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誤會重重愛憎惡

71.誤會重重愛憎惡

雖然姚昊告訴顧驕爆炸那日距今已有兩年之久,但是顧驕卻沒有很深刻的體驗,直到與蕭權重逢,才明白了什麼叫物是人非。

蕭權還是那個蕭權,只是兩年後的他身材更加結實,肩膀更加寬闊,面部輪廓更有線條感,下巴還有微不可見的青澀胡茬,像是褪去了男生的青澀,真正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只是,明知道他是蕭權,可是顧驕再見他卻倍感陌生。

他的眼神冰冷,黑漆漆的瞳孔中有她小小的影子,顧驕伸出手想摸摸他,可是卻被他那種毫無溫度的態度嚇的縮回手,直到……

“讓這位兄台見笑了,剛剛我與賤內發生了口角,衝動之下才誤將賤內推下了樓梯,幸好兄台出手相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在下在此多謝兄台的救命之恩了。”姚昊裝作不認識蕭權的模樣,文質彬彬對蕭權行了一禮,“兄台可否將我的愛妻放下了?”

顧驕可憐巴巴的望着蕭權,抱着他手臂的手緊了緊,不論如何,蕭權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她沒有開口叫蕭權,因為她以為,就算她恢復了女兒身打扮,蕭權也應該認出她的。

他們曾經有過最近的距離,他們熟悉彼此的味道,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蕭權都應該認出她的。

除非,他忘記了她,或者……他已經毫不在乎她了。

“蕭權,我——”

“發生了什麼事?”

顧驕的聲音很快就被清亮的女聲蓋過了,顧驕轉頭一看,卻見顧滄蘭盈盈走來。

顧驕的手漸漸的鬆開了,眼淚不爭氣的一直流,蕭權扶着顧驕站直了身子,將顧驕歸還給姚昊,“蕭某無意介入別人的家事,多有冒犯,還望兄台見諒。”

說完,蕭權後退一步,站在了顧滄蘭身邊,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樣子,深深刺痛了顧驕的眼,甚至在剜顧驕的心。

姚昊笑着將顧驕拉回自己的身邊,故作親熱的攬住她的腰,顧驕忽然感到腰上有什麼硬物,低頭一看才知道,姚昊這是在威脅她。

如果不和他離開這裏,他就會拿刀刺死她。

顧驕笑了,轉過臉,哽咽着道,“那我們走啊!”

她不怕死,但是不想死在蕭權的面前了。

不知被他這樣威脅着走了多久,顧驕忽然伸手抓住了抵在自己腰上的刀片,嫣紅的鮮血汩汩低落,姚昊大叫,“你瘋了嗎!”

顧驕笑,“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你以為我怕死?一個不怕死的人,難道還怕瘋嗎?”

“快放手!”姚昊想把刀抽回來,但是又怕這樣會直接切下顧驕的四根手指,她雖然一再欺騙他背叛他,可是讓他以牙還牙的傷害她,他真的做不到。

雖然她兩次受傷都和他有關,一次是在野樹林那次害她跌下山谷,一次是上次想炸死太子卻傷到了她。

可這都不是他的初衷。

“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做對!!”姚昊撕心裂肺的吼,就像一隻要發狂的獅子,“亞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答應過我的!”

“就算我以前答應過你,我答應你的時候也萬萬沒想到你會這麼像今天這麼對我。”

姚昊一怔,鬆開了握着刀的手,身子猛的倒退了幾步。

顧驕那隻鮮血淋漓的手顫顫巍巍鬆開,疼的已經麻木到毫無知覺,另一隻手去握住刀柄。

“你要幹什麼?亞男,你要幹什麼?”

顧驕露出猙獰的笑,在姚昊歇斯底里的大喊聲中,她狠狠的,將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眼前是蒙了黃沙的天,還有……蕭權的臉。

*****

顧驕醒來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是作為一個感官系統很完善的正常人,她可沒有自殘的嗜好。

然而,如果她不死,姚昊八成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是……死了以後,姚昊不應該把她埋了嗎?

似乎……有哪裏不對?

顧驕猛的坐起身。

“啊——”

腹部傳來劇痛,她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腹部纏着厚厚的紗布,這可好,她這猛的坐起來,導致傷口裂開了,滲出了血。

顧驕兩眼一直,實在不能接受這些血都是從自己的身上流下來的。

說好的金剛不壞呢?

