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一隻乾枯的手

005 一隻乾枯的手

8月8日凌晨,三個戶外裝扮,都背着厚重的背包的男人,在晨霧之中,站在金老太太的“故居”旁邊。

他們三個都曾在這裏吃過金老太太的打年糕,聽金老太太說過同樣的話:天亮了,你走吧,出門向左,不要回頭,走600步再向右拐,有一條路,順着那條路就可以下山了。

金老太太皮包骨頭的臉,還在脖子長、冷槍與佟龍三個人的大腦中回蕩着。以上的那句話,三個人分別聽說於二十年前、七個月前與一個月前。相同的地點,人不在了,房不在了,當然,也沒有了打年糕的影子。

天尚早,村民並沒有人在村中走動。

亂石散落在田間,這間小屋在路邊背靠着玉米地,石頭之間的野草已有一人高了,比一個月前冷槍看到時要高出了很多。石頭都深陷地下,一半在土中,一半露在外面,明眼一看,這房子就損壞很多年了。

佟龍怔怔的站在那裏,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回來過的人,所以他是第一次看到金老太太的老屋已成了這個樣子。而金老太太的骨頭估計都已經爛沒了,50年了,如果她真的死了50年了,這應該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吃了一塊50年前就死了的老太太的打年糕,胃裏就不是滋味,三個人雖沒有說話,但這一點都心照不宣。

“站在這裏傻乎乎的能找到什麼?我認為這裏已是一片廢墟,咱們三個人在這裏是找不到有用的線索的。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凈坑村地面的洞穴上,這個村子可是有幾百個洞的。咱們三個人爬出來的洞是不是同一個還不一定呢,我們應該先去那裏看一看才對”。佟龍明顯有點着急,不光是他,冷槍也覺得在這裏是找不出線索的,去洞口或上到洞裏面才是王道。

金老太太的這個廢墟已經有幾十年了,而自己清楚的記得,自己爬出來的那個洞就在這個廢墟的後面20米處。現在那裏被玉米地給遮住了,自己一個多月前出來時,苗還很小,現在已經有一米多高了。

“我知道你們倆在想什麼,你們爬出來的那個天坑就在二十米外,那個洞被村民稱為‘響井子’。因為那個天坑在下雨時,雨水一流進去就會有雷擊之聲,所以叫作響井子。這裏還有幾個有名的天坑,叫作‘冒煙洞’‘北冰窯’‘珍珠洞’等等。這些洞我都去過,現在根本下不去人,因為都被雜土、柴草給堵住了,我們根本下不去的”脖子長一邊向金老太太的廢墟內走,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

他的話嚇着了佟龍,佟龍說了一句,“怎麼可能,我們是從那個洞內爬上來的,怎麼可以被堵死了呢?”

冷槍沒有作聲,因為當日他看到金老太太的房子消失后,曾去過那個自己爬上來的被稱為‘響井子’的天坑,那裏的確是被堵住的,碎石,雜草把那個洞口堵得嚴嚴實實。一看就是年積日累的結果,當日就把他給嚇得半死。

佟龍不相信,因為他沒有回去看過,他三步並作兩步,奔進了玉米地,冷槍也緊跟着他進了玉米地,在那個雜草叢生的洞口,兩個人停住了。洞口不僅被草給堵住了,還長了一些小樹,這裏地勢低洼,大量的泥沙隨着雨水衝進了洞中,洞口已被堵得死死的。

“怎麼會是這樣,我們不是魂丟了,是遇到鬼了吧,我也考古很多年了,這種怪事卻是第一次遇到”。佟龍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有點驚慌。

還沒等冷槍說話,就聽到了不遠去脖子長的一聲怪叫,叫聲中夾雜着恐懼,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這個聲音就像是夜貓子的叫聲,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顧不上查看洞口了,冷槍與佟龍背着巨大的背包,搖搖晃晃的衝出了玉米地,來到了金老太太的廢墟前面。本來以為脖子長遇到危險了,結果他還在,只是蹲在廢墟的正中央,正在去搬一塊石頭。

怎麼回事,他在金老太的廢墟中發現寶石了?從脖子長的裝扮與舉動來看,佟龍覺得這個老傢伙像是一個盜墓的,難不成這金老太太的廢墟竟然是一座古墓?

兩個人走近了,在並不明亮的光線下,在脖子長剛搬出的一塊石頭的縫隙中,露出了一隻手,一隻乾癟的,只有皮和骨頭的手。

看了這隻令人毛骨悚然手,三個人都想到了一幕可怕的情景,當時三個人都曾站在這個破屋子外敲門,然後從門縫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一下就抓住了他們的脖子,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那隻手就像是有着無窮的魔力,讓人無法掙脫,而那隻手就跟眼前的這隻手是一樣的,她的主人應該就是50年前就已經死亡的金老太太,也就是村民口中的那個奇怪的朝鮮老人。

只是一隻手,手以下的部位全部都在碎石的下面。剛才在廢墟中查找的脖子長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手指,他才發出了一聲怪叫。而看到這隻白色的乾枯的手,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金老太沒有死,還是又一次來攝我們的魂了?

