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遇害2
坐在地上,我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我也不知道自己掉到什麼地方去了,這種電梯事故,我在電視上見過,有的是直接墜落到負一樓,有的是懸挂在半中央不上不下。
我還聽說,在電梯裏時間待久了會被活活憋死,因為電梯不運行的話是沒有空氣從外面流進來的,所以我心裏好恐慌,我甚至有種感覺自己距離死不遠了。
我雙手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角,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呯呯直響。
我用力咬着牙齒,也許是太過緊張,導致我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就這樣一直安靜的做了好久,我不知道時間是多久,但我感覺過了好長時間一樣,我抬起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臉,警告自己不要這麼頹廢,一定要想辦法,在我拍打臉頰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臉上一片濕意,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抹去眼淚,從地上爬起來,我聽電視上說過,電梯要是出現故障的話,將每層樓的按鍵都按一下,所以我在漆黑的空間裏摸到樓層按鍵,因為看不見,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按了那些樓層,我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只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這時,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敲打的聲音,聲音傳進我耳里有些刺耳,聽到聲音,我想外面一定有人,又用力拍打電梯門,但是回應給我的只有回聲,沒有任何人的聲音。我的心也跟着低落起來。
忽然,我想起自己有手機,我趕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但當我打開手機后我才發現沒有信號。
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然後又打開,依舊還是沒有信號。
我深吸了口氣,只能講手機的照明燈打開,然後我開始從電梯門向左慢慢移動,想要用這樣的辦法來找信號,當我將電梯的每個角落都饒遍后,依舊還是沒有半點信號。
我只能坐在角落裏,雙手緊緊握住手機,我現在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陳毅然能夠快點看到我的回信。
我相信,依陳毅然的聰明跟智商,如果看到了我的信息,他一定會知道我現在的處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電梯裏因為空間本身就不大,所以也越來越憋氣。
我坐着不敢動彈,害怕會耗盡自己的體力,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坐靠在角落裏。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默,全身也跟着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連握住手機的手也跟着鬆開了。
手機掉落在一旁,我沒有心思跟多餘的力氣去撿起來,我的眼皮也跟着很沉重,我閉上眼,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陳毅然的樣子,說真的,這一刻,我真的好想他,我跟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的看看彼此了。
我甚至想到,如果他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無論他是否可以接受,至少我不怕因為這些事情而一直逃避他。
我更後悔沒有跟陳毅然說一聲,從我愛他的那刻起,我的心裏就全都是他,從來沒有過別人,是他將我整顆心都填滿了。
但現在,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對他說這些話。
面對死這個字,其實我並不可怕,特別是在經歷了杜雅爸爸的死之後,我更加釋懷了,人這一輩子,無論你在的時候,吃喝穿有多好,無論你是什麼官職,也無論你是多有錢的人,等到死的那刻都是一樣的,只是我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遺憾而已。
我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的胸口越來越悶得慌。
漸漸地,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我已經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我隱約看到陳毅然將我從電梯裏抱出來,當我看到一片刺眼的光線時,我的眼睛徹底閉上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我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空無一人,我想要從病床上爬起來,眼睛卻掃到站在窗戶前的人影。
是陳毅然,他背面對着我的。
我輕聲喊他的名字:“陳毅然。”
聽到我喊聲的陳毅然立馬轉過身來,他看到我醒了,愣了那麼一兩秒,然後便大步朝我走過來。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的?”陳毅然走到病床邊上坐下,他的眼睛緊緊盯着我,雙手握住我的手,十分有力,讓我順勢向前一傾靠在他的肩膀上。
陳毅然抬起手,將我攬入懷中,我緊緊拽着他的衣服,低聲說:“陳毅然,我好害怕.....”
話一出口,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感覺到陳毅然在聽到我顫抖的聲音后,他整個人一僵,但很快便恢復了原來,他將我鬆開,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低下頭望着我,說:“沒事了,別哭了,有我在不怕,嗯?”