不是說好了,睡一覺什麼傷都沒有了嗎?

“你亂動什麼?”顧驕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寬大的帳篷中,就在帳篷口那站着一個人,此時正抱着胸擰着眉看她。

“蕭權……”

蕭權目光落在她裂開的傷口上,於是便又走出去對守衛的士兵說了什麼,說完才朝顧驕走過來。

顧驕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這便要下地,蕭權上前一步制止了她,顧驕抓住蕭權的手腕,她有很多話想對蕭權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蕭權拂開她的手,問了兩句,“你是那個男人的什麼人?你可知那個男人還有什麼藏身之處?”

看她痴痴傻傻的模樣,蕭權沒了耐心,正好軍醫和顧滄蘭進來了,他和顧滄蘭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軍醫把顧驕好好的訓了一頓,內容大概是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你卻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云云,顧驕由着軍醫把她的傷口重新包紮了一遍,期間一聲沒喊痛,只是專註的看着顧滄蘭,她希望能有個人給自己一個答案。

軍醫絮絮叨叨的交待顧驕在床上安心休養,如果不是顧滄蘭攔住,估計他要說到地老天荒,顧驕道,“您真是醫者父母心,說的我都要困了。”

軍醫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退下,顧滄蘭便緩緩坐在顧驕床邊,伸手替她擦汗。

“既然疼,為什麼不叫出來呢?”有別於蕭權一上來便連珠炮的發問,顧滄蘭她一句話都不問,只是細心的替顧驕擦頭上的汗珠,“你對自己太狠心了,那一刀插/的那麼深,縱然劉大夫醫術高超,也差點沒把你救回來,你啊,剛被李曉他們帶回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身體冰冷,臉更是白的像一張紙,如果不是你嘴裏一直喃喃蕭大哥的名字,恐怕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呢。”

顧驕一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才開始思考:顧滄蘭為什麼也在這裏,這是北境啊,蕭權來這裏打仗,顧滄蘭又是來這裏做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能走出深閨和蕭權來到此處,除非……

不,並沒有除非,他們看來已經成親了。

可她算什麼呢?她還回來做什麼呢?

“你沒事吧?”顧滄蘭俯下身子抱了抱她,“都過去了,那個人也受了重傷,有我們在,他不會再來找你了。”

直到顧驕睡去,顧滄蘭才出去,蕭權等在門口,兩人對視一眼。

顧滄蘭搖搖頭,蕭權輕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轉身就要走,顧滄蘭追上去,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蕭權本以為自己完全有能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真的遇見她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還是被她擊敗了。

這兩年蕭權如何度過,顧滄蘭都看在眼裏,她心疼蕭權,可……顧驕畢竟是她的姐姐,她還是不能不替顧驕說話。

“她如今容顏大改,應該也是吃了不少苦頭,那天你也看到了,姚昊對她並不好……”顧滄蘭想到顧驕剛剛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裏還是她記憶中意氣風發的“哥哥”,“蕭大哥,這兩年我們一直在找姐姐,我知道,你之所以抗命遲遲不回京,也是因為查到了姐姐就在此處,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把姐姐帶回來了,你還不願意原諒她么?”

“原諒……”蕭權永遠都無法忘記成親那日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乳母盡在那場爆炸中喪生,他的驕驕也從那天起下落不明……

劉玄說,顧驕也被炸死了。

他不相信,一邊處理父親的身後事,一邊刨地三尺要把顧驕找出來,最後顧驕沒找到,反而找出了這起大案的線索。

原來,那個潛入他們慶國公府埋下炸藥的人一直都住在丞相府!

順着這條線索,他漸漸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這個住在丞相府的人正是正月十五那日在小巷擁抱顧驕的人,是那個言稱自己是匈奴人的姚昊。

後來的後來,他從顧滄蘭這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丞相府里那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來,他的驕驕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孩子。

他所有的掙扎與糾結,在她眼裏就是一場笑話,她不是被世人眼光縛住了手腳,她是心有所屬,屬意的人並不是他。

再後來,所有的一切就更容易解釋了。

有人親眼目睹姚昊帶着顧驕出了城,兩人一路北上,再無影蹤。

“我要原諒她什麼?”蕭權反問顧滄蘭,“我相信她不會幫着姚昊與大夏為敵,但是這兩年與姚昊浪跡天涯,卻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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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顏狗的自我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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