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夕陽散落凄涼意
在青城的最南面，以一片暗金色的建築群，每當太陽爬上天空，這一座座的建築就格外的引人注目，十分好看，每當有人經過，便是駐足遠望，望着那一片片的建築，心中感慨，而知道的人便會和他說‘看，那就是青城的王家’。
青城的人對於王家的存在已是很少有知道是從何時來，只是很小的時候便是被長輩告訴過，千萬不要得罪住在那金色建築群里的人。
但是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座城市的人，無論是正在喝酒談笑，還是勤奮勞作，亦或是相夫教子，都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為的只是看一看這青城的三家究竟會如何。
只要是王家人在的地方，都會被一群群武士包裹，很少有活下來的王家人，除了那金色建築群中央的人，這些人大多數會被殺死，除了極少部分人留下來。
王家的家主王月苼面沉如水，站在院落之中，感受着青城空氣中瀰漫的殺戮氣息，出奇的是，這男人竟然平靜的嚇人，王家遭此厄難，身為王家的族長，他拿出了一副彷彿與他無關的模樣，只是不住的嘆氣，不時的搖頭。
“父親，木架顧家欺人太甚，大哥這些年一直在九幽谷中深得器重，九幽谷齊名與五宮山，我們要如此讓那小小的木家在我王家猖狂，若是叫大哥回來援助，定能將木家殺的片甲不留。”王猛看着自己的父親，這麼說道。
王月苼卻是說道：“九幽谷雖然實力與五宮山不相上下，可是素來未有衝突，況且九幽谷離青城方有三百餘里，未等你大哥回來，王家早已落敗。”
經王月苼如此一說，王猛頓時渾身一震，臉上頓時失色，自己當初之所以橫行無忌，要殺木子當卻未有一絲恐懼，皆是因為他木子當背後的勢力，他王家並不懼怕，因為他的大哥是九幽谷的弟子，可是如今看來，當初是被自己莫名的信心迷惑了眼睛，考慮一點都不周全，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有算到，不由得心中懊悔起來。
“父親，木家和顧家聯合屠戮我族人，兒心如刀割，願帶着三百武士與他們生死征戰，也好過在這王家之中受辱啊。”王猛在王月苼的身後，看着父親寬闊的肩膀，想起這兩日自己家族之中的大難，禁不住的對他說道。
王月苼只是搖了搖頭，看着夕陽將近，背負着手，對王猛說道：“猛兒啊，王家遭此厄難，非你我所能拯救，此刻再也不能魯莽行事了。”
王猛一臉的悲憤，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木家不過小族，這兩年與我們平起平坐，已是給了他們天大的恩惠，他們怎敢如此做法。”
王月苼又是搖了搖頭，看着王家四周已是灰煙四起，映着夕陽的顏色，看起來，這王家竟然顯得凄涼十分。不由得嘆道：“世人常常作善，不及屠刀利刃。世人常常為惡，不及風輕雲淡。世人苦苦尋覓，不及入世為僧。世人嚶嚶求喜，不及走馬行燈。”
“猛兒啊，虎常常吃人，卻並非強於人，反而恐懼人，在乎的是人手中的刀。木家如虎，王家為人，吃不下，他們便會吐出來，可是就算他們有利爪，難道還能將人吃乾淨么？”
王猛一怔，聽出了他父親話中的含義。
這兩日父親從未出過王家，儘是將王家的嫡系引回家族，雖然王家這兩日死傷無數，可是王家真正的根基卻還在，王月苼這麼說，王猛聽得出來，父親是要將王家人都送走，為的就是他日能重振王家雄風。
王猛忙是說道：“父親，此事歸根結底皆有我所導致，今日我向木家謝罪，懇求木家繞我王家，王家在青城已有三百餘年，若是我王家退走，對得起王家先祖么？”
王月苼緩緩轉過身來，看着自己的兒子，突然發現王猛越來越是善於考慮了，只是王家迫在眉睫，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若是王家得以存活，下一任的家主，他想交給王猛。
走到王猛地身前，伸出一雙大手對着王蒙說道：“木家之所以崛起迅速，連顧家和王家都阻止不了，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王猛心中一震，是啊，他從小便是瞧不起木家，以為木家是外來的人，佔據青城一方土地，無德無能，他從未思考過，究竟是什麼力量讓這些外來的人能有這樣的能量，能讓根深蒂固的王家河顧家都動彈不得。
“孩兒不知，請父親為我解惑。”
王月苼微微一笑，負手而立，說道:“木家之人皆是猛虎，有殺氣，從不畏懼苦難，便是因為這個，木家能在青城駐足，即使隨便是哪裏，青城終歸不是他們最後總想要得到的，王家百年來，日益下降，其中的原因大部分就是少了木家的那份堅韌，少了木家的那份血性，這樣的王家不經過一番血的教訓，怎能再次雄起，怕再過百年，王家的下場只會比這更加凄慘啊。”
忽然王月苼指着身後的天空，對着王蒙說道：“你，看到了什麼？”
“是一片雲，還有後面的太陽。”王猛迷茫的說道。
王月苼點了點頭說道：“對，木家是雲，王家便是那太陽，別看這太陽將近落下，可是明天便能重新升起，重新輝煌，可這雲會飄去很遠，最後免不了落下一個雲消雨散的下場，猛兒啊，一個家族的興衰多則千年，少則幾載，木家的出現，是給我們的警鐘，若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衝動么?”
