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山
天雲真人也算是一代宗師級的人物,卻死在了沈浪的劍下,他的元嬰被斬,算是徹底的從這世上消失,再也進不得輪迴。
一場惡鬥,沈浪終是將天雲殺了,只是他的心中卻是並沒有多麼的快意,有的只有點點的悲涼。他從小在昆崙山上長大,努力修行,為的就是為正道出力,然後飛升成仙。尋找那有些虛無縹緲的仙道。
直到他遇到了木雨蘭,才算有了些許的改變,有時候你的不得不承認,這人若是動了情,就如同遇到了火苗的乾柴,再想要熄滅,也就難了。
只是沈浪並沒有背叛崑崙派的打算,哪怕是木雨蘭是魔道之人,他想的也只有讓她棄暗投明,或許他能夠求了師傅,將他收入了崑崙門下。如此一來,兩人倒也算是名正言順。
孰料,結果竟是如此。
沈浪將滅魔劍收回,法力微放,滅魔劍上那還在流淌的鮮血就被化的一乾二淨,露出了寒光閃閃的劍身。
這滅魔劍已經跟了他數年,也是他最拿手的法寶,形影不離,可是這一次,沈浪看着它,卻有些茫然。
既然我已經不是崑崙門下,又何必留着此劍呢?他日若是看見了,平白的讓自己想起那些本該忘記的東西。
樹林之旁,有着一塊大石,那大石足足有三米多高,看着如同一間房子大小,青色的石頭表面還有點點雨水沖刷的痕迹,變得滾圓光滑。
沈浪跨步走到大石之前,舉起滅魔劍,在這石頭之上劃了起來,只見石屑紛飛,金石之聲不斷響起,那平整的大石之上,被他刻下了幾句詩。
“初時只道一面緣,怎奈萬里有情牽,世人笑我痴心苦,願為卿生棄成仙。”
寫完之後,他的法力猛然一放,那強大的威勢,將滅魔劍竟然生生的震成了兩段。隨手扔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一絲的留戀。
轉身回來,沈浪連續兩個法訣打在木雨蘭和林婉兒的身上,想要將她們兩人喚醒。林婉兒揉了揉眼睛,好似大夢初醒,等到看見沈浪,也是嚇了一跳。沈浪此時的法力如同魔道之人一般,竟然變得陰寒了起來。
“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林婉兒手持綠竹杖,小心的護住了自己,她雖然法力一般,卻也感覺的出眼前這人法力的高強。
沈浪並未回答,只是說道:“那邊的少年受傷不輕,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林婉兒向著右手邊一看,只見蕭寧倒在地上,動彈不得,正愣愣的看着她。她也顧不得這許多,臉帶嬌羞,匆匆的跑了過去。
木雨蘭終究都沒有醒過來,沈浪俯身去看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氣息,柔軟的身子也漸漸的有些涼了。沈浪眼中含淚,從懷中取出一個鎮魂符,注入了法力,貼在木雨蘭的胸前。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如此的結果,可是等到親眼見到仍舊是悲傷不已。
一旁的小女孩已經緩緩的爬了過來,伸出小手拉了拉母親的手,小聲的叫道:“娘,你怎麼睡著了,地上好涼的!”
這一聲呼喚,雖然有着孩童的稚嫩,卻也讓人傷心不已。
沈浪撫了撫女兒的頭髮,哽咽着道:“蘭兒,你娘累了,讓她好好的休息,爹爹陪你可好!”
小女孩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轉身跑到了蕭寧面前,伸手掏出一塊白色玉牌,塞在了蕭寧的手裏,嬌聲道:“小哥哥,你送了若蘭面人,若蘭十分的喜歡,這塊玉牌送你。”
說完,她轉身跑回到了沈浪的身邊。
沈浪看着女兒將玉牌送給了蕭寧,目光一閃,卻又悄悄隱去,並沒有說些什麼,他將木雨蘭的身子抱起來,一隻手拉住小女孩,頭也不回的向著樹林深處去了。
此時天色漸漸的晚了,一抹紅霞從天邊落下,落在了兩人的身上,為他們離去的背影,增添了幾分色彩,也讓那悲涼的氣氛少了一些。
蕭寧看着沈浪,忽然想起了自己,暗暗的想到:“若是有一天,我和師姐也遇到了此事,我定然寧願自己死了,也不要她傷到分毫!”
林婉兒看到蕭寧兀自發獃,嗔道:“看什麼看,他們早已經走了!”
蕭寧憨笑一下,說道:“沒想到我們下山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唉!”
他嘆了口氣,自然是為沈浪感嘆。
林婉兒嗤笑一聲,道:“你又懂得什麼,那木雨蘭為了沈浪而死,說不定心裏反而高興。而且她現在魂魄未散,若是尋的靈藥,也未必救不活他!只是這靈藥十分的難尋,沈浪倒是要費些力氣了!而且生離死別,在我們修仙之人看得極淡。你可知道,一旦步入仙途,只要稍有所成,便可活得數百年之久,而你的父母兄弟,在這數百年之中,必定要因老病去世,你需要看得開來,才能悟道,若是挂念不放,反而動搖了道心,耽誤了修行!”
聽到林婉兒如此說,蕭寧也覺得有些道理,可是不知為何,想到要將這些親人的生死看淡,蕭寧卻做不到,他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只是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能暗暗的將疑惑藏在了心底。
這一番折騰,兩個人都沒了遊玩的興緻,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快些回到清風別院才好。
於是林婉兒再次祭起綠竹杖,兩人跨了上去,匆匆的向著翠竹峰飛去。
本來按照林婉兒的打算,只是在外面玩上半天,然後偷偷的溜了回來,也不會被人發現。可是不想這一番耽擱,竟然已經到了如此時間。此時天穹高遠,宛若一塊黑幕,那一輪圓月掛在天際,如同皎潔的玉盤。兩個少年年女駕馭了一根翠綠竹杖從空中飛過,好似金童玉女一般。若是被尋常人看了,定要燒香祭拜一番。
林婉兒的小手柔若無骨,滑膩的肌膚如同白玉一般無暇。蕭寧忽然有些期待,若是如此一直的飛了下去,倒也有些歡喜,雖然身側有風吹過,讓人有些寒冷,可是他只覺能夠呆在師姐的身邊,就彷彿天下最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