌接過碗喝看一口,熱湯暖暖的下肚,倒是叫舒坦了不少。她自是明白春雨的憂慮,不過,她自然沒有明說今兒可能有大事發生,只好假裝自己失眠了,等着消息。

只是,從圓明園到皇宮,也有一段路程,得耐心等待了。

圓明園中,永瑞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的黑夜的寂靜。

“主子,萬歲爺突然病重!”小太監尖銳的聲音回蕩屋子裏。

永瑞甚至來不及換衣服,穿着睡袍,赤着雙腳就狂奔了出去。

雍正寢殿燈火明亮,不止嫻嬪,甚至就連弘瞻都屋子裏,帶着悲痛欲絕的表情,幾個御醫神情驚慌的替雍正診治。

而屋子裏的幾乎都帶着驚駭的神色。

永瑞毫不猶豫的撥開了攔自己面前的,就清清楚楚的望見雍正氣若遊絲,幾乎感覺不到胸口的起伏,而且雍正的口鼻雙耳雙眼竟然滲出了絲絲暗紅的血跡。

七竅流血!!

永瑞雙目瞪得老大,明明傍晚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撲到床邊,永瑞顫抖着雙手握住雍正還帶着體溫的手掌,哆哆嗦嗦啞着嗓子叫喚了一聲:“皇瑪法……老頭……”

一個御醫大着膽子伸手探了探雍正的鼻息,嚇的渾身一個哆嗦:“萬歲爺歸天了。”

“給老子閉嘴!”永瑞赤紅着雙眼,兇狠的瞪着那御醫,雙手握着雍正,水異能一波一波的傳了過去。

烏拉那拉氏一聽御醫這般說,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萬歲爺……”

邊哭邊偷偷的掐了一把旁邊站着的弘瞻,掐狠了,弘瞻眼圈一紅,同樣吧嗒吧嗒的開始掉眼淚,這是被掐疼的。

現弘晝病入膏肓,能繼承大統得自然只有弘瞻了,自覺的熬出頭的烏拉那拉氏心中悄悄得鬆了一口氣。

蘇培盛同樣悲從中來,他伺候了雍正這麼些年,雍正就這麼走了,他怎麼都不能接受,同樣哭得悲痛欲絕。

一下子,彷彿是一個信號一般,一屋子裏的都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哭聲此起彼伏。

唯一沒哭的永瑞運轉着水異能,發現雍正其實還有心跳和呼吸,只是生命特徵太過微弱,顯然是假死狀態。

當下也顧不得雍正能否忍受,水異能雍正身體裏掃蕩,將那些有害有毒的污垢毒素全都剝離開來。

老頭竟然背着自己又胡亂吃丹藥,感覺到雍正身體裏劇增的汞、丹砂、銅……這些有毒的東西,永瑞恨不得抓着雍正咆哮,丹藥是能隨便亂吃的嗎!!

誰都沒發現,雍正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

突然之間,猶如詐屍一般,原本毫無反應的雍正劇烈的抽搐着身子,竟然睜開了雙眼,彈坐起來,俯□子“哇”得嘔出了一大灘帶着黑色的血跡。

“啊啊啊啊!!!”原本痛哭流涕的烏拉那拉氏被嚇得尖叫起來,任誰見到一個七竅流血的死突然坐起來,都會被嚇一大跳的。

原本守床前的御醫同樣驚叫着連連倒退,他們可是親眼看着雍正咽了氣。

死突然詐屍,簡直要把一屋子的給嚇死。

用手撐着床沿,雍正又咳嗽了兩聲,被屋子裏的吵鬧尖叫嚷嚷得心煩意亂。

狠狠的怒喝了一句:“給朕閉嘴!!!”

一瞬間,安靜了,靜得只能聽到雍正大口大口喘息的聲音。

“皇瑪法!”永瑞扶着雍正,悲悲切切的喚了一聲。

“朕沒事。”雍正勉強安慰了永瑞一句,至於其他,雍正通通無視了。

這時候御醫終於反應過來,萬歲爺這是又活過來了,忙不迭的上前診脈。

而蘇培盛親自端來了熱水,伺候雍正凈面洗臉,將面上的血跡給擦得乾乾淨淨,又捧着茶給雍正漱口,打理好之後才默默得退到了一旁。

而烏拉那拉氏早已經被這個變故給驚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呆字數破紀錄了!!

值得紀念啊!!貓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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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末世孝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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