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苦命人
屋外的光線灑進房間,一片明亮。
慕曉站在不遠處看着席慕白熟練的手,嘴角上揚,上揚,笑容越來越大。
席慕白給惜惜換了尿不濕,惜惜才停止了哭泣。
他睜着眼睛,盯着席慕白。
惜惜的眼睛十分明亮,倒影着席慕白的臉。
一瞬間,席慕白對惜惜就升起一種難以割捨的感覺,無形中,就像有一條細線在拉着彼此。
慕曉盯着大眼瞪小眼的父子兩,笑了。
忽然,惜惜又哭了起來。
慕曉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又慌了。
席慕白看着慕曉手忙腳亂的樣子,淡淡一笑,說道,“慕曉,過來抱着孩子。”
慕曉道。“惜惜在哭。”
慕曉的神情似乎惜惜再哭,她也要哭了,完全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席慕白搖了搖頭,直接將惜惜放在沙發上。
惜惜身板小,在沙發上也不怕跌落在地。
慕曉見席慕白鬆開惜惜,立刻就上前抱住。
心肝寶貝。
席慕白拿着奶瓶用開水燙了,便去沖了一杯奶。
惜惜似乎聞到了奶香,小眼睛盯着席慕白,停止了哭泣,。
席慕白將奶瓶放在惜惜的嘴邊,他便砸吧着吸了起來。
慕曉覺得還是席慕白會帶孩子。
席慕白喂完孩子,又去將奶瓶洗了。
現在的席慕白就像一個好老爸。好丈夫,一點也沒有以前清俊的姿態。
席慕白雖然也請了保姆照顧惜惜,可一有空還是自己帶着惜惜。
時間又過去一月。
席慕白得到看守所的通知。
杜天齊雖然挾持了慕曉,慕曉受了重傷,現在慕曉已經康復,並沒有構成殺人罪,所以也不會判杜天齊死罪。
可杜天齊在看守所里,一心求死。
幾個月過去,杜天齊就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杜天齊雖然可恨,席慕白還是有點於心不忍。
晚上,席慕白回家。眉頭微皺。
睡覺的時候,慕曉也看出席慕白有心事,不免問道,“怎麼了?”
席慕白將慕曉抱在懷中,手掌放在慕曉的肩膀上,頭挨着慕曉的頭,猶豫了片刻說道,“杜天齊在看守所里病了,似乎不輕。”
慕曉聽到杜天齊,微微一怔。
席慕白沒有說話,慕曉也沒有說話,房間裏一片安靜。
慕曉聆聽着席慕白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她說道,“我們去看看他吧。”
慕曉覺得杜天齊不是一個特別壞的男人,他在看守所里的事情,慕曉也知道。
夜深人靜,席慕白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你不怪她?”
慕曉道,“都過去了,而且我現在也好好的生活着,又有了惜惜。而且我們能這樣珍惜彼此也少不了杜天齊,我們應該感謝他才是。”
席慕白沒想到慕曉會說出這些話來。
慕曉又道,“其實,杜天齊也挺可憐的,沒有了杜家,他心裏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正常,我們就不要怪他了。”
席慕白微微鬆開慕曉,黑眸盯着慕曉的眼睛。
片刻后,席慕白點下了頭。
第二天。慕曉與席慕白一起去看守所,還帶了醫生。
當警察將杜天齊帶到問候室時,慕曉差點沒有認出杜天齊來。
杜天齊的頭髮都花白了,臉上也升起皺紋,完全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
慕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隱約帶着一層薄霧。
她與杜天齊還是朋友。
席慕白也沒有想到杜天齊變成這樣。
杜天齊本是躺在床上。可當醫生說慕曉與席慕白來看他時,立刻就從床上掙扎着起來,還去梳洗了一遍,這才走出來。
杜天齊盯着慕曉,有點蒼白的臉上有着壓抑不住的激動,他蒼白的嘴唇扭動了好幾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喉嚨上就像被什麼堵住似的,一瞬間開不了口。
慕曉的眼眶也紅了。
席慕白就站在慕曉的身邊,大掌落在慕曉的肩膀上,給慕曉無形的力量。
慕曉拿起電話,那邊的杜天齊這才拿起電話。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彼此。
杜天齊就像要將慕曉深深印在骨子裏似的,就像再不看,他就沒有機會似的,眼神全是一片迫切。
慕曉先開了口,“喂?”
席慕白聽着慕曉的聲音,頓時就抑制不住悲傷哭了起來。
厚厚的玻璃。慕曉一眼就看見杜天齊臉上掛着的淚痕。
杜天齊似乎覺得有點不自在,他忙用手抹去,聲音帶着一抹黯啞,“對不起!”