“嗯。”我點了點頭,抬起雙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中。
陳毅然就這樣一直抱着我,許久后,我來從他懷中出來,我望着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他忽然問道:“來公司,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怕打擾到你工作,所以......”
“那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的信息時,又得知電梯裏有人困住,我的心有多麼着急?我比你更害怕,我好怕會失去你,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會恨死自己。”
陳毅然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他眼眶裏在泛紅,還帶着閃爍的淚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陳毅然會因為我變成這樣。
我咬了咬牙,吸了吸鼻子,說:“我沒事了,你別這樣,我現在不好好的嗎?”說著,我強顏歡笑的望着陳毅然,其實我的心已經后怕的要死。
特別是在看到陳毅然這個樣子之後,我的心裏真的好難受,同時也很慶幸自己沒事。
陳毅然在聽完我說的話后,他抬起手捧着我的臉,沒有給我任何準備的機會,就這樣低下頭吻上我的唇了。
當他冰冷的唇瓣吻上我的那刻,我全身都怔住了。但下一秒便緩過來了,我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所有的中心都託付在他身上。
陳毅然的吻,很霸道,充滿了佔有欲,同時也讓我感覺到了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這一刻,我們距離彼此很近,讓我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在陳毅然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我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我卻滿滿都是這種感覺。
我跟陳毅然,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吻過了。最近他特別忙,是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以來最忙的一次,而我也很多事情,一樁接着一樁的發生,讓我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所以我們彼此根本都顧不上這些事情。
我一度以為是陳毅然對我不感興趣了,但他也沒有對我說過分開之類的話,所以我心裏總是胡思亂想,當現在,我們唇舌纏綿在一起,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從我心濃濃的散發出來。
想到這些,我勾住陳毅然的脖子,下意識的用力了。
我緊緊勾住他,同時也告訴自己,要緊緊抓着他,不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奪走他。
這一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我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被磨腫了一樣,陳毅然才將我鬆開,因為在吻的過程中,他的手很不老實,我的衣服被露出了半個肩,他將我鬆開,替我整理了衣物。
然後重新捧着我的臉,說:“能摸能親,就是不能吃。”
“噗嗤!”陳毅然的話,將我逗笑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像個小孩子,讓人聽到這話就想笑的很。
陳毅然摸了摸我的臉,他十分認真地吐出一句:“有你真好,哪裏也不許去,一直陪着我,我們好好的,等忙完這段時間,我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什麼驚喜?”女人天生的好奇動物,一聽到驚喜兩個字,就忍不住想知道是什麼驚喜。
陳毅然輕輕捏了捏我的臉蛋,說:“保密,過了這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哼。”我輕哼一聲,雖然嘴上這樣,但我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陳毅然說話一定會做好,所以我也沒有在繼續追問了。
醫生給我檢查過後,確定我沒事了,陳毅然才帶着我離開醫院了。
從我醒來,再到離開醫院,陳毅然始終都沒有提起電梯事故的事情,而我自然也沒有主動問起,但是,等我們上車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電梯到底是因為什麼啊?當時好可怕,電梯裏面又只有我自己。”
我看到陳毅然在聽到我問的話之後,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就連握住方向盤的手,也跟着用力氣來,輕聲問了句:“你怎麼了?”
“沒事,我們先回家,這件事情,回家之後再說,好嗎?”陳毅然扭過頭看了我一眼,他臉上帶着一些淡淡地笑容,但特別假,我知道他這樣只是為了不讓我亂想,但是我了解陳毅然,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他一定會直接告訴我原因。但現在他在逃避,那麼一定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了。
車裏也變得十分安靜,陳毅然認真開着車,而我雖然嘴裏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的心裏卻在一遍遍回憶我去到公司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首先碰到的是保安,然後前台,也在前台哪裏確定了,見陳毅然如果沒有預約的話,得第二天才可以見到了。
後來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又碰到了陸青,陸青一開始跟我爭執,她也沒有說陳毅然在幾樓辦公,但是後來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她又突然說了,還找來前台跟我確定。
一切都沒有任何疑點,陸青就算要整我,也不可能跟前台事先串通好啊!
