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蟲)

第一章 (捉蟲)

午休時間,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傅妍迎着飯香從辦公室里出來。快十二月份,南京的天氣也時不時的降到零下了,她雙手插兜,隔壁的美女護士恰好這個時候叫了她一聲,傅妍應聲后往樓梯口走去。

“這兩天食堂換廚師了,飯燒的越來越難吃。”美女護士叫安雅,是個挑剔的主,“去外面吃吧,我請客,對面剛開了一家料理。”

傅妍點點頭,覺得沒什麼好拒絕的,禮尚往來,下次換她請客就是了。

得到傅妍的同意,安雅已經開始盤算吃什麼好了。常態下,安雅的嘴巴在吃到東西之前是不會停止喋喋不休的,然後沉默寡言的傅妍會適時附和一句表示她有在聽。

不過今天有點不一樣,安雅滔滔不絕的話茬是被對面大樓傳來的一聲槍響給打斷的。

兩個人同時被嚇得僵愣在了原地,傅妍這個時候才通過醫院的大面玻璃門看到對面街道的景象。

大概有四五輛警車同時駛近,鳴笛聲越發響亮,漸漸的,圍觀的人群被驅出一條路來,從警車上下來的民警個個手持槍械,很快將大入口封堵。

“好多警察……”安雅已經嚇得躲到了傅妍的身後,她拽着傅妍的袖口,示意她還是快點走吧。

傅妍一直覺得安雅不論是名字還是外形都和她的性格存在着極大的誤差。

其實傅妍還想再看一會的,不過又一聲槍響已經造成大片人員的恐慌,就算是相隔一段的距離的醫院也亂成了一片。

安雅不由分說拉着傅妍就跑的力道,簡直要將她新買的羽絨服扯壞。

大概一多個小時后,這次的事件才告一段落。

對面的大樓原本是個奢侈品商廈,從來都是非常熱鬧的,不過這件事情之後,大概要冷清一段時間了。

醫院裏的閑人開始一傳十,十傳百的八卦起來,新聞還沒有出來,傅妍閑來聽了幾個版本,總結來說就是有人持槍搶劫,還挾持了人質,但最終還是正義戰勝了邪惡的故事。

她還想再探討一下細節方面,不過突然來了個急診病人。

事實上距離下午的上班時間還有二十來分鐘,不能繼續聽樓道大叔講故事,傅妍有些遺憾,好奇心讓她在回歸工作崗位的路上有些三心二意。

急診的病人非常霸道……實在要說的話,霸道的應該是她身邊那位寸頭鬍渣的糙漢子。傅妍無意看到到他塞在後屁股口袋裏的半截警|察證。

病人是個二十五、六的女人,她扎着幹練的馬尾,零碎的幾屢短髮應該算不上是劉海,不帶絨的皮夾克裏面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背心,倒也不覺得冷。傅妍只是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女人並不出眾的外貌,接着便注意到她左肩膀上那道近一分米的血口子。

說不深,是因為至少還沒傷到骨頭,說不淺,是因為大量的失血和皮開肉綻的疼痛是常人根本無法承受的。

可是這個女人除了額頭上布了些冷汗,冷靜的面容根本看不出她本應該表現出來的痛苦。

傅妍覺得有意思,她肯定女人並不是不疼,她只是太擅長於隱忍,以至於一點點表現出弱勢的狀態都讓她覺得恥辱。

這種人會讓人產生一種特別的衝動,比方說,撕開她的偽裝,看到她被征服后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看到她也會表現出來的無力或柔弱的樣子。

傅妍的目光再次回到女人的臉上,嘴裏說著和治療有關的話,手裏寫着一些醫療事項,眼睛卻已經時不時別有意味的勾勒女人的模樣。

她長得倒也並非十分普通,只是來不及清洗的臉看起來髒兮兮的,遮住了原本的樣貌。

傅妍越看越覺得眼熟,她忽然停下寫字的手,然後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指腹擦了擦對方臉頰上的灰塵。

傅妍大概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舉動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超承受力的克服了她的潔癖,然而就算是旁邊的糙漢先生也看愣眼了。身為當事人的女人也是在傅妍得逞后才避了避臉,然後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事實上,傅妍很少會這麼失態,不過儘管後知後覺的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她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淡定收回手。