王猛渾身猛地一震，是啊，這些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囂張跋扈，一副看不起別人的模樣，王家如今的殘局便是他引起，雖說他只不過是個導火索，可是縱觀王家，哪還有一副大家族該有的姿態，不過是一副地頭蛇的樣子，這樣的王家，真真的令人唾棄。
“若能重來，孩兒定當重振旗鼓，決不讓王家重蹈今日覆轍。”王夢面色一正，一字一句的說道。
王月苼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這，便不晚，去，將所有人引到廣場。”
王月苼看着自己的愛子走出後院，臉上儘是欣慰的顏色，他感覺得到，王家若能逃過一劫，必能破繭成蝶，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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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家的四周，木家的一些人皆是將木家團團包住，木高峰等長老卻已是早早等在王家的門口，他們不急，同樣的他們不想逼迫王家，這樣的老家族有自己的傲氣，他木家有，王家也會有。
而此時木子當也是身體沒了什麼大礙，只是渾身有些虛弱，木子休卻是攙扶着自己的二哥，看着夕陽下的王家，木子休也是心中失落起來，他沒有木家對王家的恨意，有的只是不想看到凄慘的事情再次發生。
前幾日的事情木子休已是知曉，剛開始時候木子休極為擔心自己的家人，可是幾日下來，木家摧枯拉朽般將王家眾人逼到王家不敢出來，木子休才是有了這種情緒。
“子休？在想些什麼？”木子當看着自己這個弟弟，開口問道。
木子休聽到自己二哥問話，笑了一下，忙是搖頭說道：“沒，沒想什麼，對了，二哥你感覺如何？”
木子當看他有心不說出來，也是沒再問，木子休今年也有十一歲了，再過幾個月已經十二，這樣的年紀有些想法並不喜歡和人分享也是正常。
“多虧子休這幾日的照顧了，聽父親說，紫英師姐欲將你引進山上，大哥就是不喜歡修鍊，若是可以，咱們兄弟三人在五宮山上豈不是很快活。”木子當不像自己大哥那樣儒雅完美，也不像木子休那樣木訥不喜歡說話，反而有些喜歡嘮叨，性格也是比木子休開朗不少。
“好啦，二哥，若是累了的話，我送你回家吧。”木子休見二哥臉色有些蒼白，忙是說道。
“哼，瞧不起你二哥我么？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你二哥我，說不定再回山上已是一個金丹高手了。”
木子休一聽，心中頓時大喜，立刻的激動起來：“二哥，你說的是真的么？”
木子當哈哈一笑點了點頭，可是轉瞬望着王家，從懷裏掏出一枚木製的木牌遞給我，狠狠的說道：“王家的人辦事真是不利索，竟然這麼輕易的被我扯下木牌，哼哼，若不是族中有了這番大行動，我就找機會將他王家鬧得雞犬不寧。”
木子休嘿嘿一笑，看着自己的二哥，忽然想起當時自己大哥的眼神來，大哥二哥的眼神如此相似，讓木子休暗暗覺得，木家人，都是野獸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