一直想到家,我也沒有想出我出事情到底真的是意外還是人為。
如果是意外那麼陳毅然不可能這樣的,也就是說一定是人為。
我跟陳毅然回到別墅,陳毅然讓阿姨煮點吃的給我,然後他又讓我自己先看會兒電視,他自己就去了書房。
陳毅然的臉色特別嚴肅,我不敢輕易詢問是怎麼回事,只能按照他所說的做。
但陳毅然進去書房后,一直到我準備睡覺他也沒有出來。
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走去書房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門,剛敲了兩聲,門就被陳毅然打開了。
他走出來,沒有讓我進去書房,他問我:“吃過飯了?”
“吃了,你吃嗎?我去給你做點?”
“不用,我不餓,你要困了,就先去睡吧!我可能還要忙一會兒!”陳毅然說著,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看到他的眼神。我有些不敢繼續問什麼了。
我癟了癟嘴,點頭嗯了聲,然後就準備轉身走回卧室了,但我剛走了兩步,我又停下來了,陳毅然還站在原處,眼睛依舊望着我。
我深吸了口氣,才問:“陳毅然,你有事情瞞着我?”
“有。”陳毅然很直接的點頭回答道,我以為他會說沒有,但是他卻老實承認了。
我眨了眨眼,說:“什麼事?難道不可以告訴我嗎?”
我的話問完,陳毅然沉默了。
看到他沒有回答。我就覺得還有機會,我走上前,圈住他的腰,靠進他懷裏,我說:“可以告訴我嗎?我不想你有事情瞞着我!”
“陳毅然沒有說不,自然也沒有說好,我們就這樣僵持着,過了一會兒,陳毅然才說:“可以。”說著,他握住我的手,牽着我走進了書房。
陳毅然把我帶到他書桌前,他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下,然後伸手將我拉進他懷裏,我坐在他的大腿上,這樣的姿勢十分曖昧,讓我不由的紅了臉,我腦子裏忽然回憶起,很久之前,也是因為這樣的姿勢,他把我給吃干抹凈的畫面。
陳毅然見我小臉紅的跟蘋果似得,他低沉地問了句:“在想什麼?”
“沒有。”我搖了搖頭嘴硬道。
陳毅然笑了笑,遞給我一個看前面的眼神,我將頭扭過來,盯着前面,看到電腦上正播放在無聲的片段,我仔細看了看,覺得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我問:“這是什麼?”
“公司的監控錄像帶,不過母帶因為突然停電被中斷了,技術部門恢復不了完整的,只能將這些殘缺的發給我,我正在看監控錄像,想知道電房那邊發生了什麼?”
陳毅然的話說完,我這才明白,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看這個做什麼?跟我被困在電梯有關係嗎?
我好奇的問:“這個跟我被困在電梯有關係嗎?”
“傻瓜。”陳毅然輕輕用手彈了彈我的額頭,然後才說:“當然有,我問過供電局那邊兒了,公司的電一直很足,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突然斷電的事情,就算有斷電的可能,那麼也不至於就連安全燈也突然滅掉。”
陳毅然的話說完,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也就是說,突然斷電是人為?
那麼會是誰呢?
我腦子裏第一個冒出來的人就是陸青,因為除了她我再也想不到任何人了。
雖然在我還沒有進去電梯之前,陸青就已經走出公司了,但是在我進去之後,我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所以她也有可能回來?
正當我想的入神時,陳毅然突然在我耳邊輕聲問:“在想什麼?”
我抬起頭望着陳毅然,皺了皺眉,我問:“如果我說是陸青,你會相信嗎?”
我的話,讓陳毅然沉默了,他的臉色也跟着變得嚴肅起來。
看到陳毅然的樣子,我原本很有信心的心,突然變得沒有低了,我試探性地問:“你不敢對陸青怎麼樣是嗎?你心裏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對吧?”