慕曉知道杜天齊說的什麼事情。
慕曉猜到杜天齊定是對挾持她,讓她受重傷的事情耿耿於懷,才鬱結於心。生了病。
慕曉聽着杜天齊的聲音,立刻就回道,“都過去了,杜天齊,我不怪你!”
杜天齊聽着慕曉的話,更是悔恨。他當初真是蒙了心,才會那樣對待慕曉。
杜天齊縱使再後悔,再自責,可事情發生了,也造成了不好的後果,他千言萬語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慕曉聽着杜天齊不斷說出的對不起,當下聲音提高了幾分,道,“好了,我真的不怪你!”
杜天齊看着慕曉,又沒了聲音。
慕曉穩住心情,說道,“聽說你生病了?”
杜天齊沒有回答。
慕曉隔着玻璃說道,“我與慕白帶來了醫生,給你看看。”
杜天齊沒有想到席慕白也會原諒他,不免看向席慕白。
席慕白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
杜天齊卻已看出席慕白真不與他計較了。
席慕白彎下身,慕曉知道席慕白有話對杜天齊說。
慕曉將電話給席慕白,席慕白說道,“你快點好起來,杜氏還要你去掌管。”
杜天齊不明席慕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忽然,席慕白的身體讓開,一個瘦削的男子站在後面,看着杜天齊。
席慕白又道。“他才是杜浩笙,現在管理着杜氏集團。”
原來,席慕白將前一屆的杜氏的資金重新建立了一個公司,取名也叫杜氏集團。
李慕安,啊,不!
杜浩笙看着裏面花白着頭髮的男子,還有點不敢相信,他是他的侄子。
看起來,杜天齊似乎比他蒼老太多了。
席慕白將電話給杜浩笙,杜浩僧握住,盯着杜天齊,說道,“我是你的叔叔杜浩笙,以前我病了,很嚴重,他也只是為了救我,現在我好了,剩下的錢,慕白重建了一個嶄新的杜氏集團,杜天齊,我身體不好,不能坐鎮,你要快快好起來,爭取早點出來,杜氏集團是我們叔侄的。”
杜天齊聽到這裏,頓時又看向席慕白,眼中似有一層霧氣。
席慕白又去找杜天齊的負責人,讓醫生給杜天齊治病。
從看守所里出來,慕曉心裏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心裏輕鬆了不少,看着外面的陽光,不由得露出笑容。
席慕白轉頭看着身邊的慕曉,金色的陽光灑在慕曉的臉上,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
席慕白半摟着慕曉的腰,走向一邊的車。
車裏,席慕白看着慕曉。
慕曉被席慕白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席先生,你這麼看着我,幹嘛?勾引我么?”
席慕白看着慕曉那張帶着燦爛笑容的臉,心裏滿滿的,也暖暖的。
席慕白以往總是冷冷的,可現在他也知道什麼是溫暖。
原來,有着心愛的人陪伴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情。
席慕白真的有點感謝當初他以着杜浩笙的名義來到鄴城,認識了慕曉。
雖然,他們經理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千帆過盡,還好他再一次遇見了慕曉。
席慕白與慕曉回道別墅。
當席慕白的車行駛到別墅外面時,出現一個身影。‘
席慕白的眼眸猛然沉了下來。
慕曉見席慕白的轉變。也不由得看向前方。
吳憂站在別墅門口,臉上的神情落寞,似乎瘦了不少,眉頭緊皺,隱約有事情困住。
席慕白的車在吳憂的前方停下。
吳憂立刻上前,對着席慕白說道。“席少。”
席慕白冷着一張臉,沒薄唇緊抿。
吳憂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席少,你可不可以放了蒙嘉慧?我知道她做的錯事太多,想要請您原諒,似乎不太可能,可她也是一個苦命的人,您能不能放了她?”
席慕白的眼眸一沉,隱約透着一股冷氣。
他怎麼也不能忘記蒙嘉慧帶走了慕曉,差點害的慕曉與惜惜死去。
席慕白的渾身一陣冰涼。
慕曉坐在席慕白的身邊也感覺到那股冷意。
吳憂又道,“蒙嘉慧小時候被親生父親強、暴過。所以十分憎恨男人,她與朱倩走近,卻不知喜歡上朱倩,席少,蒙嘉慧是一個苦命人,還請您放過她。”
吳憂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落進慕曉的耳朵里。
慕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簡直就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事情。
親生父親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兒下得去手?
慕曉的錯愕中,吳憂滿臉憂色。
席慕白還是沒有說話,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吳憂看向慕曉,說道,“蒙嘉慧的父親沒有讀過書,偶爾一次在書上看着自己的女兒是上輩子的情人,便信以為真,在一個黑夜裏,將蒙嘉慧”
慕曉的臉上一片駭然!
慕曉也不敢去想當初蒙嘉慧是怎麼走過來的。
苦命的人,苦命的女人!