繼續挖,三個人沒有作聲,動作非常的一致,這隻手雖然可怕,但這也是唯一出現的線索,無論下面有什麼古怪,都要挖出來看一看。佟龍還從背包內拿出了工鏟,這是要大幹一場的節奏啊。

動作很快,枯手周邊的石頭與泥士都清理完畢了,再向下,就可以看到身體與頭臉了。要看到臉了,三個人有點緊張,畢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金老太太的臉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在金老太太脖子與臉的位置剛好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着,這塊石頭至少有三百斤。一個正常的人如果被這一塊大石頭給砸在腦袋上的話,那就不是被壓死的問題了,你的腦袋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了。

石頭太大,脖子長搬了一下,沒有搬動。只能三個人一起來了,剛一到凈坑村,三個人就得來一次真正的合作了。佟龍把他的工兵鏟掛在了自己的背包上。冷槍還笑他呢,真是一小心眼的人,一個破鏟子,放地上不得了,誰會偷你那破東西不成嗎?

三人一人一邊,把手摳進石頭縫隙,脖子長順喊了一聲“起”,石頭就緩緩的離開了地面,三個的臉都紅了,這石頭的確有份量。

石頭一離地,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金老太太的臉是什麼樣子。地面就發生了顫動,就像是地震了,而且越來越嚴重。三人抬着石頭不知所措,呆立當場。

這地震來得真的不是時候!

三個人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們腳下的地下就“忽”的一下塌陷了下去,三人手中的巨石率先脫手,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隨着石塊與泥土迅速的下落,塵土中冷槍沒命的亂抓着,他覺得自己會死,又覺得不會。在他猛的下落的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好像是金老太太的,又好像不是,閃着寒光,在泥土中閃了一下就消失了。

在下落的過程中,受到泥土與碎石的阻隔,三個人“失聯了”。冷槍在這一刻大腦無比清晰,他覺得很奇怪,怎麼大腦清楚了,再也不是混沌的了。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自己的魂回到自己體內了,還是自己已經死了?

“咚”的一聲,冷槍落在了一個物體上,那東西“呀”了一聲,原來是一個人。竟然安全着陸了,這時,在黑暗中亮起光,是身邊的脖子長率先打開了手電,這老傢伙好像非常熟悉這地下的作業程序。

手電光一起,冷槍才看到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土人”,這個一定是佟龍了,現在三個人都成了土人,因為跟着泥土一起下落了幾十米,當然渾身是土了。

大家是按着一個斜坡滑下來的,不然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一定摔死了。

手電光線有限,看不到四周的情況,這時佟龍也亮起了手電,這傢伙的手電很亮,是那種強光的,聚光性很強。冷槍覺得,脖子長與佟龍都是經常下洞穴考古的人,看來跟這兩位一起出來是找對人了。

這是一個平台,三個人被滑到了一個平台上,這個平台處於一個洞中,在三個人前面五六米的地方,是一個向下的洞口,大量的石頭都滾到了那裏,掉了下去。而三個人跟着泥土一起,堆積在了平台之上。

“金老太太的屍體呢?”

“可能掉下去了”,脖子長走到了洞口的邊上,向下望了一下,說道。

“咱們怎麼辦,是向上爬回去,還是從這裏下去,看一看這洞的底下能不能找到點什麼”,反正冷槍覺得此行一定要揭開點秘密,不然自己冒着生命危險來這裏,就白來了,等萬一有一天自己成了殭屍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這裏好像是‘響井子’的中部,我們竟然被掉到‘響井子’里來了。看來這是天意啊,咱們必須要下去探一探了”。脖子長好像想起了什麼,他覺得好像來過這裏。

佟龍有一點點不安,他問道:“這就是我們三個人曾經爬出去的那個天坑嗎?”

冷槍說道:“我可不知道,那天我是在沒有一點光亮的情況下爬上來的,我搞不清楚這裏是哪裏”。

“我記得這裏,當年我和我大哥就是從這裏下去的,後來我大哥在裏面消失了,我從這裏逃了出去,後來幾年我又下來過幾次,只是這幾年,上面的洞口被封住了,我就沒有再下來過”。

脖子長說他多次來過,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佟龍看到脖子長的脖子上戴着一個奇怪的東西,就問了一句,“你脖子上戴的是什麼?”

“噢,這個,這是我的護身符,是一個穿山甲的爪子”。

用穿山甲的爪子做護身符,這個事情冷槍沒有聽說過。

佟龍冷笑了一聲,對着脖子長道:“想不到老哥還是一個摸金校蔚,入行有年頭了吧?”

脖子長不好意思的一笑,答道:“不隱瞞兩位老弟,以前我真的是一個摸金校蔚,只是當年誤聽了一位騙子的話,到這凈坑來尋寶。結果我的哥哥消失了,我也就從此金盆洗手,不幹這行了”。脖子長這番話說話出來,竟然有點傷感。

“摸金校蔚,摸金校蔚是幹什麼的呢?”冷槍有點不明白,他傻傻的問了一句。

脖子長倒也實在,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就是盜墓的,這事見不得光,兄弟不要見怪”。

原來他是盜墓的,怪不得鑽起洞來這麼麻利呢?

冷槍覺得自己現在的大腦比以前清晰多了,就問了一句:“掉到這裏后,我的大腦好像好了,不再是渾渾噩噩的了,你們兩位呢?”

還別說,脖子長與佟龍也有這種感覺,在這地下頭腦不昏沉了,這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暫時三個都沒有危險,也沒有受什麼傷,至於頭腦清醒了這件事,誰也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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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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