“不許胡思亂想。”陳毅然低下頭,用力咬了一口我的肩膀,讓我疼的倒抽了口氣,我皺着眉,推開陳毅然,從他腿上站起身,我想要離開,卻被他用力囚困住了。
他將我重新按下,坐在他腿上。
他說:“我並沒有像你所說的那樣。”
“那你為什麼一直沉默?難道不是因為不忍嗎?”我問,說真的,在面對陸青的事情上,我總是覺得自己有些矯情,我甚至在提到陸青兩個字的時候,我不希望陳毅然會因為她的名字受到任何的影響。
我知道自己這個可能會有些太過了,但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陳毅然聽后,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低沉地聲音問:“吃醋了?”
“才沒有。”我輕哼一聲,說完,將頭牛到一旁。
陳毅然又將我的頭重新扳過來,他說:“我並不是不忍,相反,我之所以想弄個清楚,就是為了能夠給你一個交代,也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我不能忍受別人欺負你,很多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其實我心裏都明白,所以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的待在我身邊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陳毅然的話說的很認真。讓我聽后愣住了。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聲。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拿過手機,我看到上面的名字是沈凌,陳毅然接通后,就聽到沈凌在那頭對他說:“陳總,母帶基本上恢復出來了,我現在就發給你。”
陳毅然嗯聲說好,然後便將電話掛斷了。
陳毅然將我從他腿上抱起來,我連忙站在一旁,看到他雙手在電腦鍵盤上敲打着,然後就看到一個類似文件的東西發過來。看到陳毅然點了接受,我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就連呼吸也屏住了。
在文件接受成功后,陳毅然跟着就點了播放。
畫面是從我來到公司的那刻開始的,因為沒有聲音,陳毅然就問我:“你跟保安在說什麼?說這麼久!”
“沒說什麼。”我看了一眼陳毅然,自然不會告訴他,其實我一直在讓保安讓我進去見他,說出來多丟人啊,所以我一定不會說。
但陳毅然顯然不信,他看了我一眼,問:“真的?”
“真的。”我點了點頭。
“需要我把那個保安叫過來問問嗎?”陳毅然忽然拉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撐在書桌上拖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卻一直注視着我連眨都不眨一下。
“不要,我說。”我連忙反握住他的手,我自己說,比那個保安說要好得多,那個保安說的話,肯定會把我說的話,一個字不漏的都說給陳毅然聽,我不想這樣,我說:“我跟保安說,我要見你,但是保安問我預約了嗎?我說沒有,他說沒有就不能見,大概就是這樣。”
“看來這個保安可以不用上班了。”陳毅然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著,他的話讓我眨了眨眼睛有點懵了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我連忙拉着他問:“為什麼?”
“因為他工作失誤了,你是我的女人,直接把你帶上去見我,還攔在外面。”陳毅然的話有些不講理,我連忙反駁道:“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才會這樣,你應該獎勵他,因為他工作負責任啊!”
“真的是這樣想的?”陳毅然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是,然後就見他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皺了皺眉望着他嘟着嘴不再說話。
陳毅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隨後,他的眼睛便看向電腦屏幕,我也跟着看過去,屏幕上就顯示着我跟陸青,我跟陳毅然說了我和陸青之間大概說的話,陳毅然突然問我:“你知道陸青的孩子不是我的了?”
“知道了。”我回答道,我問:“你是不是很不希望我知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為什麼要瞞着我呢?”
話趕話說到這裏,所以我問出來的口氣自然也沒有多溫柔,陳毅然被我質問的聲音問愣住了,他將電腦正在播放的監控視頻按了暫停,然後依靠在椅子上,雙眼注視着我,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眼睛一眨也不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他一直不說話。這讓我受不了了。
我說:“陳毅然,你為什麼不說話?還是說你在逃避什麼?難道你就這麼希望陸青的孩子是你的嗎?”
問完,我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睛裏打轉,但我不允許它流出來,特別是這種情況下,還是當著陳毅然的面兒!
陳毅然一直沒說話,我們就這樣僵持着,但輪心理戰術,我一直都不是陳毅然的對手,所以很快我便被擊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