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曲將盡,當我將視線從提詞板上挪開的時候,卻發現台下許多小姑娘都已經淚流滿面了。我着實有些汗顏,只好匆匆的鞠了個躬下台了。阿凱在後台等着我,一副刮目相看的神情:“你這傢伙唱歌果然是隨心而定,一聽你唱歌就知道你最近到底實在熱戀還是在失戀!”
我對他這種不要臉的窺探別人內心的行為嗤之以鼻,換了衣服便去後台休息了。按照觀眾的表現來看,這次比賽應該*不離十,至少不會是最後一名被淘汰。後面也沒我什麼事兒了,第一個唱完還要等到最後一個,實在費心費神。我提前跟導演打了個招呼,便準備溜之大吉了。
誰知道剛走到演播大廳門口,便看見了應景輝抱着手臂站在那裏。我腳步頓了一下,裝作沒看見他悶着頭往前沖。誰知那廝居然毫不留情的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幹什麼去?”
現在的我是男身,自然不怕和他武力相向,一個閃身便跳到離他一米多遠的地方:“關你什麼事?”
應景輝聳了聳肩,仰着頭大聲喊道:“對啊,紀景文可以變成女人的事情也不管我的事啊……”
他話音剛落地,我連忙跳到他面前,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惡狠狠的說:“你丫腦子有毛病啊!”
應景輝眼睛彎了彎,把我的手拽下來,攬着我的肩膀就往外走:“走,喝一杯?”
要是放在從前,就算他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跟這種人同流合污一起去喝酒的,但是鑒於現在他手裏抓着我的把柄,再加上這一段時間心情的確欠佳,所以我便從善如流的跟着應景輝去了酒吧。
應景輝帶我來的這間酒吧是一家清吧,老闆以前也是混娛樂圈的,後來退圈了便開了家酒吧清閑自在。來這裏的多是一些圈內人,所以這裏的環境還不錯。應景輝看起來是這裏的熟客,在吧枱的角落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招呼酒保:“兩杯威士忌。”
我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巴洛克風格的酒吧,裝潢非常有特色,再加上清幽的音樂和昏黃的燈光,還真的有一種讓人放鬆的感覺。酒保將酒端過來,看樣子和應景輝非常熟悉:“應總,好久不見了!”
應景輝舉起酒杯向他敬了敬:“最近工作有些忙。”
酒保很快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出於禮貌,我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紀景文。”
“紀景文?!”酒保瞪大了眼睛,“就是最近在《我不是歌手》很火的那個?我剛剛才看完你的直播!你居然就到這裏來了,真是緣分!”
看樣子這酒保大概是我的歌迷,喋喋不休的話就沒停過,一個勁兒的誇我唱歌好聽,最後乾脆上台吼:“紀景文在這裏!讓他為我們唱一首好嗎?!”
於是,即使是第一次來這間酒吧,我都沒辦法低調了。大夥都朝這邊看了過來,紛紛鼓掌叫好,就連應景輝也在這裏揶揄我。盛情難卻,我一口乾了應景輝剛點的酒,走上了台。
因為酒吧的環境很輕鬆,我自然不會像上台表演似的緊張,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來:
“很感激,這城市擁擠的交通——
讓你我,還能再相處幾分鐘——
人潮中,怕失散所以輕輕拉你的手——
一刻不放鬆,不放鬆——
忍不住,想要吻你的衝動……”
不經意間瞥到應景輝,發現他正端着酒杯認真的看着我,表情好像很陶醉似的。我心想這廝看起來就是個五音不全的主,居然還在酒吧里裝什麼音樂鑒賞家,懶得理他,我乾脆閉上了眼睛。
一曲終了,台下陸陸續續的響起了掌聲。我鞠了一躬,捧着話筒道:“謝謝大家,有機會再為大家獻唱。”
應景輝已經重新點好了酒等我了,見我過來居然親昵的摟住我的肩膀:“剛剛唱那首歌的時候為什麼一直看着我?”
我心想你丫快別自作多情了,整個酒吧就你做的這個位置亮堂點兒,老子不看這邊難道要當睜眼瞎嗎?可我又不好駁他面子,只好尷尬道:“沒什麼,只是碰巧看到了。”
應景輝笑意盎然:“你有想要吻我的衝動?”
我一口酒噴了出來。
應景輝的臉頓時黑了一截。我沒好意思再打擊他,尼瑪你當這是種馬小說嗎?!再說了就算男主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萬人迷種馬,你丫也不是男主啊!
他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的自作多情,很快便岔開了話題,轉向了另一個讓我抓狂的問題:“那天的事情你和管昭商量的怎麼樣了?”
我掃興的晃着酒杯:“沒結果。”
應景輝挑眉:“哦?那你不害怕我把你時男時女的秘密捅出去了?”
“我當然怕。”我喝了口酒,抬眼看他,“但管昭不怕。”
應景輝疑惑的擰着眉,我悻悻的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了他,正巧也可以打消他威脅我的借口:“我和管昭分手了,他有新歡了。”
“其實也不算是新歡,”見應景輝沒說話,我只好解釋道,“那人是他的初戀,你懂得。”
應景輝仍然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仰起頭把酒一飲而盡:“我沒騙你!是真的!我和管昭玩完了!以後我們倆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欠了!”
朝酒保招了招手,我越想心越煩,乾脆點了杯最烈的酒,辣的嗓子眼兒疼的那種。我咕嘟咕嘟的咽着,灌完了簡直都能噴出火來:“都是男人嘛,大家都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他那個初戀以前就沒和他在一起,一直是他單戀人家,現在送上門了,當然要把握住機會咯。”
我依舊喋喋不休:“其實我也能理解他,以前的我也是這樣子的,手裏挽着女朋友,街上看到了漂亮妞還是會忍住不心痒痒。換女朋友有時候比換衣服還勤……但是我以為我和他之間是不一樣的,我以為我玩了這麼多年就是因為沒有真正愛過誰,可是我好不容易愛上的那個人他卻只是跟我玩玩呢……說起來,他的手段真是比我高明多了,把我好端端的一個直男給掰彎了就撂挑子走人了,……”
應景輝拉住我的手臂:“你喝多了。”
“你見過喝三杯就醉的嗎?”雖然最後一杯酒烈,有些上頭,但我心裏卻清的跟明鏡似的,腦子裏的樁樁件件歷歷在目。我招呼酒保:“再來兩杯剛剛那個烈酒!”
我推到應景輝面前一杯:“所以呢……你現在如果想找一個威脅管昭的砝碼的話,就去找他的初戀吧!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棄子了。”
其實這才是我這番話的最終目的。我就算是打電話給午夜電台訴苦也是不會找應景輝這麼個老狐狸當聽眾的,大倒苦水的目的就是為了擺明了給他看——老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丫以後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纏着老子不放了!
誰知道應景輝這廝居然見招拆招,簡直儼然一個武林高手:“沒關係,管昭把你當做是棄子,我不會。”
果然,狐狸就是狐狸,我就算是絞盡腦汁也算計不過他。我欲哭無淚,藉著酒勁兒,一頭扎進他懷裏,然後兩手順勢捏住他的脖子,瘋了似的搖晃:“你特么的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啊!!”
應景輝輕而易舉的甩開了我這灘醉泥,一臉“姜還是老的辣”的神情睥睨着我:“只要輝騰還在一天,你就是輝騰的藝人。就算變成男人……你也是屬於輝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