“臉上的傷不處理的話會留疤的。”傅妍繼續低頭寫東西,隨後開始通知安排手術事項。

“……”女人聞言下意識摸了摸剛剛傅妍擦過的地方。

“他姥姥的,臉怎麼也傷了?”糙漢先生全程皇帝不急太監急,傅妍暗下拿女人的審美打賭,這位糙漢先生的身份一定不是她的男朋友之類的。

“越音然……”傅妍反覆的念叨着這個寫在同意書上的簽名,而後終於想起來那股似曾相識感是怎麼回事。

縫合手術后,越音然一天也沒在醫院多呆,傅妍隔天早上還想去她的病房打個招呼,誰知道,那個時候越音然人已經走了。

其實看得出來,就算是來醫院就診也並非是她自己的意思,要不是那位糙漢搭檔的強烈唆使,這女人大概就找個地方自行處理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受傷應該是常事,撒點酒精,再咬牙縫上幾針,睡一覺忍過去這事就算過去了。電影裏都是這麼拍的,不能說毫無根據,至少傅妍肯定越音然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過分倔強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早上新拿到的報紙上就記錄了昨天的案件,意料之中的,傅妍在配圖裏找到了越音然的影子。城市新聞台也在播報這個事情,網上還有全程完整的視頻。

越音然又做了一次英雄,主動要求替換人質,與歹徒激烈搏鬥之類的想想就讓人一陣顫慄。微博上開始刷\'最美女警\'的話題,傅妍覺得這個女人得火。

新聞過幾天就淡了,不過傅妍還很介懷,因為讓越音然過幾天來醫院複查的話也被當作了耳旁風。

她承認越音然底子好,可也是趁着現在年輕,不好好治療,早晚會留下病詬的,她真有點不忍心那個女人年邁後過的太凄慘。

當天是周六,傅妍婉拒了安雅一起滑雪的請求,思來想去,她照着預留的號碼給越音然打了電話。

等待接聽的過程莫名有些讓人緊張,傅妍在窗檯前的毛毯上來回踱着步子,結果一直到“嘟嘟”聲結束,也沒有人接電話。

按理說警察周末也是要休息的吧。傅妍看着屏幕上的號碼,再次打了過去。這次雖然等得久了一點,但好歹是有人接了。

“喂,你好……”官方的禮貌問候脫口而出,傅妍兀自說了兩句后才發覺哪裏不正常,對方好像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傅妍收聲,她聽到了對面略顯沉重的喘息以及極力壓抑的呢喃,甚至是低吟。正如傅妍之前分析的,越音然這樣的人能表現出這種無力的狀態,她目前的狀況八成是神智不清的。

“你在哪?”傅妍下意識的慌了一下,她立刻詢問。

可是對面的手機似乎被主人無意丟掉了,她再怎麼大聲追問也得不到回應,傅妍一下子呈現出大寫的懵逼。

回過神才想起來去翻找越音然的住處地址。

眾所周知,警察是個高危且低薪的職業,再以越音然的年齡來看,就算她上過再多次新聞,工資都不會高到哪裏去。但與之相悖的,為了能及時出任務,他們又不得不在警局所在的市區附近找到房子。

市中心的房價是可想而知的,就算只是租房,一個月也得扣掉她將近一半的工資。

不過傅妍找到越音然的住處時,前面的想法都被推翻了。雖然是在市區內,但越音然根本不會去住那種半個月薪水才能租到的房子,單單一個十多平米的小房間,窗戶都是朝內開的,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個柜子以及破舊的衣櫥,就什麼都沒有了。

除了手機和日光燈,甚至很難再找到了第二件家電。

或許警隊是有安排宿舍的,這裏只是越音然給自己保留的一點私人空間。就像現在,她發燒到人事不知的樣子就並不想被自己的同事看到。

傅妍輕易看破她后,送走了幫忙開門的房東大嬸。她把以防萬一帶來的醫療箱放在柜子上,開始認真的查探床上女人的病情。

傷口撕扯感染導致的發燒,目前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如果長時間得不到治療的話,越音然只有一根筋的腦子鐵定是要被燒壞的。

傅妍把她翻了個身,然後沒輕沒重的朝她屁股上戳了一針,接着交替用濕毛巾幫她腦門降溫。

越音然漸漸不那麼難受掙扎了,傅妍忙得熱火朝天後總算有些欣慰,又去隔壁跟房東借了一床厚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她的身上。

剛安分一點的女人因為突然的重壓和被窩裏迅速上升的溫度而煩躁的扭動,傅妍滿頭大汗的按着她,心裏想着不管多大的人生了病都跟小孩子一樣,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呼她一巴掌,然後警告她:好好獃着,不準再鬧了!

再或者給她根繩子也是可以立竿見影解決問題的。

雞飛狗跳的周末實在讓人心塞,好在天黑的時候,越音然終於知道該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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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100種方法可以治你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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